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新加坡

第六章新加坡

我们的商船没有在加尔各答停靠,直接就前往马六甲地区。加尔各答位于印度东部的恒河三角洲,是此时印度最大的城市,也是印度的主要港口。不仅如此,此时的加尔各答还是孟加拉管辖区的总部,更是英国统治印度的中心,可以说就是英属印度的首都。那里的繁荣不是此时的孟买可以相提并论的,尽管后世的孟买不仅不输于加尔各答,甚至发展的更好,但现在的孟买相比加尔各答还只是一个小弟弟。综观这个时期的印度,此时的加尔各答无论是从经济、政治、文化上都遥遥领先于印度其他城市。如果说孟买是整个印度英国人聚居最多的地方之一,那么加尔各答就是在整个印度地区英国人聚居最多的城市了!那里的英国人据说有四五万,整个城市就分为一个英国人区和一个印度人区。如果不是气候和地域的差异,你呆在那里的英国人区里或许就以为自己已经身处英国了呢!

按理说这样重要的一座城市,我们的商船都应该停靠几天。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迪科先生没有指挥船只在那里停靠。对此我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多加过问,反正我现在已经没钱了,在那里也买不了什么货物。直到后来我才从一个船员的口中打听到了一些信息——原来迪科先生以前的情敌就在加尔各答工作,是当地政府中一名相当有份量的官员。这个家伙据说以前还是迪科先生的好朋友,两个人在竞争同一个姑娘的状况下反目成仇!后来那个家伙抱得了美人归,而迪科先生至今都没有结婚。据那个船员说其实人家在抱得美人归后曾经主动想与迪科船长和好,结果却被他暴打了一顿。后来那个家伙从英国本土调到印度殖民地工作,在加尔各答一呆就是十几年,而在这十几年中迪科船长再也没有在那里停靠过。

从孟买出发后,天气难得的好,一连几天都没有下雨,几天后我们就顺利的到达了马六甲海峡,不久之后就在新加坡港口靠了岸。

在新加坡我们会停留三天,一些商人将货物卖掉了一部分,而船长则命令船员补充了一部分的淡水。我很疑惑,商船不是已经在孟买补充了大量的淡水吗,现在只不过才几天时间,用去的淡水相当有限,有足够的淡水支撑商船航行到中国。而且就算发生什么意外,这一路上也有不少港口可以停靠,完全没有补充淡水的必要吗!我忍不住向迪科船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小约翰!这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而是做水手的原则问题!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那可是很危险的,我们必须对自己和同伴的生命负责!记得二十几年前我刚刚做水手的时候,那时我的想法和你一样。那时我在一条300吨的商船上做水手,完全可以说是一个新丁。我们的船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脾气很暴躁,事实上很多干这一行的家伙都有相同的臭毛病!那个时候他只是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他都会一一说明。如果违反了他的要求,那么你就会受到惩罚!有可能是饿上一天肚子,也有可能会挨一顿鞭子。那时候在我的眼里他简直就是一个暴君,实在是太专横了!但后来事实上证明他让我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有他的道理!记得在我做水手的第三年,我们的船只在大西洋黄金海岸一带遭遇了热带风暴的袭击,船只搁浅在一个无人的荒岛上,船上的淡水大部分都损失了,剩下的那点淡水甚至不够我们船上的所有人敞开肚子喝一天。而那个小岛实在是太小了,不仅没有河流,连个湖泊都没有。那段日子我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害怕——尽管我们已经很节省,但是淡水还是在第二天就喝光了,我们不得不面临渴死的危险。那时老船长带领大家抓鱼,抓到后让大家直接生吃,从生鱼肉中获取一些水份。但是生鱼肉不仅味道恶心,而且含水量不高,根本缓解不了大家的口渴。第二天、第三天就这样过去了,船上的人都口渴极了,他们说他们要渴死了,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喝了一些海水。尽管老船长再三阻止,但都没有用!他们都知道海水很苦,而且喝多了对人体有害,但他们还是喝了下去。第四天的时候,饮用了海水的那几个船员不仅补充不到人体所需要的水分,反而因为喝了海水的缘故脱水加快,最后死掉了几个。直到第六天的时候,我们的船只才终于修好了。我们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那个岛屿。在黄金海岸的一个小镇上补充了淡水,大家也得救了!而那个时候船上的人数已经从原本的48人下降到了37人,11个人因为脱水而死。我因为听了老船长的话,没有喝海水,所以活了下来。从此以后我虚心向老船长请教问题,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的知识和本领。到了我当水手的第5年,他更是提拔我做了三副。一年后又升我做了二副,几年后他又向一个船主推荐我做了船长。等我做了8年船长后就靠自己的积蓄和一些借款买了这条船。到现在我已经干这一行25年了,我也从一个18岁的年轻人变成了一个43岁的中年人。在这25年的航海生涯中我几次经历危险,但都因为准备充分加上能够刻苦忍耐,从而度过了一次次的难关!约翰,我要告诉你——从事航海事业你不能放松任何一个细节,因为那很可能会要了你的小命!”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迪科先生!”听完后,我感激的向他鞠了一个躬。

因为没什么事情的缘故,我也上岸在新加坡城里逛了一圈。此时的新加坡已经比较繁荣,有人口8万多人,其中62%的人口是华人,印度人占16%,马来人占13.5%,包括欧洲人在内的其他人口占8.5%。虽然华人在新加坡占到了绝大多数,但其地位比印度人和马来人都不如。华人的各种权益根本得不到有效的保护,那些富裕的华商还好一点,不仅有钱,还有一点的社会地位。英国人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拉拢了不少华人富商,给予了他们一定的特权。但绝大多数的华人生活在简陋的棚户区,生活的十分艰难。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华人大部分都是被当作猪仔卖到新加坡的。看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我的心忍不住有些心酸!我连忙离开了棚户区,甚至就连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逛,直接就回到了船上。在船上,我看着美丽的海面,心里很不平静!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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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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