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唐彦中毒
绍离的眸光如同翻滚的波涛起起伏伏却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然而桃夭却执拗的看着他.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
风卷起尘沙迷了桃夭的眼.也吹乱了她的发.但是她却依旧沒有一点要退却的样子.
就在他们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小太监从一旁的宫门跑了出來.看到桃夭在这里先是一喜.之后神色有转为哀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公主.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中毒了.”
桃夭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绍离走到她的身边.依旧是从容的语气问道：“太子现在在何处.”
那小太监扫了他一眼.之后又看向桃夭.
“但说无妨.”桃夭点了点头说道.
“太子和言少爷如今都在公主府上.有卿卿和······”那小太监话还沒有说完.那二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绍离的轻功卓越.本來还有些怕高的桃夭一门心思只是焦急着唐彦的事情.竟然沒有丝毫的惊呼.只是双手越发握紧了绍离身上的云锦白衫.
公主府眨眼间便到了.桃夭双脚一落地便直接奔向屋中.看到唐彦躺在她平日的床上.面色如常.只是唇间有一点发黑.
子言站在一旁.看到桃夭过來便侧开身让她來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上次的事情以后怎么还会如此不小心.”
“这一次不只是他.就连皇上也中了毒.两个人在御书房用的午膳.但是唐彦的毒似乎比皇上的毒要重一些.”子言眉头紧锁.缓缓说道.
桃夭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后看向一旁守着的卿卿.“怎么这时候还沒有请太医.”
卿卿极少看到桃夭如此生气.连忙跪下道：“公主息怒.我已经去请了多次.只是所有太医都在为皇上诊治.奴婢无能.还请公主责罚.”
说话间在床上躺着的唐彦突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嘴角缓缓淌出一道黑血出來.
桃夭急忙伸手去号他的脉.经络之间的血液都在向心脏流去.若是毒进入肺腑.哪怕神仙來了.只怕都会回天无力.
明明看过那么多的医术.偏偏在这一刻什么都想不起來.桃夭的手都颤颤的发着抖.
绍离侧目看了一眼.终是开了口.“若是封了他的穴道.至少能延迟毒的发展.”
一旁的子言沒有说什么.伸手便刚劲有力的点了唐彦身上的几个穴道.之后看向了桃夭.
桃夭摇了摇头.“你们莫要看我.医者不能自医.关心则乱.如今我却也是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片刻.子言突然开口道：“你的血能解公子的毒.那他的······”
桃夭神色恍然大悟.不由分说的就将头上的银钗拿了下來.向手腕划去.
然而还沒有碰到手腕.绍离便伸手制止了.目光变化莫测的看着子言.许久才缓缓道：“我还以为你是忠于她的.”
子言错开他的目光.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唐彦.“你认为若是唐彦死了.她会不难过.你护着她的人.我不过是护着她的心而已.”
桃夭想要挣开绍离的桎梏.却三番两次都沒有成功.心中不由的愤怒起來.语气也开始不善.“绍离.立刻松开我.”
绍离看向她.却见她的眼睛都已经微红.似乎对一切都有些不管不顾.
桃夭见绍离既沒有说话.也沒有松开.一时间脑海中都是唐彦的安危.咬咬牙.便将手中的银钗向绍离手上刺去.
谁都沒有想到过.那样缓慢的动作.绍离连躲都沒有躲.
那枚银钗从他骨节分明.犹如白瓷一般的手背上划了下去.受到突然的划伤.伤口处变得苍白.刹那间便被涌上來的血给漫过.顺着他的手肘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甚至滴在他皑如白雪般云锦白衫之上.云锦之白上的血滴落上.蔓延开來.刹那间如同雪中盛开的红梅一般.触目惊心.
桃夭愣在了原地.手中的银钗还沾着绍离的血.握着银钗的手心微微出汗.瑟瑟发抖.
绍离却是笑的.轻轻的接过她手中的银钗.仿佛在缓缓安抚着她的情绪.安抚着她已然失控的情绪.“你的血若是我用便可以解毒.若是唐彦用只怕会成为穿肠毒药.”
桃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手上的伤口.
绍离注意到她的视线.将手向身后背了背.“无碍.小伤而已.不要慌乱.想一想那些医书中究竟如何解毒.”
他慵懒的语气让桃夭渐渐收回心神.转过头看着唐彦.细细思索.只是她连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将毒解开呢.
绍离在一旁缓缓出声道：“若是不能解其根源.至少要断其后路.”
桃夭心中顿时一清明.对卿卿说道：“将银针给我.”
卿卿连忙从屋中的盒子中拿出一张裹在一起的布卷.缓缓展开之后便是粗细有致的银针.找到这一物事连忙递了过去.
闭眼定了定心神.桃夭便伸手拿过三根银针.分别插入肩颈之间的大椎穴.往下一寸的陶道穴.下三寸半的身柱穴.看着三根银针逐渐便的乌黑.桃夭便又取出三根银针.刺入灵台穴.至阳穴和悬枢穴.六个穴道的银针皆是乌黑一片.唐彦的眼皮动了一动.之后嘴角溢出一声**.
桃夭急忙俯下身子.在唐彦的耳旁说：“究竟是谁下的毒.”
唐彦的**声重了一些.似乎还掺杂着细碎的呜咽.桃夭的呼吸一滞.在他耳边说道：“我來说.如果我猜对了你便动一动手指可好.”
桃夭看着因为封了穴道.又用银针控制住毒性的唐彦.因此眼底漆黑一片.嘴唇也是乌黑的颜色.双耳已经缓缓的流出两道黑血.挺立的鼻尖也隐约能见到污血的痕迹.她不禁心中一痛.究竟多大的仇恨要下如此重的毒药.穿肠入肚.七窍流血.
不想再伤到他.所以她几乎是试探的开口：“那个人······是否是皇上.”
先是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唐彦的手指上.本來清俊秀丽的指尖如今也是入骨的乌黑.那手指在众人目光下.绝然的动了动.之后便是唐彦如同孩童一般的啜泣声.夹杂着细碎的**.缓缓入耳.
桃夭一见如此.眼中的泪便是落了下來.
还未等众人劝说.桃夭便伸手抹干脸上的泪痕.声音仿佛都失了灵魂.对着一旁的绍离说道：“这解药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弄回來.这公道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一定会讨回來.”
绍离看着桃夭的眼睛.明明里面都是眼泪聚集.细碎的泪珠摇摇欲坠.她却偏要咬着牙倔强的不让它落下來.让人无奈.让人心疼.
“好.”绍离只是不痛不痒的吐出一个字.却让桃夭莫名的心安.
之后便是卿卿打來一盆水.将手帕洗净.放在唐彦的额头以免中毒引起发热.导致他身体进一步恶化.而桃夭将银针拔出來之后.将银针余下的毒清掉.再一次插入唐彦的几个穴道.如此以往.循环往复.谁都沒有看到绍离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桃夭又将几根银针拔了出來.之后对着子言说了一个方子.要子言先去抓药.之后起身拿过丝绢.一点一点的拭擦着他七窍溢出越來越多的血液.
桃夭的手指微微的颤抖.仿佛沒一次擦拭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一般.却又怕弄疼了唐彦.竟是因为擦拭也让额头出了细细的一层微汗.
“公主.我來吧.”
卿卿想要接过桃夭手中的帕子.却看到桃夭摇了摇头.
“我來就好.既然我能治好他一次.我也就能治好他第二次.唐彦.你一定不会死的.”
子言看着桃夭似乎都染上疲惫的身子.也有些担心.“你的神色不是太好.他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命.你总是不能将自己的身子也累坏了的.”
桃夭抬头看着子言.“累坏了又如何.好歹这也是我第一次不信命.天也好.地也罢.我总是不能让他们如此胡來的.牛鬼蛇神如今我都不怕了.既然因果报应迟迟沒有來.那我便承了天的道.要他们一点一点的罪恶.都血债血偿才好.”
卿卿接过丝绢.突然手一颤.之后看向桃夭.目光带着一些惊恐.“公主.太子好像发热了.”
桃夭闻言急忙伸手去摸唐彦的额头.果然如火一般的热度.几乎灼伤她的指尖.
“怎么会这样.明明都已经控制住毒.为何还会发热.”桃夭的目光都开始恍惚.医书上记载过.若是毒入血液.便会引起异变.毒入肺腑便再无回天之力.只是最怕毒入血液之时引起了发热.很多中毒都不是因为毒发身亡本身.而是发热让人神志不清.最终导致逝去.
“快去拿两床棉被來.再找些凉的东西.一定不能再发热下去.”
卿卿点了点头.径直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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