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是死是活（三更）
医院。
白晓光与尚庄守在手术室门口。
江笑阳与纪筱洛分别在不同的两个手术室，
而方正龙命大，他穿了防弹衣，周念琛冲他开了那么多枪，但都没打中脑部，江笑阳也穿了防弹衣，只不过，周念琛打的是他的膝盖和手臂，伤情严重。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他们都没伤到要害。”尚庄安慰道。
白晓光点头，虽然医生说了没有
白晓光点头，虽然医生说了没有伤到要害，但是，纪筱洛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抢救，江笑阳身上多处受伤，也是急救。
白晓光懊恼地低着头，如果她能厉害一点儿，那该有多好！
“振作起来。”尚庄轻声安慰，“警察那边刚打来电话，说是周念琛以及同伙都已经被打死了，李甜甜受了惊吓昏迷，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途中。”
听到周念琛死了，白晓光的呼吸一窒。
她从没想过，周念琛这么快就会死，她以为，应该是接受审判之后……
想来，也是报应吧！
他杀了那么多人，到最后，也是被人杀死的。
“这样也好。”白晓光轻声，“这样……也好。”喉咙里却总堵了什么，感觉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白晓光坚持不住了，一声大哭，然后就嚎啕着。
这么久的担惊受怕和还击，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过着香港警匪片一般的生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周念琛盯上，然后就没了然后，只能娶跟阎王说理了。
如今，周念琛死了，威胁没了，日子终于要开始好过起来了。
这种极度紧张过后的轻松，让白晓光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没事了，没事了。”尚庄轻声安慰着，“老天爷给了我们这么多考验，到今天，应该都完了，以后，就只等着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了。”
“真的吗？”白晓光问，目光期待的看着尚庄。
她害怕，害怕还有第二个周念琛、第三个周念琛，她再也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了，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真的！”尚庄保证道。
“可是……”白晓光还是感觉茫然，“笑阳和小洛都还没出手术室，他们还没有跟我说话，还没有冲我笑，我就是感觉好不踏实。”
“他们肯定没事。”尚庄说，“相信我，别自己吓自己，等笑阳醒来，他还需要你照顾。”
白晓光点头。
尚庄心疼地看着白晓光，看见她和江笑阳恩爱幸福，他就默默地退居到了哥哥的位子，希望她能幸福一辈子。
刚开始会有点儿不适应自己作为白晓光“哥哥”的角色，时间一长，他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和白晓光有个好的结果。
在白晓光心里属于江笑阳的位子，尚庄一直以来是最了解的。
“你看啊。”尚庄轻声，“方正龙不是个会做饭的男人，到时候笑阳和小洛要养病呢，需要营养，那可得由你来做饭给他们吃，如果你倒了，他们怎么办？”
白晓光重重一点头，觉得自己肩上的使命好重！
尚庄轻轻笑了，能见到白晓光坚强起来，倒也是件好事。
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白晓光赶紧迎上去。
“医生，怎么样？手术进行得顺不顺利，子弹都取出来了吗？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有别的什么……”
尚庄将白晓光拉了拉，示意她听医生说。
她这样一问就问一长串，要医生怎么回答她呢？
白晓光不好意思的咬紧嘴唇，她太着急了，她一直在想等医生出来她应该问什么，一下子没憋住，索性将所有的话都问出来了。
“病人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不需要太担心。”医生说。
白晓光轻松了一口气，如果江笑阳好好的，她就可以不那么担心了。
白晓光往手术室里看，护士推着江笑阳出来，江笑阳的麻药还没有退去，还在昏睡中。
“家属跟我过来办理手续吧。”护士说。
尚庄轻声，“我去吧，你守着他，等他醒来了，第一个想看见的肯定是你。”
白晓光点头，看向江笑阳，握着他的手，眼睛湿润了。
她和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好像每次在看见雨过天晴了，都要有些灾难，她求求老天爷，以后能不能别这样耍她了呢？给她和江笑阳一点儿安定幸福的生活不可以吗？
白晓光陪着江笑阳在病房里，她不知道纪筱洛那边怎么样了，但隔壁病房还没来人，估计，纪筱洛还没出手术室。
不一会儿，纪筱洛听见声音，她赶紧走出去，看见方正龙推着纪筱洛回来了，她捂着嘴，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瞎哭什么？已经没事了。”方正龙语气粗粗的。
白晓光点头，重复着：“嗯！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江笑阳醒来了吗？”方正龙问。
白晓光摇头，“估计还要一会儿。”
方正龙轻舒口气，还好，人都没事！
方正龙推着纪筱洛回病房，白晓光也继续照顾江笑阳，她一直握着他的手，希望他能快点儿醒来，她有好多话想告诉他。
江笑阳醒得比较晚，纪筱洛比他晚出手术室都先醒了。
纪筱洛打量着白晓光，半天都没有说话，看见她心急地模样，他的俊脸上是淡淡地漠然。
“笑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是不是身体有哪儿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话？”白晓光吓得脸都白了，担心江笑阳是不是哑巴了。
半天后，江笑阳憋出一句：“你是谁？”
“啊？”
“我怎么不记得有你的存在？还喊我名字喊得那么亲热，你活得不耐烦了？”江笑阳的语气很不友善。
白晓光眨了半天眼睛，不知道江笑阳这是在跟她开什么国际玩笑。
江笑阳四下看了看，问：“我怎么了？怎么在医院这个鬼地方？我不是最讨厌来医院的吗？我的私人医生呢！”
他这……简直是当初她见他的第一眼一模一样啊！
那么嚣张，而且，不可一世……
白晓光的唇角抽了抽，只听江笑阳继续说：“我不是刚下飞机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晓光不由问：“你下什么飞机？”
“跟你有关系？”江笑阳语气拽拽的，“还敢问我问题？”
白晓光的唇角牵动着扯了扯，问：“你该不会是，刚从悉尼回来吧？”
江笑阳锁眉，“你既然知道还问！”
白晓光彻底晕菜了，她和江笑阳第一次见面，就是他从悉尼刚下飞机，然后她巧遇了他。
他该不会是，丢失了从那之后的所有记忆吧？
苍天呀！
大地呀！
这……又是在玩她吗？
白晓光赶紧跑出去，抓着个医生就进病房来，指着江笑阳，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他失忆了！他忘记我了！他的记忆回到了四年前！”
“失忆？”江笑阳冷冷重复一声，然后打量着白晓光。
“我……我是肛门科医生。”医生很无奈的说。
白晓光额上的黑线一长串一长串挂着，半天也没发出一个音节来。
“笨女人！”江笑阳拧住眉头，“你过来。”
“啊？”白晓光四下看了看，再指着自己，“我？”
“这里除了你是女人，还有谁？”江笑阳霸气依旧。
白晓光走过去，乖巧得像只小白兔。
“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江笑阳决定将事情弄清楚。
白晓光也就坐下来，跟江笑阳说：“我是你妻子，你不记得啦？”
“开什么玩笑！”江笑阳的语音浓厚，“你？是我妻子？虽然你长得还不错，但我择偶的要求超级高，你达不到。”
白晓光不死心，继续问：“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吗？”
江笑阳不耐烦了，“你一会儿说我失忆了，一会儿说你是我妻子，你倒是拿出一点儿证据来！”
白晓光哑哑地看着江笑阳，打起精神，将与从他见面那天开始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江笑阳听了一愣一愣的，很怀疑的看着白晓光：“你确定你不是在编故事？”
白晓光轻吐一口气，起身，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是你合法的妻子，失忆前是，失忆后也是，你要是敢出去给我风流，我就要你好看！”
放下狠话，白晓光又去找江笑阳的主治医生来看他。
医生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毛病，最后心虚地得出结论：“可能是受了刺激，当他醒来之后，大脑接受不过来，就自动忽略了那段记忆。”
“自动忽略？”白晓光很夸张的问，“那他什么时候能自动想起来？”
“这个……”医生犯难了，“我也不好说，看他自己的接受能力吧。”
白晓光无语，只能继续问：“那有什么治疗办法吗？”
江笑阳忘记她了？
他记得所有的事情，可是，忘记她了？
白晓光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那些浓情蜜意，那些深情款款，怎么可能都忘了呢？
这个混蛋！
他说起誓言来那么动听，到头来，竟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医生也很不确定的说：“你可以不停的用幸福的回忆刺激他，然后他的大脑发现快乐挺多，说不定就醒了。”
白晓光完全傻眼，如果连医生都是这么犯难的语气，她，真的能够唤醒他吗？
而当大家知道江笑阳失忆之后，集体赶过来看他。
“你小子怎么回事？怎么会失忆？”方正龙问。
江笑阳指着方正龙，说：“我也就认识你小子而已，我问你，她真的是我妻子？”
“对！”方正龙很肯定的出声，“不仅是你的妻子，而且，是你用尽生命去保护的女人！”
江笑阳嘀咕了声什么，白晓光从他的表情好像看见了一句话：我的眼观怎么这么差？
她差点儿气到吐血。
“你开什么玩笑！”尚庄也懵了，“你可以忘记世界上任何一个人，但怎么可以忘记小光！”
江笑阳白了尚庄一眼，“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白晓光的唇角勾了勾，坚强的说：“接受事实吧，反正，不管他是失忆还是如何，他始终，都是我的丈夫。”
让白晓光感到欣慰的事，好歹江笑阳没有排斥她说这句话。
可是，很快的，江笑阳就将白晓光彻底打击到谷底里。
“要不要你做妻子，还得看你表现，我现在对你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江笑阳说。
白晓光的眼眶湿润了，面对深爱的人如此不屑自己，这种心情太复杂了。
她不恨江笑阳，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脆弱，连让他恢复记忆的信心都没有。
“我去看看小洛。”白晓光说着，逃跑了。
纪筱洛在病房里，她关心着江笑阳的记忆问题，但碍于方正龙的反对，她只能在床上躺着，等结果。
“小光！”纪筱洛轻声，“怎么样？江笑阳他有没有好起来？”
白晓光摇头，吸了吸鼻子，然后将眼泪一擦。
“小洛，我感觉，我好命苦。”白晓光哭道，“我才以为自己可以跟他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他却失忆了。”
“瞎说什么！你哪里命苦了！江笑阳还好好的活在那儿呢！”纪筱洛说。
“可是……”白晓光哽咽，“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那你就努力让他记起来！”纪筱洛握住白晓光的手，“现在就好比我们已经走到了天堂的门口，但你需要找到钥匙将天堂的门打开。”
“好困难。”白晓光心里好不舒服，“一看见他对我漠视的眼神，我就很想哭。小洛，我好羡慕你。”
“傻瓜，我和你是一起的，江笑阳要是敢失忆太久，我就打得他找回记忆！”纪筱洛说。
“呜呜”
纪筱洛笑了，说：“怎么？你还舍不得啊？”
“他都受伤了，还打他，好过意不去啊……”白晓光嘟哝着，“不过，我真的好想狠狠揍他一顿！”
纪筱洛轻笑出声，安慰着白晓光，既然事情发生了，那除了面对，还能怎么样呢？
……
江笑阳的身体恢复得很快，白晓光开车接他回别墅，他四处看了看，眉头拧得紧紧的。
“怎么？有哪儿不满意吗？”白晓光问。
这些天，白晓光伺候江笑阳就像是伺候孙子似的，小小心心，服服帖帖，还必须要温柔听话，他说东，就不能往东北方向偏。
白晓光感觉自己累得像只狗。
“没什么不满。”江笑阳随口一声，“我饿了，你做饭吃。”然后就往沙发上一躺，打开电视看电视。
白晓光第N次无语，面对江笑阳那副大老爷们的范儿，她真想抽他。
“还不去做饭？”江笑阳问。
白晓光狠狠地点头，“做！做饭！撑死你！”然后，粗鲁的走去厨房。
江笑阳笑了，轻声：“这丫头，还真是挺有趣。”
夜已深，白晓光累一天了，泡在浴缸里舒缓疲劳。
回想起江笑阳失忆后对她做的点点滴滴，白晓光除了愤怒，竟然还有好笑。
他们就像是回到了当初认识的时候，他过分得让她想打人，但在她心里，对他却是深爱的。
这样也好！
至少，他不会记得他们之间那些悲惨的过往，她要做的，是让他重新爱上她。
想着，白晓光长长地松一口气。
就在这时，江笑阳忽然推门而进。
白晓光吓了一大跳，赶紧捂住自己的身子，结巴着：“你……你干嘛？疯了吗？我在洗澡！”
“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江笑阳一点儿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你的全身我应该早就看遍了吧？还在乎这些？”
“什……什么……”
江笑阳打量着白晓光，黑眸里染上笑意，“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身材，脱了之后发现，还挺有料嘛！”
白晓光完全懵了，脑子里“嗡嗡嗡”的乱响。
江笑阳忽然低下身子，凑到白晓光面前，白晓光赶紧靠墙一躲，弱弱地看着他。
“不过，你想多了，你的身材还没有好到让我想干什么的地步，所以，乖乖洗你的澡，一会儿帮我洗。”江笑阳轻声。
“帮？你？洗？”白晓光眨了眨眼。
“我现在还是病人，你不帮我，那我就去找别的女人帮。”江笑阳说着，快速封住白晓光的唇，仔细吻了一遍，再起身，说：“还是没感觉。”然后关门就走了。
剩白晓光一个人傻傻地待在浴缸里，反应过来之后，气急败坏地大吼：“江笑阳！你给我滚去外星球！再也别回来了！”
在卧室的江笑阳勾起唇角一笑，眼睛像蒙上一层温柔的雾气，渐渐迷离、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