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明月如镜,高高的悬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黑色的斗篷在大风里被吹得呼呼作响,他沉着眼眸,伸手握了握腰间所佩长剑的剑鞘。(www.)在他的前方,仿佛以他为分界点似的,头顶是黑如幕布的夜空,而脚底确是红的如同鲜血的枫叶林,即使在黑沉沉的夜晚,也煌煌散发着红光。

容乾来到红莲谷已过数日,这会他沉眸望着眼前那片荧荧发光的红叶林,抿着唇一动不动,远远望去他那一袭黑衣似乎与岩壁融为一体,就像一块不知多久前就已经存在在那儿的石头。

日前与云槿交手之时,被对方用毒暗算,容乾此刻身带剧毒莲杀,一路寻找云槿踪迹和解毒之法,顺道路经红莲谷,便停下来休息了一会。

“红莲谷的景色那么美,不多留几日么?”

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容乾微微侧过头,看见那个身披狐裘大衣的少年向自己走近,然后在自己身边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

“不了。”

容乾开口道,声音低沉而有些沙哑,像一个饱经风霜的旅者,“近日来莲杀发作的愈发频繁,若不早日寻得解药……”

“你是要继续找云槿,还是去找别的名医?”狐裘少年低头注视着那一片火一般的枫叶林,红光映在他的眼里,闪烁不定,“炎儿告诉我西域有位本领卓绝的蛊术师,云槿的毒若是平常药物不能解,不妨去试试西域奇术?你若走西域,我同你去。”

“小红。”容乾摇了摇头说,“不用再到处帮我打听解毒之法,你我都清楚,鬼医传人所制的毒绝非外人可以解。”

“这么说你还是要找到云槿了?那日你们一战之后他便音讯全无,这些年他在江湖向来神出鬼没,并不是我打击你,找他太难了。”

“我要找的并不仅仅是他。”声音冷下来,“你还记不记得沛南王府差一点便成功擒拿云槿那次,沛南王特地从西域请来的那位纵偶师,传言那人可以操纵人的心智和行动,使其变为傀儡,尽管最后那纵偶师仍被云槿所杀,却也留下了一些有趣的情报。”

“什么纵偶师呀,不就是个玩虫的老头么。”狐裘少年翻了个白眼,“阴阳术之下的西域奇术,本来就是不干不净邪门歪道的玩意,根本算不上是正统。那人自称纵偶师,说到底也就是蛊术师的一种,用的无非也是毒虫辅以阴阳术,找同是用毒的人去对付云槿,这种蠢事也只有沛南王那种人傻钱多的家伙干的出来。”他侧头望向那张隐没在黑色斗篷下的脸,“倒是你说的情报是什么,阿乾,那事过去这么久了,我之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容乾呼出一口气。

“你可曾听过灵山?”容乾将斗篷的兜帽摘下,露出那双黑的如同潮水的眼睛,“你说的那个玩虫的老头,临死前却也抓住了云槿那么一点的心智,也就是那几乎一瞬间的失神,从云槿嘴里吐出了灵山这个地方。”

“灵山?”少年微微一顿,“我只知纵偶师能打开人隐藏在最深处的内心和记忆,这倒是有些有趣。”

他说完微微停顿了一下,像在整理思绪,片刻之后继续说道,“八年前,云槿突然现身江湖,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他自称是鬼医传人,更有药灵之血,引起江湖再一次的动乱不安,无数人想要他那宝贝一样的血液,却从来抓不住这人,他所说的这个灵山,难道便是他藏身之地?”

“也许是吧。”容乾说道,“沛南王府虽然将云槿的通缉令昭告天下,但是对于灵山这个消息却守口如瓶严禁外泄,想必极为重要。”

“沛南王府也一直在找这个叫灵山的地方吧?”狐裘少年后仰道,“想着沛南王和夏南胤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焦头烂额的我就开心,鬼医云修毁了沛南王,他儿子云槿毁了世子夏南胤,哈哈,这两家人打起来真有意思。”

“世子身中‘尘嚣血’,情况估计也不容乐观,早日找到解毒之法才是万全之策。这几日沛南王府逐渐在调遣他们的‘万鬼’撤离盛京,我想应该是有些眉目了,明日我出谷后会暗中跟随‘万鬼’,如果幸运的话找到灵山,这莲杀之毒或许有解救之法。”

狐裘少年望着容乾,那人身形颀长,容貌英俊,却终日面覆凉薄之色。世人都道容乾杀人如麻,冷血无情,连街坊里的妇女都喜欢用“你再不听话,娘亲便叫容乾来抓你了”这种话来吓唬胡闹的小孩子,只有他知道,与容乾交往这数十年,这人石像冰雕一样的外壳之下,是一颗和所有人都一样的柔软的跳动的心。

“你这堂堂第一赏金杀手,竟被一个医师弄的这么狼狈。”狐裘少年唇边扬起笑意,这话中却也听不出讽刺的意思,“毒解了记得告诉我一声,都是比我年长几岁的人了,就少叫小爷天天给你瞎操心。”他站起身,拉紧了身上了狐裘大衣,纵身下跃,转眼便消失在了浓密的枫叶林中,只留下一句话,在呼啸的大风里,一下就被吹散了。

“保重了,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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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多娇俏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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