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零
“什么？”
“真正不是江家孩子的是大哥！我现在正准备将这个消息去告诉老爷子。（www.）从某个角度来讲，君惟姐还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说。
“不是江家的孩子？那也就是说，我对江家的报复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皮君惟有点失神。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我端着咖啡，说，“之前君惟姐也说过了，你已经换一个人爱了，这就是意义不是吗？”
“什么？”
“既然放下了过去，就不要再回头。既然眼前有幸福，就要牢牢抓住！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和大哥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们比亲兄妹还要相爱。从今以后大哥的事情我会来处理，反正他也时日不多，就让他死在你曾来看过他的一点点美好的回忆里吧！”我看着皮君惟是神的样子，觉得她其实也那么可怜，明明那么爱他，却因为伤害太多而无法靠近。
“我……”
“白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我的电话可以接到你的消息。”我穿上大衣，“另外，君惟姐，就算你要伤害大哥，也不可能了。因为，有我在。以前是大哥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大哥。我并不希望我们两个可怜的知己会成为敌人！”
说完，我便起身走了。我知道皮君惟心里的痛苦，甚至知道她可能以为我是故意让她知道的。但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错吧，不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她不要忘记大哥！即使大哥曾经伤他那么深。
江家的大门比之前我来的时候更加破败了！我不是要邢御派人来的吗？难道他没有按我说的做？
也罢，不是正好吗？
“你还来做什么？”迎面出来的便是江仇明，这个我亲生的大哥！他其实没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谁要他是江家的孩子呢？
“我是来接大哥的！”
“接去哪？”
“去美国。我在那边找好了医生，只要等到骨髓一到，就可以直接手术。”
“爸爸不会同意的！”
“那可不一定。”
江仇明看着我的眼神明显都变了。但是我不介意，因为我就是变了！
“带我去见老爷子吧！”我说。
“你走吧！你已经不是江家人了！”
“我已经不是江家人了？真的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都已经把江家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要怎样？”
“怎么样？”我听着觉得好笑，可是现在江家最无知的人已经不是我了，而是我眼前的二哥，江仇明。现在的他看起来就跟原来的我一样，因为无知，所以单纯，所以连说的话都那么不经大脑。
“你笑什么！”
“笑你无知！”我说。
“江宸馨！”男人都是冲动的，即使他无知。而男人的自尊也是不容践踏的。就想现在，江仇明因为我的嘲笑，而像我挥来的拳头。
我逼着眼，舒心的接受着他的拳头，但是却发现拳头久久没有落下来。我睁开眼，便看见了邢御阻止着江仇明的动作。身后站着的是脸色难看的老爷子。
“馨馨，你进来吧！阿明，去帮着你妈妈收拾收拾。”
“爸爸！”
“快去！”老爷子的专制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即使现在落魄成这样了。
“今天馨馨是来找爸爸算账的吧？”老爷子带着我走进内书房，说。
书房里已经凌乱不堪了，看样子他也知道事情一定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了。不过邢御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原来江家的佣人，这都过去一天了，邢御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劲的？
“馨馨？爸爸？”我笑着，坐下来，然后看着老爷子站在窗户旁的老爷子，“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啊！我想大概我的母亲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吧！”
“你母亲是个极好的女人，可惜却遇到了我。”
“说的太对了！真的是太可信了！那么美好的人，却落得那么凄惨的结局。是不是如果我没有遇见欧亦徕，我的命运也会和我离开的母亲一样？”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我已经不姓江了。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母亲。”
“对啊！”
“你就没有别的想要告诉我的？仅仅只是在这里装成一副对不起的模样可不够啊！”
“你想知道什么？”老爷子转身，脸色凝重。
“我想知道当年你们到底为了什么要这么对韩家？当年的主谋应该就是你吧？要知道只有你才是这些人当中最出色的，也是最阴狠的。我想，直接来找你的话，真相会不会更加透彻一点呢？”
“馨馨，你果然是我的女儿，跟我一样无情无义，阴狠毒辣！”
“不要说我和你！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大声的喊道。
“哼！没用的，你就是我的女儿，这谁也改变不了。你身上流得就是我的血，这是怎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没关系，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我身上流着谁的血并不重要，只要我搞垮了你们这些可恶肮脏的三大家族，那么我就可以让外人知道，我不是江氏的女儿，而是那个早就已经覆灭了二十年的韩家的孙女就好了。至于我的亲生父亲，随便找一个乞丐来充当恐怕都比你来做我的父亲要来的好吧！”
“这种话说出来还真是够恶毒的！”
“恶毒？你们做的那些事难道就不过恶毒吗？”
“没有你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怎么？怕我伤害大妈是吗？”我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很可笑！
“馨馨……”他竟然紧张起来。
“不要求我，我受不起！而且就算你跪下来求我，该算的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定要这样吗？”
“为什么不这样？难道你还想杀了我吗？”我一步步紧逼着老爷子，“你觉得你杀得了我吗？或者说你觉得杀了我你就保护的了袁丽丽？”
老爷子看着我，不说话。
“死了这条心吧！我根本就不可能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或者说，我背后的人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只要我死了，江家所有的人都会跟着我去陪葬！”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我了！”
“馨馨，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我是你爸爸，我怎么可能会想着杀你？你怎么可以变成这样子？”
“为了袁丽丽，你什么事情不会做？”
“可是至少我也不会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你会！”
“江宸馨！”
“我不是江宸馨！我已经不是江宸馨了！我现在姓韩，韩宸馨！”
老爷子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当年发生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想要知道这些。其实我们三个人是当时韩家的高层管理人员。那个时候正好就是韩家最好的时候。但是韩家太信任我们了，将公司全权叫给了我们三个人。而我们却肆无忌惮的拿着公司的钱去炒股票，结果雇功亏一篑。不但亏空了自己的股份，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虽然我们掌握着公司的高层，但是却又一个姓木的管家掌管着韩家的财务，那个人似乎是喜欢着韩家小姐，于是我们设计。韩家小姐被保护得过于严密，竟然连男女之事都不懂。可是我知道，她是一个美好的女人，值得一个人永远都她好。可是我还是下手了，事后，她对我的态度似乎一下子就变了！果然人类对于爱情还是有着原始的冲动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爱着你吗？”我听着这些明明觉得那么痛苦，可是在江全的脸上却看不见任何表情！
我知道，母亲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无情无义的骗子。
“事情曝光之后，韩家小姐受到他人的指责，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忍气吞声，不断退缩着生活。我时常看着她即使受到这么多的不公正待遇，却依然那么幸福地活着。她的那颗透明般地心，让我觉得自己无处藏身！韩家被我们三个人瓜分，韩家父母也因为会老家而离世，我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断了。因为利益上的冲突，很快我们就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因为这些种种原因，我开始疏离了韩家小姐……”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
怎么我听着江全的话，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是无可奈何，所以才会这样？
“是我对不起你母亲，是我懦弱，是我……”
“告诉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允许袁丽丽找人在车上对我母亲做那么猪狗不如的事情？”我厉声质问他。
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那一天晚上，母亲所遭遇的一切！
“因为，有人拿着枪指着你！”
“什么？”
“有人拿着枪，指着你！”
“怎么可能！明明都是袁丽丽干的好事，明明就是你的纵容！”
“馨馨，事情并不是你所了解的那么简单！你知道当韩家小姐遭受那些，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的时候，我有多痛苦！”
“你痛苦为什么不想办法救我母亲！”
“我没办法救！袁家人责备我对丽丽的不忠，更加痛恨你母亲，所以才派了人来唆使你的母亲，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控制住了！”
“我不信！”
“馨馨，这些都是真的！”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袁丽丽！”我恶狠狠地说。
我心中的愤怒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我的心口，就像要爆炸了一般！
“不要！”江全立刻就紧张了！
“你不是说，你为我母亲心痛吗？”
“可是我也爱丽丽！”
“你还真是恶心！”
“馨馨，无论你怎么骂我，怎么恨我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找其他人报复，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一个人啦承担！”
“就你？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我……”
“是谁做错了，那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不论他是谁！是吧，爸爸？”我看着眼前的已经老了的老爷子，说。
“馨馨，放过她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
“你越是求我放过她，我就越不可能放过她！而且，其实你爱的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贱的女人，也许你还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一会儿，她就会自动来告诉你这些！”
“什么？”
“您坐下，我们静静地等待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他所说的这些，但是我只能说，袁丽丽所做的着一起，我都必须讨回来。也不是我要讨回来，只能说，是这个贱女人，自作孽不可活！
江全被我温柔的牵着，坐在他以前一直坐着的位置，这么看上去，他似乎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江全！
我在想着，欧亦徕是不是早就预见了这么一天？所以帮我安排了这么多事情。那么他是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世，还有我身上背负的这么多仇恨？如果他没有失踪，他是不是会帮我做完这所有的，甚至包括宁家？可是对于宁家，他真的下得了手吗？那毕竟是他的家人！虽然他也不再姓宁了！
“你现在是在想着要怎么处理宁家吗？”安静了很久，老爷子突然问。
“自己都保不住了，还要来管我吗？”
“你是我的女儿，无论你怎么变，我也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什么时候，我们居然有这么亲近过啊？”我嘲讽着问。
“馨馨，不要这样。你跟我的血缘关系……”
“不要跟我说这件事，要是可以，我宁愿将自己的血全部都用消毒液洗一遍！只是很可惜，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果然你会这么恨我！”
“当然恨！是你让我无知，是你让我学会恨的！”
“对不起！”
“您还是心做好准备，要怎么接受接下来的事实吧！我怕，你的心脏不好，会承受不住！”
“我知道了！”
沟通无效，老爷子已经放弃了。
我的母亲就毁在这个男人身上，伤在那个最贱的女人身上。更加可恨的是，这对男女居然还这么相爱！以他们相爱为借口，来伤害，害死了我的母亲！
“江宸馨！你给我出来！出来！”这个时候，门外就响起来大妈疯狂的声音！
哼，终于来了，还真是准时！
我站起来，微笑着看着披头散发的这个女人，以往那种富贵太太的模样早就不见踪影了！
“我就在这里，大妈！”我站起来，让出自己的作为，一如既往的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大妈像以前一样疯狂到想要打我，甚至是掐死我！
“丽丽，你这是……”老爷子果然爱死了大妈了！
“不要再我面前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我警告着想要向前去扶住大妈的老爷子，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爸爸妈妈说话！”江仇明当然也进来了。我就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劝住大妈的！
“二哥，这里的事情你还是静静地听着就好了。你知道得太少，鲁莽行事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不负责任。”
“你威胁我？”
“你那个小女朋友现在正在大学的课堂声吧？”
“你……”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的是，要你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付出那么一点点的代价！”我看着她，微笑着说。
可是大妈却见不得我微笑。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我原来是会笑得，而我的笑竟然如此的渗人。
“我所做过的？”大妈两眼放空，看着我，“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是吗？那韩家小姐是怎么死的？”我看着眼前的女人，自私贪婪，善妒恶心！
这样的女人却被我的质问吓到了！开始喃喃自语：“韩家小姐，韩家小姐……”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的心肠有多硬，就站在旁边，看着我瘦弱的母亲被这么多男人轮奸致死！”我靠近那个已经哆嗦起来的女人，阴森地说，“你会不会再夜里经常看见我母亲那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记得吗？我母亲身前，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多美美好！多么清明！可是最后……”
“够了！”江老爷子厉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停止了传话，嘴角浮出笑意。正好，这个时间！
“啊！！！”袁丽丽终于在神经紧绷着的最后一刻，被老爷子的喊声打断了。
“不是我！是我！不要来找我！我错了！我错了！我……”
她现在是疯狂了吧？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在知道害怕了吗？
我直起身子，长长地虚了一口气。
“大哥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大妈，我不想你会亲自毁了你的儿子！”我看着他，好心地说。
“啊！不不不！你不能带走我儿子！他是我儿子！你不能……”现在的大妈，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我的腿，哭着喊着。
我瞬间觉得以前的我一直努力退缩原来是对的，至少我不会想她现在这样，抱着她的双腿毫无任何尊严的祈求她。因为我一直都没有错，没有任何的怨念。但是现在的她不一样，她必须求着我，可惜了，就算是求着我我也不会放弃要带走大哥的想法。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走大哥吗？”我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拿着手纸帮着她擦干他的泪水，柔声的问她。
大妈抬起头，两只眼睛已经涣散了！
“是因为阿琛对你好！我知道，江家只有阿琛对你好！所以求求你，看在阿琛的面子上，你放过我们吧！”
“放过？我并没有不放过你们的意思，这么多年来，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呢？大妈？”
“不不不，是我的错，你应该怪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儿子！”
“大妈，您不是说您没有错吗？再说，我带走大哥也是为了救他，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大哥被病痛折磨吗？”
“我……”
“只是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我和二哥都救不了大哥呢？按照基因遗传学来说，我们跟大哥之间，怎么说也得有八分之八十的相似度，但是……”我看着大妈惊恐的双眼，心里没有任何快感，只是觉得这个女人是真的可怜又可恨！
“但是，先不说我跟大哥，就说大哥和二哥之间吧！他们的相似度竟然不足百分之二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意思？”老爷子听着我说的这些，开始有了不详的预感。
“意思就是，大哥和二哥之间要么就是同父异母，要么就是同母异父！”我说出真相，然后看着呆滞的大妈，“大妈，你说到底是哪一个？”
“那你跟你大哥……”
我起身，看着那个焦急的老人，说：“我跟大哥之间的相似度是……零！”
老爷子被这样的消息惊吓的倒退一步！看着眼前的我还有江仇明。整个内书房里面，静谧得有点恐怖。而江仇明竟然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而这个时候的大妈竟然嘤嘤地哭泣起来！
“丽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爷子声音开始变得悲恸了。
“啊！”大妈乱叫了一声，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向我冲过来！使劲地掐住我的脖子，然后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满眼通红！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大妈挥着手里的到，压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丽丽，你冷静一点！放了宸馨！”老爷子激动地站在那里，敲着自己手里的拐杖，劝着早就已经疯狂，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杀我的袁丽丽！
“不！不能放了她！她知道得太多了！不能放了她！”
“妈妈！你别这样，没有了钱，没有了豪宅，你还有我啊！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还有爸爸，爸爸……”
“不，阿明，你不懂。我对不起江家，我对不起老爷！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你知道吗？韩家小姐太美好了！美好到，让我在妒忌的同时，竟然也深深地被她吸引！可是，可是，我不能！她是要抢我的老公！我已经被人抛弃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次被抛弃，所以，我……我……”
“所以，你才想尽办法去折磨那个美好的韩家小姐是吗？”我幽幽地说。
“馨馨，这种时候，不要乱说话！”老爷子警告不知轻重的我。
“不！这个女孩也必须死！那个女人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儿，所以她必须死！”大妈已经神志不清了。
“丽丽，你听我……”
“不，老爷，你听我说！”大妈泪流满面的看着老爷子，“我知道，其实在你的心里不但有我，还有韩家小姐！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可是在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韩家小姐已经被我害死了！我很想弥补，但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妒意还有悔恨，所以我才会变本加厉！我只是……我只是想掩盖自己的心虚，害怕，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韩家小姐，有时候，还是那种最初遇见她的时候的那种纯净美好的笑容！于是看着她笑，越是看着她的美好，我的心就越手煎熬！”
大妈抓着我，手里的刀子已经蹭破了我脖子上的皮肤，血一点点流出来！
看来，我今天可能会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