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章 小姨还活着
此次上海之行.陌陌和陶远觉得好值.终于找着了石晓月.找到了许多对乔东尼不利的证据.这下朱莉和殷超然都有救了.
回到H市.正值年关.医院里很忙碌.
越近年关.陌陌的心就越发的沉重起來.
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了.自己和陶远的婚事还处于那张结婚证的层面.对于办婚礼陶远的家人至今沒有一个明确的态度.陌陌心中明白上次阮晴的事情.让陶远的妈妈心里窝着一股气.她和陶远已经冷战好多时候了.
陶远不敢回家.本來姐姐去了外地.妈妈心情就不好.自己又执意退去那个出国名额.撇清了与阮晴的关系.想必妈妈一见自己就來气.
陶远求助爸爸.他想在元旦的时候可以给陌陌一个婚礼.
爸爸说他会尽量说服妈妈的.
陶远心里忐忑不安.
陌陌虽然嘴上不说.但是陶远觉得这样太对不起陌陌了.
今天上午.陌陌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是她一会就來医院.快过年了.想让陌陌陪自己在市里转悠转悠.买点年货.
陌陌正忙着查房.就让妈妈先來医院.
最近她们科室有好多中老年人住院.陌陌有点忙.
陌陌妈妈來了医院的时候.陌陌正在办公桌上整理刚才查房之后记录的病人的情况.
推开门见陌陌正低头忙碌.陌陌妈妈沒打扰女儿.识趣地兀自坐在了门外的候诊椅子上.
正在这时有一个中年女人.神色凝重地來敲陌陌的办公室门.
陌陌妈妈在看见那个女人是一刹那.怔住了.是柳眉吗.怎么会和自己的妹妹如此相像.陌陌妈妈抹了一把眼睛.想细看.女人已经近了陌陌办公室.
陌陌妈妈不由自主地跟着进去了.
“医生.我先生的心脏怎么样.”女子正背对着门.问陌陌.她的声音.声音也如此熟悉.
“妈妈.你來了.”陌陌看见了病人家属身后的妈妈.“你稍等一下.我一会就忙完了.”陌陌对妈妈笑笑.
病人家属回过头來.她看见陌陌妈妈的时候.也愣住了.
陌陌妈妈分明看见她眉心间的那一颗红痣.虽然这么多年了.但是她一点也不老.和当年一样还是那么美.
是啊.就是柳眉.自己走了几十年的妹妹.
陌陌的妈妈惊愕地张大嘴巴.
她半晌说不出话來.她沒有想到在这里看见了柳眉.
她原本以为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陌陌的妈妈心里泛起了酸涩.当年她大着肚子.被陌陌的姥姥姥爷撵出了门.那个时代.未婚怀孕是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情.村里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陌陌的姥姥姥爷问柳眉孩子是谁的.她死活不说.最后陌陌的姥爷甩了她一巴掌.还扬言要打断她的腿.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么多年來.家人也找过她.可是沒有半点消息.
原本以为.她一定是不在人世了.不然这么多年怎么会沒有她的半点消息和踪迹.
可是.今天.今天居然在市里的医院看见她.
陌陌妈妈百感交集.
陌陌看见俩人站着.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知所以.
陌陌妈妈嘴里终于发出了声音：“王柳眉.”
她这么一叫.病人家属微微一怔.
她翕动着嘴巴.眼泪刷地流了下來：“大姐……”
陌陌一头雾水.
“柳眉.真的是你.”
病人家属点点头.
陌陌这才细细观察起称呼妈妈为大姐的这个女人來.她大约四十多岁.身材保养的很好.皮肤白皙.装扮的高贵大气.一看就是一个贵妇.还有从她那光洁的.几乎沒有什么皱纹的脸上.可以看出她年轻时候是个美人胚子.
陌陌这么一细看她.也觉得她面熟极了.红痣.在哪儿见过.
陌陌细细在脑海里收罗.
照片.景月家的照片.景月妈妈的照片.
陌陌变得呼吸急促起來.她.她是景月的妈妈.难怪这么眼熟.想到照片.陌陌终于想起了他们家的老照片里.也有小姨的照片.难怪当时她在景月家看到照片的时候就觉得似曾见过了.但是一直沒能想起來.今天她也终于想起來了.
陌陌的妈妈突然情绪失控起來.她扑到女人跟前.扳着她的肩膀使劲摇晃着：“王柳眉.王柳眉.你好狠.家人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连面也沒有露.爹妈死的时候望着门口.你知道他们有多想见到你吗.你好狠.让他们一个个带着遗憾走了.”陌陌妈妈已经泪流满面.
景月的妈妈也流下了泪.
“姐.妈去世的时候.我不知道.但是爹去世的时候.我悄悄回去过.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你们出殡.我想扑过去.可是我不敢.我那个时候生活的太不如意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连生活都成问題.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那个样子.”景月妈妈哭着.
“你知道爹当时打了你之后有多后悔吗.他和妈就那样带着对你的遗憾和思念度过余生的.柳眉啊柳眉.你好狠的心.”陌陌的妈妈拿起胳膊擦了擦眼泪.
陌陌在一旁听得也泪流满面.
这是怎么回事.
“小……小姨.”陌陌使劲地喊出了一声.
王柳眉回过头來看看陌陌.“原來你是大姐的女儿.”
“小姨.景月是你的女儿.”
原來她当年出走的小姨还活着.而且居然是景月的妈妈.难怪她当时一见景月就觉得亲切无比.就一直想着和她亲近.
王柳眉点点头.惊愕地问：“你认识月月.”
陌陌点点头.何止认识.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难怪景月说她小时候生活很不如意.原來她就是小姨的女儿.就是小姨未婚先孕的女儿.
谜底一层一层的揭开.
世界原來真的很小.
“姐.对不起.我对不起爹妈.也对不起你们.”
“可是爹妈死后呢.你就不想着回來找找我们.你就让我们姊妹几人这么想着你.”陌陌妈妈问王柳眉.
王柳眉拿出纸巾又擦擦眼泪.
“姐.那个年代.我的事情让全村人耻笑.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有人往家里扔石头.泼脏水吗.我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全村人都看不起的人.女的叫我破鞋.男的不敢靠近我.家人的心里压力该有多大.我想回.可我敢吗.回去再让村民们戳咱家脊梁骨.让你们抬不起头來吗.”
陌陌的妈妈抽泣着.妹妹这么多年太苦了.
“那还是在以前.现在.现在沒人再说了.你怎么不回來.”
“姐.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再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回去面对你们.我想过要回.可是每次都犹豫万分.就在这犹豫和踌躇中竟过了这么多年.姐.在梦中我总会梦到咱们的家.梦到爹妈……”景月的妈妈带着哭腔.
陶远的电话打了过來.要來接陌陌中午一起回去吃饭.
陌陌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陶远.等会儿.我还有点事.”
陶远听见陌陌声音里的哭腔.忙问怎么了.
“一言难尽.完了告诉你.”
“你等我.我一会就过去.”
陶远挂断了电话.飞快地从他们科室的那栋楼.跑向陌陌的科室.
“妈.小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一会找个地方一起吃个饭.然后慢慢说.”陌陌看见妈妈和小姨今天相见.那么激动.她们姐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哦.只顾着说了.刚才正和艾医生.哦.不.是陌陌.正问我老公的病打不打紧呢.”王柳眉想起了她刚才是來询问陌陌老公的病的.
“哦.你是说于叔叔啊.他就是心脏上的老毛病了.最近血压高.所以心脏跳动有些快.沒事.住几天院.我给他吃几副中药就不碍事了.”
“那你们等一下.我让于杰先给他爸爸打点饭.安顿一下.我再和你们一起出去.”景月的妈妈想起了丈夫和儿子还在医院.
“小姨.我和妈妈跟你一起去看.”
“先别.我和他把这件事情的來龙去脉先说了再去看吧.不然他心脏本來就不太好.我怕他激动.”
“也好.那我们等下午一块儿看他.”
王柳眉点点头.
“柳眉.那我和陌陌在这儿等你!”
王柳眉刚走.陶远就气喘吁吁地跑上楼來.
“陌陌.你沒事吧.”陶远上气不接下气.
“沒事.”
陶远看见了陌陌的妈妈：“阿姨.你什么时候來的.”
“我來了有一会了.这几天有空.我來看看陌陌.顺便想让陌陌带着转转.购点年货.”
“阿姨.你和陌陌沒什么事吧.”陶远看见陌陌和她的妈妈都红着眼眶.很明显是刚才哭过了.他心里有些着急.刚才陌陌在电话里也听见陌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可是这会和陌陌妈妈说话.又不象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陶远心里很疑惑.
“沒什么的.陶远.”陌陌妈妈又抹了抹眼角的泪.
陶远望向陌陌.
陌陌说：“今天我和妈妈在医院碰到了失踪几十年的小姨.”
陶远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是吗.”
陌陌点点头：“她一会就过來.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