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放纵一次

193 放纵一次

眼巴巴瞅着高纬贴过来,萧念紧张得直冒冷汗,颈间被他呼出来的气息一扫,痒痒的。这男人精力过剩,最近又把他管得太严,一准儿憋坏了。萧念磕磕巴巴地说,“阿纬,我觉得有些事得提前说……”

关键时候,说一个字都嫌多。

感觉到高纬的手碰到她身体时,明显颤了一下,萧念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隔着衣物,往他后背上添了几道血痕。轻微的刺痛,不但没有让他停止动作,反倒产生几分刺激,让高纬更加心急难耐。

此刻,对高纬来说,一层层厚重的衣物,跟臭豆腐臭鸡蛋一样可憎,不但妨碍视线,更妨碍办正事。

萧念从两人的唇齿间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句子,“阿纬,房间里,有别人。阿秦,她在床上。”

高纬没理会萧念的话。阿秦不是睡了吗,再说,他俩在地上,又没有抢床,一点都不妨碍阿秦睡觉。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床上落下来,刚好掉在萧念和高纬的身侧。接着,阿秦从床上迈了下来,揉着眼睛向对面走去。对面是衣柜啊,阿秦半夜三更要换衣服么?

高纬和萧念同时停住动作,目光跟着阿秦移动起来。

透过桌椅间的缝隙,只见阿秦走到衣柜前,仍然往前走,咔嚓一下,膝盖撞到了衣柜门上。阿秦瞬间清醒,疼得嗷嗷直叫,抱着膝盖,单腿在原地跳个不停。蹦跶了一会儿,估计是疼得轻了些,她将周围的环境一打量,发现是在卧房里,惊呼一声,“天啊,我起夜怎么跑到老爷夫人房里来了,幸好他们没在,要不然指定会怪罪我。”

她没有往地上看,以为房间里是空的,庆幸着逃了出去,临走时,顺便将门关了个严实。

高纬望着阿秦的背影,问萧念说,“你说阿秦是真傻,还是假傻,怎么醒得这么及时。”

“怎么,你对她有意思?”

高纬翘了一下唇角,“我要是对她有意思,你早就看不到囫囵的她了。”

萧念红着脸说,“那我们继续吵架,还是继续……”

“好好的兴致被她打断,没心情继续,起来吧,咱们回床上躺着说说话。”高纬将萧念拉起来,打扫了床铺,躺下休息。

萧念窝在他的怀里,问他,今天高长恭和郑青璇有什么事,怎么找他那么急。高纬说,“四哥看到我过去了,样子十分惊讶,好像我本不该去似的。不过他没有多问,直接跟我说正事。勿吉带着大军去了高句丽,合兵后往契丹而来,恐怕三五天内,就要开战了。”

勿吉合兵高句丽,也就是说,耶律弘毅给勿吉当向导,带着蛮夷人来攻打父亲兄弟,他岂不是在引狼入室。就算打败了耶律容德和弘文,如果勿吉不守诺言,反咬一口,高句丽也会不保。他们之间并未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为什么要让外人掺和进来。

想着想着,萧念发出了一声轻叹,“希望不会祸连太多人。”

“四哥说,他会替契丹王打这一仗,绝不让契丹的百姓,沦为勿吉的奴隶。”

萧念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忙问高纬,“今天,我看到有大夫从圣女楼那边过来,是不是四哥和姐姐生病了?”

“四嫂健康得很,是四哥生病,”要说高长恭病了,萧念不会立即飞奔去圣女楼吧。高纬的话头一转,继续说,“四哥生病的可能性更小,不要瞎猜。”

不猜,可以直接去看啊。

看出高纬说话不流畅,萧念感觉到,应该是高长恭生病了。上次跳下河里救老秦,冰凉的河水刺骨,寒疾复发的可能性极大。记得多年前,齐国的太医曾经给高长恭诊脉,说他只剩下三五载寿命,算起来,时间似乎差不多了。

萧念突然开口,冒出一句话,“阿纬,我想去看看四哥。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冬天要到了,四哥的寒疾,我放心不下,跟姐姐交代一下,可以更好地照顾他。”

“我可以答应,但你必须也答应我一件事。”高纬卖了个关子,将后半句话藏起来,等着萧念来问。

意外的是,萧念没问。他不答应,可以背着他偷偷去,干嘛要白白答应他一个条件,太亏本了。

萧念不上套,高纬忍不住说出来了,“前几天,我看见你在给咱们未来的孩子做衣服,我也要帮忙,你答应我,我就准你去。”

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要练什么独门武功,没事玩什么针线,小心把自己扎成仙人球。萧念腹诽半天,嬉笑道,“行啊,明儿我们就开始,你不要乱跑,乖乖在房间里做一天,不满五个时辰,不准说放弃!”

两人一击掌,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事情显然想得太过乐观,高纬对针线的熟悉程度,足可以跟萧念的厨艺相媲美。一辈子,萧念没见过这么笨的人,连线都能拉断,做什么衣服啊,哪凉快哪呆着去。

五个时辰没到,高纬不肯走,死赖着继续帮倒忙。看着好好一块花布,被高纬缝成了抹布,萧念心疼得恨不能将他推出房间去。

高纬提出了一个看似十分靠谱的提议,“你手把手地教我,不就行了么。”

萧念就上了他的当!明明看着针是往布上扎的,眨一下眼的功夫,就出现在萧念的手指上,一粒粒血珠,冒得那叫一个欢。虽然高纬小心替她吮着指尖,萧念依然觉得他是故意的。扎到九九归一之后,萧念坚持不了,抗议道,“你能不能自己练习一下,别折腾我了。”

对方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表示要趁着对某件事有热情,赶紧学会,免得枉费萧念一番辛苦教导。

高纬用顽强的毅力,将五个时辰坚持下来,萧念都快哭了,不是被他的毅力感动,是被他扎哭的。早知道他的条件这么难办,萧念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好在痛没有白受,换来了高纬的松口,准了萧念去圣女楼的事儿。

破天荒的,高纬没有跟着萧念同行,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做,趁这个机会避开她。

刚到圣女楼下,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一定是高长恭。想到这里,萧念推开门,没等侍女通报,直接奔了上去。推开门一看,高长恭卧病在床,盖着一层厚重的毛毯,脸色白得不像话,唇上干裂起皮。曾经那么好看的男人,此时憔悴不堪。

宇文达和郑青璇站在一旁照顾,面色十分紧张,看样子这次病得相当严重。

高长恭放下手里的药碗,惊讶道,“阿念,你怎么来了,不是跟纬儿说,不要让你知道吗。”

“放心,我就是来看你一眼,不会做冲动的事。”萧念走过来,拿起一个枕头垫在高长恭身后,扶他躺上去休息。隔着衣服,萧念感觉到他的身体滚烫,马上找来帕子,浸了水,敷在他的额头。

郑青璇给宇文达使了个眼色,跟萧念说,他们有事出去一下,将房间让给萧念和高长恭两个人。

高长恭苦笑一声,“你大概想不到,我会病成这个样子吧,也许,我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能见你这一面,觉得一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四哥,这次能不能不要出战?你现在的身体撑不下来,我担心你。”

“哪次出战不危险,哪次我不是好好地回来,放心吧,没事。”

两人陷入长久的沉默,除了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其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尴尬万分,稍微多一些关心,都会让人觉得逾矩,有什么可聊的呢。萧念稍坐一会儿,便撑不住了,主动告辞,想先回去。

高长恭干涩的唇动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一丝渴望,轻轻唤着萧念的名字,“阿念,你稍等一下。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我一次,一次就好。”

生病的人最脆弱,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放纵一下自己的感情。

萧念愣住,缓缓转过身子,张开手臂,将高长恭拥在身前,“我曾经想过,什么时候能强大起来,足够为你遮风挡雨。而今,我才明白,我不是雄鹰,不是仙鹤,甚至连蝴蝶都不是。充其量,我至多算是一盆蝴蝶兰,晒上几次日头,就会凋谢。年少的时候,总以为自己非常厉害,日子一天天过去,才发现自己微小如尘埃,回想当年,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傻过的人,还有高长恭。过去,他以为凭借喜欢二字,就能与所爱之人共结连理,谁知最后却是劳燕分飞各西东。

“幸好你没有那样做。”高长恭轻轻推了一下萧念,侧过身掩口轻咳,“一生波澜太多,希望勿吉之事平定后,我们都能风平浪静地生活。阿念,回去吧,纬儿在暖香阁等你。”

站在房门前,萧念有些发憷,她有种感觉,一开门会看到高纬怒气冲冲地站在外面,埋怨她背地里勾引男人,然后拖回家去,两人大吵一架。她的手放在门上已有半柱香功夫,始终犹豫着不敢迈出去。

高长恭察觉到她的异样,问她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没有了。”是啊,她能说什么呢。萧念狠了狠心,用力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该面对的,早晚逃脱不了,暴风雨,尽管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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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宫廷之一念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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