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所以,她既然给他二选一的选项,那他就如她所愿吧。
于倚轻并不晓得眼前这个已经二十四岁,身怀高强武功的男人,其实除了武学方面,一无所知,就连男女之间的事也只有过他跟婢女那一段,自然不会了解女儿家的心思,而且,在生活上可说是个低能儿。
若是她晓得,也许就不会豁出去赌上这一把,更不会惊骇的发现,那个男人,还当真取来了置于床边角落的剑。
他当真要杀了她?
于倚轻抽气,面色雪白。
长剑缓缓自剑鞘抽出,她难以置信这男人竟然如此冷血。她根本是看错了他的性子吧!说不定让他诛了山神之后,他会直接毁了村庄?
“你……”她抖着嗓子说,“你不会真的要杀了我吧?”
“你不是给了我二选一的选项?”他声音好冷,比落雪的冬天还要更让人浑身颤抖。“我如你所愿。”
“你不能这样做……”
“我做了你给我的选择,该戚激我才是。”剑身完全离鞘,他反手握柄,直接抵上纤颈。
天!他好可怕!他根本是冷血无情的大魔王!
剑压得更深,眼看着就要穿破肌肤,她颤颤闭上眼,心头忽地明白,傍晚她的逃过一劫,不过是短暂,阎罗王要在三更拿她的小命,不会留她到五更!
他只要再一个用力,就可轻而易举切断她的颈子,终结她的生命。
这小女子不是个好人,她结伙弟弟强盗,半夜摸上他的床,企图藉他之手宰了危害村庄的山神,可谓心机深沉,鬼主意一堆,还是个祸水,诱惑他破戒,近了女色!
这女人死不足惜!
他瞪着视死如归的小脸,虽然烛光昏黄,亦看得出她唇上血色全无,苍白如纸。
这唇,他适才吻过。
与女人合欢,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他已记不得感觉了,只知道那样的欢快会让人沉沦,如上了瘾般难以自拔,所以师父才殷殷告诫他远离女色。但……
他舍不得杀。
他竟然舍不得杀!
指背情不自禁贴上嫩颊,她明显的一震,许是以为他想画花她的脸吧。
他再低首看着床褥上的血迹,还有她大腿上的红花,巨掌探向前,揉搓两片柔软掩覆,适才在他身上制造的快意自指尖而来,颓软的分身不由得又恢复了活力。
他到底想怎样?于倚轻恐惧的思惴。
她猜想他一定很懂得凌虐一个人,将身心折磨到崩溃的边缘,再一举宰杀,就像逗弄小动物一般,一会放牠自由,一会捏在手中施虐,所以他迟迟不肯下手,还一会摸她的脸,现在又揉着她的腿心,是恶意的折磨?
“你说,”当他出声时,纤驱又是明显的一震。“男女阴阳调和,对练武有所帮助?”
“当、当然!”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不是要杀她吗?
“我师父的说法跟你相反。”
“你的师父……也是医者?”
“不,他是教我武功的师父。”一位退隐的高手,因为曾受过祖父的恩惠,才肯来庄内教他武功。
“那他对于人的身体想必并不专精。”她彷佛听到一线生机,迅速睁眼。
“但我觉得师父说的没错,我跟她在一块儿时,的确把武功给荒废了,成天只想着与她在床上欢爱,无心练武。”他一定很喜欢那个女人吧。于倚轻闷闷的想。
她真好奇能让这么冷血的男人成天惦着的会是什么样的女人。
“我猜,你一定太爱她了,所以才会成天只想着她。”
“爱?”他只想跟那婢女欢爱是因为太爱她?那是什么荒谬的理由?
他甚至连那婢女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对他而言,她就是母亲身边的女侍,仅此而已,他不认为自己对她有任何感情存在。
“若是你跟一个不那么爱的人在一起,那么你就可以阴阳调和与练武同时并进。”他冷笑,“若是你的话,的确有可能让我夜里不想,练武时头脑清明。”
他难道不觉得跟一个刚被夺了清白的姑娘说这种话,实在过分?
算了,反正她早就知道他是个冷血人物,说不定除了那个“她”,谁都无法让他上心。
这样想着,心又莫名的疼了。
“那你改变主意不杀我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你再让我欢快的话,我就考虑考虑。”他实在可以将她的提议拿来试试,他若真要下定决心离开一个女人,并不难,至少六年前他离得开,六年后想必也简单。
况且刚才的滋味或许没技巧高超的婢女来得尽兴,而且她一直想要挣扎多少减了些趣味,但她紧窒的甬道还是让人十分流连忘返。
他的长指随着轻薄的话语挤入水径,她顿时脸色大变。
“不……很痛,先放了我好不好?”她痛苦的吸着气道。
“为什么会痛?她从来不痛的。”而且每次都很舒服。
“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不会痛,我只知道我很痛!”她不只技巧很笨拙,连身体都很娇弱。秋睿武有些不太情愿的抽出长指。
“你走吧。”他说。
“那你会帮我们村庄解决山神吗?”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不会。”
“为什么不?这对你而言不是举手之劳?”
“我本来就没打算帮你们。”这无情的臭男人!
“那要怎样你才肯帮我们解决掉那个残暴的山神?”于倚轻再问。
“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能提出来跟我做交易。”
“是什么?”她心中燃起希望之光。
“稀世绝学!”
“稀世绝学?”那是什么?
“强大的武功绝学。”这样的白话应该听得懂了吧。
“武功……”这人怎么开口闭口都是武功啊?除了武功以外,难道没有其他事可引他关注的?
“你有这样东西吗?”她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稀世武功绝学?早上要吃的稀饭她倒是熬得出来啦!
“没有。”她闷闷的回。
“那你没资格跟我做交易。”他挥手,“滚吧。”
她咬了咬牙,心生一计,“我明白了,你想要很厉害的武功秘籍,好增进你的武功?”
“没错。”
“我很好奇,你一直一直增进你的武功,有什么意义?”
“这是我毕生的执愿。”
“当一个世上武功最强的人?”听起来是十分远大的愿望,可是一心在武学上对眼前遭受困难的人视若无睹、袖手旁观,这样的执愿,她一点都不觉得该给予任何尊崇。
或许,他也不需要她的尊崇。
“没错。”
“那你怎么知道你的武功最强?”聪明的她找到地方挑衅,出书相激。
“我自然明白。”
“恐怕只是你自以为是吧。”她非常故意的鼻孔喷大气,一脸轻蔑。
“你说什么?”自以为是?
“你又没跟真正武功强大的人比画过,怎么知道你真够强大?我看不过是闭门造车,井底之蛙还真以为眼里所见就是整个世界。”她故意将脸转向别处,毫不掩饰她的不予认同。
“你傍晚也在林子里看到我杀了突袭你们的野狼了吧,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他神色骄傲。
“我倒觉得不过是普通武功而已!”其实她崇拜得一塌胡涂,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承认。
就像他想当个世上武功最为高强之人,她的愿望就是救村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是她终于过上的救命稻草,说什么也要牢牢抓稳。
“好大的口气!”眼看着那把锐利长剑又要回到他手中,准备断了她的性命,于倚轻忙道,“但有个人可轻易杀死一头熊!”
“要我杀熊也容易。”
“你杀过熊吗?”
“……”他的确没杀过熊。
“你没杀过对吧?但有个人杀过,而且非常轻而易举,更厉害的是,他可以将那头大熊无声无息的放在村中的广场,躲过盯梢的人的眼。我想他不只武功高强,还有那轻……轻……”轻什么?
“轻功?”
“对,轻功了得。就不知你有没有人家的一半强。”秋睿武眯眼瞪视企图诱拐他落入陷阱的女人。
他明白她心底在打什么主意,说来说去,不就是想激他去跟山神一战?
“好,我会去杀了山神。”他并非受她所激才答应,而是因有机会与武功高强者对战,此为难得的经验,加上他资质优异,学习力高强,在对战时就有办法拆解招数并吸收,与强者比试对他有益无害,所以他不是答应她的要求,而是因为他想去做,这可是两码子事!
“真的?”她成功了?!
“等我拜访过霁云老者之后。”听说老人家年事已高,说不准何时就会驾鹤西归,故拜师学艺才是第一要事,至于比画,等他学完再说。
“霁云……老者?”那又是谁?
“霁云老者是一名武侠奇士,隐居江湖多年,身怀多样武功绝学,据说他最后的落脚处是在霁云山,因此自封为霁云老者,我这次前来就是为了请他收我为徒。”
“你要等到学到霁云老者的武功,才要去杀山神?”那要等到何时方能学成呀?
“对。”
“那要多久时间?”她相信不会数天便成。
“不一定。”
“最快呢?”她忐着心问。
“少则数月,长则三五年都有可能。”
“那个时候霁云村可能已经不在了!”她激动的低喊。
“与我无关!”关我屁事。
“我也……我也不在了!”
“你只是当山神的女人而已,或许你撑个几年,就可以看到我杀了你丈夫。”他略显轻佻的挑眉。
她绝望的闭上眼。
“这下你可以……”
“滚了”两字尚未出口,于倚轻又说了,“你难道没想过,等你学成,那个山神说不定已经另寻他处,去压榨另一个村落?”
“为何?”
“因为我们村已经被他压榨成这样,你说,还能撑多久?你说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但那也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要个十年二十年,然后我们霁云村就灭村了,你也找不到人比试了。”
“那就算了……”
“所以说来说去,你是害怕吧?”她迅速打断他的无所谓。
“我害怕?”这女人当真不想活了,干脆他一剑送她归西,省得她还没去当祭品,他先气到成了供品!
“你怕现在的功夫比不过山神,所以害怕了,只好找个理由说什么要去找霁云老者练功,其实是想逃跑。”
“我是那种怯懦胆小之人?”想宰人的五指蠢蠢欲动。
“谁晓得呢,毕竟即将面对的是杀得了一头大熊的人,你心头明白技不如人,又想保全面子,只好编了个故事来敷衍我。”她遗憾的摇头。
“你……”很好,这女人果然心机够狡诈。“我先去杀了山种,再去拜师,这总行了吧?”
这次冲的可是面子问题,不答应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