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火红色的极端
帕凡提斯,万年前曾是魔界最辉煌的金色巨城,经历了神魔之战的洗礼,与万年岁月的洗炼,原是被人遗忘的古老遗迹,如今再被注目,全因城中连接天与地的金色光柱,今日巨大的金色城门下,为击败最强而来的他,脚踏鲜红的血路来到。
啪答……啪答……一声声鲜血滴落的声响,来自正通过城门的血红色狂人,一步步踏实的脚步,踩着血的足迹前进,鼻头沉重的吐息,则是难掩心中感受到战栗的滋味与兴奋,走过之处,在身后弥漫狼烟的大地留下休目的足迹,身体擦过空气,更无声的在隐隐骚动的空间刻烙下火焰的印记。
他,三千血发随风舞动,就如吐窜的火舌狂舞,显露不可一世的狂,脸上无视一切的血红瞳孔,射出嚣狂的目光,扫过眼前透露诡异的静寂,不停的脚步,踏上只存一片荒凉的古街。
这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昂首眺望前方大街尽头,笼罩在金色光柱下的创世巨塔,随着风中残余的气息,这血红色的死神脸上,终忍不住心中的雀跃而发笑,笑声带着目空一切的狂妄,嚣狂的笑脸,有若鬼面具上让人心底发毛的森寒。
蓦然身后一阵劲风,恍若追随血红色的足迹来到,呼啸擦过身体,再穿入大街,吹得两旁废屋旧楼吱吱微响。
这听似悲泣时光流逝的声音,更像叹息世代轮替的现实,再见寄存风中的红砂浮落灰白色的地砖,浅淡的红,是为悲泣的老街添上凄凉的颜色,更是为叹息的废楼增上无奈的滋味。
在不止的疯狂笑声中,他再度踏出挑战最强的坚定步伐,只闻一声声清晰的脚步声,在静得恐怖的大街声声回响,眼中不看街旁残旧的建筑,只有前方那连接天地的金色光柱,不因迎面扑来的窒闷压力而怯步,反是沉浸于这难得战栗的享受。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老街恍若无尽,是陷入结界?是误中幻术?他不知道也不在乎,因为再长的路总有尽头,只要继续往前走,她,就绝对会在终点之前等着自己。
一如所料,前方正站着小小的金色身影,一身如小公主般的华丽装扮,可爱的脸上嘴角微扬,四目相接,她是略带嘲弄的打量,而他则是毫不隐藏心中杀意的凝视,相隔百尺的距离,间隔三条大街的遥远,相对的无声中,未战,两人之间逼命的气息,早己充斥进而相互冲击。
“呵……”她,露出恶作剧的淘气笑容,发出嘲弄的轻笑,轻轻的一个挥袖,把冲突的气劲消弹于无形,然后无视身前扑袭的灼热气息,踏出小小的步伐,把两人距离拉近至十步才停下,再开口,是让他听来刺耳的笑语。
“自从密林内的那一场热身过后,己经好久不见了吧,与侬同样内心栖息着一头恶魔的人族狂人。”
心中杀意早己蠢动的他,脑中不禁浮起当日在“雅典娜之泪”事件发生时,于丛林内落得惨败的记忆。
回想之际,他紧咬下唇不发一语,猛力的甩了一下头,像是要把屈辱的记忆抛离脑中,目光再落眼前这爱惹人生气的最终对手,仍是不说话,只是狠狠的凝视,然后披风下的手悄悄按上腰上的剑。
不见傲红池答话,约瑟芬妮再开口,是更不客气的批评说:“只可惜你过度自以为是,又太过拘泥剑的存在,不然以你资质,成长绝非只有如此。”
话语一字又一字清清楚楚在空荡荡的帕凡提斯内回响,说话之际,约瑟芬妮双眼紧紧注意着傲红池脸上表情的变化,只是眼中所见他竟无预期中的怒焰攀升,反而只是以一声听来毫不在乎的冷笑回应。
约瑟芬妮眉头为之一挑,她脚步同时再动,索性直接走到傲红池面前,脸上罩上一层寒霜,不客气的伸手指着傲红池鼻子骂说:“而你最让侬生气的是,你这疯子干嘛不先除掉那些耍弄你的老家伙,反而直接越级挑战侬这最强的大魔王,难道你真认为光吸取了一些废物的力量,就足以击败侬吗?”
口气一转的严厉,是毫不留半分余地的斥责。
约瑟芬妮话才停,音未止,不到三步的空间,瞬间闪动切裂空间的剑芒,剑出不过眨眼,剑过更在空间留痕,剑芒,是连圣光也为之两断的锐利。
眨眼一闪的剑芒,是出其不意,更是他之所以身为傲红池的一贯回答,约瑟芬妮虽是心中早有留意,在第一时间退出十叹之外,但精致有如艺术品的脸上,却仍是给划上屈辱的伤痕。
“这……”脸上微微的灼热感,让淘气的笑容为之僵住,傲红池不给约瑟芬妮喘息的机会,剑芒再吐,未料早有准备的约瑟芬妮,竟是伸出左手轻易把剑锋挟住,同时吐出听来更刺耳的话语,“这一剑的水准,比起方才那一剑还差一点唷。”
手上之剑被制,傲红池虽数次尝试抽出,无奈剑却有如深嵌铁石,既再无法时进,也抽不回来,转瞬间心情急转直下,再迎上约瑟芬妮充满趣意的目光,傲红池眼中杀意更盛,左手一动捏起剑指,牵引身上流出之血,化出一把血剑,在三步的空间内挥洒逼命血芒。
盛怒出招的傲红池,剑指划出的血剑,是不留间隙的凌厉逼杀,虽是鲜血所化,但剑之利吹毛断发,更因超脱剑的局限,反见刁钻狠辣。
只是傲红池剑利招狠,约瑟芬妮仍是略胜一筹,只闻她一声轻笑,肩膀微动间,是指尖凝起圣芒轻点而出,一表的从容,一身的轻松,轻描淡写间血剑溃散当场,更在傲红池肩胖上,留下嘲笑意味浓厚的细微伤口。
这一指,意在回敬脸上的那一剑,所以只是点到为止,并未给子彻底重创。
谁知这嘲弄的举动,反惹起傲红池更强烈的反扑,充血的瞳孔,透射出要把眼前对手千刀万剐的狠辣,指上剑芒猛然爆强,势如漫天血雨盖天掩地怒袭而下。
约瑟芬妮脸色微变,心中闪过意外的惊奇,虽是很快运起指气迎上,然而身上仍是多处遭剑光割划而过,留下数道伤口。
身上再伤,心中暗自惊奇傲红池转瞬暴增的剑成,约瑟芬妮指式再变,一声娇叱,指运枪式而出,是以纵横三界的无敌枪式,迎上傲红池指上纵横云梦百年的血剑之招。
瞬间短距离的快速交手,街上,只见金色圣气与血色红焰激烈冲突,数不清的指气圣芒与剑气血芒往八方进射而出,冲突气劲之猛烈,所到之处屋毁楼塌。
而在金色与红色冲突的空间内,只有愈见狂野的血剑挥洒血红的霸道,只有愈见精妙的枪式划出金黄的猛烈,正是金色的战神与血红死神肉眼难以捕捉的激烈攻防。
“好个狂人,比起与你齐名的怒无极与西门无恨,你更让侬激赏。”
当耳鬓发丝遭剑芒削断,约瑟芬妮终忍不住内心的激赏,给予由心的赞言,笑语间,指上圣芒再添两分锐利,圣芒所到,血剑再度寸断,漫天血雨从中两分,而傲红池则遭一道又一道圣芒贯穿,伤口进射道道血箭。
“哎呀呀!真是对不起,本想多玩一下的,却一个不小心出手给他重了一点点。”
约瑟芬妮话方停,脸上得意才浮起,傲红池却是突然疯狂笑出。
笑声中,只见他身上血焰爆窜而起,虽是伤重,但剑指凝出的剑成,竟是不减反增,剑锋走势一转,不再是剑,而是火红巨刀划芒劈空斩落,正是怒无极刀断天地的霸道之刀。
“哈?”意外傲红池仍有再战之力,更意外傲红池竟指走刀式,心头顿生的意外,眼中忍不住的惊奇,约瑟芬妮毅然松开制住黄泉的双指,更藉身前劈落气劲的冲击轻飘脱出,翩然落在百尺外的大街上。
傲红池这落空的一刀重重劈落大地,狂猛刀劲直破五十尺内的大地,街上石砖尽遭震起,在半空中瞬间粉碎成一片的飞砂,而原本激烈的气息霎时一止,街上仅存让人屏息的凝重弥漫。
昏黄的余晖下,前一秒还正激战的大街,在霸道的一刀后回归无声的静寂,烟尘下对立的两人,不再紧接出手,是为酝酿待会更为激烈的冲突。
霎时无声的空城,冲突过后的静谧,再打破沉默,并非沉不住气,而是心中满腹的疑惑有待解答,开口的是约瑟芬妮,言语轻松的恍若忘了方才交手时的激烈。
“侬原本还以为你只是个不自量力的疯子。”
他仍是不做回答,因为对他而言说话实无必要,尤其是在经过激烈的交手后,心中亢奋久久难息,交谈只会让心中高涨的战意消减。
几秒钟的沉默,眼前的她是一脸期待,是一副你不回答我就不再出手的任性。
终于,他在短暂却又漫长的挣扎后选择了开口,只是语气是格外的冷淡,刻意显露这时心中的不快:“能让吝于赞美的战神说出这样的话,本城主该高兴吗?”
冰冷的语气,清楚言明没有谈话的必要。
然而约瑟芬妮听到,脸上却是露出恍若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急忙回答说:“不管你是高兴还是没感觉,至少你肯开口就是好的第一步,不然什么话都不说,就莫名其妙的要分出个生死,日后回想,岂非无趣。”
轻松的语气,话中是暗示心有疑惑尚待解答的字句,傲红池听到,苍白的脸上杀意稍敛,剑锋垂放而下,冷淡且直接的说:“省下无谓的字句,直接开门见山吧!本城主可不希望心中高涨的战意就此熄灭。”
“啧,好啦好啦!第一:你为何肯出手替奥丁驱散体内的剑气?第二:你为何不取苏梦性命?第三:侬要是没看错,方才你最后施展的,应该是刀招吧?”
约瑟芬妮白了傲红池一眼,大力吸了一口气后,一鼓作气的把心中整理过的疑感,提了出来。
傲红池听到,没有多加思索,脸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冰冷,开口回答,是简洁的答案。
“替奥丁驱散体内剑气,只因那剑气是西门无恨所留。不杀苏梦,是本城主不需她的力量。最后不管是剑招还是刀式,在本城主手中,就只有杀得了人的招式。”
“还真是简单不过的回答,只是这样说来,那阿斯莫德的死是活该倒媚哆?”
“能杀人的招式,自然还需配合一把能杀人的剑,他会死,是他不该要本城主弃剑,因此他……死不足惜。”
说到阿斯莫德,傲红池眼中杀意陡生,说起话来,更是难掩心中顿生的怒气,而不禁咬牙切齿。
约瑟芬妮听着傲红池的回答,脸上微露不悦的埋怨说:“啧,你可知道你的一个死不足惜,乱了侬精心设好的棋局,如今局势的演变,说不定连侬的第二号战将也要因此赔上。”
“那只能怪你轻视了本城主,错估了本城主能耐。”
“是啊是啊!你这疯子意外性十足。”约瑟芬妮嘴中喃喃埋怨着,语带双关的最后一句,是经过交手后深刻的体悟。
傲红池的出现,导致三方互相吞食顿成破局,因为他的狂,使得变数再添,徒增意料外的伤亡,约瑟芬妮的不高兴,自是因为局面无从掌握,游戏节奏彻底乱了调,虽然她也即时做出补救,然而无从掌握的因子己然衍生,再增添死伤己是无法阻止的结果。
埋怨之后的沉默,是内心对局势的再谋算。
傲红池的来到,明显是诸神暗中的促成,诸神的意图明显,一方面是有意藉傲红池之剑消弱自己力量,另一方面也是为牵制,虽一时还看不出诸神的目的,但隐隐之间,仍能从这整件事中嗅出危险的气息。
“嗯,你们有连环计,侬也有计中计,就看你们这群老家伙能否有足够的实力,应付侬所布置的局中局。”
思忖之间,约瑟芬妮迎上傲红池正凝视而来的目光,脸上笑容再露,开口再说,是有如预言般的提醇宣告,“提醒你一下,再过不久,你手上的剑将因为黑帝斯的消失而锋芒尽失,所以你好好把握仅剩不多的有限时间吧!”
傲红池鲜红的瞳孔中,闪烁着来自本性中最原始的杀念,好一会后竟是回答说:“若真是如此,那么你将有幸见识到,本城主埋藏在黄泉之下的地狱业火。”
“嗯……侬该说,那侬就拭目以待吗?”回以轻笑,脸上再挂让人玩味的淘气笑容,听傲红池话意,是方才交手有所保留,约瑟芬妮玩心一起,右手食指对傲红池一匀,是极尽挑衅的动作,“那么休息时间结束,再来吧!”
交谈结束,随之风中气氛乍变,杀念被激化而充斥两人之间。
傲红池冷哼一声,手腕轻翻挥洒剑芒抢攻刺出,谁知剑才来到半途,前一秒还在百尺之外的约瑟芬妮,竟瞬间抢入剑芒之中。
这快如奔电的瞬间,傲红池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己被一掌印上,整个人就这样给掌劲一带,连同未尽的剑势,倒飞撞入后方己成废墟的断柱破瓦之内。
一招击退傲红池的约瑟芬妮,平稳停落碎裂的石砖大街上,满意的眼神,直落前方正隐隐弥散淡红血雾的废墟,摇头轻笑间,一边伸手拍了拍身上灰尘,一边再说:“侬不是说了要你别再保留,时间有限啊!”
约瑟芬妮话才停,弥漫着鲜红的血雾,随即传出傲红池回应而来的疯狂笑声。
笑声,是疯狂,是兴奋,更是火红的狂影再度站起。
只见他不改狂妄的姿态,依旧骄傲不可一世,方才的失手恍若不曾发生,再举起手上利剑。
身上窜出的血红色气焰,如骤起的红色风暴,扫尽脚下一地的破瓦碎石,再发一声低喝,是持剑之手筋脉暴浮,剑锋再增缺口、再添一清晰裂痕,同时身上滴落不止的血红诡异蒸散,融入罩身血雾之内,血雾中更添的血腥,正是他心中成为最强的偏执。
“你不也是未尽全力”
当傲红池回应声音传出,顿见猩红的血雾内,傲红池右手剑锋上的利芒,转变为黑色的剑芒,而左手则捏起剑指,引罩身血雾化出红色剑流窜旋,霎时四周阴风乍起,风中回响凄厉鬼啸魂嚎,同时炽热的剑流引爆焚天炽焰燎原延窜,乍看之下,竟似巨大火莲绽放。
注意到傲红池竟跨越了原本界限,约瑟芬妮脸上虽笑意不减,心中却早提起十分的认真,再见到傲红池身上伤口决速愈合,黄泉则再崩一缺口,心中顿时明了傲红池实力提升原因。
“这就是你舍弃所有换来的力量吗?难怪以拉斯卡这老魔头的实力,竟会失手败在你剑下。只不过……把自己的灵魂也舍弃掉,你觉得值得吗?”
对本城主而言,只有拥有力量才能争取心中想要,若是没有力量,心中所想,永远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再做出的回答,是一生秉持的信念,也是心中深信不移的真理。
语尽的同时,傲红池动作再起,乍见红焰吐窜而上,进射火红的妖焰,同时猩红的血雾随焰高升,雾中,数不清的鬼魅流窜其中,声声嚎叫为血雾更添森寒的诡异,焰里,数不尽的剑流旋走其中,烁烁剑芒为怒焰增添火红的杀意。
深知这剑不同方才,约瑟芬妮眼见身前绽开的火焰红莲,连忙掌聚圣气推出,迫开压身来到的血焰剑流,面对再度提升的傲红池,心底早己提起十二分的认真。
“接本城主这一剑,血焰红莲!”
燎原延烧而出的红色焚天之焰,焰中只见全身缠旋死魂的傲红池足踏红焰,如脱出禁锢的地狱恶魔冲出,剑划锋芒而动,是引动地心之焰化黑炎巨剑,剑势之强,不亚于上古火系魔法极致爆炎地狱。
“好”眼看剑势、剑劲之强悍,均是前所未见,约瑟芬妮一声叫好,足间移挪,是以电光极速快速穿梭接连不断的炽热剑流,同时左臂抬起,以指再行无界枪式回击而出,顿时火红一片的空间只闻锵然连声,气芒八方飞射。
再度交手的两人,战斗之激烈远超方才,波及范围之广,短短时间内,半座帕凡提斯尽陷火海之中。
一时之间,持续引爆的气波,前仆后继不断往四周推涌,冲突的空间内,万物尽是毁灭,不存半分生机,剑起红莲指引血焰的傲红池,血色的狂姿,为手中利剑更添肃杀、噬血的锋寒,剑流所至,窜升莲焰无情吞噬所有,在火红的每一时空间内,清楚刻烙下火焰的印记。
也许传说战神曾经无敌,或许如今亦然,然而过去无敌的传说,是与无界共同写下,少了无界的约瑟芬妮,就如失了利牙的猛虎,纵是凶悍,却少了能在瞬间败敌的利器,尽管她圣芒指气既快又准,然而面对挟带焰势的实质利芒,终是略逊一筹,一招未尽,约瑟芬妮身上多处再添新伤,不出片刻,额间更直落斗大汗珠。
心知这样下去,势将难逃败亡命运,约瑟芬妮心中思量之际,眼前牢不可破的剑阵竟露出缺口,约瑟芬妮见状,看准剑芒之隙闪身冲入,双手张开,身上爆发出远比旭日更为强烈的圣芒,瞬间吞噬四周红焰。
金色光芒中,只闻进然一声既沉又重的闷响,如同空气被压缩挤爆般冲击方圆,所有遭金色风暴肆虐之处转眼粉碎,傲红池剑势尽溃,人给圣光气劲迫退。
傲红池勉强挺立的身体,半边血肉模糊一片,苍白的脸上,鲜红的瞳孔中透射出此时的愤怒。
他的愤怒并非血焰红莲遭到瓦解,而是对自己方才剑出之时,因为心头莫名的抽痛而导致剑势慢上一分,让原本完美的杀人招式露出要命破绽。
而击退傲红池的约瑟芬妮也未尝好过,不顾一切的释放出所有力量,虽是击溃血焰红莲,自身却也遭血焰红莲之成强力反冲,嘴角溢出了金色的鲜血。
其实以战神之能,纵然傲红池实力强悍,认真起来的她也不会沦落如此地步,只是早前为阿兹撒克催生**耗费过多圣力,再加上迟迟不动用无界,所以纵是全力以赴,仍然换来一身狼狈的惨胜。
“啧……看来侬真是玩过头了。”约瑟芬妮低头审视身上伤口,低啤一声,除了趁机调息外,更连忙以圣气快速封住伤口,再看向正拄剑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傲红池。
这时,傲红池一身红霞缓缓散尽,己是快速回气完毕,“拿出你的无界吧!”
约瑟芬妮不禁皱起眉头,一脸无奈说:“说到无界,侬也觉得很无奈!因为你的确有资格让侬动用到无界,只是……它却不在我这边。”
看约瑟芬妮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傲红池一张脸沉了下来,好一会后咬牙说:“难道你真以为不用无界就能击败本城主吗?”
“啤,火气何必这么大,虽说你有如此超水准的表现,是超乎意料之外,不过侬却从未自负到跟人打架不带无界出门,只是如今无界真的不在身上,不然方才接你那一剑,侬早拿出无界一戟终结一切,而不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么狼狈。”
她是真的感到无奈,更对自己如今的狼狈而生气着,早前为了最后完美的胜利,而布下巧计做出安排,却没想到,自己竟是错估了傲红池的实力。
听着约瑟芬妮的解释,傲红池更是生气,踏着血路千里而来,目的就只为击败当世公认的最强战神,谁知这战神不但力量早分散而出,如今更连随身征战兵器也不带在身边,想至此,心中给看扁的愤怒直涌心头,“你要知道,方才你能破解血焰红莲纯粹侥幸,再来你可不会这么幸运。”
“呵,也许这样说对你很不好意思,但运气也是侬之所以未逢一败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唷。”
“那就看你的运气,能否好到破解本城主再一次血焰红莲。”傲红池话说的同时,身上再起红焰,死灵筒能再提,对于约瑟芬妮的轻视,傲红池扬剑再绽红莲,正是欲豁尽所有,粉碎战神不败传说。
只是就在这时,手上黄泉竟是当场炸碎,而与黄泉同生共存的傲红池,则是双脚一软,一直强撑不倒的身体,终于跪落破碎的大地之上。
粹生的异变,约瑟芬妮当场愣住,直到抬头看向血之荒野远方空中,原本凝聚不散的黑云开始散去,心中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白发小子手脚还真快,竟比侬估计的时间还要短,就击败诸神之中实力最强的黑帝斯。”
眼看傲红池己无再战之力,约瑟芬妮掌上再聚圣气,准备给予傲红池最后的一击,“你实在是一个好对手,为了弥补因为无界不在侬手上,而无法让你能痛快与侬一战的缺憾,侬就赏你一个痛快吧!”
延烧不尽的黑色狼烟,是血之荒野上来自龙族与圣联的激烈攻防,交闪的魔法光束、奔腾的火焰龙息,在隘口前方血流的大地上头,互争一时一毫的生存空间,就当盘旋空中的龙群正欲再发动另一波攻势,突见三道光影挟带神威凌空降临。
凌空而降的光影,先后分立龙群外围,以三角包围之阵困锁失控龙群。隘口之上亚瑟见状,急忙下令全军撤离,之所以放弃最后的防线,是因眼前神既介入,凡兵己经再无死守的必要。
在人族军队快速撤离后,顿时大地空荡一片,天空上龙群齐声嘶吼,欲突破三神封锁。
只见三神成能各显,三种极端的神之力同时展出,顿时空气为之冻结,银白霜雪漫天飘落;大地刹那崩裂,巨大石柱拔地而起;前所未见的植物穿地荫芽,巨藤、巨苞以着惊人的速度生长。
盖亚等三神连袂出手,毫不保留,表露对此举势在必得。
龙族纵是空中最强大的种族,但三神联手之成更是难抗,先是遭冰气限制速度,再遭延伸而上的巨藤缠上,最后则遭快速堆砌的石牢再困住,不到半刻间的光景,龙群己成诸神囊中之物。
就当三神准备再进一步降服龙群的瞬间,却惊见前一秒还活生生的龙群,竟纷纷化出元素光点消失当场。
“这……”
“是元素凝化之体,那个白发小子……”错愕眼前所见的同时,心思敏捷的盖亚随即醒觉中计,抬头看向上方,原本给黑色死气笼罩的天空,随着一声轰隆巨响惊传,在逐渐散去的黑色死气中,现出足踏巨龙的奥丁,及落得惨败下场的黑帝斯。
三千白发下,冷然的脸上不见早前愤怒,而是面无表情的平静,冷然的姿态、从容的态势,双手臂上缠绕龙形炎焰,是上古魔道炎系炎龙噬将起的前奏。
奥丁身上龙骑战恺闪动黑色异光,下一秒,体内魔能化出黑焰龙形振翼腾空而上,最终蓄势一击,同时引动神魔之能,引发无侍气浪往八方席卷,随着妖瞳目光紧锁眼前对手,奥丁没有半分迟疑准备最后一击。
统辖死亡冥界的黑暗帝王,手上用以征战的死亡巨剑拦腰半折,身上破碎的恺甲,是陈述落败的事实,罩身死雾逐渐的溃散,露出万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狼狈,苍老的神之面容上,再不存黑暗王者丝毫威严,唯一的表情是体验彻底挫败后的不堪。
察觉中计的盖亚等神,急忙就要赶回救援,不料眼前金色光芒罩身来到,未及反应的瞬间,竟是毫无反击余力身陷金色迷障之中。
耀眼的空间,是金色炫目的迷障,没有压力袭身,毫无半分杀气萦绕,眼中灿烂的金色空间,只见金黄色的无界摇浮其中。
乍见无界,三神无不色变,纵是最为冷静的西瓦,也不禁慌张叫:“这是无界梦幻式,雅典娜无界绝式中的最强之招!”
盖亚乍见无界虽也心头一凉,但心思敏捷的她综观四方后,很快看出这迷障虚实。
“别自乱阵脚,这时候乃是两界通道贯通的重要之机,一个不好影响将是两界同时灭亡,雅典娜既然计画着让两界再无隔阂,非到无奈绝不会采取极端,纵然她有分身之能,就算能突破傲红池,也必定遭遇梭尔她们牵制,所以这梦幻式绝非出自她之手。”
“但这圣光波动可是眼见的事实。”
“冷静想一想!若是雅典娜亲自出手,身陷梦幻之境的吾等,岂会有活命机会,再来若是雅典娜亲临,她身上的气息又岂能瞒过吾等耳
“盖亚你意思是?”
“这圣力波动,的确是来自雅典娜身上的力量,但别忘了,拥有圣力的,当今可非只有雅典娜一人,被特亚修从冥界带回的兰妮雅身上所有的力量,可也是圣力。”
“你是说施展这梦幻式的,是那个人族公主兰妮雅?”
“错不了,这梦幻式明显意在牵制,只是雅典娜大概也没想到,这些龙群竟都是元素所化,不然以她向来行事,绝不只设下这迷障,而是埋下可以一举重创吾等的杀招。”
“不过被困在这,连半点力量也提不上来,难道吾等就只能坐以待毙?”
“眼下无法脱出是事实,吾等也只能期望波塞顿她们,能察觉到吾等气息的消失,而回头搭救。”
“但以雅典娜智慧,岂会放过这一举除掉吾等的大好机会,只怕波塞顿她们这时也遭遇到雅典娜的袭击,而身陷险境。”
盖亚等神无力脱困,最后一丝的希望,是前往帕凡提斯牵制雅典娜的永世黄昏即时回头,但想起雅典娜缤密的心思,纵是诸神中最为冷静的西瓦,也不禁整颗心直沉了下去。
此时,隘口上的亚瑟,惊见乍然一闪即逝的金色光芒,随着神的气息消失,不禁色变的同时,身旁六韬感叹说:“白发魔剑士这虚龙诱敌之计虽是巧,但雅典娜这手计中计更是绝!如今情势至此,再留下只是徒增伤亡,我建议就依照神所安排,全军退回云梦大陆吧!”
亚瑟沉思好一会后说:“就如你所说吧!传令全军退出隘口十里之外后,随即重整军势,然后听从月贤者指挥退往云梦大陆,而你就依神的计画,以魔法传讯布军于莱茵河上的日贤者,要他们立即沿着莱茵河布下结界,以防两界通道一经开启的磁场异变。”
“那我王你……”
“本王决定留下见证这一切,如果可以,趁机手刃数次坏了本王大事的傲红池与白发魔剑士。”
“但……”
“不用多说,本王心意己决,你设下结界后,便帮本王把雅儿跟他好好送回云梦,若是本王有所不测,还望你辅佐他延续本王遗志,日后一统三界。”
看着亚瑟坚决的神态,六韬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用,智者权谋、皇图霸业,眼下局势是空有巧计神谋,也难以抗衡神魔之能,而亚瑟执意留下,是卸下帝王之尊回复武者之身,所为只是一会各方强者,所秉持的是心中不愿就此认输的霸气。
这时在上方天空,黑帝斯脑中充斥不解的疑惑,她干机算尽,却怎样也想不通该是耗尽大半力量的白发魔剑士,为何还有如此的力量?用心计较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得如此凄惨?
“这怎么可能?召唤龙族来到,就算是你在短时间内,也不应该有如此力量啊?”
对黑帝斯的质疑,奥丁回以冷淡一笑,让黑帝斯看得心里一阵发毛。
只见奥丁目光缓缓移到底下战焰翻腾的血色大地,一会后目光再落黑帝斯脸上,冷冷回答说:“的确,就算是现在的我,也不可能在召唤龙族来到后,还能在短时间完全发挥出上古魔道这样强大的魔法,但是如果龙不是龙,你所见到的,不过是我用元素凝化成的形体呢?”
在黑帝斯惊愕中,奥丁接着再说:“就当我心底打定主意要召唤龙族的那一刻,我才想通为何特亚修会给予我龙之力量,更明白为何他要在我面前布置由龙的气息凝化黑龙的阵局、把龙骑战恺交付给我。”
“毕竟对那时己经身负神魔之能的我,龙之力量所能给予的提升有限,就算是为控制我体内神魔之能互斥,那为何当西门无恨的剑气重创我之时,却不见龙之力发挥出该有的效果?”
“一直到当我打定主意,想利用龙族来制止你们与雅典娜,那一瞬间我赫然明白,原来特亚修早在逼出雅典娜之时,便己经预知会有今日的情势。”奥丁话说的同时,脚下巨龙身体竟开始释出元素光点,就如血之荒野上的龙群逐渐变为透明,无声消失。
黑帝斯强压下心底的慌张,故做镇定说:“特亚修不过是吾等手上的工具,纵然得天独厚,也万无可能超越吾等之能,更别说预知到今日发生之事。”
看黑帝斯强装镇定沉声质疑,奥丁何尝不知道,黑帝斯此举不过是想拖延时间,要等盖亚她们赶回。
眼前黑帝斯不过强弩之末,就算真再加上盖亚等神,己经从黑帝斯身上了解诸神大概实力的奥丁,自忖以现在状态上亦能保有六成胜算,因此他也不立即动下杀手,索性中断本欲发动的魔法,冷然回答说:“事实证明,特亚修的智慧的确远超于你们!
“从兰妮雅复活一事开始,表面看来,好像是他被我逼得不得不逆天而行,然而实际上,却是他巧妙算计了我、雅典娜以及你们,为今日一切而做下的布局。”
奥丁话才停,黑帝斯忍不住哑然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好笑!一个连自己险命也赔上的蠢蛋,你竟会把他神人化,你倒说说,他算计了什么?又布了什么局?”
听到自己所尊敬的特亚修被如此污辱,奥丁并没有丝毫的动怒,这是因为他从黑帝斯的讥讽中,更看出神的自以为是。
“被世人奉为神,万年来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你们,给予了人族对抗魔族的力量,表面上,似乎是给予对等的力量维持种族之间微妙的平衡,但实际上你们所等待的,是要看到人族与魔族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特亚修明白这一点所以藉着让兰妮雅复活一事,逼出雅典娜这让你们恐惧的传说战神,为的就是要藉雅典娜之手,把你们逼出。
“当然以他智慧就算不利用兰妮雅,他也绝对有能力逼出雅典娜,可是他顾虑到了雅典娜过度强大的力量,所以利用了雅典娜自负的心理,以及同时算计了我会为了兰妮雅介入其中。
“至于最后他的死,也是他的一个布局,为的就是替当时力量还不成熟的我,争取时间,好提升到今日的境界,为他这一心所算计好的未来做下一个终结。”
奥丁开口解释,是想让黑帝斯更明白自己的无知,但听在黑帝斯耳中,只被当作为辩解而解释,“哈……若是如此,论资质才能,上任的魔道传人克雷姆都远在你之上,他何必进你这般有着严重情感缺陷的小子。”
很讽刺的,为了除掉你们,必须借用到上古魔道的力量,克雷姆老师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然而却长年受制于上古魔道的契约之下,老实说,若非你们逼克雷姆老师走上绝路,我想克雷姆老师也不会用尽心思,破解上古魔道里头的制约,自然特亚修也无法布置今日的一切。“
越是冷静,越是认知世事中存在着因果,冷然的回答黑帝斯不愿承认的事实,心中顿生的体悟是更坚定心中的意念,今日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日后成为世人口中称颂的救世主,也不为过去心中所崇尚的英雄思想,而是单纯的尽一己之能,为这万年来纷战不休的世界争取新的未来。
之所以交谈,是黑帝斯刻意的争取喘息时间,只是当奥丁话一停,却仍不见盖亚等神回转支援,眼角瞥向下方大地,意外不见盖亚等三神踪迹,诧异间,奥丁再说:“能瞒过你我耳目,瞬间把盖亚她们同时牵制住,这等实力看来是雅典娜亲自出手了。”
奥丁所说,正也是黑帝斯心中所担心,气息存在却不见踪迹,是表示盖亚等神正处于另一空间之中,而有如此能力者,除了神之外,就只有雅典娜。
寄望盖亚等神回头支援己成空想,黑帝斯心念一动,话锋一转说:“不过对你而言,真正的敌人该是雅典娜与魔族不是?就算你的实力远在吾之上,然而一旦吾等联手起来豁命一拼,你也胜算渺茫,再说吾等存亡与天地同在,只要吾等诸神一死,不只你身上神之力量将随之消失,就连这世界也将与吾等陪葬,这后果你可曾想过?”
奥丁听到只是淡淡笑了笑,他心中何尝不知黑帝斯心中在打啥主意,“神的力量拥有与否,并非胜负的关键,毕竟现在的雅典娜早非过去无敌,再来消灭你们等同间接毁灭这世界,这一点从阿波罗身上不是己经证明了,只要方法用对,便能在不危害这世界的前提下除掉你们不是?”
奥丁的回答,是等同宣告心中消灭诸神的心意绝不改变,黑帝斯心中一急,条件再开:“那如果你肯放过吾,并帮吾消灭雅典娜,日后当吾力量尽复,便连同阿波罗,让为你而死的月舞天复活怎样?”
奥丁身躯一震,开口欲言又止,无声的沉思中,是情感与信念的激烈挣扎,黑帝斯注意到奥丁神色有了变化,连忙再说:“吾更可以神之名对你承诺,只要雅典娜一死,吾等会让一切回归当初,并且永世不再插手云梦任何事。”
条件再开,是为让心意动摇的奥丁彻底打消心中的杀念,只是短暂的沉默后,当奥丁目光冷视而来,风中再充斥炽热的旋流,是无声说明了心中挣扎过后的不变决定。
“难道你不愿意月舞天复活吗?她可是因你而死……”没想到自己的条件会不被奥丁接受,感受到风中流动的杀意,黑帝斯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如果可以重来,哪怕将赔上我的性命,我也不愿她为我而牺牲,只是现在若我真答应你的条件,那么我岂不是辜负她为我牺牲的心情,背离了她当日替我而死的期望?所以我宁愿进择为她走上复仇之路,贯彻我心中目前的信念,直到我倒下为止。”
言语刻意装着冰冷,是为了压抑心中情绪的翻腾,而在心底挣扎过后的最终决定,所求只为成就她当日为自己而死的意念,更为当将来倒落尘土的那一刻时,能坦然的去面对所有为自己而牺牲的人。
奥丁心意的坚定大出黑帝斯意料之外,正想要再做出最后的努力,奥丁一语打断说:“好了,我们也别再拖磨下去。”臂上炎龙再缠,同时双手掌心各聚背能,各划黑暗的阵印,正是上古魔道背系奥义,黑暗封印之术日灭月沉。
黑帝斯一看奥丁掌起日灭月沉,紧张的脸上,心底却是暗喜,身为创术者的她,日灭月沉虽是上古筒系咒术最终奥义,然而城府深沉的她,早己为了避免日后有人用此招对付自己,所以便在其中藏下破绽。
一看奥丁竟蠢到用自己所创的咒术来对付自己,黑帝斯脸上故做惊慌,眼中则是早己锁住阵印破绽之处,装势吼叫道:“既然你要把吾逼至绝境,吾就展现远超上古魔道所记载的真正背系奥义,让你后悔与神为敌。”
黑帝斯抛去手上半折的巨剑,鼓提死亡筒能震开身上碎裂的恺甲,把黑色的躯体毫无遮掩的显露在世人的眼中,仰头发出一声如雷般的怒吼,双手紧握的拳头充满豁命一拼的力感。
这时黑帝斯身上背能死气如决堤般翻涌而出,是不再保留的黑色决意,也是为心中的算计,而释放破灭的黑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