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沈家佳,我要我你
丁丁从放学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可当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莫如意已经找遍了能找到的地方,也问了丁丁所有聊得来的同学。可就是不见丁丁的人。
沈家佳也顾不上第二天就是自己的婚礼了,挂了电话就哭着跟党哲武说丁丁不见了。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找吧。”
沈家佳和党哲武急匆匆地赶到家,莫如意说已经报警了,现在警方也开始查了。
“妈,丁丁会不会……”沈家佳有些犹豫。
“会不会什么?”
“妈,你先别,我打电话问问冷云轩,看丁丁是不是又被她爸爸接走了。”
前几天丁丁说冷云轩来找过她,并且希望丁丁跟他的时候,她就一直焦虑这个问题。
然而,电话打过去之后。冷云轩说他没有带走丁丁,而且他还说了沈家佳一通:“沈家佳,你怎么当妈妈的?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有心思忙婚礼?”
“冷云轩,请你对天发誓,丁丁不是你带走的,若丁丁是你带走的,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沈家佳觉得一定是冷云轩带走了丁丁。
“好,我冷云轩对天发誓,如果丁丁是我带走的,那我这辈子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不是冷云轩,那会是谁?
电话那头冷云轩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沈家佳已经把电话挂了。
“家佳,是不是你前夫带走的丁丁?”党哲武问。
沈家佳摇摇头。“不。不是他。”
晋城,忆情山庄里。
冷云轩被挂了电话后,眼神深遂。
没错,他是打算在沈家佳婚礼这一天弄出点状况,让沈家佳结不了婚,可是,丁丁真的不是他带走的。
他冷峻着脸给助手打了个电话:“我女儿是怎么回事?到底谁把她藏起来了?”
助手也是委屈:“冷总,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啊。”
……
夜已经很深了。
沈家佳和党哲武开着车,缓慢地行走在云城的街道上。
此时的街道几本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偶尔有几辆车从旁边呼啸而过,但是哪里有丁丁的影子。
几乎已经把整个城市都逛了一遍时,沈家佳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家佳,你快回家一趟,有丁丁的消息了。”
……
家里。莫如意哭哭啼啼地说:“家佳。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年错信了那样的男人,丁丁就不会失踪了……”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呢?丁丁跟你以前的男人有什么关系?”
“是黄佼壮绑架了丁丁!”
“黄佼壮?”
“就是我以前的男人,虽然我跟他早就已经分开了,但是他经常过来问我要钱,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搬了好几次家,下午黄佼壮又打电话找我要钱了,可是我不给。可能他就找到了家里,估计他看到了丁丁,套出了丁丁就是我外孙女,所以才绑架了丁丁。”
莫如意又是一顿哭。
沈家佳忙问:“那黄佼壮是不是要钱?他要多少?跟你说了没有?什么时候给钱什么时候放人?”
“说了,要三十万,明天筹好钱等他的电话,可是咱们家里现在哪有这么大的一笔钱啊?”
三十万?沈家佳目前的存款顶多只有七八万。
“要不我回去想想办法凑凑吧,”党哲武说。
沈家佳拉着他:“你的钱都用在婚礼上了,哪里还有钱啊?”
“没有也要有啊,我现在就去找朋友帮忙。”团东刚技。
党哲武要出门,一拉开门,差点就撞上了一堵人墙上。
门口,一个人清高冷傲地站着,刚刚冷家佳他们的对话他全都听进去了。
“云轩,你怎么在这里?”沈家佳问。
“丁丁出事了,我能不来吗?”冷云轩一样的清冷,“钱你们不用担心,我有,我自己的女儿自己赎,那个绑架者再打电话来,你就把电话给我接。”
……
那晚,一家人都没有睡,全都坐在客厅里等消息,包括冷云轩。
可那个黄佼壮却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了。
“妈,你先去睡觉吧,”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沈家佳提醒妈妈。
莫如意摇摇头:“我不睡,我要等消息。”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沈家佳终于难以抵挡困意,打起了磕睡,党哲武抱住沈家佳:“家佳,要不枕在我腿上睡一会儿吧,一有什么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沈家佳靠在党哲武的肩上,只觉得一道凌厉的目光扫在她身上。
沙发最外面,冷云轩清冷地看着她:“女儿都出事了,就别想着睡觉了,坐着等消息就行了。”
沈家佳的脸红了红,自觉地和党哲武保持了自离,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明明都要跟党哲武结婚了的。
……
说不眼困那是假的,凌里四点之后,大家就都撑不住了,坐在沙发就能睡着。沈家佳和莫如意头靠头地坐着。冷云轩仍然保持着比较优雅的状态,党哲武头枕在沙发的背上,嘴巴张开,虽然不太雅,但这才是正常人的睡姿。
凌晨六点钟,莫如意的手机响起来了,铃声一响,几个便条件反射似的醒了。
冷云轩第一时间抢过莫如意的手机,冷峻地接了电话:“喂,我是孩子的爸爸……你只是要钱,谁给不都不一样,三十没问题,哪里给钱放人……我要确定孩子的安全,请你让我跟孩子讲几句话……”
挂了电话,沈家佳连忙问:“怎么样?丁丁怎么样了?”
冷云轩看着沈家佳:“中午12点钟,在你们云城最大的超市进行交易。”
家嘉超市?
莫如意忧心忡忡地说:“黄佼壮以前就是在超市上班的,他对那里非常熟悉,他之所以挑人多的地方交易,可能就是为了在混乱中逃跑。”
沈家佳说:“那我拿钱去赎人吧,我练过武,不怕的。”
“不,我跟你一起去,我出钱,你出力,”冷云轩说。
“可是……”沈家佳看着党哲武。
今天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难道她要缺席吗?
“哲武,我们的婚礼怎么办?”沈家佳问。
冷云轩很不高兴地说:“沈家佳,是丁丁重要,还是你的婚礼重要?若是丁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认为你的婚姻有幸福可言吗?”
党哲武也表示无所谓:“家佳,救丁丁要紧,婚礼的事你别操心,我会处理的。”
沈家佳看着党哲武,心里非常感动:“哲武,我……”
党哲武笑笑:“家佳,把丁丁找到之后,马上回到我身边好吗?”
“好,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沈家佳拥抱了党哲武,依依不舍。
……
……
家嘉超市。
沈家佳和冷云轩在早上九点钟就提着一袋钱来到了一楼。
他们拿着手机,在超市游乐场的凳子坐着。
只有他们两人,但是冷云轩有让助理安排了一些人在附近盯着。
一直等到中午11点。
沈家佳现在跟冷云轩在一起,只觉得很不自在,她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一会儿担心丁丁,一会儿又替自己接下来那场婚礼婉惜不已。
第一次婚礼是跟冷云轩的,当时冷云轩迟到了很久,她以为自己要自己一个人完成婚礼。第二次婚礼,缺席的人却是她。
为什么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人要欠另外一个人的?
“铃……”莫如意的手机铃响了,她用的还是老款的诺基亚,声音跟座机的差不多。
冷云轩不急不缓地拿起手机接听:“喂”
“钱拿来了没有?”黄佼壮问。
“拿来了。”
“有没有报警?”
“我敢吗?”
“量你也不敢,你现在把提包存在0015的储物柜里。”
冷云轩按他的指示把包放进去,又把柜子锁好,问:“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离开超市,没有我的吩咐,不允许进来,若是你敢不接我的话,那你就等着替女儿收尸吧。”
“行,我们先出去!”
冷云轩拉着沈家佳的手出了超市。
过了十五分钟后,手机又响起来了,相信黄佼壮现在已经确认了柜子里的钱是真纱:“现在你们可以去找你们的女儿了,她的位置我已经在超市的地形图上圈出来了,你拿着地形图去找你们的女儿吧。”
冷云轩赶紧拉着沈家佳朝柜子奔过去。
还是刚刚那个柜子,里面的钱袋已经被人拿走了,现有只有一张纸,那是超市的地形图,只有“冷藏室”的图标上被人用红笔圈出来了。
冷藏室?
沈家佳气愤地叫起来:“黄佼壮居然把丁丁藏到了冷藏室?”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找个人工作人员问问。”
……
……
那天早上,党哲武一身疲惫地来到酒店。
这是他本来要和沈家佳举办婚礼的酒店,可是……
沈家佳应该不会来了吧。天亮的时候,他看着她和她的前夫出去,他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不知道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还是因为吃醋,他总觉得也许沈家佳的心并不在他身上。
她这么着急着要与他结婚,是不是因为想逃避什么?
其实她还是爱着前夫的,只是她不肯承认罢了吧?
见到党哲武过来,酒店大堂经理微笑着走过来:“哟,都要举办婚礼的人了,怎么现在看上去没精打采的呀?被丈母娘刁难了?还是被你的新娘子刁难了?”
党哲武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呀?”大堂经理仍然微笑着看他。
党哲武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她笑靥如花,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
李玲……”党哲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凉的神色。
是的,酒店的大堂经理叫李玲,是党哲武来到云城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刚来云城时,她刚刚大学毕业,因为学的是酒店管理,所以留在了餐厅工作,一开始工资很低,而且是从基层做起,有时候也会碰到一些毛手毛脚的客户,所以她选择了去他的武馆学武。两个人就这么熟识了。
“怎么了?你看上去很难受,这不是一个新郎官应有的态度啊,”李玲说。
“我的新娘,可能今天来不了了,”李玲说。
“什么?新娘来不了?什么意思?”
李玲意识到事态严重,便把党哲武带到休息室,紧张地问:“什么叫新娘来不了?”
接着,党哲武便把丁丁的事跟李玲说了。
李玲心痛地看着党哲武。
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党哲武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后来知道党哲武又遇到了那个他喜欢的人,她打心眼里替他感到高兴。
“可是婚礼就订在中午举行啊,这样的话,你的新娘肯定赶不回来的,现在想要取消婚礼也来不及了,最大的问题是,要是婚礼上没有新娘该怎么办?这会让人觉得这场婚礼完全是个笑话啊。”
党哲武疲惫地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我现在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了,昨晚一夜没睡,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先睡一会儿。”
“睡吧,睡吧,一个小时后我来叫醒你。”
……
一个小时后,党哲武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李玲。
“哲武,我现在要郑重地通知你,你的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
“什么?”
党哲武一下子坐起来。
这家酒店的喜宴厅是他在半个月之前就让李玲帮预订了的,现在已经是早上九点钟了,离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宾客当然已经来了。
因为沈家佳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她在云城只有母亲和丁丁,所以这些宾客当中,大部份是他的亲朋好友,还有他的父母,估计再过一会儿也要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党哲武的手机就几乎响爆了,有化妆师问在哪里化妆的,有婚纱店的问婚纱送到哪个房间,还有一些路途遥远的朋友,问酒店怎么走……
可是,家佳还没有回来。
党哲武犹豫了好一会儿,又给沈家佳打了一个电话,但是电话没有人接。
黄佼壮说不让她带电话,她就真的没有带电话,也不知道她那边怎么样了。
距婚礼只有20分钟了,党哲武又给沈家佳打了个电话。
仍然没有人接听。
他站在化妆间里,看着那件婚纱愣愣地发呆,直到他看到了李玲。
……
超市那边,冷云轩匆匆地找到了工作人员,把地图把工作人员面前一拍:“快,赶紧带我到冷藏室,立刻,马上。”
那个工作人员被吓了一跳,大概是被冷云轩的气场吓到了,他哆嗦了一下,就开始在前面领路,“跟……跟我来吧。”
冷云轩拉着沈家佳的手跟着。
沈家佳开始甩开了他,但他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沈家佳,你是不是想回去参加你那个破婚礼?”
“冷云轩,你可以看不起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婚礼,但请你不要用破字来形容,我的婚礼再怎么寒酸,也比收到塑料戒指的婚礼强!”
冷云轩看了沈家佳一眼,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便不再说什么了。
好不容易找到冷藏室,冷云轩凶巴巴地问工作人员:“把门打开!”
“我没有钥匙啊!”
“什么?你没钥匙?”冷云轩抓起工作人员的领子:“没钥匙你带到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的要求是你带我们来,把门打开!”
眼看他就要打人了,沈家佳连忙上去把冷云轩拉开,然后对工作人员说:“麻烦你想办法尽快把门打开,我的女儿被人关在里面,再晚一步她可能要冷死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工作人员连忙说:“好,你等一会儿。”
接着,他拿起对讲机:“小梁,小梁听到马上回答,有人被关在冷藏室,需要打开门,小梁……”
……
……
酒店。
司仪欢乐的声音响起来了:“有请……新娘新郎上场!”
在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当中,新朗和新娘踩着步子走来了。
新郎是党武哲,他高大帅气又阳光,穿一套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西装把他本来就标准的健硕形身材映衬得更加好看了。
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但与一般的新娘不同,新娘头上也披着纱衣,嘉宾们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新娘的脸部轮廓,而看不清新娘的五官。
两人牵着手,徐徐地走向司仪台上。
尽管司仪一直在调侃:“是不是新娘长得国色天香,新郎官担心新娘被我抢走了,所以不肯让新娘露脸啊……”
新娘没有把头纱摘下来。
司仪又调侃:“我就不信你们接吻的时候还要隔着一层纱。”
宾客们怂恿新娘和新郎接吻99秒,党武哲拥着李玲,缓缓地吻过去。
李玲没有拒绝,但是,那一刻她却战栗了一下,显得非常紧张。
党哲武怔了怔。
按理说,只是逢场作戏,李玲不应该有这种反应,这种战栗只能是一个未经事的女孩在面对喜欢的男人面前才会有的反应,是任何人都装不出来的。
他要亲沈家佳时,沈家佳也没有这样紧张的反应。
李玲她……
他没有多想,既然李玲主动要求跟他走一次红毯,那她一定也愿意配合他演完这一场戏吧?
他的唇越来越接近她的。
其实在最后的关头,他是想用个借位的,他身材高大,知道要怎么借位才能让人觉得他们是真的在吻。
可是,李玲却主动地吻住上了他。
虽然隔着一层纱,但党哲武仍然能感觉到来自李玲唇上的温热。
“李玲……为什么要这样做?”吻完之后,党哲武凑近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说。
“这样才逼真嘛,”李玲无所谓地说。
……
……
丁丁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冷得晕倒在了冷藏室里,全身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连呼吸都微弱得可怜。
沈家佳见到丁丁现在的样子,只能一直哭一直哭,早就已经把婚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冷云轩把上身的所有衣服都脱下来裹在丁丁身上了,十万火急地把丁丁送到医院。
抢救室外面,沈家佳紧张得一直掉泪,丁丁,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她瑟瑟地蜷缩在医院的长椅上,像一只可怜的猫。
直到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抬头,本来是要挣扎的,可是当她看到冷云轩眼里的关心后,她只缩了缩,没有拒绝。
两人一直看着抢救室的灯光,焦急地等待着。
……
酒店那边,婚礼仪式已经结束,接下来就到敬酒环节了。
党哲武在化妆间给沈家佳又打了几次电话,这一回电话是莫如意接的。
“喂,哲武”
“妈,”党哲武已经改口叫妈了,“有丁丁的消息吗?”
“哲武,妈正想打电话通知你呢,丁丁已经找到了,但是丁丁受了伤,现在在医院里。”
党哲武舒了一口气,接着问:“妈,那家佳呢?”
“家佳跟丁丁的爸爸在医院看着呢……”刚说到这里,莫如意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于是说:“你不知道,丁丁被那个恶棍关进了冷藏室,整个人差点就被冻成了冰块,非常严重,所以家佳现在也是担心丁丁,不得不陪丁丁的。”
“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这边我会自己想办法应对的。”
挂了电话,党哲武只觉得心里好一阵酸楚。
既然丁丁已经救出来,为什么沈家佳不亲自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为什么她不亲自跟他解释,而要让丈母娘来帮她解释?
在沈家佳的眼里,自己永远都不是重要的吧。
党哲武重新回到喜宴上,一桌挨一桌敬酒。
只要有人问起为什么新娘呢?他便说新娘今天有点不舒服,新娘那一杯由他来代喝。
每个人敬酒,他都要喝两杯。
李玲也换了便装,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偶尔也会替他挡一下酒。
……
下午三点多,宾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党哲武也喝得醉醺醺的了。
最后一批宾客走了之后,党哲武已经越来越醉了,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李玲把他送回了家。
把她扶到沙发上躺好了的时候,李玲也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屋里沈家佳那张巨大的艺术照,不由得心生羡慕。
党哲武是有多爱这个女人,才把她的照片制成海报一样挂在客厅里?
“家佳……你在哪里?”沙发上,党哲武翻了个身,说了几句醉话,并突然就抓住了李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