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阴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赶集了,买了很多小玩具和糖果回来。在村附近的一个三岔路口,将玩具和糖果摆下了。不一会儿,就吸引了好几个小孩子前来围观。我问他们想不想要玩具和糖果。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渴望,说想要但没钱买。我说不要钱,给你们一个糖果让我抽一针管血,给你们一个玩具,得让我抽两针管血。谁知道,这些小家伙哪个也不傻,没有一个上当的,全一哄而散了。
守候到中午,太阳晒得受不了,我收拾下东西,无功而返,感到十分沮丧。到家里,崔崇光正躺在床上,一望见我回来了,就立即像一个病人一样痛苦地呻吟起来,问我搞到血没呢。我没有搭理他,将阿全从床底下喊出来,我决定带它出去碰碰运气。午饭也没顾得吃,我翻出一块破红布蒙在阿全的头上,领着它出门了。
来到村西边的年轻光棍张老五家,我让阿全先在大门外面的一个草垛后面躲起来,并且叮嘱它不要私自出来吓人,等我叫的时候再出来。我就自己进了张老五家的院子。他正在喂猪,见我来了,便把猪食桶一放,掏出烟袋拔出一根递给我,还是比较热情的。我们两个一块抽起了烟,拉起了家常。我问他,还是处男不。他搓着手嘿嘿直笑,说我又没有媳妇,也没钱找小姐,不是处男是个啥。
挤眯着眼睛,慢慢吐出一口烟雾,我满意地点了点头,问他想不想找个媳妇。张老五一听,顿时激动了起来,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忙不迭地说想,咋不想,做梦都想哩,谁要能给我说个媳妇,让我喊他大爷都不打紧。我说我在外面捡了个流浪女,长得挺好看的,卖给你吧,你要不要。张老五问多少钱。我说不贵,反正是个张嘴货,还得养着,我嫌麻烦,就五百块钱卖给你得了。张老五感动得眼圈红了,差点儿没哭出,嘴里嚷嚷着没白给菩萨烧香,总算遇到大善人了。他还欲要给我下跪,被我给拦住了。
我喊阿全进来。由于头上蒙着红布,阿全走得很慢,但脚步显得很是轻盈,跟猫步似的,衣服有些紧蹙,勒得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尤其是两条笔直又紧夹着的大长腿,衬着丰满的滚圆肉腚,十分性感妖娆。张老五张着嘴巴看呆了,淌下口涎,就差没流出鼻血来。我在一旁斜眼瞄着他,问觉得咋样。他傻愣地栽了栽头,说好,真好,能用五百买个这娘们简直了,就是花五万也不亏。我说都这还是个处子呢,没破过身。张老五猛地蹿过去,跳进了猪圈,把肥壮的大老母猪赶了出来,用个绳子拴住,非让我牵上,说五百块钱太亏你了,把这猪卖了吧钱归你,你真是我的恩人啊二桃。
收了五百块钱,牵着母猪,我从张老五家出来了。把猪拴在一颗树上,又返回去偷看他们俩去了。只见张老五要揭开阿全头上的红布。阿全捉住他的手,推搡了一番,拉着他进屋了。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墙根下,扒着窗户往里面瞅了起来。于床前,阿全背对着张老五,头低垂着,抓着耷拉到胸前的长辫子不停地捋着,作出一副十分羞涩的模样。张老五瞅个机会乍然出手,终于把它头上的破红布掀掉了,用俩只粗糙颤晃的大手扳住了阿全的肩膀,将它给慢慢地反转了过来,看到阿全只有两寸宽的脸,身子像触电般倏地一抖,眼珠子一下子凸瞪起。这个时候,阿全突然裂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笑声响亮而尖锐。张老五猛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凄厉惨叫,登时身子往后一仰,昏死过去了。
冲进屋子,我从包袱里掏出一只大麻袋,把张老五给装起来,扛在肩上,蹭蹭蹂蹂地回家了。为了试试张老五说的是否真话,我用刀子将他的手指割破,挤出几滴血在碗里,用蒜蘸了,再放到火苗上燎了片刻,见蒜发红而非黑,便确定了张老五说的是实话,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处男。找来一只塑料大桶和一根端头削尖了的竹管。我捉住张老五的手腕,将竹管扎进动脉里,另一端插进塑料桶里,又把他的身体平放在高处,塑料桶搁在低下方。血就顺着竹管滴滴答答地流进了塑料桶里。
大约一炷香的时刻,血停止了流动。再一看塑料桶,已被血漫掉大部分了。一个成年人的血量,差不多也就这么大半桶了。一探张老五的鼻息,已经死掉了,身体变得冰冷僵硬。我提着血来到床前,喊醒了正在呼噜睡觉的崔崇光,让他坐起来伸出脖子,用针管子将塑料桶里的血吸收,扎到他脖颈上的大血管里。一针管一针管地把血尽数推进了他的体内。
“现在感觉咋样了?”我沉着面容,没有丝毫喜悦地问道。
“呃,比之前好多了,但还是不够,还需要增加一倍的量!”崔崇光抚摸着光头,又是笑得有些奸猾地说道。
“差不多就行了吧,为了给你搞血,我已经害死一个人了!”我把针管往地上一摔,气愤地说道。
“要想办成大事,死个把人算啥,没听说过吗,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管,反正你得把血给我注满了,否则我没有能力去帮你对付血尸!”说罢,崔崇光又躺回床上,蒙上被子,继续挺尸。
先把张老五的尸体给埋了,然后我又去纸扎店给他买了十个纸草姑娘,再次来到他的坟上,打算给他烧了,让他在阴间不要再做个缺女人的光棍。可是他的坟被刨开了,里面的尸体不见了。“是哪个缺德的杂种,竟然盗尸!”我恼怒地骂道,但还是把纸草给张老五烧了,虽然尸首不见了,但他的英灵应该还这儿守着坟。
望着冲天火光,我双手合什,闭上眼睛默默地念叨起来:“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的不是我,是崔崇光那老和尚,你告阴状时,可别说我,就说是崔崇光得了!”纸草烧到一半突然熄灭了,就像被人浇了桶水一样,再怎么点也点不着了。看来,这张老五的冤魂并不愿意原谅我。我只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回到家,我又扶着额头发起愁来。这剩下的一半纯阳血,到底去哪儿弄啊?反正再让我害死一条无辜的性命,就是把我活活打死我也不会干了。我又在街上转悠起来,身上挎着包袱,寻找起村里的小孩儿来。当我找到一群小孩儿时,他们正商量着要去河边洗澡。其中一个小孩儿的脖子上正骑着那位李怀华生前从工地上带来的老太婆。我撵着他们去了,途中我掏出玩具和糖果,诱惑他们用血来换。可他们鬼精得很,怎么劝也不愿意。
到了河边,岸上正站着一个穿着花绿衣裳的妇女,脸色煞白,眼窝黑黝黝的,一看都不是啥好东西,她正在树荫下站着。那个骑在小孩儿脖子上的老太婆跳下来,走到那妇女面前,对着她的耳朵叽咕了一番不知道是啥话。只见那妇女不停地点头,阴鸷的脸上逐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老太婆又折返回去,重新跳到了那小孩儿的脖子上。那个穿花绿衣裳的妇女则是一头扎进河里不见了。河面上非常平静,只有风吹起的轻微涟漪。
孩子们脱下衣服,像下饺子般扑通扑通地跃进河里,热闹愉快地嬉耍开了。我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抽着烟,一边注意着他们那边。突然,一个凫水凫得很好的孩子在河中心沉了下去,水面上咕噜噜地冒起了水泡。其他的孩子谁也没发现。我赶紧站起来,只摘下了包袱,连衣服都来不及脱,跑过去纵身一跃,钻进了河里。潜在水里我一看,那穿花绿衣裳的妇女正在下面拽着那小孩的脚踝往下拉。她看见我来了,愣了一下子,手上的动作也停顿住了,喊了一声吴婆婆。
那个被李怀华带来的老太婆便从水面上慢慢沉了下来,挡在我前面。她后面的妇女继续往下扯拉起那小孩来。那老太婆阴沉着干瘪灰暗的脸,对我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啥东西,你最好少管闲事,不然到最后,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我不说话,俩腿一蹬,冲上去,抓住她胸前的衣襟,使劲朝里一拽,扬起胳膊肘击在了她的脸上。她张嘴就咬住了我的胳膊,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却是往我的裤裆处探摸了去,估计是想捏或拧我那玩意儿。我俯下身将脸凑过去,一直紧闭的嘴巴紧贴上了她的耳朵,然后张开了嘴,让被我提前噙在口中的蚰蜒钻进了她的耳洞中。
这蚰蜒是我以黑驴蹄子粉喂养成的,极是不容易,具有强大的镇邪降鬼之威力,平时我根本不舍得用,但这老太婆不是一般的厉鬼,不仅已害人无数,吸收了大量怨气,而且估计在生前是个阴婆。阴婆是专门饲养鬼的,一生维持着处子之身,死后被群鬼拥护,可以算得上鬼王了。故而,我才给她用上了这条珍稀的蚰蜒。如果连这个都消灭不掉她,那我对她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