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说的是实话,但也不全是实话,虚虚实实参与其中,让人找不到奇怪之处。
“我记得。”陈大山点头。“大人摔得可真是一个华丽,为了修屋顶还赔了十两,这事菜市的人都知道。”说罢,哈哈大笑。
知县大人第一天上任,就摔坏了菜市屋顶,众人皆知,倒是戴敏敏救人一命,大夥就不清楚了。
“所以大人是为了报恩?”又有人提问。
“报恩需要以身相许吗?”聂凡笑。“戴姑娘人善良、正直、富有勇气,是上天要我在永成县成家,为县民奉献,才把这样一个好姑娘带到我面前,我怕她人跑了,才急忙忙要把婚事订下。”
听起来,这婚事是知县大人主动要的啊。
大夥一阵交头接耳。
“那大人,请问您知道戴敏敏的传言吗?”又有人提问。“凡戴敏敏出现之处,必有尸体?”
“当然知道。”
“难道您不怕。”
“莫非乡亲希望本官是个胆小的鼠辈?遇着一位为受害者申冤的心仪女子,却因恐惧而退却?况且本官长辈皆十分赞同这婚事,并喻本官未婚妻为难能可贵的珍宝,叫我要好好珍惜。”
一旁的陈大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听起来似乎在讽刺因受父母反对而未娶戴敏敏的他啊。
聂凡目光扫过众人,“若没有其他问题,大家手上应该还有活儿要忙吧,是否该各忙各的了?”
知县大人这根本是在下逐客令啦。
大夥摸摸鼻子,三三两两离去了。
聂凡未再看陈大山一眼,询问戴家两老戴敏敏人在何处。
“我在这。”人潮散去时,戴敏敏就出房了。
“我还有活儿要处理,我先去忙了。”戴父跟聂凡打过招呼便离开。
“我去准备一下午膳的事。”戴母走去位于后院的厨房。
戴家前厅这会儿就剩下聂凡与戴敏敏两人。
“我还以为你会把成亲的真正原因说出来。”戴敏敏伊了杯茶给他。
“你未来准夫婿若是这般蠢笨,当得了官吗?”聂凡捏捏她的小鼻子。
“我只是稍微稍微稍微担了下点心。”弯起来的拇指与食指间有着与纸张同宽的缝隙。
“有啥好担心的,都要成亲了,该全心信任我才是。”
“妾身以后会的。”
“哟,自称妾身啦,我都还没娶呢。”
戴敏敏横了他一眼,“你敢不娶?”
“好大的胆子,敢威胁父母官?”聂凡做出凶狠状。
“我娘说,这叫情趣。”小小的下巴高昂。
“岳母这么快就面授机宜,指导驯夫术了。”他笑着捏了捏粉嫩嫩的小脸蛋,将家书递给她。
“这是啥?”她好奇打开。
“我姑姑寄来的家书,我已经通知她我们要成亲一事。”
“我可以看吗?”她问。
“当然,我带来就是要给你看的。”
“可是,我字识得不多……”戴敏敏面有难色地望着对她而言有如天书般的书信。
“无妨,为夫刚好识字的。”他笑着拿回,逐字说给她听。
听着听着,担忧书信内容的戴敏敏笑逐颜开,欣喜未婚夫最崇拜的男人以及最喜爱的姑姑能赞同他们的婚事,尤其姑丈还要他好好疼惜她,更是让她受宠若惊。
“这信能给我吗?”她想拥有它,若是将来哪天又有什么不如意发生,她相信这封书信可以带给她正面的力量。
“那有什么问题。”聂凡将书信折好,交给戴敏敏。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事?”戴敏敏小心翼翼的将信件放进信封。
“你跟陈大山论及婚嫁过?”
“没有啊。”哪来的空穴来风?
“我怎么听那些乡民的意思,陈大山本来要娶你?”他语气略带了点酸。“因为我们从小玩在一块儿,又刚好是邻居,小时候大家都是那么认为的,不过发现尸体的次数越来越多后,陈伯母就不准大山跟我玩了。”
“但我看陈大山跟你还是挺好的。”语气更酸了。
“认识十几年了,交情还是在的,他也是青梅竹马中唯一还能用平常的态度跟我说话的。”要不,她还真是一个朋友也没了。
“所以,若不是因为你与尸体有缘的关系,说不定你已经嫁给他了?!”醋又加了半瓶。
“这个嘛,”灵活的眼珠子转了转。“你吃醋了?”
“我干啥吃醋?”聂凡大手一摆。“暗慕我的姑娘多得是,当初我一发布婚讯,你没看路上昏了一堆姑娘?”他只差没得意抖腿了。
“那你去娶她们啊,统统收进来为妻为妾!”戴敏敏哼了一声,不悦别过头去。
“干啥吃醋?”瞧她不高兴,他就乐得很。
“是你先吃大山的醋的,”戴敏敏作势起身走人。“现在却来气我。”什么嘛,真过分。
“别气别气,我闹着你玩的。”聂凡一把将嘟嘴呕气的小女人搂入怀。
“哎呀,你别……”戴敏敏娇羞捶了他一记。“被人瞧见不好。”
“那若是瞧见这个呢?”他心生意动,低头就是一个响吻。
“你!”戴敏敏又羞又气,“这大门开敞的呢,知县大人真不怕被说闲话?”
“关了就行了?”聂凡很乾脆地将门关上了。
“不是这样……”罗嗦的小嘴被堵住了。
不同于过去的短短浅吻,这次聂凡吻得又深又重,火舌尝尽檀口内的甜蜜,吻得她屏息,忘了呼吸。
背上的大手,将纤躯按贴在自个儿怀中,柔软颇具分量的胸乳难以忽视,浑身气血奔腾,齐往胯下而去。
“唔……”踮着脚尖迎合的戴敏敏,觉得有什么顶着她。
那奇怪的物事刚好顶进双腿间,缓缓移动,隔着夏日的薄薄衣料骚动腿心,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油然而生。
腰后的大手则下滑至腿心,搓揉挺翘的粉臀。
她觉得难为情,想退开,可双臂强健的力道,让她无法动弹。
且,她也不是真心的想离开那温暖的怀抱,半推半就,放纵大手在粉躯上游移。
奔腾的情欲,让聂凡整个人快炸开了。
他想要她,好想要好想好……
“敏敏!”戴母的声音从后院声传来。
两人仿佛受到电击般迅速分开,不约而同转过身去,羞窘的迅速整理身上弄乱的衣物。
“敏敏,”戴母跨入前厅。“你来帮娘的忙。”
她瞧着两人慌张失措的模样,微张着困惑的眸。
怎么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喔,喔,好。”戴敏敏立刻点头答应。
“县令大人留下来吃饭吧?”戴母邀请。
“不了,谢谢岳母。我县衙还有事要忙,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聂凡两手装作没事样挡在身前,僵硬的开门离去。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戴母问。
该不会是……
“没、没什么事啦。”戴敏敏羞红着小脸回。
“喔。”戴母沉吟了一会儿,半玩笑半警告道:“还没成亲,规矩要守的,懂吗?”
“娘,你放心啦。”戴敏敏挽着母亲的手,笑得好不尴尬。“女儿懂得的。”
在微寒的初冬时节,聂凡与戴敏敏举行了婚礼。
成亲时,聂凡的姑姑与姑丈以男方家长的身分接受小俩口拜堂,被红盖头遮掩的戴敏敏实在很想亲眼瞧瞧将丈夫一手拉拔长大的姑姑,跟聂凡口中那比她还要与众不同的姑丈的尊容,可惜她再怎么努力,顶多也只看得到两人的鞋子,无法偷看到庐山真面目。
倒是姑姑聂湘的声音十分温润和善,一听就是个温柔的女人,而姑丈的声音沉稳笃实,有种清冷感,莫名的在他刚开口时,她竟然打了个冷颤。
在喜房里,掀了红盖头,喝了交杯酒,戴敏敏迫不及待的问,姑姑与姑丈对她满意吗?
聂凡啼笑皆非解下她头上的发饰,“我姑丈就算再与众不同,也无法隔着红盖头瞧见你呀。”
“啊……”戴敏敏羞窘吐了吐舌。“我太急躁了。”
“不过刚在喜宴时,我姑丈说了句话,我到现在仍想不出意思为何。”
“他说了什么?”戴敏敏紧张的问。
“他说——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啊。”他耸肩,“我问姑丈为何出此言,他说以后我们就知道了。”
“莫非……”戴敏敏紧张到手心冒汗,“莫非我会害你出事?!”
“若是我真出什么事,记得把我姑丈叫来,他一定有办法找到我的。”他轻点戴敏敏鼻头,“可别你出去找,不然我就一具尸体回来了。”
“聂凡!”她生气得狠捶了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