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生死相别
陶卿瑶二人一路走到黑,也没见方郡兮任何一人,倒是再一次见到司徒帧,从司徒帧浑身散发的煞气来看,这事心情应该是不好的。
“真巧,又见到你了。”
陶卿瑶拢了拢头发,寒暄。
司徒帧幽暗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不已,每投去一眼,陶卿瑶便感觉周身便冷一分。
“是挺巧的。”
司徒帧冷冽的面部线条没有一刻松懈,更多的是紧抿着唇。
“我们要让那边去,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
陶卿瑶随便指了一个方位,司徒帧挑眉,冷冷的声音如寒冬腊月般。
“正好,同路。”
陶卿瑶在心里哀怨的叹息了一声,这算什么,她本来打算隔着司徒帧远点,最好是越远越好,只是她怎么就怎么走运了,简直就是走狗屎运了呀。
“即使如此,仁兄请。”
汪泽南温和的笑着,摊开手,让路。
司徒帧冷冰冰的看了汪泽南一眼,后者依旧笑容拂面,俨然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气派,温润如玉。
于是二人同行变成了三人同行,到了中午,远远的庄户人家升起袅袅的炊烟,陶卿瑶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吞了一口口水。
“瓜妹妹,你在此等候,愚兄去打些野味来。”
说着又转过身作揖。
“劳烦仁兄护一下瓜妹妹。”
司徒帧抿唇未语,倒是陶卿瑶催促着。
“南哥哥,你快点去吧,我都要饿死了。”
汪泽南扬起眉头,笑着说到。
“愚兄这就去了,瓜妹妹好生呆着。”
陶卿瑶点点头,目送他走远,这才回头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
司徒帧眼球转动,眉头不自然的皱了起来,声音很冷。
“找你?你以为你是什么?青楼楚馆的姑娘?任人随便来去?”
陶卿瑶微怒。
“司徒帧,你丫有病吧,说话阴阳怪气的,要不有事说事,要不赶紧滚。”
司徒帧面色铁青,大步一跨,拉着陶卿瑶的手,道。
“说我有病,你难道不是怎样的吗?”
这样是怎样,你倒是说清楚啊,陶卿瑶也是醉了,这么多年的交易,还从来没有像这次一般,古怪的。
“我不跟你吵,浪费时间。”
司徒帧恨恨不已。
“你个死女人,谁允许你勾三搭四的?”
陶卿瑶用力一甩,没有甩脱司徒帧的桎梏,很是不爽道。
“我怎么勾三搭四了,你倒是说说。”住木役亡。
司徒帧眼中越加幽暗,半眯着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不要用你的娇蛮来挑战我的极限。”
极限,他的极限,让的极限是什么?她什么时候又娇蛮了,真是不可理喻。
“神经病犯了吗?我去给你治治?”
牛头不对马嘴,司徒帧完全不加理会,单手扣在陶卿瑶纤弱无力的手腕上,只用力一捏,眼前这个人便会从此消失。
“司徒帧,放开我,好痛。”
司徒帧似醒悟了什么,捏着的手腕一松,已然是青红一片。
不要背叛我,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司徒帧神色复杂的看着受伤的手腕,心疼,怜惜,钝痛,还有自责。
陶卿瑶完全被惹怒了,一言不发的看着司徒帧,贝齿重重的咬着薄唇,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像会说话一样,诉说着司徒帧的不怜香惜玉。
“瓜妹妹,野味来了。”
汪泽南突然的出现打破了两个人僵硬的局面,陶卿瑶迅速收敛眼中的愤怒,转而说道。
“南哥哥,打了什么回来了?”
就像丈夫外出,妻子站在门口张望等待一般,汪泽南扬起璀璨的笑容,暖心不已。
“瓜妹妹喜欢吃野鸡,鱼太腥了,瓜妹妹不喜欢,便没有叉了来。”
陶卿瑶这才有了些许的笑意,弯下腰拾起柴火。
“那我去捡些柴火,南哥哥稍等。”
汪泽南宠溺的笑着点头。
“瓜妹妹小心为上。”
贴心的如同丈夫一般,司徒帧心中一片怒火,等卿瑶走远,一拳打了过去,快如风,快打到汪泽南门面时,却被他一把握住。
“仁兄何必这样做,瓜妹妹也会不快乐。”
司徒帧冷声道。
“她是我的人,无需你多管事,你给我消失在她眼前。”
汪泽南收起笑容,道。
“瓜妹妹不属于任何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主才行,你没有资格为她做任何的决定,我希望你明白。”
“她早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汪泽南摇了摇头。
“瓜妹妹需要我,我不能就走了,反倒是你,明知人家对你无意,为何还有执着于此呢?”
“不用你管。”
司徒帧收回了手,只见他快速的在腰间抓了一把,手一扬,纷纷扬扬的白色粉末洒出,落得汪泽南全身。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说着也不管汪泽南如何了,直径朝着陶卿瑶这边走,刚一转身,便看见陶卿瑶手里抱着一堆火柴站在两人不远处,震惊的看着他,像第一认识一般,难以置信。
她以为,司徒帧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她以为相交多年,自己早已经了解了他的为人,却忘记了,这是取自各有所需,利益至上的立场中。
“南哥哥,你没事吧。”
陶卿瑶丢着柴火,失望的看了司徒帧一眼,跑去汪泽南身边,急急的问道。
司徒帧只那一刻,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断了一般,缩的不能呼吸,她是失望,是对他失望吗?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最先认识她的人,最先陪在她身边的……
“瓜妹妹,愚兄没事,你别急。”
陶卿瑶听了,好受了一些,见司徒帧愣愣的站在原地,有那么一刻是不忍心的,但是那一地的白色粉末提醒了她。
“司徒帧,我不想看见你,走吧。”
司徒帧浑身一震,冷如冰霜一般,看了陶卿瑶一眼,决绝而去。
“南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汪泽南双手握着她的手,闭着眼睛,说到。
“瓜妹妹,不需要道歉,你没有错。”
陶卿瑶张了张嘴,还是把到嘴的话都吞了下去,目光有些复杂。
多想将一切都告诉你,只是你会明白,我本是一缕孤单魂魄么?你能理解,能接受?甚至能包容吗?
陶卿瑶将汪泽南扶到一边去休息,又打了水给他擦眼睛,接着蹲下身子钻木取火烤鸡,只是她的野外求生能力弱的不行,虽然知道理论知识,她也知道实践的重要,只是来来去去,怎么也没办法将火点燃。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狼狈不堪,汪泽南贴心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污渍,陶卿瑶低下头,又是面色绯红。
无意间阳光反射到强烈刺眼的光芒,陶卿瑶一惊,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瓜妹妹,怎么了?”
陶卿瑶一时心乱如麻,看着汪泽南担忧的目光,心里一个劲的大喊,有刺客,快跑啊,只是她这一出声,那些人暴露了之后,就没有忌讳了。
于是只得装作不好意思垂下了头,掩盖了那满目的恐惧。
“南哥哥,不若我们来作诗吧,卿瑶突然诗兴大发。”
汪泽南宠溺的点点头,笑道。
“依你。”
陶卿瑶这才紧张的说到。
“担簦平台下,
心许留家树。
刺促成纪人,
客有远方至。”
说完目光怪异的看着汪泽南,汪泽南笑了笑,道。
“却是一首好诗,愚兄见识了,来,再去洗一把脸吧,脸上的污渍还没擦干净。”
说着推着陶卿瑶往水边走,一旁的野鸡也仍旧放在那里。
“出手。”
草丛里的黑衣人,一把冲了出来,提着明晃晃的长刀便跟了过去,汪泽南一见,拉着陶卿瑶便跑。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便被包围了,汪泽南将陶卿瑶护在身后,眉头深锁。
“你们是谁?”
为首的黑衣人打了一个进攻的手势,一句话不说,全部摆出招式再次围了上去。
如果说是汪泽南一人的话,他还有办法拜托这十来人的包围,但是加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陶卿瑶,那难度便加大了很多。
加上黑衣人的态度不明,不发一言,直接上,想来也抵不了多久。
汪泽南一面护着陶卿瑶,应付敌人便束手束脚起来,再加上不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殴,应付起来还真是很吃力,没一会便落了下风。
“南哥哥,你不用管我,快点逃出去。”
陶卿瑶轻声的对汪泽南说,汪泽南微微一笑。
“瓜妹妹,你又忘记了,我是男人。”
陶卿瑶苦笑一声。
“这时候就不要会所这个了,南哥哥,只有你出去了,我们才有逃生的可能,即使我被抓了去,你也可是再来救我。”
司徒帧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瓜妹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即便是立即要死,能死在一起,也是我的福分。”
陶卿瑶满含热泪,感动的无以复加,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生死面前,仍然不离不弃,她纵然是死了,又有何悔?
“南哥哥,你出去,不然卿瑶立刻死在这里。”
汪泽南心一痛,有些不可置信。
陶卿瑶别过头不去看他,但是神色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汪泽南这一刻便知道了,她是不想他送死,这才以死相逼。
陶卿瑶目送汪泽南离开,眼角滴出一滴清泪。
若有来生,定当不负也,南哥哥,永别了……
双眼闭着的瞬间,数把长刀挥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