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不是人
我以为小胖子是自己醒来进去了,于是我又连忙跑回了屋里,可惜屋子里没有小胖子的身影,我还是有点不确定,就开始在其他屋子里找了起来,后来所有的屋子里,还有院子都被我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小胖子,这时候我才忽然反应了过来,“小胖子真不见了?”
我差点就崩溃了,连忙冲出了大门,然后左右四顾,大声的喊着小胖子的名字,可惜没有半点回应,也完全没有看到他的人影。我差点就急哭了,要知道我和小胖子现在可是最铁的哥们了,以后还要一起行走天下呢,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没敢到处去找小胖子,因为屋子里还有一个昏迷的,如果我走了,回来再看到小雅也落个和他妈那样的结果,那我绝对会崩溃掉的,所以我现在必须看着小雅,千万不能让她出意外了,不然她这家里最后一个人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真的感觉自己要愧疚到自杀了。
回了屋子里之后,我先开始处理伤口,其实我已经伤得很重了,我觉得这时候我还能站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不说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就光是一条胳膊断了这样的事情,一般人恐怕都已经晕过去了吧?
我找了了两块木板,把左边的胳膊放在桌子上固定了一下,断掉的骨头也被我差不多都对上了,就这样简单的处理了伤势之后,我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虽然我潜意识里在告诉自己现在不能睡,但我真的撑不住了,我太需要休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神经,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有休息好了,我才能有精力去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睁开眼睛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痛,全身都痛,痛的我稍微动一下都会倒吸冷气,尤其是左边的胳膊,我几乎感觉不到这条胳膊的存在了,再看看这胳膊现在的样子,肿的都快有我小腿粗了。这也难怪,我昨晚就那么胡乱的固定了一下,根本算不上接骨,也没有丝毫技术含量,这么下去我觉得这条胳膊有可能要废了。
我稍微适应了一下疼痛感就连忙向着旁边的小雅看了过去,她已经醒了,而且看样子应该早醒了,眼睛肿得厉害,应该是哭了不少时间。不过这时候小雅倒是没有哭,只是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总之现在我从她眼神中,看不到任何色彩了。
到了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的话,因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我心里也是非常愧疚的,但我的愧疚同样是多余的,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意义。
其实这会我宁愿小雅哭得死去活来,她哥哥死了,妈妈也死了,她哭的死去活来那是正常的,可偏偏她这时候表现出来的,却是极其反常的安静,这只会让我觉得她更加不正常。
我沉默了良久,才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出来,点燃的时候我手在发抖,心也同样在发抖,遇上这样的事情,即使我这样的局外人都感觉难以接受,身为灾难动荡中的小雅,她又如何接受得了?她才二十来岁,而且是女孩子。
我是一个十四岁就没了老爸的人,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我最清楚不过了,但现在,我敢肯定小雅比我当初还要难受,还要悲凉和无助,因为现在她家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小武哥哥你饿了么?”小雅发了一会呆之后忽然转头问我,问完还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可惜眼泪从来不会骗人,她一说话即使笑着眼泪都能大颗大颗的落下来,那么自然,那么......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感觉心里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难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只好一个劲的抽烟,让尼古丁来对我的神经进行催眠,或者是麻醉。
小雅看我不说话,也没有再说什么,抹了一把眼泪就出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无声的抽完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头狠狠地摁灭在了胳膊上。我忽然感觉前所未有的疲倦,以前也许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行走天下,济世救人会有这么难,也许曾经这样的事情在我想象中应该像是旅游,或者是四处漂泊流浪,那是极为潇洒和快活的生活方式。
但现在,我忽然发现我错了,我忽略了这其中的苦,也忽略了这其中的责任,是的,就是责任。我们在替人家驱鬼除邪,消灾解难的时候,就应当承担起保证人家安全的责任,像今天这样搞的最后人家一家人死得只剩下一个,图什么?消的什么灾?解的什么难?这纯属是添乱。
我承认自己第一次失败了,也深深的受到了打击,但是,我真的不甘心,我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世间离奇事件不在少数,但也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能遇上的,为什么我就这么霉?还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我开始茫然了,我忽然感觉前路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希望的曙光,我刚离开风水岭时的豪情壮志,如今也荡然无存,最重要的是,我把小胖子搞丢了,他跟我一起离开的风水岭,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
前路漫漫,我又该何去何从?小胖子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是死是活?我一无所知。我的人生就这样迷茫了,陷入了极度的迷茫之中。
没一会小雅做好了饭,她端上来让我吃,自己却拿着碗筷发呆。我承认我饿了,可是我吃不下,但是,我知道就算吃不下,也要吃,因为我需要补充体力,我必须保证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要有力气去找小胖子,我要有力气去做我该做的事。
我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眼泪却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掉进了碗里,又被我混合着饭菜吞进了肚子里,这就是眼泪往肚子里吞,多贴切。
小雅看我把碗放在桌子上趴着吃不方便,就替我把碗端了起来,放到我嘴边让我吃,我一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可是吃到最后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嘴里的饭菜再也咽不下去了。
“小武哥哥,你怎么了?”小雅忽然把脸凑到我面前,很幽怨的问我。
本来我处于非常难过的状态,但小雅这一问,却让我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我忽然就是一个激灵,连忙抬起眼睛看了过去,发现小雅竟然对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啊......。”我猛然尖叫了一声,整个人都向后仰去,我忽然感觉无比的恐惧,眼前的小雅,她绝对不是人。
我向后一仰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断胳膊被这么一摔,疼的我险些背过气去,但这时候我顾不上疼痛了,连滚带爬的就从这个屋子里冲了出去,我真的崩溃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家里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竟然不是人。
出了大门之后我就开始亡命的狂奔,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离开这个村子,但我就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我也不敢停下来,我只是胡乱的选了一个方向就这样开始狂奔。
最后跑了多久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我的腿都跑麻木了,身体也没有知觉了,好像就只是潜意识在支配着身体本能的运动,直到这种潜意识里的运动也没有了反应,我才停了下来,然后我直接就躺在地上了。
我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大字躺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这时候所谓的脏,我根本不在乎,至于形象,那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突破我的胸膛跳出来了一样,我以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心脏的跳动会是如此有力度,,每一下跳动都震得我胸膛颤抖。
我足足在地上躺了十几分钟才渐渐缓和了下来,然后全身又开始传来剧痛,至于这条断了的胳膊,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就是乏力,我感觉身体里面的力量似乎完全被掏空了,我连握一下拳头都已经握不紧了,我的身体再一次彻底透支了。
现在我也不急着爬起来,而是躺在地上开始仔细思索了起来,之前小雅忽然对着我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我应该是神经过敏所以才觉得她不是人,但现在想想小雅似乎没有一点地方像是鬼,就昨晚在那座老房子里的时候,她之所以变成那样,也是因为被女鬼的怨念附身所造成的,不过后来我在她背上画下了阴阳咒,压制了怨气,,照理说她今天不应该再出现这种类似于被鬼附身的情况了,那么为什么之前小雅会对我露出那么一个诡异的微笑?
当时那个笑容真的太诡异了,到现在我都觉得心有余悸,不过想想小雅受了那样的打击,如果她神经出现不正常,对着我露出那样一个诡异的笑容也情有可原,所以想来想去,我觉得是不是我小题大作了?
想到这里我就准备回去再仔细确认一下,小雅到底是不是鬼?当然这个决定并不是出于好奇,因为现在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消磨殆尽了,我只是怕小雅如果是人,那我这么丢下她就走了,那真的良心上都过意不去,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回去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