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不是舍不得?
陶笑酌听到门外声音,皱皱眉头,最近箐姨娘似乎极爱来她院子里走动。往日里,可没见箐姨娘来往如此频繁。
温寄卿看着书籍,现在他每日只需在陶笑酌书房年练字即可,诵读一事就全托给郑先生了。而陶笑酌总会在玩的无聊发闷之际,主动围过去要求写字,他也乐得自在。他抬眸看了眼门外的箐姨娘,放下手中狼毫。明日就是大婚之日,箐姨娘来了,陶老爷也该来了。
他所想不差,梅月刚要转身走进屋子通报,对面就见陶景天带着罗管家走了过来。陶景天手里,端着的银耳羹还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陶景天看了眼箐姨娘,心知她所为何事,携着她抬步走入屋内,正好看见书桌上的温寄卿,他走过去。
“温先生,你先退下去吧,你的月银我已经让下人送到你的厢房了。”
温寄卿神情波澜不惊,慢条斯理起身,大手将书籍拿好。福斯在旁看了眼,规规矩矩收拾起来。陶府如今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一旦陶三小姐入了右相府邸,也就不再需要什么先生了。
“多谢陶老爷。”温寄卿对着陶景天行礼,视线却是看了眼一旁的陶笑酌。
陶笑酌看着陶景天,想要开口问却又闭嘴不言。她移开视线,不过一个先生罢了,要走便走。她却不知,她粉唇轻咬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赌气成分。
陶景天见他知礼识趣,报以笑颜。“这段日子,真是辛苦温先生这般照顾笑酌了。”
温寄卿点头示意,算是承了陶景天的情。不过他此次离开,是因为有要事要办,若此次陶府能够安然无恙,他一定会再回来陶府。陶笑酌的事情他已经交给福斯处理,但是此事关乎他父亲之死的真相,必须要他亲自前去。透过幔帐看着里面的人儿,他唇角荡漾出一抹宠溺而浓情的笑意。
箐姨娘看着温寄卿离开,随即跟着陶景天进入屋内,果然看见陶笑酌明显不悦的脸色。她无奈一笑,她知三小姐舍不得温先生,可如今的时局,俨然不能遂了三小姐意思。怪只怪,三小姐和温先生,注定有缘无份。
陶景天将盘子里的银耳羹端出来,亲自走到陶笑酌面前,绽开笑颜,暗暗掩藏住心里不舍与忧伤。
“笑酌,我让厨房给你炖的银耳羹,来,你先尝尝。”
陶笑酌仿若没听见,仿若赌气般看着窗外。而实际上,她却是透过缕空窗子,看着温寄卿头也不回带着福斯缓缓走远。直到,缓缓淡出她的视线。
顺着她的目光而去,箐姨娘当下发现了端倪。三小姐如今才十二岁,自然分不清何为情,可若再长大些,便会清楚了。正好,趁着三小姐现在还不明白的时候,嫁给林锦冉,也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三小姐。”
陶笑酌看着窗外的郑斌,便没了兴致,转而回头看着箐姨娘。箐姨娘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嘴角莞尔。
“三小姐是不是舍不得温先生?”
陶笑酌一听,立刻回神。对上箐姨娘清澈的眸子,不屑勾唇。“箐姨娘想多了,本小姐冷心冷肺,不会对任何人上心。”
陶景天没箐姨娘那敏感的心思,而是看着面前的银耳羹,喃喃说了句。“父亲记得,你母亲生前最爱银耳羹。”
他方说完,陶笑酌便伸手端过他手里的银耳羹,用了几口。陶景天见她乖乖听话,眼里含着欣慰,可惜他不能亲眼看着笑酌长大了,不过他一定会在某处看着她,护着她。
箐姨娘却是偏过头,不去看眼前这幕。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爷的心思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