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纵使在不舍，也总要离开。
我在吃完午饭后便离开军区，往市区出发。
来回奔波一天，光用在路上的时间就有6个小时，和莫北呆在一起的时间却不足两小时。
但即使这样我也已经很满足了。
到学校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
冬天的路灯总是亮的很早。灯华如水，乘着行道树行里白皑皑的积雪，整个校园有说不出的美丽，安静。
我哼着小曲儿，带着满心的愉悦，稳步走向宿舍楼。
路过篮球场时，我听见一群的吵闹声。不是平时男生们打篮球是的热火朝天，而是女声尖利的讥讽夹杂着不时的耳光声。
乖乖，明灯晃晃之下，该不会还有人在搞校园暴力的是事件吧？
我带着满心的好奇走近围成一群的围观人群中，竟然还有人在看好戏，那说明问题应该还还不大吧。
“哼，怎么不说话了？你勾引别人男朋友的那股子劲儿哪去了啊？”还未走进人群，刚才那尖利的女声夹杂着满腔怒意再次响起。
“嗬，你自己没能力看住你家男人，跑这撒什么野？”好像什么都无所谓的女声凉薄，满是讽刺。
我站在人群中呆愣一下，而后加快脚步，拨开人群，跑到风暴中心点。
这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
果然，拨开人群，便看到穿着一身如夜色般深沉大衣的李煜瑞，和一个身着大红色皮草，黑色短裙，十公分细跟高跟鞋的年轻女子稳稳对峙。
李煜瑞穿着平底英伦风的长筒靴，深黑色大衣，栗色的大波浪在空气中毫无顾忌的张扬。看起来帅气且魅惑。
她足足比那个穿皮草的女孩低了一头，可她那高昂的下巴，唇角淡淡的冷笑，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让她的气场明显高于对方。
我知道，她总有这样的本事。
但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忍的了。
“你，你勾引别人的男人你还有理了你，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张！”
果然，对面那女生气急败坏，像疯了般，扬起手，毫不客气的往李煜瑞脸上招呼。
李煜瑞也不闪躲，只是冷笑一声，在巴掌即将碰到她的脸时，稳稳接住，而后反手一巴掌，将那女人扇的险些歪倒在地。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乖乖，这大冬天的，有穿着那么高的鞋，这摔一下，怎么着也得躺个十天半个月吧。
那女生连句道谢都没有，刚才站起来，竟然一把将我推开，我一个踉跄，抬头便看到李煜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讪讪。
那个女生并没有看到我和李煜瑞的互动，甫一站起身，甚至连身上沾到的雪渍都来不及拍打，便再次发了疯的朝李煜瑞扑去。
李煜瑞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冷讽的唇角，冰冻的目光，冷冽的让我都有些害怕。
我站在一旁，在那女人扑倒李煜瑞以前，迅疾伸手，将她拽回。
她似乎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忽然伸手，毫无防备的一个踉跄。而后转头怒不可遏的瞪着我。
“你谁啊你，有病是吧？没看到老娘教训贱人呢，还是你和那个贱人一样也前收拾啊。”那女人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张开血盆大口冲我喷粪。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我看着那个女人好心情的问。
“神经病！”那女人瞪了我一眼，猛然用力，想要将我推搡到地下。
而我顺着她推搡的那股力道，拉着她的手，侧推一步，而后放开，她便华丽丽的在我脚下摔了个狗吃屎。
我轻扯唇角微微一笑。
笑话，脸李煜瑞都打不过，还来挑战我？不知道姑娘我是我没们宿舍的霸王花么？
“噗…………”
“哈哈哈……………”
人群中很合时宜的爆发出一阵嘲笑，而李煜瑞也终于崩不住笑了起来。
“你他么的贱人，我跟你拼了！”那女人趴在地上狠狠瞪我一眼，而后迅速爬起来，朝我冲过来，我一个闪身，站到李煜瑞旁边，而她再次扑空。
“她是谁啊？”我插空悄声问李煜瑞。
“王子澈传闻中的女朋友。”李煜瑞忍着笑，悄声和我咬着耳朵根子。
“靠，这家伙可真是够重口味的啊。”我忍不住翻翻白眼，骂出声。
“姑娘你是王子澈的女朋友？”我看着对面气势汹汹打算在来的女人，及时开口问道。
“要你管！”对面的女生竟然孩子气的冲我吼道。
我瞬间笑了。看来是个很单纯的主啊。
“那王子澈知道你在这儿么？”我看着她发问，笃定王子澈不知道。
“他，他，当然知道啦，再说，他知不知道管你什么事儿？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对面的女生气鼓鼓的瞪着我，有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她很可爱。
狼狈的可爱。
“他要是不知道，我劝你赶紧回去吧，免得他知道了还要找你麻烦。”我看着她好心情的劝慰。
“要你管。他才不会来这里呢！”女生显然有点惊慌。
看得出这姑娘还很年轻，甚至称的上是涉世未深。不知怎么就被王子澈那怂给勾搭上了，真是残害祖国的话多啊。
“那可不一定哦，或许他马上就要来了。”我诡异的冲那个女孩儿眨眨眼，将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是的，在我确定她是王子澈传闻中的女朋友时，我便已经将电话拨出。
“他，他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女孩儿在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后，瞬间镇定。
“张依依，你又胡闹什么？！”正说着，王子澈那恼怒暴躁的声音便响起。
“我没有……”女人转头，对着王子澈泪眼朦胧的委屈道。
“闭嘴！”王子澈的声音里满是厌恶的不耐烦。
“呦，王子澈，女人缘很好么。呵呵呵，说话温柔点，别吓着人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啊。”我冷着脸，讽刺。
“小嫂子，你别这么说，今天不好意思，给你天麻烦了啊。”王子澈苦着脸对我说。
我知道，自从我住院后，王子澈对我总是很内疚。
“添麻烦倒也算不上，就是希望你好自为之。”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拉着李煜瑞的手往人群外走。东乐土巴。
李煜瑞走过王子澈身边时，顿了顿：“既然已经在无关系，麻烦你管好你自己的人，不要再影响我的生活。”而后反客为主的拉着我的手，大踏步离开。
王子澈的面孔一瞬间阴寒。
“小李煜，”我忍了忍终是开口，“你和王子澈怎么回事儿啊？”
“能怎么回事儿？成年人的游戏呗。”李煜瑞无所谓的笑笑。
“那许易斐呢？”我有些生气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那许易斐算怎么回事儿？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嗬，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李煜瑞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好笑道。
“他们那些人，嗬，就没一个好东西。”李煜瑞讽刺的笑笑，眼角却泄露出哀伤。
我再次牵住他的手，轻轻握了握。
“怎么？你还心疼他了？”李煜瑞好似瞬间满血复活般，拉着我的手探究着，“你最好还是守好你的莫北的了。可是有不少人觊觎他呢。”
“不会，我家莫北才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我我轻轻一笑，很是笃定。
“嗬，但愿吧。”李煜瑞再次冷讽。
我张张嘴，算了，还是不和她争辩了吧。
回到宿舍，发现碧莹竟然神奇的早早就在宿舍。自从褚爸爸住院后，她已经很少呆在宿舍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呆在医院的。
“呦，碧莹，心情好啊。”李煜瑞完全就像个没事的人那样，对着碧莹打招呼。
“对啊对啊，我爸爸要出院了。”碧莹哼着小曲儿的的间隙答道。
“真的？太好了！”我听到由衷的开心起来。
“嗯嗯，医生说要是康复的好的话，以后还有可能站起来呢。”碧莹憧憬的傻笑着。
整个宿舍都在为她的高兴而开心着。
在十二月中的时候，员工大会终于在万众瞩目中召开。
这是新上任总经理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
而且据说，这次大会不同以往，除了要鼓励表现优秀的部门、员工外、还会介绍许多新高层，这新高层大多数都是今年刚跟着顾总一起从总公司调来的。
当然，这都是他们说啦。
自从我上了18楼总经办后，额，好吧，确切的说是，18楼总经理办公室后，一切八卦来源只能是林一诺。
而我，真的就变成了某只无良总经理的全职保姆，从衣食住行，到咖啡茶水。
奔溃有木有？
好歹我也是人力资源高材生啊，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呢。
但是不可否认，我在頋森源身边学到了很多，从穿衣打扮，到人际交往，再到工作技巧，思维方式。这样的成长，像是被突然灌了营养剂似的，肆意长。
此刻，员工大会正在召开。我站在頋森源身后不远处，随时准备地上他需要的资料。
他看着地下黑压压的众人，从容镇定。目光坚定，语态沉稳。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頋森源，有种上位者的气势，和成熟男人的魅力。
嗯，迷倒在頋森源身上的女人应该也很多吧。
“纪秘书……纪秘书，今年业绩文件。”我一个晃神，抬头看到頋森源半转着身子，皱着眉头，耐心的喊着。
咳咳咳，我尴尬的红了脸，忙从一摞子文件中抽出他要的递给他。
頋森源接过文件，唇角挂着隐隐的笑意。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公司新的人力资源总监徐飒女士。”在照例的总结陈词，鼓励期许后，頋森源忽然宣布这一消息。
果然是内部派来的么？我心里有些好奇，还是女士呢。
看着台下，坐在第一排位置老曹难堪的脸色和李姐在得意与失落间复杂难辨的面色，我不禁同情起他们。
只要这公司一天不是自己的，这升职升薪就由不得自己啊。
当那个穿着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装，头发高高盘起的女人出现在主席台上时，我惊呆了。
这这，这是飒姐？
虽然已经有四五年没见面，可是常常在网上呼唤照片，看看彼此的变化，所以，我应该没认错。
只是，飒姐现在这个年纪也就在二十六、七左右，怎么就当上区域总监了？
良久。
“大家好，我是徐飒，双人徐，英姿飒爽的飒…………”
在飒姐沉稳老练，又不抢风头的讲话下，我终于渐渐回神。却怎么也无法将这个职场女精英，和当年那个险些落马的扎着马小姑娘尾辫儿的联系在一起。
也许是同名同姓，长得有点儿像呢。
“嗨，怎么啦，小丫头，几年不见，都不认识了啊？”整的那个我愣神时，耳边响起一道响亮俏皮的声音。
我一抬头一看，额，好吧，大会早已经落幕，大家会场都空了。
只有我，和面前和我说话的飒姐，还有，坐在那里一脸好笑的頋森源。
“飒姐？”我不确定的问。
“嗯哼。”飒姐得意的冷哼一声，“怎么样，姐说会在回来看你，算是说话算话了吧？”
“额，是，算话，算话……”我依然有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有些呆愣的回答。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啊！”看着眼前睁大双眼，扑闪扑闪看着我。
额，像确实是像飒姐，只是这形象和刚才那个职场女精英的形象完全不搭啊。
“飒姐，”我咽了咽口水，“你怎么成人资总监了！？”原谅我如此大惊小怪，实在是现实给我的冲击太大了！
“呵呵，我怎么就不能成你们公司人资总监了，”俏皮地对我眨眨眼“对了，今晚员工聚会可不要吃太饱，还有其他节目哦。”
“嗯、嗯！”
“好了，我也要去熟悉一下新环境了，晚上见。”说完，转身就走。
呆愣一会儿，猛然望向頋森源，“頋森源，你怎么认识飒姐的？飒姐又怎么成为人力资源总监了？还有……”还有…我是不是因为飒姐的原因才进入公司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呆呆地望着頋森源。
“徐飒么…她是我心中的女神。”頋森源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笑。
“你不要胡说！飒姐早就有男朋友了，你不要破坏他们感情。”忽略心中那一瞬间的别扭，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啊~好了好了，不就是开个玩笑么。徐飒是我哥们儿的女人，你说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况且整个公司都是徐飒男人的，她当然要来这里了，这么好的资源可不能白白放过啊”頋森源笑着回答我，“还有，我的确是很佩服她的工作能力，公私分明，绝不偏袒的做事风格，只要和工作有关绝不参杂任何私人感情。你明白吗？”说完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頋森源是猜到我没说完的话了吗？要不然为什么要特意说后面的话，对啊，我怎么能怀疑飒姐的为人呢，真是的，释然一笑。
“我明白了，顾总。我去准备下午的员工聚会了。”
“嗯。有什么问题及时报告。”
果然社会和学校就是不一样啊，虽然已经一次次告诉过自己。可是，总归是不一样的。
“小王，记得等下和苑藤酒店确认一下下午的菜品，啊，还有记得邀请帝王房产的祁总，上次的项目多亏他的帮忙我们才能这么顺利拿下。”
“李姐，快帮我拿下这些东西，快重死我了。”
“纪助理，这些是总经理下午之前要处理的文件，还有万恒电子的总经理发来邀请函，说是要洽谈下一年度的合作内容。”
“曹经理，这一季度的计划案已经修改好了。”
……
待到纪寒阳终于可以休息已经是午休时间了，一上午马不停蹄的工作让她有些疲惫，搭在门把上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听说了吗？那个徐飒是大BOSS的女朋友，怪不得可以空降过来。”
“当然听说了。不然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就当上人力资源总监，你看看曹经理，想了那么久，还不是白搭。”
“你看到曹经理当时的脸色没？简直是难看极了，看来我们后面几天要小心点了。”
“是啊。你东西那好了没？快点，不然一会儿又要挨骂了。”
“好了好了，你等我一下嘛……”
声音渐渐远去，纪寒阳慢慢走出来，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这就是社会啊，怎么也逃脱不了这个怪圈，总有人没有能力，却怎么也见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
夜晚，灯红酒绿，本该热闹非凡的夜色，反而带出一丝寂寞。
员工聚会如期举行，苑藤酒店A座4楼整个楼层都被包下来了。到处都是欢乐的气氛，可是真正开心的又有多少人，谁知道呢？只要面上笑的开心就好了。
“寒阳，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去里面？”徐飒端着酒杯缓步走来。这样的徐飒让纪寒阳有些许陌生，看似随意盘在头上的长发，一身职业女性的性感套装，加上徐飒本身的特质，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
“没，里面有些闷，我就出来透透气。”我淡淡地回道。
“其实是觉得无聊吧，也是，我也早就烦了，要不我们提前去那里好了。”徐飒悄悄地和纪寒阳‘咬耳朵’，丝毫没有发现这样的举动对于已经步入社会的她来说是多么幼稚。
“呵呵，我还以为你要拉我进去呢，原来是要落跑啊~”果然还是那个飒姐啊，刚刚感觉气场变了一点，立马又打回原形。“好吧，反正你是主角，可是我们去哪里？”
“哼哼，跟我来。”
很难想象这里会有一家酒吧，如此、特别。说它特别是因为它地处一所高中附近，而且看样子还开了很久，很难想象开在学校附近的酒吧会长久生存下去，简简单单的门牌上只有白色的【WaitingFor】,名字还是蛮有意思的，waitingfor?等待吗？等得又是谁呢。
“发什么愣啊，快进来。”飒姐笑着催促。
“哦，来了。话说我们为什么要来酒吧，如果要喝酒不如直接在家里呢。”我不解的问出口，跟着飒姐进入包厢。
“宝贝，也该让你看看成人的世界了~”飒姐充满挑逗的望着我，期间不断的放电。
“额、你不要这样看我，我会想吐……”说完还配合的做了一个吐的动作。眼里充满笑意。
“好啊，臭丫头，你敢取笑我。”飒姐作势要打我。
“好了好了，飒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打扰一下，这是你们点的酒。”轻轻放下酒，服务员慢慢退出。
“飒姐，就我们两个喝有点多吧。”我无奈的看着飒姐，心里苦哈哈的想着如果真的喝完，我肯定会喝醉，不知道我喝醉会不会发酒疯啊，啊，我的形象啊……
“行了，别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我，我又没说就再也我们两个人。”徐飒换个姿势坐好，准备开酒。
“嗯？还有人吗？是…”谁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推门而入的人打断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说着抱歉的话，却丝毫没有一点诚意。
“顾总？”我略微诧异的看着他，再回头看看飒姐。
“又不是在公司，你直接叫我頋森源就好。”说着，頋森源已经放下外套转身坐在沙发上，端起酒杯，慢慢品尝起来。“CHIVAS(芝华士威士忌)，徐飒你还真是下得去手去点啊？”
“我有说是我付账吗？”徐飒一脸无辜的对着頋森源。
“嗯？不要告诉我是我付账，那我现在可不可以回去？”頋森源玩笑似的说道。
“切~少来。不要告诉我你的工资还不够这些酒。等下他来了，我看你还跟我哭穷。”
一瞬间，我感觉我和这里格格不入，感觉进入不了他们的话题，感觉我是一个误入他们世界的人，果然，还是有差距的吗？
“要来一杯吗？”頋森源对着我问，迷离的灯光，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目光，打碎我一瞬间的迷茫。
“啊？嗯，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见到莫北，感觉很心慌，好像见到莫北就能安抚那阵慌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