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滴嘟……”
“滴嘟……”
一阵阵刺耳的警车声和120急救车的声音划破了校园的宁静，在这个清晨格外刺耳。(www.)
那刺耳的警车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的时候，就听到肖逸凡惊恐地大叫一声：“不好！出事了！出事了。”
“啊！出了什么事了？怎么警车都来了！逸凡，快，我们去看看！”我大叫着跳了起来，和肖逸凡一起冲了下去……
这时候，天已大亮。随着警车刺耳的声音，大学校园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慌乱，但我们冲到楼下的时候，看见很多人都对着校外不远处陈小龙的练歌房冲去。
我和肖逸凡大惊随着人流一起奔跑，本能地感觉一定是陈小龙出事了！
果真，在陈小龙的练歌房门前停着一辆警车和一辆120救护车。车辆的周围聚集了很多的人，警车的灯光不停地闪烁着，闪烁得让人心慌。
几个医护人员从楼里先后抬下来几名男的，他们的脸上和身上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明显是昨天晚上校园暴力的结果。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吃惊地看着，只见最后一名被抬出来的人正是陈小龙。
当陈小龙被抬出来的时候，看得出他的身体已经很是僵硬，两名身穿白衣的120人员抬着他，慢慢地将他放在了地上，看着地上僵硬的陈小龙，其中一名医护人员伸手在他的鼻子前试探了一下气息，然后摇了摇头。
“他已经死了！”她挥了挥手，“还是赶快通知家人准备后事吧。”
“慢着。”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校长惊慌地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把手中放在陈小龙的鼻子上。
然，同样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一颗颗的汗珠，然后他毅然冲着医护人员大喊。“快去抢救！看还有没有希望！”
医护人员遗憾地摇着头：“还是，通知死者的家属吧。”说完他们快速地上了救火车，带着另外几个伤者疾驰而去。
于此同时，一辆警车呼啸着对着一栋男生宿舍楼快速驶去……
扭头看着那呼啸而过的警车，我的心再度颤抖，肖逸凡一把拉着我的手跟着警车后面跑，气喘吁吁地道：“快走！快去看看世杰他们。”
肖逸凡脸色不好，我也心惊胆寒，只感觉有一阵阵冷气从脚底冒出！
“怎么会这样？逸凡，你不是说他们会有分寸的么？那个陈小龙他不会真的死了吧？”我听到自己声音颤抖得厉害！
“先别说了！快去看看！”肖逸凡飞快地向前奔着。
当我们到底男生宿舍楼下的时候，只见几名警察已从一栋男生宿舍楼押下来几个学生，他们都是参加这次群殴事件的学生。
看着那群被带下来的学生，我和肖逸凡同时顿住了脚步。
肖逸凡脸色苍白地望着他们，目送着他们被押上了警车，样子极为伤心难过。
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丝毫没有了昨日的满腔的斗志昂扬。当他们从我们身边经过，其中一名男生扭头看见了肖逸凡，他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悲凉的微笑，然后转过头去。
我紧紧地攥住了逸凡的手，只感觉他的手颤的厉害。
警车边，围满了学生，看着昨天参与打架的他们一个个低头进去的时候，我不由地别过头去！
几名警察威严地站着，当看到最后一名学生磨磨蹭蹭不想进去的时候，他就厉喝了一声，“快！进去！”
说着，一把将那名男生推入了警车！
当最后一名男生上了警车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了一声尖叫，“世杰！世杰，你在哪里！”
众人回头，只见从女生宿舍楼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一个女生，她披着长发，穿着睡衣跑了出来。
她跑到了警车前，紧张地向警车望去。
是苏小染，看到妹妹出现，我松开了肖逸凡的手对着她走去。
“徐世杰，徐世杰你在么？”苏小染用力怕打着警车的窗户，拼命地叫着。
我走过去，把她拽到了一边：“妹妹，里面没有世杰。”
“那徐世杰呢，他去哪里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扭过头去，不忍看他悲伤的表情。
这时候，警车已呼啸着从我们身边疾驶而过。
听到呼啸的警车声，苏小染吃惊地回头，然后追了过去，“徐世杰，世杰！你一定在里面，你不能去！世杰，你不能去坐牢！”
她大喊着，追着警车奔跑。
我一惊，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追着警车跑出了好远。
“小染！”我连忙奔了过去。
可是，她跑的那么快，仿佛失去了理智一样的追着警车大喊大叫。
校园的大门敞开着，我是在练歌房的门口追到了她，当时因为人太多，苏小染被迫停下。
她呆呆地看着练歌房，练歌房门前有很多人，地上还僵直地躺了一个。
我脸色苍白，走到妹妹的面前，说道：“小染，徐世杰他不在警车里，但是，你看看那边，地上真躺了一个人。”
我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地面，陈小龙僵直地静静地躺着那里，他的脑袋上凝结着血块，他的眼睛和嘴巴都已经浮肿的变了形。
“啊！”苏小染看了，发出一声惊呼，然后就软软地瘫坐在地面上。
她的头发披散着，她像一个突然失去了神智的女孩一样喃喃道：“他死了！他死了！是世杰打死了人么？世杰他真的打死了人！”
“不……不会的，不会的！”她惊恐地摇头，“世杰，你怎么真把他打死了？我只是开玩笑的，你怎么可以真的打死了人！”
“不不不……，我不信！我不信！世杰，世杰你在哪里？”苏小染突然尖叫。
众人纷纷回头，看着她吃惊不已。
我悲哀地拽起她，颤声道：“起来，妹妹，我们回寝室去。”
“不，我不回去！姐。徐世杰呢？他人呢？”她在我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她的嘴里不停地叫着。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不知道从何而回答，我望向肖逸凡。肖逸凡呆立在人群中，他的目光充满凄凉，他的目光一直悲哀地停留在陈小龙的尸体上。
我慢慢回头，陈小龙静静地躺着，是那样安然，他失去了所有的霸气和知觉，这个一直带着痞气的青年，就这样结束了他的生命！
目光从他的练歌房中扫过，我的心瞬间冷到了极点悲到了极点。
“陈小龙！”我痛苦地望着他，扶着妹妹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校园。
好久的一段时间，苏小染的意识一直处于惊慌之中，她披散着头发瘫坐在寝室的床上，她张大眼睛望着我，她一遍又一遍地问：“姐姐，姐姐，世杰逃跑了吗？他真的是逃了吗？”
“他能逃到哪里去，警察会不会抓到他？”
“他还会回来吗？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
我痛苦地望着她，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慌乱，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在乎过一个人。
她一直是那样的活泼、那样的心无城府、那样的无所欲为的家伙，可是今天她所有的活泼与傲慢都荡然无存，她如那样的惊恐与不安。
我慢慢地走了出去，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仰首望着苍白的墙壁发呆。
耳边传来噪杂的声音，是苏晓染的室友们正围在她的身边，在安慰着她。
“没事的，没事的！小染，你要坚强起来，你一定要坚强！”
“小染，越是在这个时候你就越要冷静啊！”
她们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们而悲哀地望着她，而她们在提到陈小龙的时候，却更是惋惜而伤怀。
“哎，那个陈小龙也真是可怜！听说他是为了谁谁谁才来到咱们学校外面开练歌房的。”
“但听说，他是一个小地痞流氓！”
“听说，他长得蛮帅的，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
“哎，可惜了！这让他家人以后该怎么活呀！”
……
她们拉着苏小染的手，为她擦去泪水，为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直到快要上课的时间，她们才满怀伤感地离去。
看着小染的室友们离开，我才返回了她的寝室。
我拿起毛巾在水盆中轻轻地搓揉了几下，我拿着冰冷的毛巾走向她。
“妹妹，你躺下来。”我轻声说道。
她变得很乖，她乖乖地躺下，我把冰冷的毛巾放在她的脑门上，我用手擦着她脸蛋上的泪花。
她多么美丽！
可此刻，她如一朵凄楚的百合花，迷离着，美丽着。她静静地躺着，她美丽的眸子木讷地盯着我，她下巴上的美人痣把她点缀的如此惊艳。
可是，她却一直是那么的鲁莽与草率，任性与刁蛮。
我坐着妹妹床沿边，低头看着她，然而我的眼前浮现着陈小龙的尸体，他光着上身，穿着短裤，他全身僵硬而浮肿，他的眼睛和鼻子铁青浮肿着。
然后，突然之间，他仿佛就在寝室门口站着，他带着鬼魅般的阴森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我猛地打了一冷战。
而，苏小染突然尖叫一声，她霍然坐起身来，她惊恐地望着门口。她慌乱地抱起我。
“姐姐，姐姐，陈小龙来了，他来找我索命来了。”
我抱着了她，我拍着她肩膀：“没事！没事！姐姐在！姐姐在！”我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正在这时，传来了嘟嘟嘟的窍门声。
敲门声一声一边一声清脆。
我刚要开口，苏小染一把封住了我的嘴巴，她惊恐而紧张地望着我，她用极其细小的声音对我说：“姐姐，不要开门，不要开。”
我拿开她的手，冲她微笑：“这是白天，你怕什么，再说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也应该勇敢地面对一切，不是吗？”
“可是，也许是警察。”
“相信姐姐，好吗？”我坚定地看着她。她终于平静下来，冲我点头，然后她的目光依然是如此慌乱。
“是谁？”我问。
“是我，肖逸凡。”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打开门肖逸凡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很凝重，他望着我又望向瘫软在床上惊慌失措的苏小染。
他的眉毛痛苦地拧在了一起，然后他重重地叹息。
“怎么不去上课？”我问。
“哪里还有心思上课。”他一边说一边在对面的床铺上坐下，他双手交叉地放在膝盖上，他咬着嘴唇，低着头望着地面。
我坐在妹妹的身边，妹妹的双眸依然充满了慌乱，但她的言语已经清晰了好多，她望着肖逸凡。
“世杰，他在哪里？”她问，她的眼睛燃起了希望。
肖逸凡抬起头：“不知道，我刚刚去了录像厅，录像厅已经关门了，估计他们是闻到了风声一起偷走的。或者，”他停顿了一下：“或者，他们有可能逃会到东北的老家。”
“不！不会的！”苏小染一声尖叫，她的脸色苍白：“不会的，徐世杰不会就这么离开我，他不会离开我的。”她开始大喊大叫，她像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
我的脑袋翁地一声，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我站起身来冲着她厉声喊道：“够了！现在你知道慌乱了？现在你知道怕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什么时候理智过？明知当徐世杰性格不好，为什么不去阻拦他？为什么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去报复！”
苏小染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的身子摇晃着几下，然后她软软地如一条肉虫一样地瘫下去。
我更加火了，我的言语更加犀利：“妹妹，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你在想什么？难道你的心里只有你的世杰吗？你就没有想过陈小龙的家人会多么伤心，他们刚刚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啊，他刚刚长成了大人，就被打死了。”
肖逸凡走过来，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住口！”他喊：“你看看她是什么样子了，你还要这样刺激她吗？”
“你滚开！”我狂怒的挣脱他，冲向苏小染，我拼命地晃动着她的肩膀：“妹妹，你看着我，我们苏家没有出现过一个懦夫。现在，我要你坚强起来，我要你勇敢地面对这一切，世杰逃了，他逃得掉吗？他已经杀了人，他就要为他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而你呢？你在害怕什么，你怕他不要你了吗？他不要你，就你和他分手，如果爱情经受不住考验，你要这样的爱情做什么。”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姐姐。”她虚弱的喊着，泪水夺眶而出。
“那么，现在，你可以冷静下来了！”
“冷静！呵呵！”她凄然地笑着，她的眼睛望着窗外：“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早已经属于他了。”
啊！天哪！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可是，这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不是也差一点就要把自己奉献出去了吗？
我踉跄着后退，我瘫坐在地上，我不再说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爱情与性从来都是统一的，陷入烈火般爱情的情侣又有几个人可以控制得了自己。
这整整的一天，我都处于迷茫之间。
我看着妹妹哭的红肿的眼睛，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一个人呆呆地坐着越发的不知所措起来。
傍晚的时候，天气阴沉的厉害，她哭够了哭累了终于沉沉地睡去，我坐在她的身边发呆，肖逸凡消失了一天，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放学之前，他终于回来了。
他很急切的闯进来，他小声地向我说：“晓婉，天黑以后，你带着妹妹去我那里吧，我在校门外十字路口的柿子树下等你们。”
“为什么？”我问。
“世杰在那里，他很担心小染，他说一定要见她。”说完，他就出去了，我恍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我折回了我的寝室，既然两天没有认真的梳洗打扮了，我望着镜中的自己，脸上很憔悴。
这张美丽的脸蛋，如今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黯淡无光。
陈小龙死了？
徐世杰在逃？这一切归根到底和我有关么？可是，我为什么感觉心情好沉重！沉重的如有一座大山重重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黯然地对着镜中发呆了好久，才恍然地去脱去该换洗的衣服，半个小时候又在恍惚中向着妹妹的寝室走去。
在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和妹妹、肖逸凡匆匆地赶到了杰的潜伏之地肖逸凡租住的楼房下。
七楼的一间小屋里亮着灯，橙色的窗帘透射出迷离的光晕。
肖逸凡停了下来，他看着苏小染，用手指着七楼的橙色窗帘说：“进去吧，就是那间挂着窗帘的屋子，你去吧，我要去买点水来。”
他说完望着我。
“我带她上去。”我领着妹妹向楼梯口走去，苏小染的脸蛋上泛着红晕，她急切地走着，恨不得飞上去。
这是她一天里最精神的时候，我望着她的表情，在三楼的楼梯口我停止了脚步。
“还是，你自己上去吧。”我说。
她点头。
“只是，你知道该怎么做吗？让世徐杰不要在潜逃了，让他去自首，这样的话……”
我话没说完，她已经消失了。
我怅然地依靠在楼梯上，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徐世杰出事了，小染该怎么办？可他已经杀了人，他既然断送了一条年轻的生命。而我呢，我昨天都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报警，可是，我又何尝会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
我陷入了苦痛的状态，我甚至没有注意到有一个男人正悄悄地接近我。
然后，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猛地向我扑过来……
那人猛地扑向我。
他紧紧地从身后抱住我的腰，我惊呆了，我的眼睛一点点张大，我全身战栗般地僵立着。
色狼！色狼！
我的脑海里快速闪过这个年头，我全身战栗着吗，曾经，小树林里的遭遇历历在目，两个流氓张牙舞爪的向我飞奔而来。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敢回头，我的脑海快速地想着对策。
然而，很快地，那人把脸贴在我的后背上，他全身抖动，他开始战栗，他开始低低地说着话。
“小染，小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吃惊地回头，不由地苦笑起来！
原来是徐世杰，徐世杰正搂着我的腰，他把我抱的那么紧，他的脸贴着我的身子，他的眼睛中泪水滚动。
“世杰。”我动了动唇，想大声喊一句，提醒他我是苏晓婉，可是，我动了动唇，声音却如在喉头哽咽，酸酸的，让我发不出声来。
正在这时，突有“啪”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我扭头，就看到了肖逸凡，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因为吃惊，肖逸凡手中的塑料袋落在地上。
他呆立在楼梯上，吃惊地望着我和徐世杰。
他望着徐世杰紧紧搂着我腰间的双手，他望着徐世杰贴在我后背上那张英俊的脸庞，双手轻轻地颤动着。
我终于苦笑一声，喊：“世杰，你认错人了，我是苏晓婉！”
“啊！”徐世杰惊叫一声，猛地松开手，他擦干了双眼，错愕不安望着我。
“小染在楼上，上去吧。”看着他惶恐的眼神，我用手指了指楼上。
他狼狈极了，连忙转身匆匆地对着楼上奔去……
肖逸凡也猛然醒悟过来，他弯下腰，捡起四瓶掉在地面上的矿泉水瓶，他把瓶子放进塑料袋，冲着我傻傻地微笑。
我斜靠在楼梯上，我双手交叉地抱着胸前。
“肖逸凡，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至于吗？”我不解地问。
他走过来，恼怒地望着我：“我还没有审问你呢，你倒是先发制人，为什么要穿这身衣服？”
“嗯？”我不解。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穿你妹妹的衣服？”
“哦。”我恍然大悟。低下头，仔细地审视着我的衣服：黑色的高跟凉鞋、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短上衣，披肩的长发自然的披散着。
事实上，这身衣服是我和妹妹一起买的，并不是妹妹的衣服，只是我第一次穿而已。
其实，因为我们是以双胞胎的身份出现，所以在小的时候，母亲每次买衣服总是两套，而且我和妹妹的体型很相似，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如果从背影确实人容易认错。
我看了。不禁哑然失笑，抬头看着肖逸凡解释道：“事实上，我有好多天都没洗衣服了，这几天为了你，我甚至两宿都没回寝室了。”
“那也不能穿别人的衣服！”他依然不满。
“嗨，你有没有人性，什么叫别人，那是我妹妹，”我生气地冲他叫：“别说这不是她的，就是她的又有什么关系？难得我要光着出门吗？”
“也对啊！”他终于释怀，走过来，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好啦！好啦！我的公主，我不是在乎你吗。”
“哼！”我依然不依不饶地冲他白了一眼：“本来就是一个醋坛子，外加一个白眼狼。”
“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徐世杰这小子，也真是懵了，人都会认错，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间充满了不安。
我抬头向楼上看去：“走吧，我们上楼，这个时候也不是该他们缠绵的时刻，该解决的总有解决。”
？
“什么，自首？”苏小染惊叫着怒视着我，“姐姐，你让世杰去自首，你还是我姐姐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因为我是你姐姐，我才会这么做。”我平静地说。
“哼，是吗？那我还要谢谢你的提醒，是不是？”她尖刻地说：“那么，如果是肖逸凡你还会让他去自首吗？你会吗？”用手指着肖逸凡向我质问：“如果是他，你会让他去自首吗？”
肖逸凡抬起头，他坐在床边怅然地望着我们两姐妹。杰仰面躺在床上，他不说话，也不阻止。
“是的，如果是逸凡，我一定会让他去自首。”我坚定地说：“昨天晚上，当我们发现了他们的行动的时候，我是多么恐慌，为了不让他参与这次殴斗，我甚至陪了他一个晚上。”
“什么？”苏小染大叫，开始尖叫：“好你个苏晓婉，果然不是我亲姐姐！既然你知道会发生人命，既然你可以阻止肖逸凡，那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世杰？
“如果你是我亲姐姐，你会这样做么？”说着，她冲了过来，突然狂怒地对着我仰起巴掌，对着我的脸蛋甩过一记响亮的耳光。
随着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我的脸蛋上立刻出现了五道血红的手指印，泪水瞬时涌出了我的眼眶，我张大了眼睛，我踉跄着后退。
我用手捂着的脸颊，然后我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
我目瞪口呆伤心欲绝地望着着她，望着她如此疯狂而嚣张地对我吼叫对我瞪大眼睛，望着她那充满如此强烈仇恨的目光。
天哪！我的身体摇晃着，摇晃着，我的泪水疯狂地流动着，流动着！
徐世杰惊愕地看着这一切，他坐起来，又重新躺下去，他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把目光望着窗外。
肖逸凡也惊呆了，他突然猛地冲了过来，他扶住了我。
他怒视着苏小染喊道：“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姐姐。”
“姐姐，狗屁的姐姐，实话告诉你们，她根本就不是我姐，如果是的话，她可以去阻止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世杰？”苏小染一声冷笑。“她不配，更不配！”
“她是神仙吗？她怎么会知道徐杰这么鲁莽，谁会想到会死人。”肖逸凡狂怒地喊：“苏小染，我告诉你，我并不是在袒护你姐，如果你清醒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带着徐世杰去投案自首，你在这么无理取闹，他迟早会毁在你的手里。”
“什么？什么？”苏小染尖叫：“你们全都疯了，全都疯了！我一刻也不愿意在你这里呆下去。”
说完，她冲到床上，她一把拽起世杰。
“杰，我们走，我们走，我不上学了，我要和你一起逃跑。”她语无伦次地叫：“我们逃到远远地地方去，逃到一个警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不可以！”肖逸凡冲了上去。
我木讷地靠着墙壁站着，木讷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世杰静静地看着我们，此刻他已经非常地冷静，他推开小染的手。他走向床，他开始洗脸刮胡子。
苏小染错愕般地望着他，轻轻地喊：“杰，你在干什么？”
徐世杰用肥皂揉搓在下巴，他的下巴很快就泛起丰富的泡沫，他平静地对着墙壁上的镜子细细地刮着胡子。
空气变的安静，没有人在说话，只听到刮胡刀嘶嘶的声音，过来好久，他面对着我们微笑。
他冲着肖逸凡说：“逸凡，你有一个非常聪明的女朋友，你要好好珍惜啊。并不是每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都拥有小婉这样的智慧的。”
哦！肖逸凡望着他。
“我是说，”他用毛巾擦着脸：“我是说，小婉做的对，要不是她，我想你明天会和我一起走进班房。”
肖逸凡身子一动：“你想好了？”
“是啊！想好了！我今晚要回到学校好好的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去自首，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做一辈子缩头乌龟。更不能让你们在这里为我担心，为我争吵。”
闻言，苏小染脸色惨瞬间白：“不，杰，不要去自首，你去自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们，分手吧。”世杰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他英俊的脸庞变得极其冷酷：“其实，我们两个都是属于比较冲动的一类，我们在一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苏小染本能地摇晃了一下，她地瘫虚弱地坐在地上：“不，不可以，不可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
徐世杰望了她一眼，眼睛闪过一丝痛苦，他把毛巾放好，毅然地走了出去。
苏小染的目光变得呆滞，她盯着他的渐渐消失的背影发呆。
好久，好久，她依然就这样坐着。她开始望着她，她的表情让我心颤，她一直是那样活波，她从来没有过这样，我走过去，我蹲在她的身边。
“妹妹，起来，我们回学校。”我伸出手拽着她的胳膊，我小心翼翼地说：“世杰他是爱你的，他只是不想连累你而已。”
“走开！”她突然死死地盯着我喊：“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要他去自首？你为什么不让我好过？”
“不，小染，我是你姐姐，我怎么会……”
“哈！哈哈，哈哈哈！”苏小染突然仰天大笑：“姐姐，你是我姐姐么？你不是，你根本就不配！别因为我不知道那个陈小龙是为什么来到咱们校外做生意的，都是你！苏晓婉，都是你整个害人精害的！”
她摇晃着站了起来，望着我，她的眼睛带着无穷无尽的恨。
泪水猛地冲出了我的眼眶，我的心也仿佛在一瞬间被撕裂了。
她望着我的泪水，嘲笑着：“苏晓婉，你又在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是吗？你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透了，哈哈！”她狂笑着：“从今天起，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哪怕多看你一眼，我都会吐，都会吐。”
她说着，说着，猛然间剧烈的呕吐起来。
她用手捂着嘴巴，一边呕吐，一边摇晃着冲了出去……
我的心抽缩着、痛疼着，我捂着胸口，我的额头上冒出了颗颗汗珠。
“真的吗？我真的这样让你恶心，”我呐呐地自语着：“甚至让你恶心到呕吐？甚至让你恶心到对着我甩耳光？”
我仰起了头，我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脑后，泪水如喷泉般涌动。
我蹒跚着冲了出去，然后听见肖逸凡着急的呼唤声：“苏晓婉，苏晓婉！”
他一遍一遍的喊。我已经顾不上他了，还有什么比着撕裂的亲情更让我痛苦，还有什么比苏小染的话更让我如此心碎。
是的，她说的对！我不是她的姐姐，更不配！
夜色凄苦，月色凄凉。
我踉跄着前行，我踉跄着冲出楼房，冲到无边无际的狂野，一切都阴森森的，几处坟墓恐怖地向我张望，杂乱的疯长的庄稼在黑暗中冲着我张牙舞爪。
中原的大地上，风吹过远方的土丘传来让人心颤地声响。
可是，好像所有的万物都与我无关了，这一刻，我是如此悲哀的失去了起码的意识。
肖逸凡追了过来，他紧紧地搂着我：“晓婉，晓婉！”他低低地心疼叫：“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抬头望着他，我双眼迷离，意识模糊。
他小心地抚摸着我的脸颊，他的手指抚摸我红肿的地方，扶过被苏小染狠狠抽打过的地方。他的眼睛是那样温柔，他的表情是那样多情。
“疼吗？”他问。
我不语，冲他苦笑，凄惨的苦笑，脸不疼，可心痛，心疼的已经无法呼吸了。
我用力地推开他，我踉跄着继续前行。
他再次冲过来，他抓住我的肩膀，他大声地对我喊：“你看着我，”他说：“连你也要发疯吗？徐世杰是一个出去的，你妹妹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么黑色的夜晚，你不担心她吗？难得你也要跟着失去理智吗？”
他的话如一声霹雳，我清醒了。
一阵清风吹过，我陡然清醒了起来，我环视着无边的旷野，是啊，苏小染她在哪里？从早上到现在，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的打架，我怎么能去在意她所说的话。
“苏小染！苏小染！”我颤声地喊着：“你在哪里？在哪里？你别吓我，千万别吓我。”
我恐慌了，我的目光扫过了一片又一片的苍茫大地，扫过一条又一条纵横的小道，在通往学校的小道上，远远的有一个黑点在蹒跚着前行。
“看，她在哪儿！”肖逸凡也发现了她，他兴奋地冲我叫：“苏小婉，让我们远远地跟着她吧，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去打扰她，见到你她会更加失去理智的。”
我点头，我们向前奔去，近了近了，在我们终于快要追到她的时候，我们放慢了脚步，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突然，有歌声传来，声音凄凉忧伤。
苏小染停了下来，她坐在道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她仰望着夜色唱着歌，她穿着一身和我一样的黑色衣服，她的长发飘飘，她是那样的凄楚那样的让人心疼。
歌声从她那边传来，每一声都让我心颤，每一首都让我心痛，这一首《明月千里寄相思》她曾唱过千遍万遍，可今天她却唱的如此让人悲伤凄凉。我仰首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月亮，我听着她的歌。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重寻梦境何处求……
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遥问星已稀，请明月带问候，思念的人儿泪常流。
她一遍又一遍的唱着，我静静地坐在不远处望着她，然她却越唱越凄迷，好像就打算这样一直的唱下去。
过了许久，我低头，擦了一下眼角。
“晓婉，晓婉。”突然，肖逸凡低低的呼叫。
“嗯！”我应着。
“晓婉，我们该怎么办？小染她是怎么了？她怎么看着精神很不正常！”
“不正常，怎么会？她只是受了打击！”我转过头，看着他的脸。
他却没有看我，双眼迷离地看着夜空，一脸的内疚和苦痛！看着他的表情，我表情一僵，想起昨天晚上发生了这么惨烈的事，而我却……
正当我困惑着，他缓缓站了起来，然后默默向前走，一直走到苏小染走去。
我恍然间明白了什么，是的，很晚了，应该有人去唤醒苏小染，我感激地望着肖逸凡，他确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孩。
然，我怔住了。
只见肖逸凡走过去，他突然紧紧地抱住苏小染，他将苏小染的头按在他的胸口，他轻轻地温柔的抚摸着苏小染的美丽的长发。他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充满着痛惜与爱恋，他像在抚摸着一个极其极其心爱的女人。
而苏小染却不唱了，她既然毫无反抗，肖逸凡的怀抱里她既然那么乖巧，那么听话。
我惊呆了，带带地望着他们两个，一时间五味杂陈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