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张角病危
冀州巨鹿郡广宗县,黄巾军营,中军大帐。
一队队头裹黄巾、脸带悲愤的执乾壮士往来巡视,旬月以来数次与官军激战,接连的败退已使他们疲惫不堪,地公将军张宝的阵亡更让他们军心大乱,但他们却仍然拱卫着灯火通明的大帐,拱卫着他们心中的救星,用他们的生命。
大帐中,活人无数的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已病入膏荒,僵卧病榻,昏迷多时,各方渠帅、大小将领跪立床下,看着军营中医术最好的军医李诏面色沉静地给天公将军把脉。
诸将领眼中多已无神,惶然无主之色形于脸上。
地公将军张梁面目暴烈地盯着军医李诏的脸色,想要从军医的脸上看出他大哥的病况如何。
大帐之中,寂静无比,唯有油灯偶尔爆出的灯花“剥”的一下,发出些许声响,接着大帐又陷入沉寂。
良久,李诏收回手指,将张角的左手塞回被衾之中,站起身来,对满脸期寄的张梁低声说道:“大贤良师命数已尽,命不久矣。”
“什么?”张梁攸地探手抓住李诏的衣襟,厉声喝道:“李诏,枉我大哥教你许多医术,你竟胆敢不尽心医治!莫非想死不成?”
李诏闻言,垂泪道:“大贤良师乃吾仙师,恩同父母,与吾有再造之恩。吾岂敢有不尽心之理?!地公将军此言乃欺心也。”
张梁怒喝道:“我欺心。敢说我欺心,我活剐了你。你们这帮鸟人,吃我张家的,喝我张家的,到用你们了,全***成了缩头乌龟了。养只狗都比你们有用!一群废物!”说毕,一推李诏,将李诏推到在地。
此言一出,不仅李诏变色,帐中诸将领亦各各变色。
帐中一位少年将军猛然站起,将李诏扶在一旁,对张梁怒道:“我管亥追随天公将军是为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何来为张家效命?你有何德何能,能驱使我等为你卖命?”
张梁双目圆睁,手指管亥,怒道:“你区区一小将胆敢对本将军喝斥,要造反吗?”
管亥一挺熊腰,不顾身边将领阻拦,亦怒道:“便是你与张宝两个庸才妒贤忌能,每日向天公将军尽作谗言,幽禁了少帅。若少帅在此,我黄巾大军何至于如此地步?”
张梁闻言语塞,手指管亥,只是说不出话来。
帐中诸将领闻得“少帅”二字,俱是目光一亮,脸露喜色,各自挺腰,看向张梁时,憎恶之情溢于言表。
又一少年将领裴元绍霍然站起,拔出长刀,手指张梁,厉声道:“今日若不立少帅为将,便反了又如何?强似冤死在你这庸狗手中!”
张梁见状,不觉惊心,倒退数步,倚在张角病榻之上。张梁部将严政、张峰见事不谐,急上前用身遮住张梁,手按剑把,喝道:“你们都要造反么?”
张梁方才定下心来,见帐内诸人不善,急连声对帐外叫道:“快来人,来人。”
帐外卫士听得帐内连声急喝,慌忙入内,垂手待立。
张梁用手一指管亥,喝道:“速将此人推出斩首。”
卫士得令,便要上前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