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时间过得真快，在距离那一场校园暴力之后，很快的，校园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百度搜索www.
我和小染却变得越来越不平静了！
一个午后，我挎着包走进了妹妹的寝室，那时候，苏小染正疲惫的躺在床上，很庆幸，寝室里只要她一个人。
“苏小染，你看看这些。”我坐在她的身边，从包里掏出试孕纸递给她，一个、两个、三个。
她见状不由地苦笑一声：“一个就够了，买这么多干嘛？”她边说边坐了起来，她穿着粉色的睡衣，白嫩的脸上有些憔悴。
“这样，会更保险些，你下来，试验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我忐忑不安地说。
“姐姐，”苏小染突然扑过来，搂着我的脖子，幸福地说：“我刚刚发现，原来，你还挺关心我的。”
“傻妹妹，姐姐什么时候没关心过你。”我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你不生气了吧？你原谅姐姐了？”
“嗯！原谅你了！”苏小染狠狠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又恢复了以前活泼可爱的样子：“从两天前，你因为我拿酒泼冰儿的时候开始，我就原谅你了。”
我们相视一笑，这一刻，我们两个终于冰释前嫌了。
“那么，快下来，做一下测试。”我把试孕纸递给她。然后起身反锁好寝室的门，在拉上窗帘，转过身子的时候慕容霞依然坐在床上纹丝不动。
“姐姐，我很怕。”她颤颤地说，她那捏着试孕纸的两根纤细手指也不停的颤抖着。
我鼓励性的向她微笑：“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快过来，很快就好。”我说着从床下抽出塑料盆：“快过来呀。”
“干什么？”
“你蹲在盆子上，接些尿就可以了。”我说着，从纸盒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杯递给她：“你拿着这个把尿接在这里，试孕纸给我。”
苏小染忐忑地走下床，不安地掀起睡衣，退去底裤，蹲在盆子上。她美丽的脸蛋是如此的惶恐，手也抖动更加厉害了。
我站在窗台边，仔细地阅读着试孕纸的使用方法。
1，清洁容器取足够的新鲜尿样。
2，从密封袋中取出早检测卡。
3，将试纸标有MAX的一端浸入尿液中（尿液面不得超过MAX线）。
4，五秒钟拿起来平放待五分钟观看结果。
5，阴性结果：在白色显示区上端呈一条红线，表示未怀孕。
6，阳性结果：在白色显示区上下呈现两条线，表示怀孕。
我认真地看着每一步说明，牢牢的记在心里，生怕会一不小心给弄错了！
很快，苏小染起身，把接了尿液的塑料杯递给我，我接过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然后按照说明把试孕纸的一头浸入尿液中，然后取出又小心翼翼地平放好。
苏小染有些慌乱，紧张地站在我身边，紧张地盯着试孕纸上的变化，短暂的时间里每一秒都仿佛是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我也紧紧地盯着试孕纸上的变化，心中万般忐忑！
“姐姐，我好怕！好矛盾！”身边，苏小染的声音颤动的厉害。
“没事。”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她笑了笑，“妹妹，不要紧张。”说着，转念又问：“那个，几个月没来了？”
“三个半月。”
三个半月了！我沉默了片刻，这时候，试孕纸白色的显示区内慢慢地出现两条红线。两条！那两条红色的线条看着真是让人心惊。
攥紧了衣襟的手不由地颤了一颤，我微微仰首看向窗外，苏小染的泪水刷地流了出来！
“两条红线！姐姐。我真的怀孕了！”苏小染惊呆了，泪水与恐慌瞬时充满了她的双眼。尽管之前她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可是当她突然面对这样的测试结果的时候她还是如此慌乱。
“姐姐，我真的是怀孕了！啊，天哪，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不行，我要去找徐世杰，我要去找他，我要他告诉我该怎么般？”她突然失控似的喊，转身就向外跑。
“苏小染！”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也可能是错了！我们再试验一次吧，再试验一次看看，你知道，很多的时候试孕纸并不灵验。”
“还试验什么，我已经三个月半月没来那个了？还需要试验吗？”苏小染挣脱了我的手，踉跄着栽倒在床上，她像一条软体动物一样匍匐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有些晕眩，慌乱的撕开另外两条试孕纸，结果都是一样，每一条都在告诉我，妹妹确实怀孕了。
我悲哀地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刺眼的苍白，校园内走动着三三两两的学生，远方朦胧的青茵中渐渐浮现出妈妈的笑脸，她的笑脸慢慢变得悲伤，父亲的眼睛瞪的如铜铃般。
我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妹妹，妹妹，”我低低地喊：“下午，我们请个假，我陪你去医院。”
苏小染木讷般地趴在床上，她的长发散乱着。
我缓缓地走向她：“我们去医院，在做一下检查，如果真是怀孕了，无论你如何爱着他，这个孩子都必须做掉。”
“苏小婉，你给我出去，出去！”妹妹猛地坐起身来，她狂怒地对我大喊，她泪眼飞溅，面色凄然，她如一朵秋天里即将凋谢的花朵。
我脸色瞬时苍白。
好久，我一直静静地呆坐着，我望着双肩耸动，泣不成声的她，半个小时以后，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她扑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
“姐姐，姐姐，我不是要对你喊，我不是想对你喊的。”
“姐姐知道，姐姐知道。”我极力微笑着安慰：“那么，现在，告诉姐姐，你想怎么办？”
“姐姐，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苏小染的双眼充满了恐惧，她双手抓住我的肩膀，仿佛是在抓一根救命草。
“嗯！我一定帮你！一定！我重重的点头。
“爸爸要是知道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苏小染凄然地笑：“可是，我爱徐杰，我好爱他真的好爱他啊，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我只有生下这个孩子，徐杰才有可能重新回来，我们才有希望。”
“可是，世杰他已进了监狱，”我黯然地说：“他将会在监狱里呆上漫长的七年，这七年……”
“没关系，我会等他。”苏小染的眼睛里充满了期望：“我和孩子等他出狱。”
“妹妹，你，开什么玩笑。”我冷然地拂过她放在我肩上的双手：“你要是愿意等他，你们如果有缘，将来还可以有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坚决不能要。”
苏小染看着我冷漠的表情，吃惊地后退几步，她的眼睛睁大好大，我在她心中刚刚存下的那一份好感渐渐地从她眼睛中消失。
我不再看她的表情，我面向窗外，背对着她冷酷地说道：“妹妹，你还记得丫头吗？我们村子里那个未婚先孕的女孩子，她遭受了多少冷嘲热讽，他们的家人在全村人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难道你想过那种日子吗？”
“哼！苏小婉！”妹妹绝望地对着我：“我不会让你抬不起头来的，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妹妹。”
“什么？”我霍然回头，我狂怒的逼向她，我抓住了她的肩头喊：“苏小染，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是为了自己吗？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她连连摇头，她的眼光露出了一丝我无法读懂的表情。
我的泪水猛然冲出了眼眶：“妹妹，我不愿意让你受那种日子，你知道，我们那个村子，我们居住的环境，还有父亲，他是一个极其封建的老古董，他历来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他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出现这样的事情吗？”
“够了，苏小婉，你不要再给我将大道理，我是孩子吗？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那么，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毁掉我们的家吗？你知道吗？”我步步紧逼：“你会让父亲狂怒，母亲伤心绝望，她有严重的高血压心脏病，你不可以这样去刺激她。”
可是，我错了，苏小染比我冷酷得多，比我强盛得多。
她已经打开了门，她冰冷地对我说：“好，姐姐，请你出去，我没有你这么伟大，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世杰，至于‘别人’我已经顾不上了。”
我呆呆地望着她：“别人？谁？谁是别人？妈妈？爸爸？还是我？”我顿时感觉全身冰凉。
“是，除了徐世杰和我们的孩子，其余的都是别人。”她说的那冷，那样让我心寒。
“啊！”我惊呆了，随之泪水飞逝着，我听不懂她的意思，我受不了她的无情，那个“别人”好声冷酷。
难得一个女人有了爱人和孩子，就真的可以将所有的亲情一笔勾销吗？难得，她会一点点都不在乎曾如此爱过她的父母和姐妹。
泪水从我的眼角飞溅，我奔跑在走廊里，这个时刻已经上课了，走廊了空旷的回旋着我的脚步声，我打开了寝室的门，一头栽在床上。
“你真想一错再错吗？”我自言自语的低声念着：“你真是要生下这个孩子，三个半月了，那就意味着再过六个多月，孩子就会出生，那就意味着这个孩子会在毕业之前到来。”
我麻木地趴在床上，阳光照射进我的后背，有些微微的疼感，风儿轻轻吹来，有些淡淡感伤。
该怎么办呢？母亲身体很不好，如果她知道这件事……
想到母亲，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不！不可以！我不能让悲剧在我的家庭里上演，我不能让苏小染因为一次意外怀孕而毁掉她的一生，我不能让母亲因为刺激加重病情！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我与苏小染闹发生了很多的不愉快，可是无论我如何劝说，苏小染还是决然的要留下肚里的孩子，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心头总是沉甸甸的，如一块沉闷的石头久久地压在胸口。
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徐世杰被判了七年，苏小染怀孕了、马峰被判的轻些、丽丽不再喜欢群聚，伊娜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着肖逸凡，我也变了，我变得沉默，变得只愿意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学习上。
转眼间，已到寒假，苏小染的腰围越来越胖了，放假的这一天，一大早，同学们开始兴奋地打包行李。
“哇！终于要回家了，终于放假了！”张静兴奋地像个孩子喊。
“是呀，我终于可以见到，我亲爱的爸爸妈妈啦！”伊娜尖声大喊。
“好开心，好开心啊！”
“时间真快，假期回来，再过半年就毕业了，我还真舍不得你们哦。”心怡稍有遗憾地说。
……
看着她们愉快的收拾着行李，我则怔怔地坐着床上发呆，我要趁着假期去打工去，可是，明天要去哪里找工作呢？
我正想着，苏小染走了进来，她披着长头发，穿着黑色羽绒服，当她望着我还没有整理行李的时候不由的愣住了。
“苏晓婉，快整理你的行李呀，我们要买今天下午的火车票。”她一边说一边在我的身边坐下。
“下午有几点的火车？”我问，却依然纹丝不动的坐着。
“五点半。”
“哦。”我瞥了她的肚子一眼，有些担心！就这个体型回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伊娜打包好行李正准备出发，一扭头就见到苏小染坐在那里，当看到苏小染隆起的腹部，她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呼。
“啊，你最近胖了好多？”她睁大眼睛喊：“你的腰围……天……你不是真的……”
众人的眼睛一起射过来，她们像盯着一头怪物似的盯着苏小染。
苏小染微微一笑，她站起身来，拍着伊娜的脸蛋淡然地说道：“我的腰围，怎么了？你不会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吧？是，我是怀孕了！这不好么？”
啊！众人大惊。
伊娜却捂着嘴巴嗤嗤地笑了起来：“好啦，不和你开玩笑了，我知道你苏小染是吃完就睡的主，肚子能不胖吗？我要走了，88啦！”
她一边说，一边朝我诡秘的眨着眼睛，背着包离开了寝室。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很快她们一个个地离开了寝室。
我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床上：“苏小染，你自己回去吧，这个假期我不走了，我想利用假期找份工作。”
“什么？打工，你怎么又想着打工了？”苏小染惊讶地问：“姐姐，你要不要活的这么辛苦呀。”
我轻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还是去赚点票子吧。对了，倒是你，如果爸妈问起了，你要想好该怎么办？”我看着她的肚子提示着。
苏小染沉默了，须臾，她盯着我问：“姐，实话告诉我，为什么不打算回去？是不是你怕我会连累到你？”
“不要胡思乱想了，小染，你回去吧，我只希望你想好了怎么和父母说你怀孕的事。我是不知如何去面对，其实也真替你担心。”
“苏小婉，你真的好可笑！我并不认为我犯下了什么滔天的罪行，我自己都没着急，你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好吧，你留下吧。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她起身欲走。
“苏小染！”我突然喊，我站起来，拉着她的手。
她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
“要不，你先也别回去了，咱们看能不能把孩子做了？好吗？”我乞求似地望着她：“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留，你就不怕吗？”
闻言，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她冷冷地瞪着我，一字一字地说：“苏晓婉，太多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你是我亲姐姐，你会不会这样逼迫着我？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想过我！”
我听了，面色一僵，她继续道：“我说过，我爱世杰，我要他的孩子。而你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却不去阻止他打架，现在，你依然在想着如何让我打掉孩子。”
“妹妹。”我低喊：“爸爸是怎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他会感觉那是他的耻辱，我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哼！如果真是那样，这样的爸爸不要也罢。”说完，她冷冷地甩开我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好久，我仰面躺在床上，是啊！我无法理解妹妹的心态，现在，我们两个仿佛越走越远。
寒冷的夜晚，北方呼呼地吹着，风声经过萧条的树木，绕过远方的丘陵传来一阵阵让人惊心的声音。
我独自躺在宿舍里，睁大了眼睛，猛然间发现一个人的夜晚原来是如此恐怖，我惊慌地拉起窗帘，锁好了门窗，楼梯间传来一阵让人心惊胆寒的脚步声。
我猛地关闭了电灯，整个寝室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门外响起了嘟嘟的敲门声。
“苏小婉，苏小婉，你在吗？我是逸凡。”
啊，听到肖逸凡的声音，我猛地打开灯，迅速地打开门。肖逸凡站在门外，他紧张地望着我。
“肖逸凡！肖逸凡！”我猛地扑过去，我紧紧地搂着了他的脖子，我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说:“逸凡，逸凡，我好害怕，好害怕。”
“对不起，我来晚了。”
肖逸凡捧起我的脸，心疼万分地说：“苏小婉，对不起，我去送丽丽了，她一个人背着很大的包裹，我答应过马峰要照顾她，她的火车刚刚启动，我就飞了回来，可是，可是，还是让你……”
我摸着他冻得冰冷的脸庞，我的眼睛闪烁着泪花：“谢谢你，逸凡，这么晚了，你还能惦记着我。”
他轻轻地在我的额头印了一个吻。
“苏小婉，我，好担心你，你知道吗？下午，在火车站，我见到了你妹妹，她说你没走，可是现在的天黑的，等我从市内赶到学校的时候，天早已黑透了，我就知道，你会黑怕，我恨不得早一点飞到你的身边。”
我深深地看着他，我幸福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肖逸凡，你知道吗？有你在我的身边，我感觉好安全，好温暖，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真的，逸凡！”
他搂紧了我：“不要离开我，苏小婉，这个假期既然你想去打工，就让我陪你去打工，去哪里都可以，我不放心你，更舍不得离开你，一天也舍不得。”
“嗯。”我点了点头，我抱紧了他，紧紧地。
我突然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既然如此依赖与他，有他的日子既然是如此幸福而安然。
月亮弯弯地挂着窗外，风变得很轻柔，很轻柔，这一夜，我睡的很香，我依靠在他的胸前，如此安然。
？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乘坐了由郊区开往T市内的汽车，九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家劳务市场。
劳务市场里大都是农民工，很少有我们这样的学生出现，所以，当我和肖逸凡出现刚一出现在劳务市场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望过来。
我选择在劳务市场的一个拐角站着，扭头看着肖逸凡不由地会心一笑，说实话，我真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跟着我。
他摇了摇我的手，“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去打工的，很危险！”
我轻笑，“好啊，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心安，可是两个人在一起好找工作么？”
正说着，就看见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对着我走了过来。
“酒店服务员，干么？”男人上下打量着我问。
“不干！”我还没有回答，肖逸凡就干脆的回答。我不由地笑了起来。
“哦！”男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喂，逸凡，是你找工作还是我找工作啊？为什么不敢，酒店服务员也可以啊。”我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问。
“不适合你去。”他挑眉，呲牙。
我轻笑，他又道：“至少第一关可以由我来代替你把关！”
“呵，你倒公司都是你家开的？”我无奈，“好了，下次不准你代我回答。”我不满地说，他闻言满不在乎地笑着。
不大一会功夫，又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她上下打量着他说：“小伙子，挺结实的，能干力气活吗？搬家公司。”
“可以！”肖逸凡爽快地答，然后反问：“我们是两个人，有适合她的工作吗？接电话或者站柜台都可以的，如果你们只要一个，我去不了。”
“哦？”女人沉默地片刻，望着我摇了摇头说：“她？太瘦了，没用，什么也做不了，不要。”
“哼！”我闻言不悦的哼了一声：“找力工就找力工，凭什么说我什么都做不了，真是气死我了。”
肖逸凡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他眯着眼睛望着我，等那女人走后，他笑着对我说：“我的公主，你看，我们俩个绑在一起还真是不好找工作。”
“是的，那就分开找吧。”
“那怎么可以，我可不放心，我美丽的女朋友一个人在外打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我也不由地笑了起来，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人来了，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又走了。
眼看着中午已过，我对着肖逸凡遗憾地叹着起，突然，从劳务市场的大门口进来一个年青的小老板，他精明闪亮的目光在人群中扫射一番，径直地对着我们走过来。
此刻，站累了的我和逸凡正蹲在一个台阶上。
年青的小老板，在我的面前蹲下来，他双眼真诚地望着我说：“请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营业员。”我说。
“我刚好需要一位营业员，我这包吃包住，条件很好。”他微笑着看着我：“你可以随便打听，在整个郑州市再也没有比我这里吃的好，住的好的地方了。”
“哦？”我立刻充满了浓厚的兴趣：“那么，请问，主要是卖什么东西的。”
“很简单的，一些五金一类的，来人随便打个招呼，看个摊子就可以了。”
“这个工作我喜欢。”我兴奋地说：“我最喜欢的就是销售工作，只是，我们是两个人，你们需要男的吗？”我指着赵子健问。
他好像刚刚发现了我身边的肖逸凡，他瞟了肖逸凡一眼说：“不要男的。”
“唉！”我遗憾地摇头：“那么……”
但，我话未落地，小老板的眼光一闪，快速地打断了我的话。
“当然，如果他愿意去，我们公司也不缺一副碗筷，那他就跟着去吧，看公司里有什么需要做的，他可以随便打把手。”
“真的，啊！太好了！”我高兴的跳了起来，肖逸凡也眉开眼笑。
于是，小老板领着我们走出劳务市场，七绕八弯地闯过几条小胡同，走进了一条宽阔的大马路，然后在一个玻璃大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了，进来吧。”他一边说一边为我们打开门。
走进去，门市里摆满了一些玻璃制品，在隔壁的一间小屋子里几个男女工人正在忙碌的做一点铝合金门窗，原来是一家铝塑加工点。
小老板推开一扇木门，带我们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一张办工作，一个沙发，和一个电脑，很简陋。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加工点不大，全加起来不到一百平方米。
我和肖逸凡坐在沙发上，小老板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对我们说：“我姓王，你们就叫我王总好了，对了。你们两个叫什么？”
“我叫肖逸凡。”
“我叫苏小婉。”
“嗯，好。”王总望着肖逸凡说：“我就叫你逸凡吧，我这里的工资是一个月300块，包吃包住，工作也不累，你看到刚才的加工活了吗？就是那些活，加工完了，送货安装，就这么简单。”
“嗯，没问题。”肖逸凡点头。
我很纳闷地望着他们，不是不要男的吗？分明是找营业员的，怎么王总就和赵子健谈着呢？我疑惑地望着他们。
“那么，我做什么？王总。”
王总听到我的问话，突然笑了起来，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苏小婉，你的工作是营业员吗？是吧，哦，就是卖门口的那些东西。”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过了几分钟，他站起了身子：“行，没问题，你们就干活吗？我带你们过去。”
王总说完把我们带进隔壁的加工点，一个女孩子现在正在忙碌着切割着一块玻璃制品，工具从她的手中嘶嘶地冒出火花，几个男工人正在忙碌着向门外的倒骑驴上搬运着东西。
“萍萍，”王总冲着正在工作的女孩子介绍道：“这是新来的肖逸凡，你给他安排点活吧。”
“嗯，好的，王总。”被喊做萍萍的20岁左右的女孩子停止了手中的工作，甜甜地对着我们笑。
“那么，肖逸凡，你就先和工人一起把那些东西抬出去吧。”萍萍指着墙角的一堆门窗对肖逸凡说：“抬到三轮车上，然后跟着师傅们一起去干活就可以了。”
“好嘞！”肖逸凡答应着，麻利地扛起了墙角边的东西。女孩对着王总又绽放出一个甜蜜的微笑，低下头继续干着她手中的活。
王总满意地对肖逸凡露出了笑容，又漫不经心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走出了门外钻进了他的小轿车扬长而去。
我不由有些呆愣，傻傻地望着他们，既然没明白自己是做什么的，肖逸凡扛着东西从我身边经过，他指着另一扇门边的一个板凳向我说：
“苏小婉，你的工作就是坐在板凳上，有客人来的时候，你招呼一下就行，不知道价格的再问。”
我有些茫然，走过去，坐在小板凳上发愣，天，面对着这一大堆的玻璃制品和塑钢卖什么呢？这些东西也不是可以直接卖的呀。不过，关他呢？自己既然是营业员那就好好收摊子吧。
想到这里，我安静地坐着，整整一个下午，我看着肖逸凡累的满头大汗，跑里跑外，然后又看着他撅着屁股骑车三轮车出去又回来。这大冬天的，风呼啦呼啦地吹着，我关好了门坐着，肖逸凡看起来却是热的很。
其间，小老板来过三次。，他没有下车，坐着车子了交代点事就走了。第一次，看见我在板凳上坐着，他向我露出一个笑脸；第二次，他又看了我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第三次，他的脸色有些微微的不悦。
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小老板终于回来了，可我再也坐不住了。
“王总，”我说：“这一下午，我没见到一个客人，别人都在忙，而我就那么坐着，真没意思。”
“是的，”他把身子倚在椅子里看着我说：“别人都忙的要死，而你一直在坐着。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看你在坐着。第二次看你还在坐着，第三次你坐的还那样安稳。”他的语气有些感叹和不悦。
“哦？”我有些愕然：“王总，你在观察我？”
他没有回答，悠然地望着我，他最多也就二十六七岁，一头浓密的头发，很漂亮的眼睛和鼻子。当他听到我的问话时，不由地笑了，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我站在他的对面不由地也笑了：“可是，我不坐着，我干嘛去？”
“当然，活挺多，肖逸凡就很有眼力劲吗！”他若有所指地说。
我闻言一呆.
“你的意思，我没有眼力劲。”我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要我去做哪些力气活吗？呵，真的是，咱们可是说好的，我是来做营业员，而且我只对销售有兴趣。至于力气活，”我耸了耸肩头：“我、一点也没兴趣。”
“可是，在两天之内，你能记住所有的产品价格吗？”他歪着头问我：“包括那许许多多的小零件。”
“完全可以了，只要你把价格单为我列出来，两天后我保证给你倒背如流。”我信心百倍的说。
他沉默了片刻，把烟头丢在烟灰缸里，站起了身子道：“好啦，今天也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此时，萍萍走了进来，她已经脱去了工作服，换上了一身鲜艳的衣服出现在办公室，她既然也是一个很出众的美少女。
“萍萍，”王总见到萍萍脸上笑开了花：“你今天晚些回去吧，等工人回来，你安排一下新来的小赵的住处，然后在带着苏晓婉和你一起去住。”
“好嘞。”萍萍答应着。
王总走到萍萍的身边，他把一只手搭在萍萍的肩膀上，色迷迷盯着萍萍两个丰满而高耸的胸器上。
我见状，连忙走了出去，加快脚步一溜烟地跑到了门市的外面直愣愣地站着，像是个为偷情的男女放哨的士兵。
放哨？正想着，里面突然传来了王总的声音，“那个，晓婉啊，如果有人进来，就你喊一声！”
“呃……，好的！”我瞬间尴尬地应了一声，没想到果真被当做放哨的了！
夜色席卷，冷风飕飕。
我站在门口贼一样的东张西望着，很快地，就被冻得不停地跺着脚搓着手。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北风呼呼地吹的人好冷。
还有，那个王总！都半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出来。
我在门口躲着脚，不停的搓着手！
好在，一小时候以后，就在我将要冻僵的时候，王总终于昂首挺胸的从里屋走了出来，走到了大门口他瞥了我一眼，然后咳了一声就弯腰钻入了他的小轿车扬长而去。
“天哪！你可终于走了！”我冲着远去的轿车吐了吐舌头，裹紧了衣领连忙躲回了温暖如春的办公室。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萍萍正疲倦地躺在沙发上，只见她脸儿娇红头发散乱，气息微喘的、胸部还在微颤着。
她见我走进来，惊讶地抬起头：“呀！你！下班了，怎还没回去？”
“我……，我去哪里呀？”我有些尴尬。
她听着我的回答呆愣片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我，都忘记了，你是新来的。你随便坐吧，我休息一会。”
她说着打开包，拿起梳子和一面小镜子，从容地梳着头发，涂着口红。
“哦。”我含糊地应着，莫名其妙地又望了她一眼。然后，我在沙发的一角坐下，我开始无聊的打量着办公室。
猛然，我发现墙角的垃圾筐里有一些皱皱巴巴的卫生纸，一堆白色的手纸上既赫然地出现了一只用过的避孕套。
我的脸刷地一下，像个红透了的柿子。
“呃，我……我还是出去看看……看，估计逸凡他们也该回来了。”我像个发现了别人秘密的偷窥狂一样，惊慌般地起身向外匆匆走去，好在，萍萍没有发现我的变化，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地对我嗯了一声。
肖逸凡和几个工人回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了，萍萍做好了饭菜，饿极了的我们围在一起狼吞虎咽起来。
大米饭，白菜炖土豆、豆芽炒肉，只是我睁大了眼睛也没看见几条肉丝来，尽管这样，五六个工人也都大口大口的吃的贼香。
肖逸凡不知道怎么有幸地夹到了一块肥瘦均匀的肉丝来，他把肉丝放在我的碗里，微笑道：“饿坏了吧？苏小婉，多吃点。”
“嗯，你们再晚些回来，我可真的要饿死了。”我叼着那根可怜的肉丝望着肖逸凡。
半天下来，他的棉衣上沾了不少的灰尘，头发上也是，尽管回来后他用力地在盆里搓着他的手和脸，用力地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可还是一副很狼狈的样子。
我望着他，嗤嗤地笑着，快速地吃完了饭。
吃完饭后，肖逸凡被安排和几个工人一起在门市里休息。他的卧铺是位于那一堆货物上面搭建的棚子上，当工人们掀开白色的布帘时，我才发现原来上面是用来主人的，瞧着铺上那堆乱哄哄臭哄哄的地方，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跟着萍萍来到了一间简陋的15平方米左右的平房内，屋内有一个燃烧的炉子，火炉上正在烧着热水，几个小板凳，一张桌子，一张床。
床上坐着两个说笑的女孩，见到我们走过来，便开心地和我们打着招呼，不过，很快地一个女孩就极其不满地抱怨。
“萍萍，你和王总说说，我们三人睡在一张床上都够挤的了，现在又来了一个，还要人活不？”
萍萍嗤嗤地笑着：“放心吧，挤不死人的，哈哈。”
我也愣住了，一张一米多的床挤四个人，天，还真是要命。我突然想起白天在劳务市场的时候王总说过的话。
他说：“你可以随便打听，在整个T市再也没有比我这里吃的好，住的好的地方了。”
想到他的话，我不由地苦笑，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于是我望着萍萍说：“你是要跟王总提一下，这，怎么睡？”
“挤吧！”萍萍说道：“这段日子，王总忙着结婚呢，哪里有时间来管这件事啊。”
我闻言不由地一愣。
“喂，萍萍，新娘子肯定挺漂亮的吧？”一个女孩好奇地问。
“没见过，但知道她家里特别有钱。”萍萍酸溜溜地说：“没有家境的，王总娶回家做老婆吗？人家好歹也是个总？难不成他会娶我这样的农村姑娘。”
萍萍一边说，一边关闭了灯。
萍萍的话让我有些心惊，原来她并不是王总的未婚妻，可是，那垃圾筐里的避孕套又说明了什么？
这一夜，睡的好难过，腿也伸不开，侧着身子紧靠着墙壁，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一个上午，我不在向昨天那样坐着，就是帮着萍萍扶着尺子一类的，干些简单的小活，可感觉是一点意思也没有，无聊加无聊的感觉。
午后，两点多的时候，肖逸凡又回来了，他骑着倒三轮车停靠在门前，萍萍和几个工人把一块大镜子装在了倒骑驴上。
他甚至没能喝上一口水，屁股就又起到了倒骑驴上，萍萍也跟着去，说是要亲自安装，就在他们即将要离开的时候，我也更随了上去。
肖逸凡诧异地望着我：“苏小婉，你跟着干什么，快回去。”
“不，好无聊啊！”我说：“就让我跟着去吧。”我乞求似地望着他，他笑了。
“那好吧，你可不要喊累哦。”
我兴奋地点了点头，于是肖逸凡撅着屁股在前面使劲地蹬着三轮车，我和萍萍跟着后边推着。
“萍萍，就为什么三个人吗？”我望着萍萍问道。
“是啊！只是安装个镜子而已，用不着这么多人。”萍萍嗤嗤地笑着，然后向赵子健大声说：“肖逸凡，你还真行，刚来了一天，三轮车就骑得这么稳了。”
肖逸凡哈哈大笑，吹嘘道：“哈哈，这个，都不用学，拿来就会的。”
我听了也不由地大笑，望着肖逸凡很卖力的样子，我甚至可以肯定他的父母一定是蹬三轮的，要不哪有不学自通的，虽然我从来不问他的出身，我也不想知道，但这一刻他的努力让我有些沾沾自喜，男人吗？能吃得苦未来就肯定不会错。
我一边想着，一边用力地推着，但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了。
肖逸凡停了下来，他望着我，又望着三轮车上的镜子，显然三轮车上根本不可能坐人的，况且如果人和镜子在一起，一不小心如果镜子碎了，人肯定有危险的。
肖逸凡看后，遗憾地对着气喘如牛的我说：“苏小婉，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嗯！”我站在那里喘着粗气说：“没关系……没关系……坚持……就是胜利。”
萍萍不满地冲着肖逸凡喊：“快点吧，怎么停下来了，天都快要黑了。”
肖逸凡闻言，做好了姿态，重新扭动着他健壮结实的屁股，只是这一次他骑得缓慢了多，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喂，肖逸凡，早上，你喝是稀饭吗？怎么有气无力的。”性急的萍萍又喊了起来。
“可不是吗，”肖逸凡哈哈大笑起来：“早上可不就是稀饭馒头，现在，我还真是累的没劲了。”他缓慢地蹬着，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头看着我。
刚好，他这个速度刚好适合我，很快，我就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轻松多了。
萍萍见状，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肖逸凡还是挺会心疼小媳妇的吗？你是怕苏小婉累着吧，咯咯。”
我们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下，这是一栋崭新的小高层，顶楼是七楼，很多的人家正在装修。
要安装镜子的客户位居七楼，这一年当地很流行在客厅里装上一面大镜子，镜子很大，恰又是玻璃制品，怕碰着磕着的，肖逸凡用尽全身心地艰难地一点一点挪动着，每到拐角处他都很吃力，额头的汗珠也渐渐冒了出来。
我不由地为他捏了一把汗，好不容易到了七楼口了，就在这时，肖逸凡一不小心，一个长长的血口子出现在他的手掌心，血流了下来。
“逸凡！”我惊慌地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