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赵丹瑜
“感谢姑娘款待,不知所为何事?”秦焱起身抱拳说道。
被相恋5年的女友抛弃后,秦焱受的打击不小,很长时间不主动和异性说话。现在却不得不应对。
“美华唐突,还请公子勿怪。”美华双手放在腰侧,曲身行礼。
秦焱忙过去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就在这时,他留意到旁边玩家投来的嫉妒目光,倒有点摸不着头脑。
“公子是探险家吧?”美华款款坐下,一举一动无不显露出所受的良好传统教养,和现实世界的酒吧女简直天差地别。
都是中国女性,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是的。”秦焱坦然回答。
“如此,恕美华冒昧,想拜托一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美华开门见山。
“这个嘛,不瞒姑娘,在下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不是不愿出手相助,但姑娘所托非人,恐怕要失望了。”秦焱对美华大有好感,但是掂量自身实力,只好婉拒。
“公子非池中之物,何必自谦。我见你丰神俊朗、神光内敛、谈吐不俗,天庭饱满有角,周身紫气环绕,必是多福多寿、吉神相随的贵人。”同样的恭维,由她说出,竟然令人不觉有一丝一毫的夸张。
但多福多寿、紫气环绕你都能看出来,大姐,好歹我也读过几天大学,还是重点好不。
“姑娘赞谬。你听说过吊丝没有,在下就是。”秦焱品了口香茗,只觉满口清香,平静说道。
“吊丝是何丝物,不知出自蜀中,还是我们苏杭?美华熟知中华风土,对此一物,却是闻所未闻,还请公子指教。”美华略显吃惊。
她吃惊的模样无疑极美,表情真挚,瞬间流露出的风情,击垮了秦焱的戒备。
秦焱以手扶额,感概万千,纯情少女什么的,果然最有爱啊,可惜现在和华南虎一样,快绝种了。
见美华言词切切,不似歹人,虽然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但也不好再推辞,决定舍命陪君子,又或牡丹花下死。
“不知姑娘所托何事?在下不敢保证成功,但愿尽力一试。”
美华闻言大喜,“此去北方,过了威海,在汉阳和釜山之间,有一宝物名为新罗的金冠,公子他日若能在机缘巧合下找到,请带来此地,美华感激不尽。”
“如有此机缘,定然带来送与姑娘。”
美华大喜过望,俨然已经得到宝物,再三拜谢。
“如此就不打扰公子了,美华别过。”
秦焱起身抱拳相送,看着她美好的背影消失在酒馆杂乱的人堆里,好似消失在荆棘丛中的一只蝴蝶。
他不由心生感概:自己活了23年,自认光明磊落,没有做过亏心事,但是现实中的女子很少真正信任他。这种安全感的极度缺乏源自于他不会赚钱,但那样一个世界,如果不同流合污,或家世显赫,谁又能在这个年纪赚多少钱?女友总是埋怨他死脑经,不会钻营,不会赚钱。她从未相信秦焱会给她想要的生活,相恋5年,她对自己信任不及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虽然只是一个npc。所以一遇高枝,即刻高飞。
光明磊落是种错,不做亏心事也是种错,那么自己只好一错再错。
再品一口香茗,又是另一番滋味,耳边传来了一阵议论。
“今天美华是怎么了,居然主动和人搭讪,难道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
“是啊,上次我已经开出5000金币的价钱,就是喝杯酒,她理都不理。看那小子歪瓜裂枣的,敢情她是重口味,喜欢这一款啊?”
“平时冷冰冰的,装得那么高尚纯洁,原来是个**型。真高尚还会来这种地方做事,切!”
刚才还有点犹疑,一瞬间,秦焱只觉得非要找到新罗的金冠不可。
就在这时,两个仪容不俗的男人走进酒馆,四处观望,似乎在找着什么。
秦焱观察一阵,猜出了七八分,取出通讯器,短信道,“老赵,靠窗左边第二桌。”
为首的男人拿出通讯器看了看,看向秦焱,然后径直走了过来。
走近一看,当先的赵丹瑜异常魁梧,气度沉雄,神光内敛,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他身材高大,肌肉喷张,俨然是个铁匠。尤其一对胸肌大得令人怀疑是塑胶,目测c杯以上。但是,观其风度神采,绝非寻常莽夫。
身后男子叫做绿泡,双目细长,面如刀削,眼神犹如实质,锐利浸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秦焱第一次面对面体会如此寒冷的目光,以往只在武侠小说上看过描述。连秦焱这种菜鸟都看出他过惯刀口舔血的生涯,绝对是个不能招惹的人物。
赵丹瑜近前也不坐下,四下看看,目无表情道,“进包厢吧。”
秦焱道,“赵兄,不用这么麻烦,我直接交给你不就完事?”
说着在背包里翻找圣香油,二人注视着他的动作,眼睛一瞬没有眨过。
直到东西找出来,递到赵丹瑜手上。
赵丹瑜看了看圣香油,又看了看秦焱,没有立刻接过去。
“秦兄弟,你可知道此物价值?”
“知道,不过也是刚知道,起码15000金币。”
“换成rmb就是150万。”赵丹瑜补充。
“是啊,150万,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呢。哎。”秦焱联想到现实中的自己,不禁叹了口气。
“你还是没懂我的意思。”赵丹瑜这才坐下,微微一笑。
“这个嘛,恕小弟真不明白。你来,我把东西还你。难道整件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秦焱云里雾里,暗道今天碰见的怪人真是多。
说着就把圣香油塞到赵丹瑜手中,反问道,“难道不是这么简单?”
赵丹瑜注视着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还是没有说话。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在下还要去四处逛逛。”秦焱急着去杭州总督府,见识李华梅风采,起身告辞。
赵丹瑜二人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圣香油,既没有称谢,也没有挽留,仿佛被高手点了穴道。
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年在马路边拾到两毛钱上交,警察叔叔还会表扬两句,如今的人却连个谢字都没有。秦焱暗叹。
秦焱拔步朝外走去,却感觉一种无形压力笼罩全身,难受非常,不知道为什么,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
直到他走出10米开外,赵丹瑜忽然道,“朋友,请留步。”
秦焱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回头见他作出请入座的姿势,更觉莫名,但还是走了回去。
待秦焱坐下,赵丹瑜起身抱拳道,“在下赵丹瑜。”
“我已经知道了啊。”
秦焱彻底无语,完全搞不懂对方想干什么。东西都已经还了,难道还要收取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想到几个月前扶人那一幕,不觉冷汗涔涔。
“朋友是怎么拍下这圣香油的?”赵丹瑜将圣香油在桌上扶正,沉定地注视着秦焱。眼中睿智的“静”和酒馆浮华的“吵”冲击成鲜明的层次对立。
秦焱再次觉得压力倍增。
“无聊看看拍卖行,看见刷新就直接拍了。”秦焱留意到赵丹瑜的目光,追问道,“不会已经挥发了吧,我可没有打开过。”
赵丹瑜难得地笑了笑,连连摆手,“绝无此意。看来是赵某妄做小人了。”
“赵兄面相不小,块头也不小啊。”
赵丹瑜哑然失笑,“不是块头大小的问题。”
见秦焱一头雾水,解释道,“那我直话直说。朋友以15000金币拍此物,说要归还于我,我先前只当作戏耍。此物价值,常人必然占为己有,岂有归还的道理。后来你坚持在杭州等我,我还以为是仇家设计,要在酒馆埋伏。现在看起来,不是妄做小人是什么?”
秦焱恍然大悟,连声道,“原来如此,是我话没说清楚,还请赵兄包涵。”
赵丹瑜摆手道,“是我想的太多。秦兄弟光明磊落、童心未泯,倒是让你笑话了。”
秦焱想到自己过去助人为乐受的挫折,此时想通了不少事情,这个世界有时候你做的太好,反而会让人生出戒心。
事情说穿了,秦焱倒舒服很多,客气几句,起身点茶。
茶送过来,自然是他之前喝的苦丁茶,秦焱看了看自己的茶杯,解释道,“这是刚才美华姑娘款待的,在下初进游戏,资金有限,还请赵兄不要笑话。”
赵丹瑜端起茶杯,看了很久,“用这种东西招待我,看来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嚓,大哥你是谁真的很重要吗,不用多次重复啊,你没有内酷外穿,总不会是超人吧。
赵丹瑜道,“既然知道圣香油价值150万,秦兄弟为什么没有想过占为己有。听你口气,现实中也不见得富裕。”
秦焱一愣,醒悟道,“对啊,为什么没有呢。”
想了想道,“嗯,我母亲学佛,常说是你的东西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总要失去。以前她说这些话,我觉得特烦,长大了反而觉得很有道理。况且,现实中大家为了钱,无不相互倾轧、无所不用其极。我就是不够狠,所以现实生活中多有不如意。女朋友因为我赚不了钱和我分手,几个月前扶一个老太太被讹了几万。这些都是生存的方法之一,我也可以。但如果我用他们方法赚钱,就变成他们,哪里还有我呢。我就是想试一试,光明磊落、不做亏心,看能不能有出路。咳,道理说得可能有点大,但我就是这样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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