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夜长梦多不复醒(2)
出来后的洛庚,一见几人都没了身影,蹙了蹙眉。
一旁正在擦拭桌椅的笑儿,见是洛庚,忙笑着过来跟他说话:“公子,可是找近日与你同行的那几位?”
洛庚点头,“正是,不知姑娘可否见过?”
“那几个人跟着芍药姐上楼了。”笑儿指了指楼梯,“我带公子去吧。”
“那就谢过了。”
吱呀一声,洛庚在开门声中进入。十七回头,看见洛庚,突然有点不想理他,啪又把头转了过去。
芍药见到洛庚,忙停下弹琵琶的手,站起身来对着洛庚盈盈一笑,“公子。”
洛庚嗯了一声,便坐在十七的旁边。
花如玉:“师父,你可终于回来了,跟那个什么亦柔的,探讨完啦?”
洛庚将手握成拳头,放在嘴上咳了两声,有些尴尬:“探讨完了。”
“没探讨探讨别的?”
洛庚又咳了两声,“探讨了。”
啪嗒一声,十七嗑瓜子的声音。
花如玉还想再问些什么,啪嗒一声,十七又嗑了一个瓜子。
花如玉拿眼看了看十七,发现十七只顾着嗑瓜子,连话都不说。花如玉觉得有些奇怪,推了推十七,“小十七,你别只顾着吃。”
十七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壳,头也不回道:“师父回来啦?”
洛庚无奈地揉着眉心,心道:小狐狸,你还不如不跟十七说这些话呢。
几人离开迎春楼的时候,纪修又掏了一张银票,眼睛眨都不眨。
老鸨笑眯眯地接过来,送几人走的时候,腰都快要弯到了地上。
走了一段时间,纪修突然开口:“我有件事要说。”
难得开口的冰山男此刻突然宣布他有事情要说,几个人自然是屏息以待,全部直直地望着他。
纪修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闪躲,“我们,没钱了。”
花如玉切了一声,“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呢,你再去抢啊!”
纪修冷冷地别了他一眼,花如玉识相地闭上了嘴。
“那我们就去抢钱吧。”洛庚神色动了动。
花如玉忙问:“怎么抢?”
“据为师所知,这风雅镇的镇长,可是迎春楼的常客啊,想必家里至少也有万金吧,抢吗?”
花如玉露出一副万分期待的表情,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抢啊,为什么不抢?”花如玉转头看着纪修,问:“冰山,你去吗?”
纪修回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十七走上前,“我也去。”
几人果然说抢就抢,半夜就换上了夜行衣,往镇长家飞去。
花如玉立在屋顶之上,啧啧有声:“看看,这光是一个镇长,就那么有钱。”
十七环视这数十间黛瓦白墙的房屋,还有数以百计的家丁,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洛庚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将右手食指放在唇前嘘了一声。十七和花如玉立刻安静了下来,望着洛庚。
洛庚轻轻拿开屋顶上的一片瓦,说话的声音更清楚的传了过来。
几人顺着那个口往下望,只见一个女人浑身莹白如玉,穿着一个红肚兜和亵裤倚在一个肥头大耳的人的怀里,两人睡倒在床上,肥头大耳的那个男人,手不停的伸进女人的红肚兜,引得女人一阵阵娇喘。
待看清女人面容,花如玉一愣,这不就是迎春楼的芍药吗?花如玉睁大眼睛望着洛庚,洛庚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出声,继续往下看。
两人稍稍歇息,芍药将唇凑近肥头大耳男人的耳畔,声音嗲的能掐出水来:“李郎,你不是说近日把奴家从迎春楼里赎出来的嘛,还说要迎娶奴家做你的第九房小妾,奴家都等那么久了,李郎,你到底是不是骗奴家的啊?”
那个被唤作李郎的男人,猥琐地抚摸着芍药的脸颊哄道:“我的好芍药,我又怎么会骗你?”
芍药娇嗔,“哼,那你还不赶紧把奴家娶回家?”
男人无奈叹了一声,“我也不是不想,你也知道我家那个母老虎,娶了八房,硬是让她折腾死了三房,我是怕你受她气嘛。”
“那你为什么不休了她?她最近面黄肌瘦的,也不知是不是犯了什么怪病。况且她早已犯了七出之罪,你休她也是情有可原。”
“她爹可是太守,休了她,我这好不容易的镇长的位置,可就要丢了啊,到时镇长位置丢了不说,说不定连命都得搭上。”
“那给我赎身总是可以的吧?”住来何亡。
李镇长满脸的为难,“不是我不想嘛,家里的钱都让那母老虎攥在手里,我这不实在拿不出银子出来,芍药,你再等我几天可好?”
芍药冷哼一声,翻过身去:“恐怕,再过几天,你赎的不是我,是那亦柔吧。”
李镇长面色一僵,转瞬间拉过芍药的肩,将她扳过去面对着他,温柔轻哄:“怎么会呢?那冰山美人有什么好要的?哪有我们家的芍药知情识趣,热情似火呢?”
芍药娇笑着捶了李镇长一下,“讨厌,李郎说些什么呢?”
李镇长笑的更猥琐了,“我说什么,芍药比我更明白啊。”说完整个人覆在了芍药的身上,耳边只剩两人重重的喘息声。
洛庚将瓦片重新盖了回去,抬眸发现花如玉面上微红,一双眼睛不住地乱瞟。洛庚眼睛弯了弯,“这活人春宫,正常男人都会有些反应,不必害羞。”
花如玉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突然有个家丁急慌慌地冲到李镇长的门外,对着里面就喊:“老爷,老爷,出事啦!夫人出事啦!”
李镇长不悦地从芍药身上起身,披了件狐裘大衣,打开房门,面露无奈:“她又怎么了?”
家丁说话结结巴巴,“夫人,夫人她。。。”
“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夫人,她死了!”
李镇长眼睛瞪如铜铃,不敢相信地又质问了一次:“你说什么?她死了!”
家丁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是,夫人死了。”
李镇长一脚踹了过去,“混账东西,还不赶紧带我过去。”
房里的芍药听到这个消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洛庚看着李镇长和那家丁急急忙忙离去的背影,对着几人吩咐:“小狐狸、纪修,你们先去抢钱,我和小十七去看看镇长夫人是什么情况。”
花如玉和纪修点了点头,便飞下了屋檐。
“小十七,我们走。”
“嗯。”
李镇长一看到他夫人死去的样子,一身肥膘的他吓得直直坐在了地上,声音都颤抖起来:“这是,这是什么情况?郎中呢?郎中在哪里?”
那个脸上有着花白胡子的郎中长长地叹了口气,“李镇长,镇长夫人这样子,明显是衰竭而死啊,七窍流血,皮肤泛黄,这很明显是数十日没有休息造成的衰竭而亡啊。”
李镇长在家丁的搀扶下才勉强站起了身,只是脚步还有些虚浮,“怎、怎么可能呢?”
郎中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李镇长,我行医那么多年,这是不会看错的。”
李镇长挥了挥手,有些厌恶:“快快快,将夫人带出去埋了。”
几个家丁应了声是,正要去抬,又听李镇长猛地喊道:“慢着!”
几个家丁又赶紧停了下来,不解地望着镇长。
“怎么说也是我镇长夫人,一定要风光大葬。”李镇长发愁地使劲拍着自己的额头,不知道在他老丈人那边怎么解释。
忽然那郎中捋着山羊胡又说了一句:“夫人这情况,很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
“夫人死的时候面带微笑,似乎,死的时候正经历什么美好的事情。”
李镇长一愣,喃喃自语:“经历美好的事情?莫非她?”李镇长猛地拉过镇长夫人的贴身丫鬟翠儿,此时翠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翠儿,夫人她最近是不是背着我找男倌了?”
翠儿连忙摇着头,语带泣意:“没有,夫人她没有。”
“翠儿,如今发生了这种情况,你别还想着替夫人包庇,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你仔细想清楚了啊。”
翠儿抽了抽鼻子,“老爷,奴婢真没骗您,夫人确实没有找什么男倌啊!”
李镇长松开了紧握翠儿肩膀的手,有些绝望,如果说镇长夫人因为找男倌而疲累身亡,对他的老丈人也就有了交代,但如今连这最后一个理由也被掐灭了。李镇长恼怒地搂住自己的头。
翠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抽噎着说:“老爷,奴婢忽然想起前几日夫人有些怪异的举动。”
李镇长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眼睛都冒出光来,“翠儿,你说,别怕。”
“前几日,夫人每天早上起来都劳累不已,有时候起床还需要奴婢搀扶。吃什么都吃不下去,恍恍惚惚的。奴婢怕夫人是生病了,问她需不需要看郎中,夫人却说不用,那样就挺好。奴婢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的,夫人却说如果奴婢告诉了老爷,就把奴婢撵出府去。”
李镇长有点摸不着头脑,愣了半天又问:“夫人还有没有其他异常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