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戏言
“原来竟然是堂堂相府千金么？难怪出手这般阔绰，果然不是咱们这种小家小户的能比拟的。”
“缪赞了。”
瞧着苏子涵不气不恼，反而从容的回答她的话，倒真像是被夸赞了自己的身份有了淡淡的笑意，金玲心里气急，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庭广众之下，她又发作不得，心里好生气恼。
“哼”终是不再纠缠，转身愤然离去，只不过这梁子算是结的更深罢了，可是，就算苏子涵不这样做，低头哈腰的认错，金玲就会放过自己吗？事实已经清楚告诉她结果了。
.......
另一边，秦雨文这边，从苏子涵出府开始就心就一直提着，没有放下来，她的女儿还那么小，想要出府的想法一点也不新奇，她也想要尽力的去弥补自己的女儿，尽管或许如今她已经不需要，甚至不想要亲近她这个母亲，可是她却是要尽到自己的职责的。
尽管蹉跎了多年的光阴，她已经彻底的看清了那人的真实面目，悔恨又能如何呢？不爱就是不爱，哪怕连那一丝丝的父亲情分只怕都不曾有过吧？不然他又怎会如此对待自己和女儿呢？可是为了那个人，为了当年那虚无缥缈的承诺，她放弃了所有在乎的一切，只为了与他在一起，可是却不想，得到的竟然是今日这般凄凉的结局。
这是她该得到的结果，识人不清，连累了自己的双亲，更是害惨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啊。
谁能说不是她的错呢？哪怕如今女儿恨自己，她也别无怨言、
“夫人，坐下歇歇吧，您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歇会儿吧，您这样身子怕是受不住呀，一会儿五小姐回来了看到您这样子，只怕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采儿呆在秦雨文身边这么久，自然是知道对方的心思的，当初因为生苏子涵，身子有些亏损，后来也没有好好的调养，直到现在都还不怎么好利索，是站不得这么久的，不然夜晚的时候这腿又该疼了。
“我无碍，采儿你说涵儿怎的到现在还不曾回来？莫不是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不成，不行，我还是出去看看吧。”秦雨文越想越担心，生怕苏子涵在外面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她不是要后悔死？想着就要往外走去。
采儿见此，骇了一跳，赶紧拉住了秦雨文，劝慰道：“我说夫人呐，现在时辰还早呢，小姐这么多年都不曾出院子，如今能出府，自然是高兴的，左右都不过是个孩子啊，您呐就别瞎操心了，晚点要是五小姐还不曾回府的话，奴婢再差人寻去可好？”
“可是我这心里就是不安心啊，眼看着天色就要晚了。”
秦雨文不停的在门前走来走去，心里焦急的厉害，刚打算开口，就瞧见一个小丫头跑了过来。
“四姨娘，五小姐回来了，似乎身边还多了一个人。”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秦雨文只是担心着苏子涵的安全，并没有过多注意小丫头后面那句话，只是采儿眼底倒是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姨娘怎的站在门口？外面风大，姨娘还是进屋吧。”苏子涵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些起风了，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但是傍晚的时候，风还是有些大的，一个不慎，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涵儿你可是回来了，姨娘好生担心呢，以后可别这么晚了，最近外面可是不太平，出什么事儿就不太好了。”终是不忍心过多责备，就这么三言两句的揭过了。
“是”温顺的答应着。
母女俩待在一个屋子里，气氛有些僵，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这僵局。
好一会儿，还是秦雨文开口了，瞧着女儿越发清丽的容颜，心里说不自豪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更多的是心疼，当初孩子还那么小，她竟是那么狠心的将她扔在那冷冰冰的院子里，这么多年，都不曾去探望过，从小就没有体会过温暖的苏子涵这么多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她不是一无所知，可是她总是幻想着那男人会回心转意，会懂得她的好，会为了她舍弃那些虚无的东西，只是她错了，而且错的很深。
想着这些，秦雨文瞧着苏子涵的眼神更加歉疚了，那眸子里的晦涩苏子涵不是没有瞧见，只是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涵儿如今也有十二岁了，是大姑娘了，如今也该是请一位好的夫子教导了。”
按理来说夫子是从小就要请的，这样学的早，天分发现的也就早，若是深入的话，那造诣可想而之，只不过那有名望的夫子可是很难能请动的，能请动的也少，这大户人家权贵可是不少，能请到也是极少的。
苏雪真和苏雪卉从记事起，严娇就给请了夫子，如今可算是德才兼备的才女呢，在这京都的名望自然是不小的，换了苏子涵就不一样了，别说是请夫子了，就连一日三餐的温饱都有问题的人，怎么会请的起夫子呢？自然严娇是不会让那些庶子庶女高过自己的女儿去的，平日里就没少打压，教育方面自然是能疏忽就疏忽了。
“一切姨娘安排就好。”
苏子涵在相府过多日子不用查都能了解，这样一个女子，如何突然之间就会了识字？就连规矩都不怎么会的庶女突然之间变了，这不是平白让人怀疑么？
“涵儿可是对哪方面特别有兴趣的吗？”
对女儿，秦雨文还是不想过多的约束了，只要是对女儿喜欢的，想要的，她都会尽力去满足。
“现今女儿对什么都还没有深入的了解，所以也不太清楚自己对哪方面会有兴趣，以后若是有想要学的，会禀明姨娘的。”
“如此，甚好。”
两人的对话并不多，多半是秦雨文在问，苏子涵在答，尽管苏子涵是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是秦雨文却还是想要跟她多说一点话，哪怕只是一字一句，都想要多听听。
没多大会儿，苏子涵正打算请辞的时候，却莫名闻到空气中一缕幽香，因着这香味有些特别，所以才问了出来。
“姨娘喜欢熏香？”
对苏子涵突然之间的问题有些诧异，但是还是说了出来。“平日里我是不喜欢点那劳什子熏香的，那熏香是前段日子宫里赏赐的，夫人给府里的姨娘都赏了点，怎么了吗？可是这熏香有什么问题？”
只要是深宅大院，就少不了那些个腌臜事儿，苏子涵自然是知道的，这相府子嗣凋零，不可能没有那严娇的功劳，只不过尽管她防范的再严，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不然怎么会有三少爷苏玉宸这个庶长子的出生呢？可见那二姨娘也不是个简单的。
可是要说那苏明远一点都不清楚，她一点都不相信，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吧，毕竟严娇身后的家族可不是那么轻易好惹的。
“熏香用过了，对身子不好，姨娘还是少用为好。”
既然过去的苏子涵已经死了，今后，她也不用有所顾忌，但是对秦雨文她还是做不到漠视的，或许只是可怜那个女孩儿吧，只是若是秦雨文能成为她的助力，她还是恨乐意见成的。自然更多的好处是秦雨文了。
呆愣了一会儿，秦雨文虽然心里不解，却还是应声道：“涵儿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毕竟在这宅子生活了这么多年，秦雨文如何能不知道那些个争宠争地位的腌臜手段呢？只是她刻意的忽略掉了，只是想要维持初心罢了，尽管她已经渐渐变成那些她讨厌的样子。
“今日有些累了，女儿就先退下了，明日一早再过来请安。”
待了这么久，苏子涵也有些坐不住了，顶着秦雨文那样炽热的目光，她着实有些受不住，恨不得赶紧逃离。
“是姨娘考虑不周了，去吧，离晚膳还有段时间，涵儿先去休息休息吧。”
眼看着苏子涵渐渐脱离自己的视线，眼底有些淡淡的失落，随即恢复正常，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的，要是惹得对方反感就不好了。
这会儿玉儿适时的走了进来，对着秦雨文恭敬的行了礼，见对方示意，这才起了身。
“玉儿，今日可是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大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遇上那金家的小姐金玲，发生了点口角罢了，后来用午膳的时候遇上了太子殿下和茂王，便与五小姐一起用膳了，不曾想快要离开的时候再次碰上了那金小姐还有二小姐，那金小姐好生没有道理，竟然逼着小二，让咱们退包厢给她，只是后来得知了太子殿下和茂王的身份才作罢。”
“竟然还有这等事儿？那金家的也不过是个商贾，怎的竟然这般嚣张跋扈，这京都难道还是那金家的天下了不成？不过就是个皇商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真是笑话。”
听完玉儿的话，秦雨文是真气到了，没想到出府苏子涵竟然会碰上这样的事情，要是没有太子殿下和茂王在的话，她的女儿可不得被欺负嘛，只是那太子殿下和茂王又怎么会请涵儿用膳呢？什么时候他们跟涵儿走的进了？秦雨文越想越觉得愧疚，她直到今天才发觉自己竟然对女儿一无所知，她亏为人母啊。
“可不是怎么的，只是那金小姐在五小姐面前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还有一件事情，今日五小姐带回来了一名女子，瞧着像是熟识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五小姐是何时认识的，五小姐没有说，奴婢也不好多问就是了。”
说来，玉儿也是觉得奇怪的，但是她瞧着苏子涵也是个有主意的，就没多问，毕竟她一个奴婢还不是对方亲近的人，了解的多了，只怕会惹的对方怀疑。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秦雨文也没有了想要继续了解的冲动了，了解的越多，心里只会越难受罢了。
只是想到苏子涵离开之前提醒她的话，望着里屋的熏香，眼底划过一抹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