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允诺相携

第二百一十二章:允诺相携

段明月的病本就是因为秦时的缘故,如今他回到身边,再加上治疗,自然问题是不大的。顾小白瞧她好了许多,就跟邱尊回国去了。

秦时脸上的伤痕其实并不太过分,只是从前面如冠玉的,突然添了痕迹总不能叫人接受。不过明月的眼睛仍旧在治疗中,视觉传达处处是模糊不清,除非是贴得近了观察才瞧得明晰,所以她倒不觉怎样。秦时既见她是不在乎的,他又有什么好介意?两人便在温哥华住下来。因明月总不喜欢医院,秦时便暂租了一处红顶白墙的住处,带一个极大的院子,每日请那医生登门来访,一应费用也不再由欧阳进出,他一力揽过。这件事还起了些波澜,欧阳进自认该负责明月到底,绝不接受秦时的安排,秦时又是一意孤行,逼得欧阳进抛下工作特地费到了温哥华与之理论。两人倒也有趣,虽争得天翻地覆,众人皆知,却都在段明月面前瞒得滴水不漏。就是那秦芬芬也一同跑来,也不过是以拆穿她与欧阳进正在发展情侣关系,舍不得分开为借口,自那段明月面前遮掩过去了。过后依然争执不住。后以芬芬与欧阳进闹翻,后者马不停蹄追回国去讨饶告一段落。钱的问题悬而未决,秦时这边告知谢尔德,一切费用由他解决,欧阳进警告谢尔德,敢收秦时的钱就要绝交,于是谢尔德只好折中,要两人谁也不必先急,只到段明月不必再就医时缴清费用。这才算暂时安静下来。

明月经过保守治疗,眼部神经的血块减消许多,眼前可见并不清晰的轮廓。从那秦时回来之日起有的起色,往后便一天一天有好转。这日谢尔德与秦时沟通,说已可以进行角膜修复手术,询问秦时的意见。并不是一个大的手术,危险性也不高。秦时仍旧很担心,回去后总有些寝食难安的表现,明月皆体察于心。

例行散步,两人在外面走了一会儿相携回去。晚一些的时候,明月让帮忙的阿姨早点儿回去了,将秦时带到院子里。秦时望那满园子未开的牡丹,不解她的意思。明月就问:“这话都是你让人种下的?”

秦时一直未告诉她这件事,在她住进来之前就与房东商量了,把院子里修整后种了许多牡丹,剑兰,海棠等花草,明月开始的确以为是房东原来就种了的,不过前几天偶然听帮忙的阿姨说起才晓得。秦时便蹲下身,握了她的手问:“不喜欢?”

明月摇头:“喜欢,很喜欢。可是阿时,养花也是要时时担心花草长得好坏,平白无故也是添了一桩心事,还不如不养的。”

秦时见她说得奇怪,也不挑明,顺着她将自己原意告知道:“等你看到的那一刻,所有一切都值得。”

明月点头,又问:“所以你是因为我?”

秦时便低头吻了吻她的手心:“只为你。”

明月又说:“除了这一件事呢?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替我想着呢?”明月不等他回答,将秦时的手反过来一捉,上半身微微倾向他:“都是为我,自我们遇见以来都是为我是不是?”她长长吐了口气,说道:“你离开我的一段时间,我到温哥华的这段时间,好像时空倒流一般。虽然我看不见,可我却能更清楚的去感受,去想念。我从我们的开始想起,到我们分开,再见,又分开。然后,我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困惑我很久很久的事

秦时听说,好奇道:“什么事?”

明月就道:“有段时间你对我的态度特别反复,好像很讨厌我,可明明又做些让我觉得你还是忘不掉我的事。”

秦时握着她的手一紧。段明月微微笑起来,鼻尖抵到他的鼻尖上亲昵摩擦,她说:“秦老师,你给我出了一道考题,答案呼之欲出,可是我太蠢,总不明白你在我好似要回答出来最后却还是叫你失望时的暴怒。你一次次得到那样的结果,其实心里都要懊悔死教到我这样一个愚不可及的学生了吧?”

秦时的心亦跳得快起来,握着她的手心里有微微的汗。他沙哑了声音:“什么考题?什么答案?你说出来让老师检查,对了还是错了。不准耍小聪明!”

他故意严厉,可他都没发觉他的声音都紧张忐忑的颤抖了。明月轻轻笑出来,从他手心里滑出手来,捧了他的脸忍不住眼眶湿润:“傻瓜。”

寻着他的唇,轻轻落下一吻。

“你等我那句允诺等多久了?”

她眼睛眨着,有晶莹的颜色。他亦动容:“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每一分每一秒。”

柔柔抱住他,她说:“秦时,我郑重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休想甩掉我这个疯婆子,我会永远,永远赖着你。所以,别担心。”

最后一句说得那样轻,如若不是她贴着他的耳廓,咬着他的耳朵开口,他必定听不真切。可这又是怎样千钧难估的一句话?她原来明白他的忐忑,他的担心。她不仅仅是明白,更感同身受。秦时紧紧的抱住了她,将面孔埋进她的颈中,无比珍重道:“好,我听到了。好。”

便再也无法说出别的字眼来。贫乏,不单单是语言的贫乏,便是连表达的方式也只拥抱一种,他竟没了告诉她他此刻心情的方法,除了拥着她说好,在没有别的法子,再没有别的法子。

手术进行得顺利,国内形势也好转,一切都顺风顺水起来。段明月与秦时在温哥华待了大半年时间,入夏的时候终于回到国内。那天说起来很巧,他们出门的时候房东过来道别,他将房子卖给了秦时,走的时候说起温哥华最大的黑势力被瓦解,他在路上看到了好几辆逮捕罪犯的警车。段明月没说话,秦时便问房东有没有见到人,房东就说,姓林的谁不知道,不过没想到真还能抓得到他。秦时便附和着他说了两句,不再多讲。

林老二自高邑不再与他合作后,好似墙倒众人推。他本在温哥华得罪了许多人,为抢夺林齐民的产业又得罪了国内不少势力,各方都紧盯着他。邱尊带头,欧阳进亦相同,又有冷观为林窍被判刑急怒攻心,自然就没了他的逃身之处。无论他东躲西藏到什么时候,总是逃不了被关押入局的结局。送了房东离开,他们也收拾行李去机场,在机场的电视大屏幕上,段明月跟秦时见到了林老二。他戴着头套,在众多警卫的防守下送入法庭。明月挽着秦时臂膀,广播里告知登机的时间快到了,他们往登机口走过去。

“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在梦的最后,我才见到那个所谓的坏人。”

秦时问:“还是不甘心?”

“不会,”她摇头,将登机牌递过去,“我想我的爸妈也不会希望我追究下去。人活着,总是要妥协的。这就好比一场交易,如果能得到我更想要的,有些东西该放弃,还是要放弃的。”

秦时说:“你成熟了很多。”

段明月便笑颜如花的靠在他身上:“因为我找到最想要的了。”

“确定不是所托非人?”他指指自己那张已算不上完美的脸。

她不顾旁人的目光,拉住他,踮起脚,勾着他的脖子在那疤痕上深深一吻:“这个,最最喜欢!”

秦时脸上的疤痕到底没有除去。虽不如以前俊逸,却更添了一股成熟的味道。段明月常常抱怨,他如今走出去,只怕是抢的女生更加多了。秦时认为她简直多虑,他是中年人的年纪,性格又不讨人喜欢。对于与陌生人的相处,洁癖的个性简直发挥到极致,还真是难有其他女人会喜欢他。段明月又问他,为什么对别人那么挑剔,对她却能够容忍。要知道在他刚到温哥华的时候,她不愿意再住在医院,他又不愿意其他人在他们的房子里共住,一应日常生活都只能他来照顾她。汤碗茶杯碰到他身上那是家常便饭,打破碗碟更是经常。可他从来没有一句“sayno”的。秦时只道他也不知,明月却总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说。想想看,连要她一句“不再离开”都要用那么多“花招”来逼她自己领悟,自己说出口的人,其实能有多外向呢?所幸他还是个律师,倘若做了别的职业,还不知道要怎样闷骚的。

这些话都只好放在自己心里,明月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到时候他要耍点儿什么“阴谋诡计”的,她完全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飞机起飞,他在她身旁睡了,段明月拧着眉毛侧头看他。她昨晚上睡得太久,一点儿都没有困意,现在清醒得很。她要了杯橙汁,喝了两口枕着手臂看他。眉毛、眼睛、鼻子、一边看一边笑,到后来忍不住动起手来了。其实并未睡着的秦时当那时抓住了她那只作怪的手,正要教训她。走廊有曼妙女子走过,看到秦时,往后退了几步站住,惊讶又惊喜的低喊出声:“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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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恋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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