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生无处不相逢
毕竟在这宅子生活了这么多年，秦雨文如何能不知道那些个争宠争地位的腌臜手段呢？只是她刻意的忽略掉了，只是想要维持初心罢了，尽管她已经渐渐变成那些她讨厌的样子。
“今日有些累了，女儿就先退下了，明日一早再过来请安。”
待了这么久，苏子涵也有些坐不住了，顶着秦雨文那样炽热的目光，她着实有些受不住，恨不得赶紧逃离。
“是姨娘考虑不周了，去吧，离晚膳还有段时间，涵儿先去休息休息吧。”
眼看着苏子涵渐渐脱离自己的视线，眼底有些淡淡的失落，随即恢复正常，她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的，要是惹得对方反感就不好了。
这会儿玉儿适时的走了进来，对着秦雨文恭敬的行了礼，见对方示意，这才起了身。
“玉儿，今日可是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大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遇上那金家的小姐金玲，发生了点口角罢了，后来用午膳的时候遇上了太子殿下和茂王，便与五小姐一起用膳了，不曾想快要离开的时候再次碰上了那金小姐还有二小姐，那金小姐好生没有道理，竟然逼着小二，让咱们退包厢给她，只是后来得知了太子殿下和茂王的身份才作罢。”
“竟然还有这等事儿？那金家的也不过是个商贾，怎的竟然这般嚣张跋扈，这京都难道还是那金家的天下了不成？不过就是个皇商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真是笑话。”
听完玉儿的话，秦雨文是真气到了，没想到出府苏子涵竟然会碰上这样的事情，要是没有太子殿下和茂王在的话，她的女儿可不得被欺负嘛，只是那太子殿下和茂王又怎么会请涵儿用膳呢？什么时候他们跟涵儿走的进了？秦雨文越想越觉得愧疚，她直到今天才发觉自己竟然对女儿一无所知，她亏为人母啊。
“可不是怎么的，只是那金小姐在五小姐面前也没讨到什么便宜，还有一件事情，今日五小姐带回来了一名女子，瞧着像是熟识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五小姐是何时认识的，五小姐没有说，奴婢也不好多问就是了。”
说来，玉儿也是觉得奇怪的，但是她瞧着苏子涵也是个有主意的，就没多问，毕竟她一个奴婢还不是对方亲近的人，了解的多了，只怕会惹的对方怀疑。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秦雨文也没有了想要继续了解的冲动了，了解的越多，心里只会越难受罢了。
只是想到苏子涵离开之前提醒她的话，望着里屋的熏香，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回到自己的屋子，苏子涵直觉累极，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顶着这样的身份生活，而且还不知道会是多久，难道以后都要跟那些女人斗来斗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还记得师傅曾说，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人心，因为你永远想不到对方下一刻的想法，也不会想到你最信任的人下一刻背叛你的时候的心理，在蛊煞里，她已经了解的不能再透彻了不是吗？选择相信，想要相信，是本能，如今她已经彻底的丢掉了这种本能。
她不了解金钱地位为什么具有那么大的诱惑力，能让人迷失变得疯狂，甚至骨肉亲情都可以舍弃？
或许如今她有些了解了，只是为了活命，活的好命，让自己的子女活命，活的好命。
当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一无所有，没有银子，没有吃食，过着及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受到责骂惩罚，可是如果她有了银子呢？就可以解决自己的温饱，有了地位，就可以不用看苏雪真脸色，不用起早贪黑的去伺候她，那些奴婢也不会看不起她，给她脸子看，至少活的像个人。
以往对她来说不屑一顾的东西，可是在这里，她要全部都捡起，甚至要去争，要去抢，还要防着那些突如其来的暗招。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师傅宁愿呆在林里，现在的她也特别想念以前的日子，虽然并不平静，身为蛊煞的头目，她是不可能安定的，可是至少那时候只有血雨腥风，没有这些明争暗斗。
“小姐，你.....”瞧着苏子涵疲惫的模样，小兰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自由的生活不过，却要选择这样水深的相府。
“我没事，对了，把玉梅叫进来，我有话要说。”
今日出府也是给了她启发，如今蛊煞并不在京都，那样庞大的杀手组织若是全部都来到了京城，会造成什么样的恐慌，可想而之，蛊煞虽然强大，但是还没有强大到能跟一个国家抗衡，而且也没有这样的必要。
小兰什么话也没说，退了出去，很快玉梅就跟着进来了，苏子涵也没有瞒着小兰，对待两人是一视同仁的。
“今日的那位老伯你们是知道的，那老伯的生活想来是不太好过的，而且如今外面得罪了那金家的小姐，只怕一时找不到我出气，对那老伯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一会儿玉梅你出府一趟，去打听那老伯的情况回来告知与我。”
“小姐这是为何？”
玉梅自然知道若要是帮那老伯的话是不需要这样麻烦的，而且还需要打听那老伯的事情，想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老伯的手艺不错，想来他内子的手艺更是精湛，那样好的手艺的人，若是只能在街边摆摊，只怕是埋没了，以后的事情还没有个定数，如今能拉拢的话，尽量拉拢，这人，我有用。”
苏子涵只是模糊的说了个大概，这件事情确实骇没个定数，现在说再多也只是纸上谈兵，师傅教她的东西要是放在脑袋里没有运用，不是白费了师傅的一番教导了吗？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玉梅很快就适应了自己是奴婢的身份，当初她顶替着苏子涵的身份的时候，在苏雪真那里她也是自称奴婢的，并不是她愿意这样作践自己，而是苏雪真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羞辱她的机会，甚至当着下人的面，也是这般，所以那些奴婢才会这般不把苏子涵放在眼里。
先前，苏子涵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遇见了辰哲茂和辰修然才会忘记这件事情，后来就直接回府了。
抓紧时间休息了半个时辰，外面就有人过来唤她了，说是苏明远回来了，让姨娘小姐们都去大厅用膳。
也不知道是谁将茂王和苏子涵走的近的话传到了苏明远的耳朵里，所以今日才破天荒的让苏子涵到大厅用膳了，只是到场的时候，明显没有人是欢迎她的，那些嘲讽和不屑的眼神自然是少不了的，有着小兰在身边，苏子涵也不担心会因为不认识谁丢脸，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出自己的院子，要是不认识谁也是情理之中的，当初苏明远去的时候，她不也是直言不讳，说不认识他么？
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识，不认识几个姨娘姐妹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呢？所以苏子涵恨征订的走了过去，一点不适应都没有，也没有因为大家嘲弄的眼神而惊慌失措，倒是让众人好生意外了。
“来了就赶紧坐下吧。”难得的，苏明远格外的和颜悦色，也说不上是和颜悦色，不过是没有责怪罢了，只是任谁都能轻易的看出，苏明远的脸色有些僵硬，前段时间这个女儿可是当着众人的面说是不认识自己呢？自己的女儿不认识亲爹，这件事情被传出去，是多丢脸的一件事情，不说也都能明白。
“是”
秦雨文是先来的，原本是打算跟苏子涵一起过来的，但是想着一会儿因着自己会让对方成为众矢之的，便作罢了，但是却担心苏子涵会不理解自己的心，瞧着对方的眼神有些担忧。
“老爷，咱们府里可是许久都没有如此热闹了，就连大家都快忘记了，这府里竟是还有个五小姐的，子涵啊，今后还是要常出来走动走动个，毕竟是相府的五小姐，可不能让人轻瞧了去。”这会儿严娇倒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却是不知道苏子涵如今这般模样到底是托了谁的福气。
苏子涵心里自然是明白的，但是却不露声色的应声道：“母亲说的是，女儿晓得了。”
“如此甚好”
“夫人这么一说，妾身才知道原来这竟然是咱们府里的五小姐么？方才竟是看走了眼，以为是咱们府里又买了丫鬟呢，却不想竟是五小姐，夫人说的是，四妹妹啊，以后你还是要让五小姐多出来走走，你看着瘦的。”说话的正是三姨娘夏婉翠。
这话可不就是说苏子涵看着也就只是丫鬟的样子，要说是相府千金的话，这出去可不得怎么被笑话呢。
一番话，说的秦雨文面红耳赤，却无力反驳，谁让这局面是她自己制造出来的呢，这怨得了谁？可是她能说什么，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眼底的愧疚溢于言表。
这神情看在众人眼里，可是爽快极了。
“三姨娘严重了，母亲只是节俭惯了。”
一切只是因为四姨娘的节俭，所以她才会是这样子，这不是秦雨文的错，他们不仅不能说些什么还要赞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