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女钟灵惹人狂
快步追上钟灵,段誉诞着脸道:“你的尊姓大名不能和那长胡子老先生说,能跟我说么?”那少女轻声道:"我哪有什么尊姓大名啊,我爸爸姓钟,我妈妈叫我灵儿”话没说完,小脸就羞得通红,双手不停绞着衣摆,说不出的女儿羞态。在月色的衬托之下,不尽的娇美,段誉不由看得痴了。“讨厌”钟灵羞急,突然伸手推了段誉一把,段誉不防,一屁股坐倒在地。“咯咯咯”看着段誉的狼狈,钟灵忍不住掩嘴娇笑,“呵呵,呵呵”段誉也顾不得起来,只是盯着钟灵吃吃傻笑。
“咳咳”醒转的林昭显然看不下去了,刻意地咳出声来。“兄台,你醒啦,可担心死小弟了”谢过段誉的关心,林昭拱手为礼,道:“在下林昭,不知这位兄台可是段誉段兄?”“正是在下”还了一个礼,正欲说些什么,林昭却转过头去,向钟灵问道:“姑娘可是钟灵钟姑娘?”“呀,你都听到了?”钟灵只觉得两颊火热火热的,“他都听到了,那人家刚才那样子不都被看光了。哎呀,羞死人了”钟灵真恨不得捧着双颊找颗大树躲起来。
林昭浑似没有注意,继续问道:“不知令尊可是‘马王神’钟万仇,令堂可是‘俏药叉’甘宝宝?”“你怎么知道!”钟灵娇喝一声,翻手从腰间皮禳中取出一个白色物事,那物事团身一展,竟是一只白色小貂。“这便是闪电貂吗?”闪电貂灵动的小眼盯着林昭,眨巴巴地甚是可爱。谁又能想到,在这么个可爱的小身躯里,隐藏着怎么样的剧毒?
“他连闪电貂都知道,他到底是谁,我该怎么办?”钟灵迷离地看着林昭,生怕他有什么异动,自己会放貂咬他。
“静若处子,动如蛟龙,说这个貂儿再妙不过了,”段誉却不合时宜地凑上去,身子若有意若无意地隔在二人之间。“这貂儿真可爱,我能摸摸吗?”
钟灵正思量着怎么回应,林昭突然伸手扳过段誉,道:“段兄,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没来由地心头一紧,钟灵几乎忍不住就要将貂儿放出。
“好,林兄请问。”段誉作了个请的姿势。
“尊父的名纬可是上正下淳?”
“林兄认识家父?”段誉一脸诧异,自己没在什么地方上透露身份,怎么就被认出了?这人该不是父亲派来抓自己回去的吧?想到这里,不禁一阵郁闷。
“只是闻名而已。不知如今是北宋哲宗元祐几年?”
“元祐?不,如今是南宋宁宗庆元五年。宋室南渡已近百年了,不知林兄何作此问?”
“宁宗?怎会是宁宗?”林昭发了会呆,突然问道:“不知大理是哪个皇帝临朝?”
“自然是保定帝。如今正是天佑三年。不知林兄……”段誉越听越奇,这林兄好似刚从桃源出来的。
“是保定帝啊,那这怎么可能……”林昭也是一脸迷糊,自己心中的猜想,隐约竟与事实不符。段誉却是一惊,这林兄莫不是和上明帝有什么瓜葛?听长辈说,当年杨升智谋逆,杀害了上明帝及朝中诸臣,后来保定帝借天龙诸僧及忠臣高升泰之力,才将杨升智诛杀。眼前这位林兄,该不会是上明帝的故臣之后吧?
正疑惑间,突听林昭道:“愚闻明镜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项伯畔楚而归汉。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废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睹存亡之符,见废兴之事,故能成功于一时,垂业于万世也。不知此话是何人所言?”
"后汉冯异”下意识地,段誉随口答道。这样的问题,段誉还是蒙童时便能流利应答了。只是这一答之后,段誉却又是一惊。林昭这话,显是一语双关,只是一来这上明帝已逝,二来保定帝是自己伯父,三来自己虽名为世子,可向来不理国政,手中没有一兵一卒,这林兄怎么会劝自己反投他人呢?这可也太奇也怪哉了。
“子路曰:‘卫君待子而为政,子将奚先?’不知孔子作何解答?”
“必也正名乎。”又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段誉心中的惊异却更深了一层,这不是说伯父得位不正吗?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下句是?”
“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段誉心中愈沉,这是劝自己莫贪图眼前富贵,而祸及自身。难道这位林兄将有事于大理?
钟灵怔怔地看着二人,这二人掉着书袋,打着哑谜,偏生自己半点都不懂。只是这段大哥的面色越来越沉,那林公子却是一阵轻松,难不成段大哥输给林公子了?想到这里,钟灵不由一阵着急。
"多谢段兄解我心中之惑,在下有些私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万望段兄多多保重。钟姑娘,在下告退了。"最后一句,却是对钟灵所说。
也不待二人作何反应,林昭长鞠一躬,转头便行,只留下闷头苦思的段誉和一脸莫名的钟灵。
走了几步,林昭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对段誉说道:‘神农帮险恶异常,我劝段兄还是别去了。”
“林兄……”段誉回过神来,想把林昭叫住问个清楚,林昭却快步消失在林木之中。
“他劝我保重?为什么要保重?什么事要保重?”虽然朋友送别,道声保重是件极平常不过的事,但在如此情境之下,一声保重,却隐隐有威胁之意。事关大理,段誉不得不审慎而思。
看着一脸严肃的段誉,钟灵没来由的心头一紧。眼前的男人,哪是那个面对无量群豪还在笑谈风生的呆子?此时的他,眼中闪现的尽是男人的责任。“难道书呆子间的比斗,也像武术一样凶险吗?”钟灵默默地守着他,静静地等着。
“他说不要去神农帮,是有危险吗?还是有阴谋?神农帮,或许会有发现吧。”
“钟姑娘,我们去神农帮吧。”钟灵愣了一下,看着段誉坚定地眼神,忍不住心头一跳,却把劝他的话咽了下来。
"不知这傻小子还会不会去神农帮,"林昭一边想着,一边寻觅着歇脚之处。倘若他知道,段誉正是因为他的一番话才决意去神农帮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么说来,这里是天龙世界喽。”在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上卧下,林昭整理着眼前的信息。
其实林昭一直清醒,只是那一式之后,大脑乱的厉害,任何一个人,莫名处于一个古装世界中,心中总会有所迷茫。而那时的林昭身上,穿越产生的副作用终于爆发,二者相激,林昭便动弹不得。直到段誉将林昭带出无量宫,那穿越产生的反噬才渐渐消去。其间林昭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段誉的一举一动,他却都记在心里。无量诸人的反应,钟灵的娇蛮,他也看得一二。通过简单的思考,林昭基本确定这不可能是一场电影制作,原因很简单——林昭还没见过能有如此逼真演技的剧组。那么,刨去一切不可能,真相往往隐藏在那最不可能之下——林昭穿越了,如假包换,童叟无欺地穿了。
“我穿了?!是命运的垂顾?抑或是女神的嘲弄?”习惯性的嘴角上扬,习惯性的自怜自伤。
穿越,在林昭的时代,是一个如火如荼的词。对于穿越,林昭虽然不屑,却不反感,毕竟,每个少年都有一个梦。当你面对一个不反感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时,你会怎么作?林昭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欣然接受。确定了穿越,剩下的事就容易多了,无量剑派,段誉,钟灵,不要太多的提醒,林昭就能确定,这是金庸大神的天龙世界。对于金大大的作品,林昭可谓太熟了。在那段昏沉沉的岁月里,金大大的书就是他的食粮。
至于问段誉的几个问题,却是林昭的心血之作。林昭是个小心的人,虽然在出来时就隐隐猜到什么,但不再次确认,林昭是放心不下的。毕竟穿越这种事,太过于匪夷所思。前几个问题,基本可以确定钟灵是天龙的钟灵,段誉是天龙的段誉。至于段誉所说的宁宗五年,的确让林昭几乎推翻了原先的设想,因为在金书中,天龙是发生在元祐年间的,而射雕则在宁宗五年刚刚开幕。但段誉之后的回答,又坚定了林昭的想法,大理仍是段正明的大理,段誉仍是那个生于帝王家的读书种子————冯异的话,孔子的回答,又岂是一般人能随口答出的?最后那句辛弃疾的词,更是作个确认,段誉的那句宁宗五年,是不是胡诌。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这里是天龙世界,确认完毕。”脑中突然冒出某位大大的经典语录,林昭不觉莞尔。“只是那句宁宗五年,却着实费解啊。”思绪突然散了,好似充了水似的,茫茫的没一点着落。“林昭,老朋友来咯”自从八岁那场大火后,林昭的脑力愈不如前,以往号称天才的他,竟堕落成泯然众人。像今日的片刻清明,也要耗费他大量精力。所以往日的林昭,总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这也是林昭心中永恒的伤。
感受到疲劳的冲击,林昭伏在石上,沉沉的睡去。这是他抗拒生活的方法,更是他最爱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