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
良久,二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慕容韵璇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踱步之后转了好几个弯,最后进了晴鸢的殿中。
这女子是晴鸢无疑了,慕容韵璇想来想去还是不敢相信,晴鸢究竟是为什么,竟然对一个侍卫动了情。
可是转念想想,之前晴鸢不过是一个宫女,宫女配侍卫本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更何况,感情这件事,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就像自己爱上垣昊一般,明明知道他是九五之尊,明明知道他给不了自己幸福,可她慕容韵璇,还不是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这个男人,无法自拔。
轻轻叹了一口气,慕容韵璇脸上露出踌躇的表情,微微摇头之后,慕容韵璇不禁有些自嘲:即便是她把事情设计的再怎么精确,终究也还是逃不过“感情”这两个字。女人,一旦为情所困,就不再有当初的理智。
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晴鸢,如果不做出有损慕容韵璇利益的事情,慕容韵璇确实是打算将她好好重用着,毕竟李怜汐已经和慕容韵璇决裂,现下慕容韵璇麾下当真是没有一个能够让她足够信任的人。
后宫么,说是拉帮结派也好,说是人多势众也好,总之独木不成林,即便是一个人的地位再高、皇帝在喜欢,也终究是要有几个陪衬的绿叶,才能衬出这么一个红花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垣昊往承乾宫的次数也渐渐增多了,自然是来看慕容韵璇的,只是在其他人眼里,却以为晴鸢已然成为垣昊的新宠——这样的局势,恐怕更多的人会以为慕容韵璇一手将晴鸢培育起来,让她努力获得圣心,然后为自己求情让垣昊解除禁足了。
只是后宫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于垣昊来承乾宫是看望慕容韵璇的传言,慕容韵璇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垣昊的手段果然不赖。
另外,自从小公主“病愈”之后,启祥宫却是安静了许多,李怜汐每日除了晨昏定省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以外,其他时候就默默的躲在启祥宫中,一言不发的这样看着小公主,或者注视着远方。
其实这也是在情理中的,小公主是李怜汐所有的希望,现下小公主被自己亲手弄的痴傻,她所有的希望破灭,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呢?
可是慈宁宫那一位大抵不会这样想——她费劲心思培养李怜汐,绝对不是仅仅为了让李怜汐将慕容韵璇陷害禁足,如果只是那样,这精力耗费的未免太得不偿失了,眼下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大抵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进攻的理由。
这日,垣昊批完折子再次驾临承乾宫,天天能见到垣昊的日子,慕容韵璇倒也再次习惯了,远远的看着垣昊一身明黄颜色潇洒的身影,脸上不禁扬起了笑容。
“皇上来了。”慕容韵璇正在绣一个香囊,看到垣昊之后也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微微一笑,如同一个居家的女子等来了打猎归来的丈夫。
“批完了折子,来看看你。”垣昊也并不恼,只是好奇的看着慕容韵璇手上已经绣了一半的香囊,温柔与慕容韵璇对话。
“皇上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了?”二人一问一答,皆是十分温柔的语调,而慕容韵璇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的衣衫,配上垣昊的明黄色,当真是一对璧人。
“什么事都瞒不过朕的璇儿。嗯,是高兴,近日各处大臣都给朕呈了折子,多省的灾情已经有了好转,浙江一带更是已经能与灾前相较。真真是今年的好意头啊!”
作为一个皇帝,垣昊还算是很称职的,以百姓之忧为忧,以百姓之乐为乐,能做到这一点,到底也算是不错了。
话说到这里,慕容韵璇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扬起头对垣昊道:“皇上鸿福齐天,心系百姓,定是诚意感动的上苍,这才使得各处的灾情缓解。”
虽然是很俗套的拍马屁,可被慕容韵璇这样一说,垣昊却当真很是受用,当即将慕容韵璇环在怀中,结果慕容韵璇手中绣了一半的香囊:“璇儿当真会哄朕高兴,这是在绣什么?”
慕容韵璇看了垣昊一眼,脸上露出小女人的娇羞神态:“璇儿近日闲来无事,便想给自己绣一个香囊。”
听了这话,垣昊佯作不悦道:“璇儿好生小气,无事该给朕绣个香囊才是,怎地倒先给自己绣了!”
慕容韵璇微笑看着垣昊小孩子一般的耍起了性子,不禁母性大发,掩口一笑:“看皇上急的,璇儿怎会这样小气,不肯为皇上绣个香囊呢?”
说着便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只明黄色配紫线的香囊,上头有龙腾的图案,还有几多祥云在龙上飘过,紫气东来,大抵就是图案上的样子了。
这香囊与垣昊的装束非常匹配,垣昊当即将香囊收在贴身的地方。
“皇上不喜欢么?”
慕容韵璇有些不高兴,嘟起小嘴道。
“谁说的,朕喜欢的不得了!”垣昊似乎并不明白慕容韵璇为何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可慕容韵璇却有自己的说辞:“香囊是用来佩戴的,皇上喜欢就应该带在身上才是,怎地放在口袋里,可是想出了璇儿的承乾宫便丢到一边么?”
本就是无理取闹的话,可慕容韵璇说出来却更像是在撒娇,垣昊看见不禁轻轻抚摸慕容韵璇的秀发道:“璇儿这样说可就当真是冤枉朕了,朕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不舍得带,怎么成了不重视璇儿了?”
本来说这话也只是为了调情,现在目的达到,慕容韵璇自然也就见好就收,其实垣昊不配在身上的原因慕容韵璇当然是知道的——后宫中能认出慕容韵璇的女工的人不在少数,若是垣昊忽然换了香囊,并被人看出是出自慕容韵璇的手,恐怕又要引起一番波澜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对慕容韵璇有真正的感情,但是皇权与后宫的稳定,远远要比慕容韵璇要重要的多。
“那皇上要答应璇儿,要好生保管这个香囊,切不可将它随意丢弃。”
“好好好,朕答应璇儿,一定将这香囊视若瑰宝,如何?”
“嗯!”慕容韵璇微笑点头,悄悄将头藏在垣昊肩膀上,感受着专属于这个男人的龙涎香的味道和这片刻的温存。
又陪慕容韵璇呆了会儿,垣昊便又匆匆离开了,慕容韵璇看着垣昊远去的背影,心中竟然萌发出几许淡淡的伤感。
只要禁足不解,她与垣昊就永远要这样见不得天日的活着。
没有旁人可以倾诉,慕容韵璇找来了晴鸢,悠悠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晴鸢却淡淡答了一句:“或许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恐怕是有它的道理的。”
不知道晴鸢哪里来的这样的感慨,可这句话却让慕容韵璇有了些别样的认识:是不是这样的生活对于垣昊来说也是一种刺激呢?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他想得到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唯独这样,慕容韵璇在禁足中,两人的感情第一次有了一种不能公开的顾忌,垣昊会不会因为这种别样的感觉而痴迷呢?
这样想着,越想就觉得其实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只是这样对慕容韵璇来说是好是坏,恐怕还很难说。
几日来,慕容韵璇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后宫中发生的其他事情关注的就比较少,就像那日听见小公主突然痊愈的消息之后,虽然心里微微感觉有些奇怪,但到底是没有多想。
“娘娘,今日在启祥宫的内线来报,说汐妃娘娘最近仿佛有些奇怪,整日闷闷的不说话,情绪也不高,不知是何原因。”
说起来启祥宫的内线,那本是慕容韵璇搬到承乾宫之后,不放心有孕的李怜汐一人在启祥宫,安排在启祥宫保护李怜汐的,随着二人的决裂,那些人自然成了慕容韵璇的眼线。
“哦?是么?”慕容韵璇有些不解,“按着道理说,小公主已经痊愈,汐妃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琉璃摇头:“奴婢也觉得奇怪,只是自从汐妃娘娘与娘娘您不好之后,就与什么人都不亲近,即便是她贴身的宫女都甚少有交流,咱们的人实在是打探不出来什么。”
“嗯。”慕容韵璇点头,“那就让那些人多留意便是了,这种事,本也急不得。”
说完这话,慕容韵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本宫记得,最近仿佛是快到珩妃的生辰了?”
琉璃见慕容韵璇话锋转的这样快,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耐心算了一算:“嗯,是快了,出了这个月,下个月初就是了,娘娘是有什么打算?”
“那倒没有,本宫现在禁足中,能有什么动作,只是本宫心想,若是珩妃真的想要拉拢本宫,应该会有所动作的。”
慕容韵璇思忖着,大约离自己重获自由的时间已经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