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不见不散
江靖瑶进屋后，就一个人忙进忙出的，就是把行李箱里的衣物放回自己的房间里去。等都做完了，她又从洗漱间里，拿了拖把来拖地。
宋昊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是在硬撑。
“喂！江靖瑶！”他站在沙发边看着她，“你停一停。是不是做保姆做上瘾了，现在不干家务活心里不舒服啊？”
江靖瑶还是不理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手里一会拿着这个东西，一会拿着那个东西。
宋昊祺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了她：“江靖瑶，你别转来转去！”
江靖瑶停下，看着他：“哦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走，跟我走。”宋昊祺真的吃不消这个女人了，拉了往外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江靖瑶用力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江靖瑶！”宋昊祺怒目圆瞪。
江靖瑶不甘示弱，直直地对上去。
宋昊祺陡然一笑，伸手就抱过江靖瑶，甩在肩膀上，扛了出去。
“混蛋，你快放我下来！”江靖瑶拼命打他，踢他，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一直被他塞进车里，她才跟滩软泥似地倒着了。
宋昊祺发动了车子：“别瞎折腾了，乖点。”
江靖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跟条死鱼似的，只是口中噗嗤噗嗤地喘着粗气。车一路开，宋昊祺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要带她到哪里去。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想，他把耳机接上。
又是一堆公务。
他最终烦了，一把扯掉耳机，手机关机。
江靖瑶歇了一会，终于可以开口讲话了：“宋昊祺，你把我放下来，你去上你的班去。”
“不行。”他不回头，依旧慢慢开着车。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能静得出什么东西来？”宋昊祺满不在乎地说,“每一次出事，你都是跟个鸵鸟一样。一个人静静，最后呢？还不是什么用都没有。”
江靖瑶坐直了：“那你让我怎么办？”
“出了问题就要解决。”宋昊祺微微眯了眼，把车停下来，“江靖瑶，下车！”
江靖瑶坐在车里不动。
宋昊祺走到她车门旁，笑了：“刚才不是说让我放你下来吗？现在我叫你下来，你怎么不动了？”
江靖瑶看着窗外：“这是哪里？”
“不知道。”宋昊祺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出来。”
“疯子！”江靖瑶下车后才发现，宋靖瑶把车停到了一个鱼塘边，她一出车门，刚好脚就踩在池塘边缘。
“你是不是很难过？”宋昊祺依旧拉着她。
江靖瑶不语。
“你是不是难过地觉得人生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
江靖瑶依旧不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苦。在这个世界上，你失去了你的爸爸，妈妈，妹妹。失去了爱你的人，你爱的人。现在，连这个世界上你最信任的人，也背叛了你，你是不是很绝望？”
江靖瑶猛然看向宋昊祺，一脸不可置信。他怎么会……会懂她心里想的这些？
宋昊祺猛然按住她的头，往下摁去：“那好，从这里跳下去。”
江靖瑶下意识地就是往后躲。
宋昊祺笑了：“你看你，根本就没有到了走投无路的那种程度。”
“你……”江靖瑶脸涨红，“你耍我玩，是不是很开心？”
“是啊。”宋昊祺很欠揍地说，“是很好玩啊。比逗家里的阿猫阿狗还要好玩。”
“你这种人还有善心养阿猫阿狗吗？”江靖瑶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让开，我要走了。没功夫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然而宋昊祺的手却像是铁钳，紧紧抓住她。
她返身去推，却被他顺势抱进怀里，他的头搁在她肩膀上，低沉魅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其实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时候，你还有我！”
这话……尹牧不止一次说过。
而他却离开了她！
不是不介意的，心中燃起了小火苗，口中冷笑着：“你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个？”
“我早就说过，我是不会做别人的情妇的。”
宋昊祺只觉得好笑，挑起她的下巴：“你好像也是有夫之妇吧？那个废物不要你了，而我刚好也在空窗期，不正好吗？”
“无耻！”江靖瑶抬起手，就要挥上去。
他轻而易举地捉住她的手，漫不经心地说：“女人动不动就扇人耳光是不好的。这话，我跟宋清虹说过，现在也告诉你。”
“宋昊祺，你放开我！”江靖瑶推他。
“不要动，再动就要掉下去了。”宋昊祺不但不放，反而拥得更紧了。
江靖瑶果然乖乖地缩在他怀里不敢动了。
等回到车上，江靖瑶这才松一口气，这个恶魔，他怎么这么可恶？
宋昊祺心情很好，又开着车往前，从后视镜里看到江靖瑶气鼓鼓的样子，他笑着：“考虑得怎么样？”
“你去死！”
“不行，我死了，谁来保护你？”宋昊祺放声大笑，车加快了速度，像箭一样射出去。
宋昊祺带着江靖瑶几乎把这丹城转遍了，从郊区小道到山顶，再开车到江边，海湾……江靖瑶由起先的抗拒，到最后的真心融入。
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想吃什么？中午吃的那些海鲜，我还没吃饱。”宋昊祺说。
“不吃了，送我回去吧。”江靖瑶由衷地对宋昊祺说，“谢谢你。”
“好。”没有多余的话，他转了方向，朝着江靖瑶家的方向驶去。
两人出了电梯门，江靖瑶走路一踉跄，宋昊祺赶紧去扶。
江靖瑶下意识地就是推，宋昊祺带着些愠怒，根本不让她离开，远远地看起来，两人的姿势亲密而又暧昧。
宋昊祺好像是低头要吻江靖瑶的样子。
“喂，你干嘛！”回到这里，江靖瑶神经绷紧了。这边有熟悉的邻居，也许还会有来找她的尹牧。像是心里感应似的，她一转头，果然看到尹牧正靠在门边，也看着这边。
“走开啦。被你害死了！”江靖瑶用力推开宋昊祺，也不管他的反应，就已经跑过去。
“尹牧，你怎么来了？”还是带着些希望的，眼里含着一抹笑意。
尹牧的表情反倒要平静了很多：“我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这一下，江靖瑶沉默了：“我今天累了，不想说事。你回去吧。”
“江靖瑶，我白天怎么跟你说的？”宋昊祺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不让她逃，“你要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
“你走开，我不要你管。”江靖瑶把气撒在宋昊祺身上，一手掐在他手臂上。
他不动，不放开她。
她情急之下，也是带着发泄，对着他的胳膊就直接咬下去。
宋昊祺只是冷冷地看着尹牧，面色不改：“你看到了吗？”
尹牧面沉如水：“我看到了。”
“看到了，还不滚啊？”宋昊祺忽然大吼一声，然后人就暴跳起来，对着尹牧的脸就挥过去。
嘭!
尹牧的身子被他的拳头打飞，直接飞到了隔壁邻居家的防盗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接着那人家的防盗警报器就一个劲儿的叫起来。
江靖瑶尖叫一声，就飞奔过去，扶着尹牧：“你有没有事啊？”
宋昊祺脸色铁青，双手握着拳，手指间骨节清脆作响，说出来的话更是阴冷：“尹牧，我跟你说过，如果你敢伤她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
“你的YM，你守好了，别让我得到机会，否则……”宋昊祺一字一句地说，“否则，你从哪里来就滚到哪里去！”
“什么你的YM？”江靖瑶看着尹牧，吃惊地问，“你不是一个培训师吗？”
“江靖瑶，说你蠢还真是蠢。”宋昊祺被她气倒了，“有开着保时捷的培训师？你连自己的丈夫做什么的，你都不知道，你怎么这么蠢？”
江靖瑶也不理宋昊祺的挖苦，只是看着尹牧：“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是YM公司的老板？”
尹牧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是，我是YM的老板。”
江靖瑶豁然松开他：“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连这点小事都能瞒得密不透风，那么还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呵呵……”宋昊祺笑道，“你除了认识他这个人之外，恐怕其他都不知道吧？他是一个杀……”
“宋昊祺！”尹牧撑着身子起来，“我会跟她说，我们夫妻间的谈话，我希望没有第三人在场。”
这时候，邻居家的门开了。
“哎哟，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又打起来了？”阿姨惊慌地说，“江小姐啊，阿姨年纪大了，可经不住这顿吓了。你看看，你家三天两头的闹事，我们这些都住不安神了……”
尹牧郑重地向邻居道歉：“对不起，我们马上进屋，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直接哐当把门关上了。
江靖瑶机械地跟在尹牧身后。
宋昊祺欲要进门，尹牧拦住他：“你先走，我会打电话给你。”
宋昊祺终于点点头:“好，你尽快给我答复。”
门关上，江靖瑶连鞋也不脱，直接就往里走。
尹牧跟在她身后，伸手去扶她，却被她甩开。尹牧的双眼一黯：“靖瑶，你别这样。”
江靖瑶憋着的一肚子气，现在被尹牧这软软的几个字，一下子勾起火来：“别这样？别那样啊？”
转身，怒目对着他:“那我该怎么样啊？是不是对他一无所知，还要傻傻的笑？是不是在听到他展望未来就相信了的第二天，从报纸上知道了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也要大方地说上祝福？是不是就该像个傻逼似的活着，你才觉得满意啊？”
“靖瑶！”尹牧依旧平静地说，“我的那些事，我不是不想跟你说。”
“对，你不是不想跟我说，因为你觉得根本没必要。”江靖瑶眼角有泪，用力吸了一下，擦了擦，倔强地说，“在你心里，我就算是连个合租人都算不上。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粒棋子，是不是？”
尹牧摇摇头：“没有。”
“那你说。”江靖瑶戳着他的前胸，“你说啊，你的苦衷呢？”
尹牧拉了她：“你先坐下，别激动。听我说。”
江靖瑶这次倒是坐下了，盯着他：“说，说完，就从这里走人。哦对，尹老板，我们约个时间去把那婚离了吧！”
尹牧身形一顿，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平静，声音沉沉的：“昨天你看到的那个男人，叫傅艺，是我的干爹。”
“就是你为他做事的那个人？”
“是。他要跟楚家合作。”尹牧说，“所以，他一直希望我跟楚晓芸在一起，最好联姻。这样，他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就可以走到台面上来了。”
江靖瑶捏着手指，咬着唇：“那你昨天为什么跟他说，我是你的助理？”
随即，她就明白过来：“他不知道你跟我结婚的事？”
尹牧叹息道:“傅艺这个人心狠手辣，如果让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若是以往，跟他说，他也许还会手下留情。可是，在这个时候，他能为了楚晓芸专门飞过来……可见，他对楚家是多么重视。”
“我不能冒这个险。”尹牧说，“靖瑶，是我对不起你。他现在来了，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你了。”
“你……”江靖瑶站起来，“你要跟楚晓芸结婚吗？”
尹牧苦笑：“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他的脸色变得有些白，弯腰，用手指顶住自己的腹部。
“尹牧，你怎么了？”看着尹牧额头上的汗珠子往下掉，那张俊朗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江靖瑶抓住他的手，“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尹牧指着自己的口袋，“药在这里……8粒……”
“哦。”江靖瑶从他口袋里拿出药，然后倒了，“我去倒水。”
尹牧却已经拿了直接扔进嘴里。
江靖瑶看得目瞪口呆：“尹牧，你……”这根本就是把药当成饭吃的节奏呀。
“靖瑶！”吃了药之后，又休息了几秒钟后，尹牧的神色缓和了很多，“我没事。只是胃疼。”
“可是，你这个样子，看起来很吓人呢。”江靖瑶一门心思都放在了他的病上面，哪里还有刚才的争锋相对？
“真的没事。”尹牧靠在沙发上，“靖瑶，你听我说，若是有人问起你我的关系，你千万不要承认。”
他想了想，又说：“算了……我们还是现在去……”
他伸手去拉江靖瑶。
江靖瑶不动，定定地看着他：“尹牧，那个人真的那么可怕？”
尹牧点点头。
“那在跟我领证之前，你就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你这个干爹知道了，会插手我们的事？”江靖瑶嘴角勾了勾，说出来的话，不知道还是嘲讽还是哀伤，“为什么到了现在，你忽然又紧张起来了呢？”
尹牧眼帘垂下：“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有这个能力，可以跟他抗衡的。”
他的声音更低：“而现在我知道了，这一辈子，我又怎么能逃得脱命运的安排呢？”
他的样子真的很哀伤，江靖瑶看得心里疼，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哭着说：“尹牧，你说过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的。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靖瑶，对不起！”尹牧的心也碎了。
在心中，他默默地说：靖瑶，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但是这一生，我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了这个能力了，对不起，靖瑶，离开我，好好的追求你的幸福去吧。
江靖瑶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尹牧也不说话，只是拥着她，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着。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抱着她，甚至是看到她的容颜了。
他心里像是裂开了一条缝，大片的黑暗在渐渐吞噬着自己。他听到自己近乎冷漠的声音说道：“靖瑶，宋昊祺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江靖瑶一下子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惊讶地看着他：“你现在是打算把我转手他人吗？”
“靖瑶，别意气用事。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讨厌他，而他对你……”心已经疼得无法呼吸了，这些话他想一想就无法忍受，可是现在却要自己说出来。
对她残忍，可是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两行泪，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来。
江靖瑶已经被他气倒了，转过身子，不看他，冷声道：“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尹牧再度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站起来：“明天9点，民政局前，不见不散！”
“好。”江靖瑶亦冷声道，“不见不散！”
尹牧走了，江靖瑶没有回头看他。尹牧在玄关处站定了，对她说：“靖瑶，保重！”
江靖瑶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
尹牧又说：“那些事，我会让宋昊祺讲给你听。”
江靖瑶猛然站起来，尹牧逆光而站，他的身形高大而又孤单。
江靖瑶只觉得她的心仿佛被抽走了，她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你的事要让别人来说？尹牧，你现在就这么不待见我，连多跟我说几句话都不可以吗？”
尹牧摇摇头，无言转身，心里默默说了一声再见，泪已爬满了脸庞。
“尹牧！”
江靖瑶追出门外，尹牧已经不见人影。
江靖瑶回到家，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起来，两只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一大早，宋昊祺竟然又来了，靠在她门边，用很怪异的腔调说：“啊哟，这算是什么？舍不得你那前夫吗？”
江靖瑶没好气地道：“你来干什么？”
“接你去离婚啊！”宋昊祺神采飞扬。原本想着尹牧这个情敌要费些心思才能干掉，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容易。
昨晚，尹牧从江靖瑶房里出来就约见了宋昊祺，大概把他的情况说了下，然后就江靖瑶拜托给了他。
不过看着尹牧的样子，好像是生死离别的模样，到了最后他竟然也为他揪心了。然而，睡了一觉起来，他心里的那一点点感觉就完全没有了。
在他的认知里，退让就是懦夫的表示。
尹牧的退让，是他的选择，他要得到江靖瑶的爱情，不是靠他的赠与，这从来都是他与她两个人的事。
她爱他，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她若不爱他，也是他的努力不够！
与尹牧无关，他是自己放弃了，他自己退让了。
江靖瑶气得包飞过来：“谁说我要去离婚了？”
宋昊祺挑眉：“今天我就算是绑了你，也要把你带去。”
“你卑鄙无耻。”
“我有牙齿！”宋昊祺说，“江靖瑶，你在说话之前，是不是要看清楚了才说话呢？”
江靖瑶却坐在了沙发上：“我想过了，我不能跟他离婚。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如果我这个时候离开他，他就孤单一个人了。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个傅艺老头，太可怜了。”
宋昊祺被她逗乐了：“你脑子没坏吧？”
江靖瑶瞪着他。
“江靖瑶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宋昊祺看着她的眼睛说，“首先，同情不是爱情！”
“其次，你跟他一起面对问题，不是帮助他，而是拖累他。”
“最后……”他挑起了她的下巴，“我不允许！”向来布满阴鸷的眸里，此刻流光闪动。
“江靖瑶，你到底要傻到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的处境跟位置？”
江靖瑶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涨红了脸，恼羞地道：“要你管，你管我聪明还是蠢！不要你管！”
“江靖瑶。”宋昊祺半蹲到她面前，深褐色的眸定定地看着她，“你看着我。你因为自己的愚蠢，已经害我坐了一次牢了，难道你还要让这错误再次降临到尹牧的身上？”
这话，说得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却像是当头一棒，直接打中了江靖瑶的脑袋。
她许久才缓缓说道：“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宋昊祺唬了脸，“跟我走。”阵杂讨亡。
时间刚好9点整，尹牧已经等在外面，见了两人过来，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静静地说：“来了！”
离婚手续办得很快，五分钟不到就已经结束。
并肩走到大门口，宋昊祺站在车门外，朝着将靖瑶走来。
尹牧说：“保重！”
说完，他已经大步朝着自己的车跑去，江靖瑶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江靖瑶，走了。”宋昊祺拉了她的手，往石阶下跑，江靖瑶懵懂着跟在他身后，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迎面奔来的那一群拿着摄像机跟麦的，不是记者，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