第十八章
「铃钰,我不愿你受委屈,先前是我思量不周,没顾虑到嫡母的事,她一直怨恨我害她当年流产之事,日后她绝不会善待你,此事算我对不起你。」古兰熙沉痛的说完,将她送他的那枚指环归还给她。
见状,水铃钰气坏了,当然不肯收回。「你亲口向我求「亲,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我不怕你嫡母,她欺负不了我,我说过,往后有什么事,我愿意与你一同承担,只要你不是真想娶那贺国公之女,我是跟定你/,你别想甩了我。何况,她不肯答应咱们的婚事,咱们可以另外想办法呀,难道你甘心就这样受她摆布吗?还是你压根就在骗我,你其实是想娶贺国公之女?」说到最后,她质疑的瞋瞪着他。
他被她这番话深深撼动了,他满腔热血的对天立誓道:「我对你绝无二心,若我口是心非,就教我不得好死。」即使在听完他的难处后,她仍是不离不弃,他又怎么能辜负她。
闻言,她怒气稍敛,斗志昂扬的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一块想办法,我不信凭咱们两个人,会想不出办法来。」
她这话宛如当头棒喝,把古兰熙整个给敲醒,他不禁感到汗颜,他竟不如一个女子有气魄,对于嫡母的刁难,他首先想到的竟是退怯,而不是选择面对。
他激动又惭愧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这点事就心生退意,以致差点失去了你,铃钰,你的勇敢给了我当头棒喝,若真失去你,将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他太低估她了,她不是柔弱不堪的姑娘,相反的,她比任何姑娘都还要坚强而聪慧,足以与他一起并肩面对各种难关。
只要他们的心牢牢的牵系在一起,没有任何人能拆散他们。
「你现在知道我是最好的了?」水铃钰骄傲的仰起脸,得意的笑问。
「是,你是最好的,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古兰熙珍重的捧着她的脸,无比珍惜的轻吻着她,昨夜因嫡母而冻结的心被她彻底融化开了,有了她的不离不弃,他不再有任何畏惧,他同时在心里许诺,除非不娶,否则他今生唯一的妻子只有她。
一吻方休,他将先前去见刑白的事告诉她,「我会上京向贺国公道明,我已心有所属,不会参与他的选婿,我还会上书给皇上,求他为我们赐婚,如此一来,我母亲再也不能阻止你我的婚事。」当他破开心头的顾虑后,他即刻便想到了要如何才能使嫡母无法再干预他的婚事。
听见他已在为两人的未来谋划,水铃钰眸里再次漾满欢悦的笑意,她两手环住他的颈子,欣悦的颔首道:「我等你回来。」
「……二少爷想娶的那位姑娘,正是先前向大人告状的那家首饰坊的掌柜。」
一名丫鬟将打听来的消息,如实禀告古夫人。
古梅娟在一旁听了,登时愤怒的咒骂,「娘,您可千万不能让二哥将那贱人给娶进门。」
古夫人拍着女儿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娘绝不会让她踏进咱们古家的门,那件事我也不会这么轻易饶了她。」
古梅娟这才满意了,兴致勃勃的追问,「那娘打算怎么收拾那个贱人?」若非娘让她这阵子暂时不准去找那首饰坊的麻烦,她早已将她收拾了一顿。
古夫人沉吟了下,吩咐丫鬟道:「你再去打听打听关于那个女人的事。」要对付一个人,得先摸清她的底细。
古梅娟不以为然的道:「做啥这么麻烦,直接将她给抓来痛打一顿就是了。」
「若是这么做,会落人口实,且也太轻饶她了,当初她舍不得那些首饰,向你二哥状告你的不是,现下又妄想进咱们古家的门,娘要让她后悔,万不该得罪了咱们古家的人。」古夫人想的比女儿深远多了,虽不喜庶子,却也不愿在这事上头做得太明显,得罪儿子,反正她有的是手段,能不落痕迹的报复。
古梅娟自然乐见其成。「娘说的没错,这事咱们一定要狠狠给她一个教训。」
「这事不急,待你二哥过两天去了京城再说。」古夫人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致使原已同意前往京城的古兰熙不愿上京。
古兰熙准备上京的前一日,水铃钰为他送来晚膳,同时带来「一套新衣裳。
「我见你身上穿来穿去都是这两身衣裳,遂帮你做了一套新的,你穿穿看合不合身。」她为他做的不只有外袍,还包括里衣。
接过衣裳,古兰熙避到屏风后头去更衣,穿上里衣,再换上外袍,系上腰带后,他抚摸着那件浅蓝色的衣料,轻薄柔软而舒适,一看便知是极好的料子。
想到这衣袍是她一针一线为他所缝制,他眼里满溢着柔情。
「古大哥,合身吗?」水铃钰在外头问道。
「很合身。」古兰熙嘴角噙着笑意回答。
「那你出来给我瞧瞧。」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她亲手缝制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是何模。
他徐徐从屏风后头踱了出来,瞧见她目不转睛的望住他,他不由得露出一丝腼腆。
「真好看。」水铃钰称赞道,走上前去替他顺了顺衣领,两手还情不自禁的在他胸膛上摸了摸。
他的模样原本就生得清俊,穿上这套浅蓝色镶着白边的衣袍,更显丰神俊秀,就像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看得她都舍不得移开目光,怪不得人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古家母女实在是太糟蹋他了,连一件象样的衣裳都不给他准备,太可恶了。
下一瞬思及什么,她连忙嘱咐道:「对了,古大哥,你去京里见那什么贺国公,可不准穿这套衣裳哦。」她怕她家郎君这般俊俏,万上让他们给看中了,那她可就没地方哭去了,还是让他朴素一点,他的好,只要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
「这是为何?」他不明白她的小心思,不解的问道。
水铃钰微微蹙起眉,说出自个儿的担忧,「你这般好看,要是被那贺国公的女儿给瞧上了,死赖着定要嫁给你,该怎么办?」
古兰熙不禁失笑,执起她的手,珍惜的包覆在掌心里。「纵使是公主想嫁我,我也不娶,我古兰熙今生只愿娶铃钰一人为妻。」
这话甜进她的心坎里,惹得她眉开眼笑,娇声道:「新衣袍你以后再穿,这次上京还是别穿了,不过里衣倒是可以穿,那料子很轻薄,在这秋躁的天气里,穿在身上也不会觉得闷热,十分舒爽,我得空了会再帮你多做几件好替换,这次时间有点赶,只来得及做一件。」
从来没人对他这般用心,让他感动极了,他马上应道:「好,新衣袍我以后再穿。」
想到将有好多日见不着他,水铃钰不舍的偎靠在他怀里。「真想同你一块上京去,可铃菲那性子,铺子没办法交给她看着。」
「你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他搂着她,怜惜的轻吻着她的眉心。「你等我,我会带着皇上赐婚的圣旨回来。」
翌日,古兰熙动身前往京城,将县城里的事托付给刑白。
为了让他能攀上贺国公这门亲事,古夫人特地让古家的马车送他前往京城,出发前还特意拿出一件大儿子生前穿过的锦袍要他换上。
古兰熙婉拒道:「这是兄长的遗物,孩儿不敢亵渎,还请母亲收回。」
「你身上的衣袍都已经旧了,穿这样去成何体统。」古夫人不满的道。
但她丝毫未曾想过,他身上的衣袍之所以如此陈旧,全是因为她苛扣下了他泰半的俸禄,却连一件新袍子都舍不得给他做。
明白嫡母不过只是为了想让他能顺利攀上贺国公那门亲事才会这般,他心冷眼也冷,语气平淡的表示,「待到京城之后,孩儿再买一件新衣袍便是,时辰已不早,孩儿走了。」说完,他便抬手示意驾车的马夫启程。
古夫人目送马车驶远后,神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召来一名丫鬟,问道:「我昨儿个吩咐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奴婢已找好了人,只待夫人吩咐,随时都可以动手。」
「你交代下去,可以动手了。」
「大姊今早不用送早饭去给古大人吗?」自从张大陶开始替首饰坊打造首饰后,水铃菱不像以往那般忙碌,昨夜早早便就寝,今日也起了个大早。
「古大人今天到京城去了。」水铃菲替大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