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会发出声音表示要醒了。
戴敏敏立马回座严阵以待。
因疼痛而蹙眉的男人眨了几下那扇子般的长睫,才将双眸睁开。
啊……真的是个道地道地的美男子啊!
戴敏敏差点看失了魂。
这等“绝色”,永成县一个也找不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男人捧着刚被戴敏敏砸瓠瓜之处──那儿肿了一个包,纳闷的问,“我怎么了?”
“你摔下菜市,”戴敏敏回道,“昏了过去。”
“菜……市?”男人甩了甩头,想摇醒记忆,怎知这个动作反而让他疼痛更剧,眼泪差点飙出来。
“你不知为何从屋顶摔了下来,”戴敏敏说明了他的疑问,“把陈大山的菜摊给砸坏了。”
“那么,”男人按着发疼的头坐起身,“是姑娘救了我吗?”
“不,把你砸昏的人是我。”她实话实说。
“啊?”这姑娘把他……砸昏了?
“我问你,你是好人还坏人?”戴敏敏两手摆放在膝盖上,一脸严肃。
拜托你一定要是个好人。
“我?算是个好人吧。”这砸昏他的姑娘怎么会突然问奇怪的问题?“请问姑娘为何要砸昏我?”
“你有抢过东西、偷过钱、杀过人吗?”
拜托请说没有。
“当然没有!”他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
太好了。
戴敏敏心中担忧的大石低了几分。
“有逼良为娼、揍过父母、欺负过同侪吗?”
求求你一定要说没有。
“当然没有!”现在是干啥?
审案?
“你家世清白,没有任何前科案底吗?”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
戴敏敏屏气凝神等待他回答。
“没有。”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砸昏你的原因了。”
戴敏敏用力抿紧嘴角,就怕心中的欣喜之意一个不小心显露出来。
闻言,男人差点笑出声来。
“莫非姑娘是怕据实以告,我会报复你?”这姑娘真好玩。
“不是,”戴敏敏摇头,“我是在判断,我能不能嫁给你。”
“什么意思?”他被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了。
嫁?
她说的是他脑中当下浮起的这个字吗?
“你刚刚,”戴敏敏指着他“犯罪”的手,“摸了我的胸,我万不得已,除了嫁给你,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扁着嘴蹙着眉,很是委屈的。
【第二章】
聂凡诧异的看着眼前说得一脸认真,完全不似在开玩笑的女子。
“我必须得娶你?”这是怎样让人措手不及的剧情展开?
“当然,因为你摸了我的胸,而且是在菜市那种人多嘴杂之处,我除了嫁给你以外,没有其他办法。”她装模作样哀叹了口气。“请问公子贵姓大名?何日可以提亲?家中居于何处?人口多少?从事哪方面的职业?”
“等等,你我素不相识……”这样连珠炮的质问,好歹也给他个喘息跟咀嚼消化他突然可能会有一个妻子的讯息。
“难道因为素不相识你就想赖账吗?”戴敏敏不爽的说,“如果说当时的情况只有你跟我,那了不起砍断你的手就了事……”
“砍断我的手?”这姑娘很凶狠啊。
“但因为太多人看见了,连我青梅竹马都看见了,想要当作没这回事都没办法,不然我也不想嫁给素不相识的男人!你说,我说错了吗?”她昂着下巴,理直气壮。
他真的摸了她的胸吗?
眼前说话直爽的姑娘看年纪约莫十八九岁吧,模样清白秀气,不是特别漂亮,但五官端正还挺讨喜,体型标准,肤白如牛奶,像是很久未见到阳光,面颊因为急促的说话而泛红,像极了寿桃包,还挺可爱的,而“可能”被他轻薄过的上围很是丰满,就算罩着衣衫也可清楚的看见两团隆起。
他忽地想起自己的的确确在摔下屋顶时,想借力起身,故在空中胡乱抓了个东西,那东西……好像真的挺柔软的……
他下意识动了动右手五指,那柔软的触感彷佛还在,他不由得暗暗脸红了红。
他真的抓了人家的胸了!
“姑娘说得是。”是他自己胡里胡涂轻薄了人家,是该负起责任。
可忽然得了一名妻子,而且还是因此得来,他一时之间实在没有办法平静的接受啊。
“对了,你娶妻了吗?”看他长得人模人样的,说不定家中妻妾一堆了。
“小生尚未娶妻。”
“为啥?你有隐疾?”
“……”聂凡哑口。
这位姑娘说话真是直来直往啊。
是说,他也不讨厌这样的个性便是。
坦率的有话便说,就无须猜测玩心眼,相处起来会容易些。
“不是有隐疾的话,凭你的长相,小孩应该都会叫爹了。”他年纪应该不小了,至少行过冠礼了。
“因为我一直忙着读书,所以从未想过娶妻的事。”他坦白以告。
“你几岁了?”
“二十二。”
“那书读得如何了?”
“一般般。”聂凡谦虚道。
“这么说来,成亲后,我得做工供你读书?”戴敏敏抿唇思量。
“那倒是不用……”
“怎可以不用!”戴敏敏怒道,“既然你以读书为职志,表示将来应是要参加科举,谋得一官半职,既是你的妻自然得替丈夫打算,助你求得仕途才是。好吧!”她一拍大腿起身,“就这么定了。”
聂凡傻眼看着豪气干云的她,须臾,忍俊不住嘴角微扬。
这姑娘虽然说话凶狠、脾气坏,却是个会为他人着想的好姑娘……喔,不,应该说是会为丈夫着想的妻子。
他毫不怀疑婚后她有可能屋里屋外四处忙活赚钱,将家计一肩扛,却把他关在房间里头专心念书,啥都不用管,直到考取功名的那天。
不过怎么她都这个年记了尚未婚嫁?
又不是条件不好难寻夫家,莫非有什么隐情?
“你若好了,咱们就动身归家吧。”戴敏敏顿了顿,又道:“你应该是新搬来的吧,家在哪?还记得路吗?”
“应该知道。”
“什么叫应该知道?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所以你到底知不知道?”该不会她还要举牌子,四处帮他找父母吧?
“噗……”他忍俊不住了。"
她一本正经的发着怒,挺像他小时候姑姑教训他的模样,不过姑姑都还没她凶呢。
“你笑什么?”莫名其妙的。
“没,姑娘真有趣。”他揩揩眼角泌出的笑泪。
等你知道我的“真面目”,就不会觉得有趣了。
算你倒霉,上了贼船。
她是不会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的,又不是她将他的手按上自个儿胸口的,是吧?
所以可不能怪她逼他上了船。
“我送你回家吧。”戴敏敏拿起还搁在地上的菜篮子。
“你送我回家?”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个姑娘送回家呢。
“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姑娘是怕我溜跑,不负责任?”
戴敏敏眸中略含凶光的瞇了瞇眼,“只要你是住在永成县,我就有办法将你揪出来。”
“若我刚巧只是路过呢?”他真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通天本事。
“那你死的时候我应该就能把你揪出来了。”她可是跟尸体最有缘啊。
“我死的时候?”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我到死也会找到你的。”戴敏敏撇了下唇,“走吧。”
走出医馆时,戴敏敏问他,“你为啥会从屋顶掉下来?”
“我只是经过而已。”
他想看看这城市的风光,所以才在屋顶上穿梭,本想爬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好看得更仔细,怎知那菜市的屋顶竟然如此脆弱,脚才刚踩上,人就跟着砖瓦一起摔下来了。
“经过?”从屋顶经过?屋顶可没辟路啊。
“有人因此受伤吗?”聂凡问。
“好险你是摔在陈大山的菜摊子上,没有人受伤。”只有她被轻薄,还有陈大山的摊子毁了而已。
“那就好。”聂凡松了口气。
“你还没说你没事干啥站在屋顶上?”
“新来乍到,想了解一下这个城市。”
“我们这儿算满平静的,十几年前曾经有山贼肆虐,后来被铲除了,从此后就一路安泰。”只要她没发现尸体的话。“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住下来。”
“山贼的事我听说过。”当初负责带头剿灭山贼的就是他姑丈。
“那你还听过什么?”戴敏敏紧张的问。
有没有听过一句传言──凡戴敏敏出现之处,必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