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自缢

第一百三十八章:自缢

我日日担心的亓昊的安慰,吃不下也睡不好,焦躁的不行,脾气更是日益见长,不过半月的功夫,人也消瘦了一大圈。

皇甫子卿来摘星殿的时候,我正发着脾气,嚷着让红袖她们撤膳。

“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的,外面还没有人通传,我气鼓鼓的坐姿软凳上,皇甫子卿却是掀帘进来了,好奇问道。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金安。”红袖冲着来人行了礼,继续道,“娘娘这半月胃口不好,奴婢正劝着吃点呢。”

“吃什么吃,看见就恶心。”我不看皇甫子卿,也不起身行礼,是他自己说我不用行礼的,就权当无视他。

他倒是不生气,迈步走来,坐在我身边,柔声道,“你不吃饭,孩子怎么办?”

“太医看了说好着呢。”我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桌子上的莲菜,胃上忍不住的犯恶心开始呕吐起来。

见我干呕,皇甫子卿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顺,然后吩咐红袖倒了一杯蜂蜜水递来。

我喝了两口蜂蜜水,平复胃中的恶心,才直视皇甫子卿道,“皇上今日来有何事?”

他穿着明黄的龙袍,头发高高束起带着金龙玉冠,脸上也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道,“处理了一些棘手的事情,得空就来看看你。”

“哦。”听到他这么说,我也不再问什么。

不是我不想问,而是我不敢问,亓昊进了天牢以后,消息被压得死死的,我派安海去了几次都被挡了回来,想必是皇甫子卿的口令,还好宫禁没有之前那么严格了,就派安海出宫去找了楚离歌,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我不愿再说话,也不吃东西,皇甫子卿就静静坐在我身边陪着,两个人不说一句话,刹那间,内室里安静掉根针都能听见,他坐了一会儿,就说要走,我也没有挽留,借口身子重,让红袖送他出去了。

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越来越没有话说,芥蒂太深终究释怀不了。

他走以后,我就上床去躺着,把玩那块玉牌,捏在手里暖暖的。最近总是整日整日的睡,脑袋也不大清醒,传太医来看,都说这是孕期的正常现象。

刚闭上眼睛,听到红袖小声说安海回来了,赶紧坐起身,披了一件外衫,让他进来。

示意红袖出去,这才开口问道,“离歌怎么说?”

安海的脸色并不好,看着我欲言又止。

“快说,怎么了?”

“娘娘,我说了你要挺住啊。”安海见我有些着急,顿了顿才道,见我点点头,小声说,“王爷自缢了。”

“哐当”玉牌顺着我的手摔在了地上,与大理石板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安海,明显不是相信。

“娘娘,昨晚皇上不是说如果王爷放弃,就让娘娘离宫,怕是......”安海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可我们却都心知肚明。

怕是为了我,他才选择这样决绝的办法。如果亓昊放弃兵权,那么和自动送死没有什么区别,现已经被抓入天牢,与其受人欺辱,还不如自行了断。

可是,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这么快就放弃了呢?那他的兵权怎么办?那些拥簇他的军队怎么办?他真的为了我,如此吗?

“不会的,你骗我,亓昊如果这么轻易就死了,那他之前为什么要拥兵造反。”想来想去,终归想不通,有些自欺欺人道。

安海摇了摇头道,“南王收拢的兵力都给了金国,现在金国修生养息,兵强马壮,又有凉州相助,怕是不日就会侵犯我南国疆土了。”

“怎么会?”

“起先奴才听楚大人说,奴才也是不信的,可是回宫这一路,从宫门到后宫,八百里加急的文书已经送了四五趟,说不定是真的。”安海的脸色说不出是担忧还是什么,语气也是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离歌说的,那恐怕错不了。”听了他的话,我才点点头,缓过神来,突然想起方才安海说亓昊自缢,心里绞痛不安,可是却哭不出来,连气息也缓不上来了。

安海见状,面色大变,赶紧替我顺气,又从枕头下摸出白瓷瓶子倒了一颗清心丸塞进我的嘴里,不停安慰道,“主子,你想想肚子里面的孩子,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啊。”

吃了丸药,被他轻拍后背,气息慢慢缓了过来,可心里突然间空荡荡的,也不想流泪,甚至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以前不管经历了什么,会哭会恨会痛,可是这会儿,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甚至没有了情绪。

我挥挥手示意安海离远些,自己扯过锦被盖在身上,缩进被窝里面,就像一只蚕蛹,包裹的严严实实,不声不响的蜷着,想起之前和亓昊一起的点点滴滴,一阵怅然。

昨晚还见了一面,夸我戴着金簪好看,却不想那一句“真是好看。”居然成了这辈子我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了,他这样决绝,就不想想我会多痛心吗?就算他抱着必死之心回来的,可是,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什么都不说,亓昊永远这样,总是默默做,可是什么都不说,明明长得那样好看,却总是冷着一张脸,明明是为我好,却从来不愿戳破,明明心里放不下,还是无怨无悔。

这样昏睡着,却不想半夜里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烧的有些糊涂,嘴里净说胡话,“叶澄,叶澄你在哪里。”“叶澄,我想回家,我好累。”“叶澄,我不想留在这里了,你带我回家。”

张嘴闭嘴的叶澄,一直嚷嚷到后半夜,杜青施了针,后半夜才渐渐安睡。

次日清晨,我揉捻着眼睛,有些迷蒙的醒来,看着红袖趴在床边睡着了,内室里除了安海还有秋竹,都趴在圆桌上酣睡,头还是有些痛,努力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好像都记不得了。

“主子,你醒了。”许是我起身的动作惊扰到红袖,她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我醒来,惊喜的喊道,她这一声,把安海和秋竹也喊醒了。秋竹赶紧站起来出去了,安海倒是走到床前,轻声询问道,“娘娘可还好点了?”

“恩。”我点了点头,有些纳闷,“我是怎么了吗?”

“娘娘昨天夜里发烧了,可是把奴才吓死。”安海笑着回应我。

“没事的,小病而已,这刚过完正月,受点凉寒是正常的。”我揉了揉太阳穴,漫不经心道,却是忽视了安海和红袖震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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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何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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