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听说受伤的人最怕下雨天,会增加伤口的疼痛感.
“沒有,我要睡了,你回去吧.”甘小雅对他摆摆手,就要翻身,却被他制止.
她疑惑的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全是受伤和凄凉,让她的心猛的一抽,她翻身的动作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随后,韩天宇低沉暗哑的声音传來,“小雅,或许你不知道,你对我來说有多重要,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有一天竟然会这么在乎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韩天宇幽深的眼眸深情款款的凝视着甘小雅,那般勾人心魄的目光,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脆弱.
甘小雅顿时傻了眼,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话很轻,却重重地撞击在她的胸口,激起了千层浪,让她再也无法做到对他冷脸相向.
因为这一翻话,再一次撩拨着她的心弦.
今天的韩天宇,很奇怪.
这个冷漠的男人,悲凉的词用在他身上实在不合适,可他此刻的神情,是真真切切的悲凉.
眼泪,像是失去控制一般的从眼眶涌出.瞬间决堤.
甘小雅的一颗心再也做不到平静的对待,她哽咽着解释,“我……我只是……只是看你太累了,所以……”
韩天宇不厌其烦的伸手.再次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他的眸底只剩下对她的爱恋和心疼,发出的声音带着些许落寞,些许哽咽,“如果你心里有我,就不要再拒绝我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心痛,甚至是..心碎.”
心碎.虽然只是两个字,可听在甘小雅的耳朵里如同一个炸弹,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巨浪.
心很疼.
因为他的话,那么轻,那么哀切,甚至放下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尊.
在她面前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
甘小雅后悔了,自己刚才不应该那么对他.
她的心中甚是苦涩,死死咬着唇,哽咽道,“我……我,对不起.”
听到那三个字从她唇中溢出,韩天宇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心里的沉重也渐渐舒缓.
他并不是想要她的道歉,这并不是她的错,但那三个字足以说明她已经放下了,不会将他拒绝于千里之外.
“睡吧,别多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天大的事都有我为你挡着.”
韩天宇声音愈发柔和,暗淡的眸子渐渐染上一抹光亮.
“嗯.”甘小雅轻轻地应承一声,她强忍住心里的酸涩,乖巧的闭上了双眸.
她错了,不该那么对他.
有些事确实发生过,他都沒有在意,她为什么还要去在意呢?
即使忘不掉,也不能让他再为她担心.
很快,甘小雅就因为身体的疲惫而沉沉睡去.
韩天宇凝视着她熟睡的容颜很久很久,他的眼里带着深刻的眷恋和疼惜.
最后在她的额头试了体温,发现一切正常之后,方才起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韩天宇柔和的脸立即转冷,阴鸷的眼眸划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全身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怎么样,有结果了么?”另外一个房间,男人高大的身影伫立在窗前,负手而立,外面的雨声细细沙沙,扰乱了他的心扉.
“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着.”下属看着韩天宇的背影,将真实情况一一汇报.
韩天宇听后,脸色一沉,略显疲惫的面容上满是厉色,接着,冷声问,“再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要看到端木企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提到端木荣.韩天宇的脸愈发暗沉冷厉.
因为上官婉儿,他当时沒有斩草除根,才让甘小雅受了这么大的罪,他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要不是着急甘小雅的伤势,他怎会如此轻易放过她?
只是被火烧死.也未免太便宜她了.
他阴鸷的眼眸微眯,迸射出一抹狠戾的寒气,唇角上扬,勾勒出的却是冰冷的弧度,转过身,双手紧攥在一起,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端木荣.上官婉儿的帐我就算在你头上.
端木荣最近是心力交瘁.上官婉儿的事情给端木家带來的负面影响实在是太恶劣.
他的几个儿子都不满自己对上官婉儿的包容.都说就是因为上官婉儿这个女人才让端木家陷入了如此困难的境地.
他每天下班之后,最害怕的就是回家.每次回去,都是几个儿子对佣人撒泼怒骂的声音,偶尔他们也会拿一些名贵的瓷器撒气,名义上是在说工作压力太大.实际上就是在宣泄对他的不满.
“董事长,不好了.”深思之中,一阵惊慌的嘈杂声让端木荣更加烦躁.
他看向突然闯入的秘书,刚想责备,但看到她面色忧郁慌乱,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端木荣连忙从办公椅上站起身,皱着眉,沉声问,“什么事,这么慌张?”
“和叶氏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題,不能顺利进行了.”秘书显然是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气喘吁吁的回答,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乍一听,端木荣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一个不稳,差点儿沒栽倒.
他将手放在桌案上,单手扶额,待眩晕的感逐渐消失,方才喃喃出声,“什么?不能顺利进行?”
“这个项目被韩式抢走了,根本就沒有我们公司的份了.”
瞬间,耳边划过一道天雷,端木荣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虽然他也知道韩天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沒想到.韩天宇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捂住疼痛的胸口,他面色刷的一白,对秘书冷声道,“怎么可能?我可是投入了大部分的资金,难道他们想毁约?”
“我想应该是合同出了问題,说是您把这个项目的所有权转让给了韩式……”
“不……不可能……”后面的话,端木荣已经听不清秘书到底在说些什么,难以忍受那种强烈的窒息感,眼前一黑,伟岸的身躯往后倒去.
“董事长,董事长……”
雨后,房间里的湿气渐渐散去,然而寒冷却沒有因此消减,反而更加肆掠.
甘小雅从迷糊中醒來,全身已被汗水湿透.
刚才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看到了养母在向她招手.可是还沒等到她走上前去随后,养母的脸就变得越來越模糊.最后竟然随风而去,她心里一慌,想追上去,却发现被人绊住了脚步……
“妈,妈……”甘小雅惊恐的大叫,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都抓不住,最后手上被一丝熟悉温润的触感包裹,将她所有的恐惧和害怕压下,让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她努力的睁开眼,眼前是韩天宇疲惫明朗的脸.
脸部的轮廓更加立体深邃,黑色的眸底不满血丝.
不用想,昨晚他肯定又在这里守了自己一个晚上.
韩天宇并沒有开口问她做了什么梦,只是伸手为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柔声问,“又做梦了?怎么样,伤口还疼么,有沒有觉得好点?”
“嗯.”她不自在的别过脸,淡淡地应了一声.
韩天宇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可为什么她会觉得心很痛?
难道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她不想让他担心,低着头,强忍着胸口传來的痛感,对上他深情的眼眸,牵强的扯出一丝笑容.
毫无血色的小脸,让韩天宇的心再次狠狠刺痛了一下,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因为怕牵动她的伤口,他不敢抱她太紧,只能轻轻的拥着.
韩天宇这些天总是提心吊胆,此刻能抱着她,他紧绷着的一颗心才渐渐舒缓.
将头搁置在甘小雅的头顶,黑色的发丝带着淡淡的幽香,很熟悉的味道,让他深刻的迷恋.
五天,她昏迷的五天,他每天都会亲自为她清洗身体,包括头发,都是他帮她清洗.
甘小雅永远都不会不知道,他给她清洗身体的时候忍受着多大的罪责.
看着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他会心疼,然而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他会忍不住心里的悸动,身体里那种如火烧的感觉,他这一生在碰到她之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隐忍也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可事后,他还是会觉得难受.
半晌,韩天宇温柔的抚摸着甘小雅柔软的发丝,语气带着一**哄的意味,“吃点儿东西,这样才好得快.嗯?”
“我不饿.”甘小雅突然觉得心口堵得慌,根本沒什么胃口.
似乎是感觉到了甘小雅的心神不宁,韩天宇好不容易舒展的眉头又微微皱起,低头,双眸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关切的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甘小雅锦抿着唇,思虑了几秒,忽地从他怀中挣脱出來,力道太大,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钻心的痛感让她小脸皱成一团,随即狠狠的忍下,嘴角极不自然的扯出几个字,“我想……出院.”
韩天宇听后,脸色一沉,温柔的神情消失.
他的眼神一冷,怒声拒绝,“不行,你的伤口还沒愈合,还要半个月才能出院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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