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只是可惜这好朋友当不成。
「晚上没班,所以来放松的。你要不要一起坐?」纪勤之面对酆寅初的挑衅,采取正面迎击。
「这样会不会打扰你们?」唐医生的体质很特殊,听说动不动就会过敏,第一次耳闻时,蒋时钰觉得夸张,还曾经想过他不晓得对钞票会不会过敏?
「我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人多比较热闹。」唐乐耘表现友善的开口。
天啊!果然是极品,最近慎重纪念医院的风水肯定转进龙门里,否则怎么接二连三进来的都是让女人垂涎三尺的极品,难怪Amyn转移心思。
「那就一起坐吧,我顺便看能不能听一些高级的八卦。」
「八卦还有分高级、低级?」唐乐耘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虚心受教。
「当然,例如我和陈姊他们讲的病人和病人间的暧昧,就属于低级一点的,至于你们聊的院长大位奖落何家就是比较高级的。」
「应该是低阶级、高阶级之差,你这样简化的名词让人觉得很不妥。」酆寅初在一旁补充。
其实他有点不悦……应该说非常不悦,毕竟从蒋时钰的态度里,似乎没有打算帮他做介绍。
「这位是?」唐乐耘应该是唯一没有见过酆寅初的人。
「酆寅初,就是我跟你提过想要以专案方式聘雇的医生,只是酆医生已经婉拒我们的邀约。」
纪勤之代为解释的状况让酆寅初不悦,「辜负你们的美意,我这趟回国纯粹想要休息,短时间不想要工作。」
「所以不是嫌弃我们这座庙小罗?」唐乐耘接着回答。
「当然不是!」
「那这杯酒就干了。」唐乐耘向酒保使了个眼色,果然酒就送上来。
是威士忌!酆寅初皱着眉,虽然昏暗的灯光中比较不易察觉表情,但他根本不介意让他们发现他的不悦。
「我的酒量不是很好。」
「不会吧?酆医生来这儿不喝酒,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唐乐耘转头看着蒋时钰,暧昧的暗示十足。
「当然不是!」不想再增添误会,酆寅初一饮而尽。
中午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蒋时钰陷入低潮,他们之间原本和乐的气氛也变得诡谲,所以他不想再添变数。只是一杯威士忌入喉,一把火就从胃部开始窜烧。
酆寅初没有忘记上一次的经验,所以这次一进夜店大门就握住蒋时钰的小手,摆明名草有主是要杜绝其他女人的示好,谁料到……或许他也是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吧台上的纪勤之,所以才会下意识做出这种动作。
「好气魄!」唐乐耘用力拍了酆寅初的背一记。
「听说你们参加医院的员工旅游,好玩吗?」纪勤之间着蒋时钰。
「金针花海很漂亮,一大片黄澄澄,就是太阳大了点,害我很担心会晒出斑。」这身白皙的肌肤是在离开南部乡下后,渐渐保养出来的成果,一白遮三丑,蒋时钰也只剩这个外貌上的优势了。
「看起来皮肤状况不错,至少没有发红,毛孔也没有外露sayhello,你的防晒功夫做得很密实。」纪勤之很老实的回答。
看那么仔细?连毛细孔都注意到?
「是啊,这迷糊蛋要不是有我帮忙两小时就抹一次防晒乳,早就变非洲小黑人一枚。」
火药味十足!唐乐耘乐作壁上观,毕竟难得能见到不管各方面都能和老同学比拟的男人,势均力敌的比赛才好看啊!
蒋时钰以眼神让酒保再送上威士忌给酆寅初,唐乐耘自然发现这个异点,却闷不吭声。反正他从头到尾都不是主角,只要安静看戏就好了。
蒋时钰承认自己也有小恶魔的一面,答应纪勤之的邀请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身价——至少她也有优秀的追求者,可是聊到最后,酆寅初和纪勤之这两个大男人居然产生惺惺相惜的情谊,虽然达到她想灌醉酆寅初的目的,而且荷包也维持丰腴的体态,完全没有瘦到。
但意料之外的结局却让她哑口无言,倒是唐乐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彷佛看了一场好戏,就让她莫名心虚。他到底猜到多少?
尤其唐乐耘在道别时,还偷偷在她耳边说:喝醉失身比较自然。这种调侃的话,更让她双耳燥热。他应该是猜出什么事情!
「酒量怎么会烂到这种程度?」蒋时钰摇头,进入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帮酆寅初擦脸,「我是该笑还是哭?醉成这样能问话吗?」
「我、想吐!」酆寅初在床上翻了一圈,突然开始干呕。
「不行!我去拿垃圾桶,等等!」
蒋时钰还来不及冲到门边,他就已经浙昵哗啦吐在床上,酸气四溢,让她也开始反胃。
「天啊!酆寅初,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她抚着脑袋,无力呻/吟。
「忍不住嘛。」酆寅初带着耍赖的笑容回应。
又是另一面,蒋时钰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酆寅初的微笑可以这么无辜,孩童似的纯稚,尤其咬字尾音带着憨气。
「你以为装可爱,我就会帮你处理吗?」
「小钰人最好了。」
又是一记杀人般的灿笑,笑得蒋时钰心都瘫软在地上。
「又不是在演樱桃小丸子,这里没有小玉。」
「那小樱桃、小樱桃最好了。」
醉眼蒙蒙,放电指数破表。这种男色谁能招架?能让陈茜神魂颠倒的韩子高,应该长相亦如此了。
蒋时钰只能认命的当起老妈子,什么桃色桥段全被腥酸味给掩盖,只剩下满腔悔恨。她想的什么馊主意,什么灌醉他可以吐真言。
对,是吐了啦!
「我要先换床单,你起来。」
「不要,床在摇。」
「是你人在摇。」在床上不好好坐,左摇右晃,记得上次明明没有这么难缠啊。
「不要晃!」结果是酆寅初伸出手拉住蒋时钰。
「就告诉你,晃的人是你啊!」啊!拉住不打紧,现在居然是熊抱。接着是什么?像上次那样?蒋时钰脸红心跳。
「好晕!」
什么?蒋时钰听不清楚酆寅初说的话,才刚抬头,就看见酆寅初喉咙深处的悬壅垂。
「不、要……」
呕!细碎食物倾泄而出,伴随着酸臭液体,兜着头淋下来,让她也开始反胃干呕。
「酆寅初,我不是垃圾桶。」蒋时钰气得把他推开,用力之猛,让他跌回床铺里。
吐过两回,总算舒服,至少胃没有呈现翻搅,不像刚才好像被人以外力扭转、倒翻。顺势倒回床上后,酆寅初就陷入昏睡。
梦中,他依稀听见蒋时钰的尖叫声,还有喘息声,肌肤不时传来的温润,让他忍不住叹息。好舒服!
瞧,他整个人到底是睡死还是假醉?全身软绵的任由她擦拭,好不容易克服害羞……是,她也很好奇他的身体结构,尤其精瘦的身体看不出来他是练家子,结实的胸肌和漂亮的腹部线条,都让她出现口干舌燥的现象。
蒋时钰,你这女色狼!你应该要抱持医护人员的专业,视病如亲,怎么可以随便出现遐想!
啊!轻轻的呻/吟从他口中细微的逸出。又来了!这么暧昧的干扰声音,让她怎么心无旁骛!不是男人需要面临心理层面的考验,女人同样也有这方面的困扰,尤其当她帮忙把他身上的束缚剥个精光时,最后连内裤也不留,这绝对不是私心作祟,纯粹是他的裤子也沾到酸液,担心有渗到内裤层才这么做,虽然她克制不住有瞧了一眼。
瘫软的男性象征跟书本的介绍相同,这是海绵体尚未充血的状况……越想脸蛋越烫,几乎要着火。好不容易才帮他把身体和床铺都处理干净,看着时钟,发现居然已经凌晨两点半,难怪她的腰都要伸不直。
只是光处理这些呕吐物就花了两个小时不打紧,还累得她流一身汗,尤其混和了酸臭,连她都快吐了。
酒后吐真言这件事情需要斟酌,尤其要把酒的分量算精准,否则只会累得自己跟条狗一样。
最后,蒋时钰进入浴室准备清理自己。
天啊!臭死了!酆寅初晚餐到底吃了什么食物,怎么会这么臭!
迷蒙的视线,映入眼帘的白色天花板,这里不是那家夜店。
该死的!他八成又喝醉酒,而且这次比上次严重,他居然连半点记忆都没有。
酒精麻痹了感官的敏锐度,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听见浴室有水声。哪里来的水声?
谁在浴室?
水声倏地停止,砰!打开的浴室门冲出浓厚的白色热蒸气。答案揭晓,是蒋时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