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素衣染色

第二十三章 素衣染色

“哎,真是好呢!可惜,姽婳已经不能等将军归来,便要嫁做人妇了。”

苍白一笑,苏姽婳打开梳妆台前的小抽屉,从里面取出当日伍子轩用来放白玉簪的锦盒。

小心翼翼的将白玉簪放置在锦盒里,她又将锦盒放进了舞衣的素袖里。

一切都准备妥当,舒颜院里除了苏姽婳自己之外,依旧无他人出现。

挑眸再次看了一眼铜镜中憔悴的自己,苏姽婳微微一笑,抱着床榻上已经开始发臭的孩童襁褓大大方方的走出了舒颜院。

不多时,陆月夏便看到画面中有一家奴尾随苏姽婳偷偷跟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她算是明白为什么苏姽婳不选择逃走,也不选择偷偷溜出舒颜院了,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秦椒凌派人偷偷跟踪了她。

只见苏姽婳小心翼翼的抱着襁褓,眼含浅笑来到了女婢们所住的别院,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自己的孩儿已经去世了的感觉,反倒是能从她脸上感觉出嫁的喜悦。

苏姽婳打开了其中一间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好像躺着什么人,紧接着又转身将房门给关上了。

在此过程中,苏姽婳苍白的脸上一直都保持着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笑意,难以形容的渗人。

似是苏姽婳刻意不想让陆月夏看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一样,幻术中的画面就这样久久定格在了被关上的房门外。

如果陆月夏的记忆不出错的话,苏姽婳进的这间房正好就是柳儿所在的房间,可是她在临走之前来这里做什么呢?

疑惑的望着紧闭的房门,陆月夏不知道何时这门才能打开,心中更是不安极了。

苏姽婳在房中待的时间并没有陆月夏想的那么久。不出一炷香,陆月夏便看到苏姽婳抱着那令她惧怕的襁褓面带笑意的走出房门。

将苏姽婳相安无事,陆月夏不禁松了一口气。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柳儿居然跟在苏姽婳身后一同走了出来。

看到穿的像红娘一般喜庆的柳儿,陆月夏顿时懵了。

她完全不知道苏姽婳究竟和柳儿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才能使得柳儿性情大转的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的门槛。

再往后看,映入陆月夏眼帘的已不再是婢女们的处所了,而是将军府外。

身着一袭素色舞衣的苏姽婳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个寒掺的花轿外,眼眸中闪着冷光,还时不时像个母亲一样有节奏的拍着她手中的襁褓。

她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样子为她添上了一抹惹人心疼的楚楚动人,再加上她不言于喜的冷漠,更是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傲。

从太子府前经过的那些不知情的路人,看到站在太子府门外的苏姽婳,都忍不住会偷看两眼。

只是因为在路过太子府门前的时候,都会闻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恶臭,所以大家也就无暇观赏那素衣女子的美貌,只能匆匆离去。

苏姽婳抱着襁褓墙上了花轿,而柳儿则充当她的丫鬟跟着轿夫们一同前往柴火夫的住处。

苏姽婳在这过程中显得太平静了,平静的陆月夏感觉她正在心里盘算什么,又或者是她真的已经疯了?

脑海里闪过苏姽婳像个母亲一样抱着襁褓中的那团腐肉时的情景,陆月夏不禁感觉浑身都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真的担心苏姽婳已经疯了,那样的话恐怕不仅是对苏姽婳来说太过于残忍,如果伍子轩真的爱着苏姽婳的话,那对他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啊。

要是伍子轩回来看到自己的妻儿都被他的正室给迫害成这样,会作何感想?

看到这里,陆月夏莫名的想起了郇明言风,那个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的男人。

那日,郇明言风如沐春风的温柔唤声还在她的耳边回响,可如今她已经因为他的一句话嫁给了郇明墨,果真是造化弄人。

如果有可能,她必须要找郇明言风问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陆月夏惆怅无比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门被推开发出的“吱”响。

抬起头看到坐在床榻上面无表情的苏姽婳时,陆月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走神走的太厉害了。

看着画面中正在门栏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柴火夫,陆月夏更是揪起了心脏,忍不住将视线挪向了正冷冷的看着他的苏姽婳。

只见苏姽婳冷冷的挑起眼眸盯着柴火夫,沉着声音问道:“你还愣着做什么?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站在哪儿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被苏姽婳这么一说,柴火夫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这时,苏姽婳脸上渐渐的显出一抹笑意。她轻拍着怀中的襁褓,像个母亲一样温柔的安慰着怀中的“孩子”。

“官人,你知道吗?夫人说这孩子是我同你生的。”

抬起眼眸,她嫌恶的剜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面容慈祥的看着怀中的襁褓,柔着声继续说:“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儿长的像将军,煞是可爱的紧。”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微蹙着眉,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也奇怪了,为什么夫人会说这孩儿是我同你这粗鄙之人所生呢?”

柴火夫早已绷紧了神经,惊恐的站在门外看着苏姽婳不知收敛的对他说了一大串,更是烦躁不安的很。

“够了!”

像是再也受不了的朝苏姽婳狂吼了一句,柴火夫快速走进来直接抢过苏姽婳怀中的襁褓。

一低头,不小心看到了襁褓中已经发紫发黑的腐肉,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在冷颤中激动的将襁褓扔出了房门外。

“你这个贱女人,究竟疯够了没有?”

苏姽婳发愣的望着朝她发火的柴火夫,又缓缓的将视线移到了被丢出房门的襁褓,苍白的脸上划出一丝明显的笑意。

她跪在地上,朝柴火夫行礼赔罪,道:“姽婳已嫁作官人为妻,现却不自知的惹怒官人,实为姽婳之罪。”

抬起头,她莞尔一笑,说:“今日本事大喜之日,良宵更是短暂,请让姽婳伺候官人宽衣。”

柴火夫本来就是位粗鄙之人,再加上是听秦椒凌说会将苏姽婳许配于他,才会鬼迷心窍的帮助秦椒凌算计苏姽婳。

苏姽婳本来就生的美,再加上显瘦的身段更是妖娆。

柴火夫早就打了她的主意,要不是因为苏姽婳是伍子轩的人,恐怕早已迫不及待的将她压在身下成为了自己的人。

那日,他随爬上了苏姽婳的床,可碍于秦椒凌的叮嘱,也只是乖乖的躺在她的身旁装睡,并没有做出什么逾越之觉,那根本就无异于只能看着肉汤闻着味道,就连一口汤水都喝不到,甚是扫兴。

现如今苏姽婳就跪在他的面前,还请求着伺候他宽衣,柴火夫当即感觉下身一阵燥热,迫不及待的扶起还跪在地上的苏姽婳。

苏姽婳站起身来立刻去关紧了房门,并帮柴火夫褪去了上身的衣物。

此刻,柴火夫正乐滋乐滋的准备和苏姽婳共待良宵,哪儿晓得苏姽婳已经悄悄的掏出了藏在袖中的白玉簪。

只不过刹那,苏姽婳脸上的撩人笑意立刻化作了仇恨般的狰狞。

她高举白玉簪以迅猛之势朝柴火夫的心脏刺了过去,待拔出白玉簪的时候,鲜色的血液直接洒在了她素色的舞衣上。

“啊!”

完全没有想到苏姽婳会做出这种事儿的陆月夏,当即捂着嘴叫了出来。

看着满身猩红的苏姽婳,陆月夏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可幻术毕竟是幻术,无论她怎么想远离苏姽婳,都无济于事。

方才苏姽婳对她施法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结束,而她现在也看不见这女鬼究竟在何处,更是听不到了她那凄凄惨惨无限悲凉的哭声。

“苏姽婳?苏姽婳?”

幻术中的画面还在动,陆月夏不忍再去听柴火夫痛苦的哀嚎,更加不忍去看他在床榻上痛苦扭曲的样子,便焦急的唤着苏姽婳。

可苏姽婳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定要让她看完自己身前所有的事情才肯解开幻术,便是对陆月夏不应不答,无奈,陆月夏只能耐着不安继续看下去。

再次抬起眼眸看向画面的时候,陆月夏看到柴火夫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眼眸凸出,面容也因疼痛狰狞的可怕,柴火夫死时的样子,着实恐怖的吓人。

苏姽婳站在床榻前冷冷的盯着已经死去的柴火夫,手中的白玉簪还在不停的滴血。

不再理会柴火夫,她转身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后,她将柴火夫丢出房门的襁褓重新抱回了手中。

有节奏的轻拍着襁褓,她心疼的安慰着手中“孩儿”。

“哦哦,不怕了不怕了,有娘亲在呢。你想完成的事,娘亲都会帮你完成,然后我们母子一起等将军回来。”说罢,她抬头望着高高镶嵌在夜空中的轮圆月。

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她举起手中带着血的白玉簪,微蹙了蹙眉,直接朝自己的脸划了过去。

顷刻间,苏姽婳清秀丽人的面颊上便多出了一条扎眼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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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乱:妖孽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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