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刻在心头的日子】(求推荐)
在记忆中那段还没有发生的未来中,家里的坎坷历程,也许就是从那样一个还略带着寒风的初夏开始的吧。
那一天的时间,我就如同是刻在自己的心头上一般的清晰:1992年5月4日。青年节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城市双职工家庭,老妈叫刘桂芬,六十年代里很普遍的女性名称,据说全国同名的不下一万,就是老妈自己邮电所本单位里面还有一个和她同名的同事。老爸的名字也普通,叫陈大力,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在我们东城这个不算很大的城市的五金厂做一个车工,每天的生活就是单纯的重复着家里到单位再从单位回到家里的路程,可是,谁又能想到,命运的转变,却就是发生在这段从家里到单位不足两千米的路程中呢?
东城市五金厂坐落在城东,紧*着东城河,顺着东城河的河水下行两千米就是我们家了,我们家里住的是五金厂分配的职工楼,从五金厂到五金厂职工住宅区一般有两种走法,一种是走大路,坐公交车,五站路,虽然远一点,但路好走,另外一种就是老爸经常走的小路,沿着河边走,经过一片小树林和一片菜地,就到了职工区的围墙后门,说起来,原本职工区的围墙是没有后门的,不过绕不过我们职工区的职工子弟多呀,和我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女孩就有十七八个,**岁那是最调皮的时候,整个一帮小孩就翻过围墙跑到围墙后面的河边去玩,那个时候东城河水质相当的不错,河里面可以游泳,可以打水仗,甚至还可以摸龙虾,兴趣所在,拦都拦不住,于是乎,为了我们这些小孩安全,大人们干脆就在后面围墙上开了一个门,省得我们爬围墙危险,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生性节约的老爸为了省下每天上下班的公交钱,开始走路上下班了,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可他却不知道,他人生的噩梦就是发生在他每天都要来回走过的这条上下班的路上。
那一天老爸下班回家,就是在他经过的小树林旁边,发现了一宗**案,四个社会青年迷倒了两个女大学生,然后把两个女大学生挟持到东城河边这片小树林中欲实施侮辱,正巧被老爸看见,老爸虽然人老实,但是遇上这种事情,却不能装着没有看见,四个社会青年正是精虫上脑的时候,这种好事被人打扰,一个个的狂暴如雷,老爸也是好汉架不住人多,终于在十分钟以后被打昏了。
那天晚上,老妈早就早早的把饭菜做好,就等着老爸回家,按照正常的时间,老爸六点半左右就到家了,就是有的时候加班晚一点的话也最多到七点,要是加班超过七点的话老爸一般都会打个电话回家汇报一下的,可是那天,我和老妈左等右等等到晚上九点了,还没有等到老爸的消息,老妈都着急的要去老爸单位找人了,偏偏在这个时候却等到了公安局的电话:老爸被抓了,罪名是强奸。
听到这个消息,老妈顿时瘫倒在了地上。而那个时候还正拿着筷子偷吃菜的我也愣的连筷子掉了都没有察觉。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们家那温馨的小日子,就那样如吹泡泡吹出来的肥皂泡一样的破灭了。
那一天,老爸被抓了,据警察说,发现老爸的时候,老爸赤身**的躺在小树林里,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报警的正是那两个被**了的女大学生。女大学生醒来的时候,老爸还没有苏醒,两个女大学生也是涉世未深,想都没有想的就把老爸当成了强奸犯,报警后警察很快就吧老爸抓了,也不管老爸一直申明自己并没有强奸两个女大学生,但是,一个星期后老爸还是被一审判决十年监禁。
事情的经过我也没有详细的推敲,那个时候或许是年轻,没有那么多的社会阅历,要是拿到现在,我肯定能发现其中许多的漏洞,反正那个时候,警察怎么说,那就是什么,我们也就相信什么,我和老妈放弃了上诉,甚至连那两个受害的女大学生都没想见一下咨询事情的经过,一个月后,五金厂开除了老爸的职务,我和老妈也随之搬离了五金厂职工区,终于,在老爸入狱一年后,老妈和老爸离婚了。
家里的坎坷历程就这样开始了,我和老妈失去了住房,只好在老妈上班的邮电所和我的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间,我们就*着老妈拿点微薄的工资顽强的生存着,被心理压力和生活压力双重打击下的老妈没有撑多久,终于被病魔击倒了,败血症。
家里本来就是过的紧巴巴的,根本就一点积蓄都没有,败血症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病症,可上下也是花了七八千才治好,1992年的七八千呀,像我们这种在本城中没有什么像样亲戚的家庭,我都不知道求爷爷告***跑了多少家才凑起了这七八千块呀,或许,我就是在这找人借钱的历程中成长起来的吧,1993年我参加高考,考上了金陵的东华大学,*着大学四年的勤工俭学,终于是在1997年大学毕业前把家里的欠债还清了。
1997年,我大学毕业了,从学校里除了带走了一本学历证书以外,就是一个“陈老抠”的外号。
对于这个外号,我一笑置之,“老抠”又怎么样呢?没有生活的压力,谁又愿意去做这样的一个“老抠”呢。
如果说,在未来的贪欲生涯中,我与其说是被金钱所击倒,还不如说是被那段“贫苦”的生活所击倒,我在害怕呀,害怕人生再次的重复那样的清贫。我承认,我不是那么的高尚,也不是那样的伟大,于是,我贪了,成了贪官,可谁能知道,我贪的其实并不是钱,而是那种拥有金钱时的安全感呀。
我深深的苦笑了一下。现在看来,那段改变我,影响我一生的日子好似还没有到来,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上得以“重生”,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做些什么?我也应该做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竟然是难以压抑的冲动,放下手中的碗筷,我满怀着激动的心情带着炙热的目光看向在厨房收拾完正向我走来的老妈问到:“老妈,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日呀?”
听了我的话,老妈顿时发飙了:“你傻了?今天是92年元月3号,才过的元旦呀。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说着,走到我的面前还用手在我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
恩,才92年的元月3号,还没有到5月4号呢,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没烧了。正常的很。就是过日子过糊涂了。呵呵。”我对着老妈笑了笑,那笑容,在老妈的眼光中,要多傻,又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