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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板?”

他望着我表情茫然。

虽然没有回答却已经等于回答了敢情金老板是另有其人。

其实我一时糊涂不然我不会问出那样白痴的问题。就算我相信梅姐有这样的本事先前能打电话让那个叫玛丽的女子放了我然后又叫另一个女子开着银灰色的宝马来这远离城市喧嚣的荒郊我也应该想到梅姐和那个金老板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梅姐就应该知道我在何处眼前这个男子就根本不会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替梅姐找我。

我道:“算了是不是暂时都不重要只是梅姐要你找我干嘛呢?”

他这时才忽然记起什么来很尊重我的叫我上车并且摇头道:“这个我倒没问过梅姐的吩咐我从来都不过问只是照着去做的。”

我如此狼狈不堪他却还是如此尊重我这让我孤独忧伤的心多少不得有点感动。

我上车坐在副驾驶室。

我没再回头。

回头只能让我稍有削减的忧伤和孤独又重新席卷而来。

我只是问:“梅姐在哪里呢?”

他道:“我这就带你去见她最近她刚大病新愈身子和心情都有些颓然我想她见到你一定会感到意外的惊喜的。”

说完就燃车向回城的方向急驰而去。

说是去见梅姐去的却不是梅姐独居的别墅。

虽然那天来去匆匆离开后我就再也无法找到去往梅姐独居的别墅的方向但有些路有些标志性的建筑我还依稀记得。

而眼前走的却是没有半点印象完全陌生的路。

车开进的也不是那天那样的别墅小区而是很庄严气派的院墙的大门大门里面被院墙包围的别致的假山喷泉和绿草红花的绿化带之间是更豪华宽大的独幢别墅。

车停下便有西装革履的男子过来恭身替我们打开车门对我身边的又重新戴上墨镜的男子道:“文哥回来了。”

文哥冷冷的点头带着我背影笔直的傲然而去搞得那男子虽然盯着我浮肿还有伤痕的脸和一只脚穿皮鞋一只脚却穿着脚掌已磨穿前面露出大脚姆指还沾了尘土和不知名的带剌的眼泪般大小的野果子大感怪异却半句话也不敢多问。

走进别墅一路穿廊绕阁也不是上次去梅姐那幢独居的别墅那般除了豪华的装修和摆设就只有空寂这里非但更加中西合璧更加阔气还有不少正在忙着手中活计的下人。一个个都是十七八岁漂亮干净的女子看见我也如先前那替我们开车门的男子一样表情怪异却又都只能如先前那替我们开车门的男子一样礼貌的招呼文哥对我的出现半点也不敢过问。

走了好一会儿渐渐有了上次去梅姐那幢独居别墅那种庭院深深几许的感觉。

在一个幽静的去处的门前文哥站住并伸手轻轻的敲门。

“谁?”

是梅姐的声音有些厌倦有些颓然。

“是我梅姐。”

文哥恭敬的轻声道。

“哦进来他是不是和那个小婊子在一起?”

梅姐的声音依然厌倦颓然却多了些愤恨。

文哥轻轻推开门。

我看到了是一间宽大的书房檀香木的书柜上摆满了林林种种的书靠窗的位置价值不菲的电脑桌摆着台新款的笔记本电脑。

然而房间里没有开灯。

窗帘拉开屋子里是柔和的自然光。

梅姐就背对着我们独立在窗边。

她没有如上次那样穿金戴银高挽着髻她没怎么打扮长随意的飘散在背后有几丝随风扬起轻拂着我看不见的面向窗外的天空的脸。

我没有进去。

文哥虽然推开门却也只是在门口站住。

文哥道:“对不起梅姐我没能跟踪上老爷我料不到只是拐弯处被青山挡住视线那么一会儿老爷就下车了等我悄悄的跟着老爷的车到更远处老爷的车在一个小镇上停下时从车里走下的却只有老爷的司机老爷早已不见了……”

梅姐轻叹一口气更加颓然的道:“这怨不着你他太狡猾我们谁都玩不过他的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他和那个小婊子会被我抓着现形的到时我一定会让那小婊子难堪!”

梅姐没有转过身来越说越气愤激动。

“梅姐你才刚刚好起来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的。”

文哥道。

梅姐沉默了会背对着文哥轻轻挥了挥手无力的道:“你去吧我也累了。”

文哥没有去迟疑着似乎要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你还有什么事吗?”

梅姐道依然没有回过头来。

文哥道:“你不是要我找到那个帮你抓过扒手长得眉清目秀如女子般漂亮的弟弟吗?”

“怎么你有了他的消息?”

梅姐虽然没有回头语气中却来了些精神。

文哥道:“我把他带来了只是……”

“带来了?在哪里里?只是什么?!”梅姐猛地别过脸来。

梅姐看到了看到了虽然比刚刚被玛丽手下那几个男子践踏摧残时好了许多却依然狼狈不堪的我。

我也看到了她的脸憔悴忧伤孤独又带着些惊喜的脸。

当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相遇时当她的眼睛落在我的身上时她脸上的惊喜彻底消失只有无限的愤然和怜惜。

但她没有和我说话她别向文哥问:“谁把他伤成这样子的?”

一个女人徐娘半老的女人却带着恨恨的杀气。

文哥有些不敢正视她避开她的目光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我问他他没有说。”

梅姐对他道:“你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文哥恭身而退脚步声在身后穿廊绕阁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梅姐道:“弟进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子的?”

不再愤怒只是怜惜的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走了进去却没有回答。

她过来将门轻轻的掩上道:“弟你不是叫我姐的吗?难道连姐也不肯告诉?”

我道:“是我自己。”

“是你自己?”

她望着我脸上的表情很是惊诧。

我道:“是的是我自己。”

其实我这算不上撒谎如果不是我自己我又怎么会被玛丽手下的那几个男人伤成这样呢?

她道:“为什么?”

伸过十指依然修长白净的手来心疼的轻轻抚过我脸上的伤痕。

这是一件很可笑我却笑不出来的事一个年纪大得可以做我妈妈的半老徐娘竟恍惚自己真是我的姐姐。而我们才见过两次面。

我摇摇头一丝苦笑。

想起妈妈我总是只能苦笑。

我道:“姐为什么一直在找我?”

她道:“还记得上次我说过你依稀像我的一个故人吗?”

我道:“记得。”

“自从见到你我就老是梦见……”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仿佛又进入了梦境努力晃了晃脑袋似要从梦境中醒来接着道:“但那是不可能的是那天分明……算了不提了……”

我道:“难道姐是欠那个故人的把我当了故人要对我补偿?”

她道:“不我不欠她我恨她她是个狐狸精比现在背地里和老爷打得火热的婊子还要狐狸精的狐狸精我恨她她是罪有应得!”

她渐至激动和愤怒。

我道:“梅姐刚才文哥说你才刚刚大病新愈不能太激动的。”

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望着我眼含谢意。

我却在想听她说来她的那个已逝的故人应该是个女的了。

我没见过我的父亲不知道他姓什么名谁都长什么模样更无从判断我有没有几分长得像他但我却是有几分像我的妈妈的。

小时候村里很多人的都这么说说我一个男娃却漂亮如女子长得像妈妈将来会大富大贵的但我从不信以为真谁说男娃长得像妈妈女娃长得像父亲就是天生富贵命我只觉得他们是在讥讽我我和妈妈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从来都是被村里人讥讽嘲笑的对象而且妈妈说过命运不是天生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猛地想起了今天才从那里归来的荒郊中的孤坟孤坟前墓碑上跟我小时见过的妈妈那什么学校的毕业证上的相片一模一样的秋水。

之前我没有这样想过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梅姐所说的那个已逝的故人是男是女而且我以为我自己既有几分长得像妈妈又有几分长得像父亲的所以她说的那个已逝的故人有可能是我的父亲也不一定。

但现在分明听出她说的那个故人是女的而且是已逝的女的我所知道的和我长得似曾相似的女的只有秋水和我的妈妈而我的妈妈还活着那么就只有可能是秋水了。

但她既然那么恨秋水还说秋水是个狐狸精我便没有再提及。

一来她大病新愈我不能让她太激动。

二来她虽然对我好但秋水若真是我妈妈的双胞胎的姐妹我怕她知道我是秋水的姨侄连我一起恨。

过去的事情无论有多么深的恩怨都让它随秋水的逝去永远的烟消云散吧。

看得出来梅姐虽然富贵却也有许多无赖和寂寞有些让我想起古代深宫的怨妇。

我忽然想起件事来问:“姐这……这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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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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