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之前不是听阿钰说要找她什么学长帮忙拍,拍到现在,还没有拿到照片喔?到底是行不行啊?我早就说让专业的来,只是拍几张照片,这样不行啦!结婚当天在门口要放那种最大幅的捏!」带点台湾国语的蒋母非常不安,毕竟她就这么一颗掌上明珠,唯一一次嫁女儿耶!
「妈妈,我知道,我会再跟小钰谈谈,如果不行,就找婚纱顾问公司处理啦。」
「这个女孩子也很不像话,都要结婚了,还去什么义诊?明明还一天打三通电话跟我确认细节,怎么越接近好日子,行为就越走针?」蒋母急到连台语都用上,根本忘记酆寅初听不懂台语。
「小钰觉得义诊是做好事,可以积福报,所以才会答应。」
「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好事,就一定要挑现在?啊,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老人家不懂啦,但是这场婚礼不可以给我搞砸就是了!」要不是蒋时钰在什么偏远山区,行动电话不通,蒋母也不会打电话给未来的女婿。
「妈妈,这你不用操心啦。」
「好,你如果这样讲,我就安心。」毕竟女儿死心塌地这么多年,蒋母怎么会不清楚?现在就怕女婿变卦不娶,那女儿不就哭倒万里长城?
酆寅初才刚挂上电话,叮当!门钤声响起,不用开门也知道是谁。
蕾易丝在知道两人失和后,行为变得非常积极,态度也很高调,几乎和左右邻居都打过照面,也交谈几句,搞得大家认为他是左右逢源,有可能抛弃糟糠妻,成为现代陈世美。天知道到底是谁要抛弃谁啊!
「我不是要你不要再来吗?」拉开铁门,酆寅初从原本的有距离的礼仪,已经转为彻底的无礼。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可以等待!」
「蕾易丝,你不用委屈自己抛掷青春去做没有意义的等待。」紧守底限,不再邀请蕾易丝进入屋子。这是他事后才惊觉出来的,他邀请前任未婚妻到家里,应该先征求现任未婚妻,同时也是同居人的同意,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可笑的是他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无法给予蒋时钰,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要她有自信。
「太阳很晒,我们可以进屋子里聊吗?」
「恐怕不方便,如果你嫌太热,可以回饭店,我相信饭店的温度非常舒适宜人。」
「有什么不方便?蒋时钰又不在家!如果你这么顾己心她的话。」
「这不是顾忌不顾忌,这是尊重,所以和她在不在家都无关。」
「你以前不会认为这是尊重,你把它解释成独立的人格自由!」
「只能说我现在正逐步修正。」原来不知不觉中被蒋时钰灌输改变原有的程式设定值,酆寅初突然发现他刚才居然愿意为了蒋时钰而说些谎话去安抚老人家。
这也是过去的他不会做的!
「她值得你这么做?」音飙高八度之多,不能怪蕾易丝反应过度,当初还是未婚妻身分时,她多次反应要他和蒋时钰保持距离,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可能。
「蕾易丝,你还不明白吗?对于蒋时钰,我已经洒脱不起来了。」带着一丝苦笑,也是释怀,他不用再跟自己的心拔河,可以勇敢承认和面对。
爱上就爱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搞不好在他还没有发现时,就已经深植,只是埋得太深,一直没有发现。
「你、你会后悔的!」
「谁知道?」不想再伤蕾易丝的自尊,就给她一座天梯下台阶吧。
再来,他要全力以赴地把心思放在蒋时钰身上,就不信远不到她,反正他还有最后一张王牌,这一切要感谢酒后乱性这件事。再者,他很后悔事后的柳下惠行为,反正做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应该干脆把她绑在床上。如果怀孕,更可以确保……
曾几何时,他居然沦落到要用这种烂招数!
「离婚礼还有两个礼拜,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准备那天让你爸妈在亲友面前下不了台吗?」凌晨一点,酆寅初坐在合黑一片的客厅里,对着蹑手蹑脚进门的人儿讲着。
啪!揿了电灯开关,霎时,白花花的光亮驱走了黑暗,也让人无所遁形,酆寅初贪婪地看着蒋时钰,从那天开始,至少有十天没碰到面。
「你怎么瘦这么多?在山上没有好好吃饭吗?」原本丰润的双颊凹陷,让她的眼睛变得更大。
「有点水土不服,小事。现在时间很晚,我们就早点休息吧。」
「好啊,早点休息。」酆寅初揽腰将蒋时钰以公主抱的方式揽在怀里。
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
「你不是说要早点休息吗?我现在不是照做?把电灯关掉,开小灯。」抱着她,他轻松的靠近电灯开关,指挥她换成壁灯。
「要休息就回你房间,抱着我干嘛?」她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做。
「我正在回房间啊!」确实,踩上楼梯是朝着他的房间走。
「那是你的房间,我要回我的房间。」
「再两个礼拜就要结婚,不用分这么清楚。乖,把门把往右旋转就可以把门推开。
怎么她听在耳朵里觉得是大野狼在拐骗小猪开门的感觉?
「酆寅初,我很累,今天可以不要闹了吗?」
「我也很累,所以看你要让我们彼此都可以早早上床睡觉,还是要继续跟我大眼瞪小眼?」忍耐是有限度的,酆寅初发现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僵持不下,蒋时钰知道他是认真的,最后只好旋开门把。
「我还没有洗澡,现在也累到不想洗,你不会想让我躺在你干净的席梦思大床,尤其从山上风尘仆仆的赶下山,沿途沾了多少灰尘和脏污,我累到连脸都不洗,就想在床上躺平睡觉了。」她赌着他的洁癖会让他放弃坚持。
果然,这脚步有点迟缓。
但不到十秒时间,他毅然的把她放在床上,人却转身走进浴室。
现在是怎么回事?
没几分钟就看见他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把她当成孩子似的先抹过睑蛋,再擦着小手,动作非常轻柔。
由于意想不到,所以蒋时钰忘记挣扎,傻傻的让他清理干净。最后他甚至端来一盆水让她泡脚,再用干毛巾细细的擦过每根胖胖的脚趾。
「不是累了吗?快睡啊。」
恍然大悟,蒋时钰拉着棉被盖住自己。
不要以为这么做,就会让我心软,这些都只是为了取信于我的小把戏,我不会再轻易上当了。蒋时钰不停的在心底警告自己。
当意识开始呈现飘浮时,身边传来阵阵清新柠檬味,好闻到让她忍不住靠近。这十天来的情绪起伏过大,让她一直无法安定心神,脑神经处于极度紧绷,让双屑的重担好沉,压得她快喘不过气,连带辗转难眠。
现在却觉得好舒服,人躺在软绵绵的云朵上,轻飘飘的。
酆寅初不晓得她梦见什么,嘴角微扬,笑容非常满足、恬适,但他清楚自己嘴角上扬是来自于她。终于又可以这么亲近,明明才十天的时间,怎么他觉得好像有一年这么久!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绝对不会!」轻轻印上她的唇瓣,他郑重许下诺言。
【第十章】
一夜好眠,让蒋时钰就算清醒,也闭着眼睛赖在床上,尤其这舒服的温度和柔软的床铺,更让她情愿一辈子就这么缠绵着。明明从来就不是被捧在手心上娇生惯养的,在乡下长大,哪个人不是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金钟罩,她随便躺在稻草堆上都可以午睡。
但这次到山上,入夜的低温和简陋的床板,都让她本来就不甚好的睡眠品质每况愈下。
咦?这是什么?怎么热热的顶着她的臀部?
蒋时钰往身后一摸,长棍状的形体加上耳边传来的沉重喘息,让她吓得放手。
邪……那是……天啊!蒋时钰迅速回忆起昨晚酆寅初的坚持,但她记得在睡着前还刻意靠在大床的左侧,而且缩得跟虾米一样。
「男人早上都会有冲动,这很正常。」
瘩瘂的嗓音在她耳边低语,不停朝耳廓吹的热气把耳朵都熏红了。
「我、你没有穿衣服。」她居然就这么握住他的……虽然说医者父母心,男性生殖器官在医学的临床书籍中,非常普遍,但她是复健科的啊,最常见的就是手和脚。
「我本来就习惯裸睡,你不是知道?」
「可是我们一起躺在一张床上,你应该要……至少穿条裤子吧?」耳朵应该烫熟了。
「那天你不是早就看光光?被看的我都不怕,你在紧张什么?」
「我怕长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