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曾经的兄弟
……
半小时后,
一家偏僻,却挺干净的小饭店包厢里,夏岩和他面对面的坐着,夏岩一身保安制服,而林飞,却是一身便装,
桌上堆着半桌子丰盛的菜,两人面前各自竖着两瓶一斤装的二锅头,
“老林,麻烦你不要用这种猥琐的眼神看着我,”夏岩的眼神凶狠的一瞪:“刚才那个窃笑着跑出去的服务员小姑娘,都以为我们是好基友了,”
林飞的脸色,有些激动,连手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拿起酒杯,狠狠地灌了一整杯后,才苦笑着说:“知道为什么我转业的时候,要來上海市吗,”
夏岩沉吟了起來,也是灌了一整杯酒,呵呵笑着说:“上海市漂亮妹子多呗,不过说好了,这顿你请,你堂堂一个局长,总不会还要我这个吊丝保安掏钱吧,对了,喝完之后,找个场子带我玩玩吧,”
“放屁,”林飞暴怒的站了起來,一副要吃人的凶相,
“我这是为了你,为了你才來上海市的,”林飞狠狠地拍着桌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呼哧呼哧的很生气,
刚好服务员小妹端着盘爆炒蚬子进來,见到这一幕,眼睛看看林飞,再看看很无辜的夏岩,然后一脸暧昧的偷笑,又是跑了出去,
林飞一头大汗,嘴角抽搐着坐了下來,很无奈的开始猛灌酒,灌下半斤后,脸膛已经开始有些发红,打着酒嗝说:“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托了很多人找你的消息,但是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不单单是你,还有吴迪,雷鸣,毕超他们几个,都消失了,”
夏岩沒有做声,而是默默的吃着菜,喝着酒,
看到夏岩如此反应,林飞也是默然了,同样不再说话,只是喝酒,吃菜,一顿两个人的饭局,足足沉闷了大半个小时,
当林飞一整瓶酒下肚后,脸已经像是被掐了脖子般的涨红,眼眸中露出了一抹无奈,愧疚,拿了支烟点上后,狠狠地吸了一口:“我知道,从那天开始,你已经不再把我当兄弟了,”
夏岩也是一瓶喝完了,停下了吃喝,同样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酒已经八成饱了,”
林飞一滞,眼眸中挥之不去的一抹苦涩:“我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我们在新兵连第一天就学的东西,”他颤巍巍的看着那双布满老茧的双手,眼眶中有些晶莹的东西在打滚:“那天,那天,是我这辈子用狙击枪打出的最后一发子弹,”
“你是想让我杀了你吗,”夏岩的眼睛里,似乎在克制着某些东西,一口一口的抽着烟,嘴角微微抽搐颤抖着说:“别挑衅我,我忍了你一次,我不知道能不能忍第二次,”
“好哇,你杀了我吧,”林飞掏出了佩枪,一把甩到了夏岩的怀里,脸色狰狞而悲愤地说:“五年前我就应该死在你手里了,朝着我这里,这里开枪,”
他把外套一脱,摇摇晃晃的拍了拍胸口说:“你不是早就想打死了我吗,我害死了你妈,我还你一条命,”
“你欠我的,何止一条命,”
“咔嚓,”夏岩拿着他的枪,冷漠的把子弹上了膛,缓缓举了起來,瞄准了他的心口,
“是啊,我欠你的,欠你很多很多,”林飞脚步踉跄着,呵呵笑了起來:“一次在边境受到伏击,一次在特种兵训练,你总共救了我两条命,我欠你的,欠你三条命,很抱歉,我的命只有一条,只能还你一次,”说着,愧疚万分的看着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呵呵,”夏岩收回了枪,放在手里把玩着:“老林啊老林,你真的当我是白痴吗,”
“什,什么意思,”林飞睁开眼,有些慌张的看着他,
“我只想知道,当初是谁开的枪,”夏岩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冷漠寒意,
“是我开的枪,”林飞坚定不移的说,
“滚你的,”夏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拳轰在了他的下巴上:“就凭你这种当兵十年,连一次禁闭都沒有关过的老好人,也敢在那种时候开枪,”
啪~
林飞被打倒在地,晃了晃脑袋,慢慢地爬了起來,吐出了口血沫:“那是我以为有机会解救……”
“救你妹,”夏岩又是一拳把他揍倒在地,冷笑着说:“就凭你这种做事婆婆妈妈的东西,什么时候能那么当机立断了,你说不说,不说我打死你,”
“你打死我好了,”林飞摇摇晃晃的又是爬了起來,眼神之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之色:“总之,是我害死了咱妈,我罪该万死,”
“是我妈,不是咱妈,”夏岩一把揪住了他的胸脯,压到了墙上,冷笑着说:“你沒资格说咱妈,”
“是,我沒资格,”林飞呵呵笑了起來,笑得很痛苦:“头,忘掉过去吧,你为了那件事情,已经失去的太多太多了,”
“忘掉,”夏岩的脸色一狰狞,但旋即一闪而逝,露出了笑容,开了瓶白酒,狠狠地灌了一口,呢喃着说:“我也想忘记,但是,有些东西就像是用刀刻在了心里,想忘都忘不掉,”
林飞擦了擦嘴角的血,也是开了一瓶酒猛灌,灌了小半瓶后,他放下救,突然一拳朝夏岩打去:“怂货,”
“猝不及防”下,夏岩被一拳轰倒了,晃了晃身子,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呵呵直笑:“你长能耐了啊,学会偷袭了,老东西,”说完,就飞起一脚踹中了他胸口,将他蹬蹬蹬的绊倒了椅子后,撞到了墙上,
但是,他就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一样,吼叫着将夏岩抱腰扑倒在地,两个大男人,开始在包厢里扭打了起來,你扭我胳膊,我掐你脖子,和市井流氓沒啥区别,
那个长得还蛮清秀的小姑娘服务员闻声冲了进來,见到那两个大男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在地上滚來滚去的,当场被震得不轻,这一对大叔实在太豪放了,直接在包厢里就开始欢乐了,不对不对,貌似不是在开心,而是打架,
“不要打了,两位大叔不要打了,”小姑娘开始手忙脚乱的劝了起來:“你们再打,我就报警啦,”
“呼,”
两人互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松开了对方,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你退步了,这些年來你都在干什么,”林飞从裤兜里掏出了包皱巴巴的烟,颤巍巍的递了一根给夏岩,原本还挺正气的国字脸上,一块青一块红的,衣衫凌乱,气喘吁吁,像是被刚刚蹂躏过的一样,
夏岩拿过烟,舒爽的吸了一口:“沒干什么,就是跑国外去打工了,你知道的,我缺钱,不过你好像力量进步了些啊,刚才那一把,掐的我都快喘不过起來了,”
一说到这个,林飞微微得意了起來,抽着烟说:“你走了后,我做了两三年队长,你知道的,如果我不多练练,提高一下自己,是压不住那些小兔崽子的,怎么样,光凭力量已经和你比比了吧,服不服,”
“服,”夏岩冷笑着一骨碌爬了起來说:“我从來就不知道服字怎么写,老东西,起來再练练,”
“算了算了,我服了还不行吗,”林飞苦逼的笑着爬起來:“不比当年了,我都三十好几岁了,一把老骨头了,要比,就比喝酒,”
“哟哟,你不得了了,”夏岩摇晃着一屁股坐了下來,打着酒嗝,斜眼瞟着他说:“喝酒你比得过我吗,”
林飞爬到了椅子上,不服气的说:“我现在好歹也是酒精考验的革命战士,还会怕你个无业游民,”
“放屁,我是有正当职业的,”夏岩拍了拍身上的保安制服:“我是个保安,”
“噗嗤,”那个担心了半天的小姑娘忍不住笑了起來:“两位大叔别喝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咦,枪……”小姑娘看到放在桌子上的枪,被吓了一跳,
“别担心,我是个警察,”林飞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了证件,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后,急忙把子弹退了膛,收了起來,对那惊魂不定的小姑娘说:“嘘,别说出去,我刚才违反纪律了,要挨领导批评的,”
“小妹妹,你來评评理,警察,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嘛,”夏岩指着林飞说:“还不是一样被揍得满地找牙,现在些警察的战斗力,实在令人堪忧啊,”
“小妹妹你别理他,这人喝多了就人來疯,”林飞挥手说:“赶紧出去吧,夏岩,我们继续喝,看谁喝趴下就是怂货,”
“呃,你们慢慢喝,”小姑娘决定不掺和了,急忙离开,
“老林同志,你打架是这个,喝酒是这个,”夏岩先竖了根中指,然后竖了根食指,
如此挑衅的话,自又是掀起了一场酒桌上的恶斗,两人足足喝到了晚上九点多,白酒喝不动后,就开始喝啤酒,喝完之后,两个神志不清的醉鬼开始搂背搭肩而去,落在人小姑娘眼里,自又是浓浓基情了,
漫无目的的乱晃了十來分钟后,两人各自吐了一次,
“上海市你地盘吧,走,找个会所一条龙去,”夏岩哈哈大笑着说:“好歹也让我享受一下局长的特权啊,”
“去,去你的,”林飞眼睛直翻白了,一屁股坐在了马路边上,打着酒嗝:“我,我身为警察,不,不能执法犯法,”
“我就说你是个怂货,婆婆妈妈的老东西,”夏岩摇晃着鄙夷说,
“放,放屁,我,我这是守规矩,”
“就是个怂货,”
两人一路摇晃着进了个小弄堂找地方撒尿,却沒料到这里竟然是红色一条街,一家暗红色店里,几个浓妆艳抹的妹子们,把两个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醉鬼拉了进去,
两人一进去,就躺倒在了沙发上,摇摇晃晃不已,夏岩说:“老林,还是去酒吧继续喝吧,这种发廊实在沒意思,”
“好,”林飞眼睛都睁不开了,
只是那个好字刚刚落下,门口就冲进來了几个警察:“都不准动,警察临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