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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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策府无忌营昭武校尉白锦城现在正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难题:如何淡定地面对自己已经穿越了时空来到两百多年后的事实。

这一切都要从几个时辰前说起……

几个时辰前,白校尉还在大唐苍山洱海的山巅牧场挖马草。今天是休沐日,他不用当值,为了让自己心爱的麟驹能吃上最好最管饱的皇竹草,他已经在这里挖了好半天了。

挖了满满一筐皇竹草之后,白校尉打算回天策府了,这些马草还要拿回去处理一下露水草根什么的才能用来喂马,于是他带上自己的麟驹去坐隐元会神速的马车。

隐元会的车夫表示:这个军爷是个奇葩!就没见过谁坐马车还带着自己的马的!这匹麟驹也是奇葩,作为一匹马竟然还坐马车,好意思吗!

虽然略郁闷,不过车夫还是表现出了良好的职业素养,载着这一人一马沿着盘山道出发了。

众所周知,苍山洱海的盘山道是非常陡峭的,而且还很狭窄,于是马车行到一个拐弯处的时候,为了躲避另一架马车,竟然不慎滚落山崖!白锦城只来得及接住自己的宝贝麟驹就开始往下掉了。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是难免的,通常这种时候大家只要飚起轻功就可以安全落地什么的了,隐元会的车夫也是一样,事后还能得到隐元会的补偿。所以白锦城并没有太惊慌,他还在盘算着等落地之后要怎么重重地敲隐元会一笔,要知道他为了养马都穷成了什么样啊!

把麟驹扛在左肩上,穿过一层山间的云雾后,白校尉发现云雾下面不是苍山山脚,而是一条大道!更奇怪的是白天居然变成了傍晚!

此时的大道上,一群黑衣蒙面的人,正手持刀剑围着一个身穿布衣温文俊秀的青年,青年的周围还有几具人和马的尸体。其中一人还道:“落到了咱们手里,就是天兵天将来了也救不了你了!”

于是天兵天将出现了……白锦城校尉他扛着一匹马从天而降。

“下面的人快闪开!”白校尉大喊一声,从包里把自己的剑试天下·秦威枪拿了出来。

这时他已经快到地面了,看到那群人惊骇地一哄而散,白校尉满意地一挥长枪,一道劲气直击地面,借着这个一卸力,他往前一飘稳稳落地。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扛着一匹马一手持枪从天而降的家伙,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白锦城小心翼翼地把麟驹从肩上放了下来,一脸心疼地摸着它的脖子,“这糟心的隐元会啊……看把我们家妞妞吓的,宝贝儿,没吓坏吧?待会儿爹爹找着那个车夫,非得狠狠地敲隐元会一笔,然后咱们就有钱给你买很多很多皇竹草了!”

麟驹打了个响鼻,非常赞同地拿脑袋蹭了他一下。

在场的人都有些呆滞,在白锦城说话之前,他们一直觉得这个红衣银甲从天而降的人,应该是个天兵天将什么的。但是天兵天将会说这么接地气的话吗?

黑衣人们互相对视一下,领头的人大喊一声:“上!”

喊杀声中,白锦城就看到那个布衣青年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跑过来,喊道:“神将救我!”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好是坏,但是看到那些杀手黑衣蒙面的打扮,再看看这青年一身布衣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白锦城还是决定先救了再说。于是他跃上马背,朝着青年冲了过去,一手揪住他背后的衣服将他揪了起来横搁到马背上,从黑衣人包围圈的空隙中冲了出去。

麟驹的速度还是很快的,黑衣人们没有马,很快就追不上他们了。

白锦城这时候才来得及问:“那些人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追杀你?”

可是布衣青年没有答话,白锦城停马一看,原来他早已晕过去了。他再仔细查看一番,才发现这青年腿上的伤很是严重,大腿上一道好几寸长的伤口正在汨汨流血。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白校尉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伤药和绷带把青年的伤草草处理了一下,又重新上马,把他放在自己身前搂着,朝着东边隐约可见的巨大城池轮廓进发。

白锦城看到那座城池的城门上“开封府”三个大字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此时太阳已经落下,他只好就近找了处农家借宿。

那户农家只有一对老夫妇,不过对他倒是很热情——毕竟他穿着一身明显是官兵的盔甲,一看就很可靠——看到那个受伤昏迷的布衣青年,老太太还专门烧了热水让白锦城给他处理伤口。

夜已经深了,白锦城看到那个青年还没有醒,就拿出两把皇竹草处理了一下,把麟驹喂了,然后才解决了自己的晚饭,接着就开始琢磨起今天不对劲的事来了。

为什么从盘山道上摔下来,到达的却不是苍山山脚?为什么他才穿过一层云雾,白天就变成了傍晚?为什么开封府这么大的城池,他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好友,藏剑山庄的叶芳璟的经历。那位少爷曾经从瞿塘峡的一个山洞里,走到了一个距大唐足有六百多年之远的后世,还带了一个从后世拐回来的媳妇儿到他面前秀恩爱,刺激得他非常想摆脱单身,于是一时冲动跑去跟七秀坊的灵灵姑娘告白,说“反正我们俩都是大龄未婚,不如干脆凑一对吧”,结果被灵灵姑娘甩了一脸剑破虚空……

难道……

白锦城一想到自己可能也穿越了时空,脸都快裂了!他好不容易从一个小兵兵奋斗成了昭武校尉,以后再努力努力,说不定还能当上大将军,迎娶七秀好姑娘,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如果到了别的世界,那不就都完蛋了吗!就算运气好能像叶芳璟一样找到办法回大唐去,那都不知道要过多久了!天策府军纪森严,怎么可能容许他缺勤那么久!

想起了军师朱剑秋笑眯眯的脸,白校尉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赶紧出门去问还没有歇下的农家老大爷:“老翁,请问可曾听说过天策府?”

老大爷一头雾水:“天策府?那是什么?”

白锦城心里“咯噔”一下,又问:“那今年年号是……”

老大爷一听他问这个就哈哈大笑:“哈哈,这位将军,原来你们当将军的也会记不住年号啊!唉,官家今年才改了年号,也难怪大家记不住。今年是明道元年啊。”

完了……白锦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穿越时空了,因为大唐这会儿李倓刚登基不久,正是正德二年。这什么“明道元年”听都没听过!

大将军、七秀好姑娘、人生巅峰都没有了。

白校尉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就灰暗了,他谢过老大爷,默默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把麟驹的脑袋抱住,叹气:“妞妞啊,这可怎么办呢?回不了天策府,爹爹就没有俸禄,没有俸禄,就买不起马草,也没法去山巅牧场给你挖了,以后你愿意吃普通的草吗?”

妞妞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

白锦城简直要泪目了,“女儿啊,你怎么这么懂事!你放心,爹爹就算去卖艺也要给你买最好的马草!”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一个大唐来客,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根本就是个黑户,没有户籍的!如果这里的户籍制度跟大唐一样严格,那他就算想卖艺都卖不了!

默默地回到了放着布衣青年的屋子里,白锦城开始翻自己的包。因为经常要出任务的缘故,他的包里倒是常备换洗衣服、干粮、备用武器、马草,以及一些盘缠,但是……

看着手里那少得可怜的十几两银子,白锦城头发都快愁白了。天策府的俸禄其实并不算低,但是为了养他的宝贝麟驹,他也没存下来什么钱,出门带上十几两都算多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他郁闷的,要知道他的同袍、他的朋友都还在大唐呢,虽然他的亲人都已经在安史之乱初起的时候就丧生,他也是因此才会入伍,但每年总要祭扫的吧?

他长叹一声,一转头却看到床上那个布衣青年睁开了眼睛,问他:“神将为何叹气?”

“你为什么叫我神将?”白锦城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

青年疑惑道:“你不是神将吗?我看到你从天上落下来的。”

“那是轻功,”白校尉撒谎不打草稿,“我的轻功比较好,所以飞得高。”事实上他们天策府的轻功……咳咳。

青年点了点头,坐起身来,“多谢阁下救我一命,敢问尊姓大名?”

“我叫白锦城,表字含章,兄台怎么称呼?”白锦城觉得自己应该没有救错人,看他眼神中正平和,倒也不像个坏人。

青年微笑道:“我姓赵名益,表字倒是没有,不过我在家中排行第六,白兄叫我赵六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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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五义]天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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