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长梦多不复醒(1)
“哎呦,欢迎欢迎!”里面的老鸨听到嫩黄色刺绣裙女子的喊声,忙带着笑迎了过来。一看这四个倾国倾城的人儿站在一起,满脸横肉的老鸨笑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对着那个穿着嫩黄色刺绣裙的青楼女子道:“芍药,还不赶紧把贵客带进去。”
洛庚拍了拍老鸨的肩,“我们可要你们这边最美的姑娘。”
老鸨眼一斜,“哎呦,这位公子,你可真有眼光,全镇上最漂亮的姑娘,就在我们迎春楼了!”老鸨说完回头,“芍药,把亦柔叫过来,病了那么多天,也该出来见客了。”
那个叫芍药的,一脸不屑,但也不敢不服从老鸨的命令,只好狠狠甩了下手帕,就离开了。
老鸨见芍药上楼去唤亦柔,将洛庚几个人安排做了楼下,开始听戏。几人一去,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全部的目光全部移到了他们那里,哪还有几个人认真听戏。
迎春楼能接待这样绝色无双的几位贵客,老鸨也觉得脸上有光。看着十七那花容月貌,老鸨心里早就打起了小心思,若是等他们走后,把这姑娘掳来,想必定能胜过亦柔,到时她迎春楼可就是这风雅镇的龙头老大了。
老鸨正在胡思乱想中,从二楼走下了一个穿着蓝色云雁细锦衣的姑娘,薄粉敷面,却难掩其雪肤花貌之容。一双似羞似嗔含笑目,眉间花钿更添了些许精致。
老鸨慌忙迎了上去,拉着她的纤纤玉手,故作亲切道:“哎呦,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露脸喽。”
亦柔柳眉微蹙,抽出了自己的手,对着老鸨拜了拜:“让妈妈担心了。”
老鸨倒也不觉得尴尬,指了指远处正在听戏的几个人,“那几个贵客可都在等着你呢,快过去吧。”
亦柔道了声是,便顺着老鸨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洛庚正笑眯眯地望着她,亦柔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老鸨将在台上唱戏的戏子撵了下去,又让人搬来一把古琴,让亦柔坐在了古琴前。
亦柔抬眸看了洛庚一眼,娇嫩十指搁在乌黑梓木间,挥动不已。
一首曲子弹得让人心都酥了。
底下不住有人拍手叫好,连洛庚也不住地点头赞赏。
亦柔心里一甜,大着胆子向洛庚走去。
走至面前,亦柔才盈盈一拜,“公子对琴可有研究?”
洛庚站起身来,轻笑:“研究谈不上,只是个乐趣罢了。”
亦柔看着温文尔雅的洛庚,面上一红,声音越发娇羞:“那奴家可否与公子讨论一二?”
“可以。”
看着两人相伴离去的背影,十七皱了皱眉,道:“我也要学琴。”
不远处的芍药看到这一幕,恨得银牙都要咬碎,手里的锦帕被手指绞了又绞。“这个贱蹄子,一开始是谁心高气傲说绝不接客的?现在才多久,就勾搭上了。”
一旁的绿衫女子小声附和:“芍药姐,你也知道她眼高于顶喽,之前说的什么都是屁话,这次看到这么好的货色,她又不傻,肯定是要去抢的!”
芍药恨声:“抢老娘的人!”
“芍药姐,你看那边坐着的那三位,除开中间那个姑娘,剩下的那两位,也是百年难遇的俊俏公子。”绿衫公子看了看拿着修罗剑的纪修,又道:“那个拿着把剑的公子,虽说长得是黑了点,可另有一番男子气概,芍药姐若是将两个其中一个拿下,还怕将来离不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迎春院?”
芍药听她这样说点了点头,整了整自己的仪容,问:“笑儿,我这样可还行?”
那个被唤为笑儿的绿衫女子将怀中抱的琵琶给了她,讨好道:“芍药姑娘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芍药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这张嘴巴最甜。”说完接过琵琶,“我去了啊。”
十七还在那边暗自想着要学琴,结果眼前就出现了阴影。十七抬了抬头,看着笑得正一脸灿烂的芍药,十七问:“有事?”
芍药知道十七贪吃,而为了十七的安全,另外两个人也会形影不离地跟着,于是就从十七这边下手。“姑娘不是饿了吗?奴家带姑娘去吃好吃的。”
十七眼睛一亮,“不要诓我。”
“奴家怎么会诓姑娘。”
十七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那我们现在就去。”
果然花如玉一看十七为了吃又要乱跑,连忙制止:“十七,你又乱跑?”
十七舔了舔粉唇,“师弟,你也来啊!”
那芍药一看有戏,连忙添油加醋说了几句:“这两位公子,若是不放心,可前来一起,奴家那儿好吃的点心甚多,且有好茶,两位公子也可边吃茶边听奴家轻抚琵琶,否则,在这儿干等,又有何乐趣。”
花如玉细细一想也是,便和十七纪修一起跟着芍药去到了她的房间。
一进房间,就闻到了淡淡的芍药香,房间被布置地温馨简洁,异常的舒服。
芍药见几人全部走了进来,便关上了门,一手抱着琵琶,一手指着桌子前的圆凳,柔声道:“公子坐这里。”
几人落了座,芍药便拍手让笑儿送了几盘甜点和瓜子,又让她砌了壶龙井递了上来。
芍药只是弹了两首曲子的时间,十七和花如玉已经将几盘点心吃了个干净,现在正在嗑着瓜子。
芍药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这也太能吃了。
十七突然停下了嗑瓜子的手,望着芍药问道:“有没有那种弹了会让男子喜欢的曲子?”
芍药捂唇一笑,“弹的话倒没有,小曲儿倒是有一个。”
十七问:“是什么?”
芍药笑得更厉害了,三个字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十八摸。”
十七一愣,“十八摸是什么?”
“十八摸可是男人都喜欢听的小曲儿呢!”
十七听芍药这样说,正想让她教呢。花如玉却满脸通红拉扯住了十七,“十七,你不要再问了。”住池记亡。
十七拽回了自己衣袖,满脸疑惑:“我问问怎么了?”刚转过头去,一向冷淡、事不关己的纪修也拉住了她,耳朵有些微红,目光直视着前方,看都不看十七:“别问。”
十七一见连纪修也出来阻止她,只好作罢。
另一边,洛庚和亦柔走进了她的闺房,亦柔将琴轻放在桌前,笑问:“公子会弹什么曲子?”
洛庚拿起桌子上的一枚葡萄,明知故问:“姑娘找在下来不止是讨论曲子吧?”
亦柔一愣,没想到自己心思被看穿了,顿时有些尴尬:“是,奴家,奴家是希望搭上公子,希望公子能带亦柔离开这个鬼地方。”
洛庚挑眉,“哦?你怎么能信任一个未曾相识的陌生人?”
“奴家看人的眼光绝对不会错,公子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绝非普通人可比。况且,那封给飞鸽传书,就是奴家寄给公子的。”
洛庚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是在下并没有救你的理由。”
亦柔紧咬着唇,泫然欲泣。
洛庚眼珠打了个转,忽而说道:“你先说说看,为何要离开这个地方吧,究竟是什么引得你如此害怕。”
亦柔轻轻用锦帕擦了擦眼角,声音颤抖:“这里,这里闹鬼。”
洛庚身子往后一仰,作洗耳恭听状:“哦?说说看。”
“奴家本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儿,六年前是妈妈将奴家带了回来,琴棋书画,样样要学。渐渐地,妈妈看奴家出落地越发标致,便让奴家出来接客。可是奴家宁死不屈,竟失手将那个人打死,血溅了一屋子。奴家哭着向妈妈告罪,妈妈为了救奴家,和奴家一起将那男人草草扔了,又安排了几人串词,这才躲过了官府的追查,以被草寇杀死尸体下落不明定了案。妈妈也再也不敢让奴家出来接客,奴家也只能日日抚琴为生,夜夜听客无数。可是,自从奴家被选为花魁的那天,奴家就经常半夜看到窗外有人影走动,可是奴家窗外。。。”
亦柔站起身来,猛地推开了窗户,“奴家窗外,是池塘,而那个男人的尸体,就被系上石头沉在了这里。”
洛庚放下手中把玩的那颗葡萄,走至窗前,往下望了望,水面在寒风的吹拂下泛起涟漪,一群金鱼在水里游的欢快。洛庚又往上看了看,问:“亦柔姑娘,你住的房间是顶楼吗?楼上可还有房间?”
亦柔被冷风一吹,有些瑟缩地摇了摇头:“没有,迎春楼就三层小楼,一楼是听曲的,二楼是供各位客官吃饭的地方,三楼就是各个姑娘的住处了。”
洛庚嗯了一声,将窗户关了上。
亦柔总算是好了点,感觉没那么寒冷了,坐回之前的椅子又道:“不仅能看到人影,而且还能听到声音,是男人的说话声,说要回来报仇什么的。”亦柔说完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紧紧搂着自己的肩,吓得牙齿打颤。
洛庚安慰了几句:“在下跟同行的几人会解决此事,亦柔姑娘无需担心,近日还像往常一样作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