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变卦

黑暗之中，苏昕不知道林静塞过来的是几张毛爷爷，拒绝了几次，林静故作严肃地说：“赶紧拿着，以后多来陪陪我就行。”苏昕收下了，林静满意地笑笑，握住苏昕的手说：“你和朋友再去多赚点吧，不用在这了。”

林静想唐羽突然约她出来，怕是不仅是为了小聚，还有事情要谈，唐羽也递给果果几张红钞票，两人出去了，林静就说：“小羽，有什么事，说吧，咱两也不需要拐弯抹角。”

“恩，你也知道我最近和李明毅有合作，合同约定周五签，但怕出差错，所以向你讨颗定心丸，呵呵。”唐羽也没绕弯子，林静这人一向精明，绕圈子反倒惹人嫌，林静听了抿抿嘴说：“李明毅这人可没准，他一向爱变卦，你和他合作几年了，还不了解他，就是花心男人，极不靠谱。这也是他追我这么久，我一直都没同意的主要原因，他一直都说，只要追到我，他就从良，老娘才不信他。”

林静对李明毅评价很低，甚至有点鄙夷，不过三年合作，李明毅虽然挑剔难搞定，但都没有太大的变卦，这次唐羽却有点担心。林静这番话更让唐羽放心不下，林静比她更了解李明毅私下的为人，这颗定心丸看来有点悬。

苏昕晚上和萧竹一起下班，坐上了萧竹的车子，苏昕才把林静塞给她的钱拿出来。萧竹也侧目，苏昕数了数，是六张，一晚上光是小费就赚了一千，嘴角上翘，萧竹也猜到了，笑着问：“今天拿到的小费？”

“恩恩。”苏昕很开心地点头，箫竹也跟着开心，苏昕为了赚钱，当然赚的越多越好，不过萧竹还是提醒道：“苏，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不要忘记底线。”

“恩，我晓得，萧，谢谢你。”苏昕心里已经打算好，第一份工资下来那天，要给箫竹买份大礼。箫竹可以算是苏昕的发小，一直是左右邻居，而且是同班同学，直到苏昕16岁辍学，萧竹考取重点高中，而苏昕瞒着年龄开始出去打工，从最低层的服务员做起；苏昕19岁，萧竹考取重点大学，苏昕已经做到领班，不过这期间的辛酸她不曾向外人说起，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辛酸和泪水写满了三本日记。

现在那三本日记都被她用透明胶紧紧封住压在箱子底，苏昕都不敢再次去翻阅，害怕记忆回到过去。苏昕22岁，升到大堂经理，箫竹拗着性子，不顾家里的安排，也不挑选世界五百强企业，非要来唐朝夜色实习做人事工作，规规矩矩的场合箫竹一直都不喜欢，毕业后她打算直接来这里工作，而由于苏沐上大学，一大笔开支让苏昕吃不消，而苏昕自己也想读书，所以她放弃了大堂经理，找到了现在这份工作。

萧竹为了给苏昕省钱，让她搬过去和自己一起住，但苏昕死活不肯同意，萧竹就说：“那好，我们一起租房子住。”苏昕同意了，萧竹为此换了新地方，和苏昕一起，开始同居生活。几年不见，苏昕在萧竹心里位置不曾变过，想保护她的心从未变过，看似柔弱却又很要强的苏昕，更让萧竹心疼。

途经工商银行，苏昕下车存钱给苏沐，刚存好一千块，就接到苏沐的电话，姐弟俩闲聊一会，苏沐支支吾吾半天，不好意思地说：“姐，我喜欢上一个女生，可以追她么？”

长姐如母，似乎过于夸张，但父亲再婚，母亲死亡，苏昕就成了苏沐唯一的依靠，更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很多事情苏沐都会来问问苏昕的意见。

“呵呵，可以啊，不过不要影响学习，知道么？”苏昕经历过辍学之后，对于学习机会格外珍惜，她同样希望苏沐可以学会珍惜，苏沐连忙回答：“恩，我知道，姐，你最近身体还好么？工作忙吧？不要太累了。”

“恩，我知道，我挺好的，身体健康很重要，你学习忙，注意营养，可以多锻炼身体。”苏昕像个长辈一样教导，苏沐都很听话地记下了。苏昕挂了电话，萧竹打趣：“你这姐姐当的太称职了，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姐姐该多好。”

“我不介意站你便宜，哈哈。”苏昕今天赚多了小费，心情很好，萧竹撇撇嘴说：“那就算了，我比你大一岁呢，姐姐什么的都会叫老的，所以我不想当你姐姐。”

到了家，苏昕煮了两碗面，每次夜班回来，萧竹都会很饿，她也一样。两个人似乎习惯了如此，苏昕一直感谢萧竹，从小到大，萧竹始终站在她这一边，这样的朋友，太难得。

吃饱了，收拾好了，洗完澡两人窝在各自的床上聊天，萧竹有时候会问及过去，苏昕都会避而不谈。萧竹也知道过去经历的所有是苏昕的心结，那一定是不开心，极其痛苦的经历，本该是在大人袒护和疼爱下长大时，苏昕已经经历过社会的一些黑暗面。萧竹希望可以帮助苏昕坦然地去面对过去，但揭开伤疤需要勇气和契机，萧竹愿意等待，直到化解苏昕心里的冰块。苏昕需要一个人好好疼爱，可能的话，萧竹想一辈子疼爱苏昕，至于如何疼爱，萧竹自己心里也不知道，她只知道，想全心全意对待苏昕，她也习惯了对苏昕好，也习惯了苏昕对自己的好。

周四，唐羽还是听到了风声，说李明毅决定和唐氏企业合作，唐羽听了半天没回神，随即去要了设计部的初稿，她快速过目修改，再次电话约李明毅：“李总，初稿已经设计好了，我想先让你过目，也好做最终的定稿。”

果然，李明毅支支吾吾说下午没时间，唐羽不打算放弃，继续说：“李总，我也懂得多个选择多条路，但‘诚信’二字是底线，我作出了让步，显示了我合作的热情，您是不是也应该遵守约定？”

李明毅见实在推脱不掉，加之自己之前确实允诺，所以说：“那唐总约个时间，我先看下方案。”

约好时间，唐羽亲自过去，和设计师一起。李明毅听了方案介绍，沉吟了半天，唐羽知道，他的心里正在对比，开口说：“李总，方案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改，有什么要求您可以直接说，一定保证您满意。”

李明毅心里想不出托词了，唐羽说出的话自然是想继续合作的意思，李明毅原计划是打算拖住唐羽，然后私下和唐氏企业把合约签了，不成想唐羽一个电话就打乱了，正犹豫着，秘书内线说：“李总，唐氏的唐总已经去您的办公室了。”

秘书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声，三人一起回头，唐羽看清来者，心里多了一分怒气。唐冉笑意盈盈地问好：“李总，您好。”话语停顿后对着唐羽说：“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妹妹么？”

唐羽心中冷笑，面色淡然地说：“唐总好。”

李明毅头大，怎么就赶到一起了，唐冉不是三点才来么？李明毅也听说过传闻说是唐家闹不和，但终究是一个姓，惹恼了谁对他都没好处，只好退步说：“两家公司都想和我们公司合作，这是我的荣耀啊，不如这样吧，开一个投标宣讲会，让客户做出选择，胜出一方，就签订合约。”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唐羽不会让，唐冉更不会，一致点头，唐羽想的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于是，约定一周后，召开宣讲会，唐羽命令全公司加班，必须拿出一套确实可行的方案。这一战，必须得赢，硬件准备好了，软件也不能太差，唐羽在公司员工加班时，在外疏通关系，了解更多信息。

唐冉本来对这个项目没兴趣，但听闻唐羽参与其中，她就想来掺和一脚，虽没多看重，但也没轻视。双方资料准备的都很充足，剩下的就是拼关系了，李明毅的公司虽然是李明毅掌控，但大家都知道李明毅有个姐姐，虽然鲜少在公司出现，但说话很有分量。

关于李明毅的姐姐传闻不少，单单李明毅的姐姐不姓李这一条就被传的沸沸扬扬，李明毅的姐姐叫许言言，唐羽觉得只要能拉拢到许言言，那这个项目成功的可能性就翻倍了。只是唐羽与许言言只有一面之缘，无奈之下只好再次拨通林静的电话，只听林静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你怎么才想着找啊？我瞧见唐冉早都来过了。”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唐羽的头上，唐羽有点着急地说：“我和许言言不熟，静，你能不能代为引荐？”

“你来我家吧，言言现在我这。”林静够朋友，丝毫没有推脱。唐羽放下电话，交代公司设计部的人，多练习几次演讲内容，她就开车去了林静家里。

“谁跟你说我要见她了？你竟瞎胡闹！”许言言对林静的擅自做主很不满，林静赶紧好脾气凑过去，这许言言不好惹，吃软不吃硬，“好姐姐，你好歹见一面，她是我朋友，都求到这了。”

“见了也是白见。”许言言不松口，林静也没敢多说，唐羽这时候到了，被林静让进房间。林静一看唐羽两手空空，这也太没诚意了，谁不知道许言言就爱好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对于许言言看上的，她是用尽手段都会弄到，现在年龄稍微长了，脾气有所改善，但还是老样子，一看到好东西就心动。今早，唐冉就是用了一对清朝出土的什么古董收买了许言言，当然林静欣赏不了那些“破烂”。

唐羽进门，许言言连看都不曾看一眼，“许总，您好。”唐羽主动伸手示好，许言言这才望了一眼林静，狠狠瞪了一眼。而后，许言言才敷衍地回握了一下唐羽，松散无力，唐羽知道这意味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