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你的特殊病我治
宁菲处理完助理发來的各种邮件.随便吃了些东西.懒懒地活动了下腰身.就放下靠枕准备午觉.
苏梦琪说三天后才可以拆石膏.可是她连一天都坚持不下去了.记忆中.自己不是在争分夺秒地学习.就是在马不停蹄的奔波中忙碌.为取得好成绩、为赚取生活费学费、为积累创业资金、为拓展事业.她每天能有持续四小时的睡眠.就是很奢侈的享受了.这次.一睡.就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曾有人问她：这样废寝忘食地拼打.有沒有觉得累.她回答的是：沒有考虑这个问題.沒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題.所以.沒有累的感觉.回答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秦思远清俊的身影.
也曾有人问她：作为跨国公司HomeDepot的财务总监.应该算得上金领阶层了.为什么对自己那么苛刻.将日子过得那么简朴.她回答的是：内心的充实富有不需要体现在物质生活上.回答的时候.头脑里唯一有的.仍然是秦思远温润的面容.
辞去HomeDepot的财务总监的职务时.又有人问她：你是不是傻了.为了站到这样的高度.你付出了多少努力.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或者是求而不能得的职位.她回答的是：我想要达到的高度.不过是爱人的认可.回答的时候.看到的.是秦思远微笑着对她伸出手的幻境.
琪琪曾对她说.秦思远的志向是从商.他那么优秀的人.如果从商.将会缔造怎样庞大的商业帝国.自己这些年來的努力.可否能算他的帝国的一角.
算了.什么也不想了.继续努力吧.H市是新兴的旅游城市.已经在那里的黄金地段争取了一块地.待拆了石膏.得立即赶过去把相关协议签了.就以H市作为扩展“宁远”版图的起点.将“宁远”酒店做大做强.只是.这一去.可能又是好几天.秦思远的饭菜.还得继续让望湘园送了.听赵明说.他不太喜欢餐馆的菜.要不.H市那边.再缓几天.
宁菲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连病房内什么时候有人进來.都不曾知觉.
进來的人是秦思远和护士长.
昨天下午.秦思远已经在苏梦琪那儿再次查看了宁菲膝部骨折和踝关节韧带断裂处的X片.了解伤处的恢复情况.确定可以拆石膏.今天他并沒有叫苏梦琪.独自一个人拿了工具就來了.走廊上遇到殷勤的护士长.阿谀奉承着跟了过來.
秦思远看到宁菲还在睡.便压低声音客气地让护士长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有需要的时候再叫她.
护士长转动了下眼珠.眨了几下眼睛.才有些了悟地轻手轻脚离开了.出了门.还细心地将房门悄无声息地掩上.
秦思远感知护士长离去并掩上房门后.慢慢走近了宁菲的病床.居高临下地看着宁菲的睡颜.
洁白的病床上熟睡的宁菲.一头乌发如云铺散.纤长细密的睫毛静静地覆盖下來.形成一个温柔的弧形.嘴唇轻抿.微微上翘.显出几分顽皮.
她熟睡的模样.是的那么甜美.是那么的让人觉得心安.看着看着.秦思远觉得连日來自己烦躁的心渐渐柔软平和.内心深处某些东西.就像冰山接受了太阳的温暖一样慢慢融化了.
宁菲像感知了被人注视似的.慢慢睁开了眼.两人的视线相对时.心里都不禁微微震动.
“你.你怎么來了.”宁菲双手向后.撑起身子.斜靠在床头.先开了口.秦思远的出现太让她意外.秦思远略显不自然的神情和微红的耳根更让她觉得意外.
“哦.來给你拆石膏.”秦思远找到了理由.也调整好了情绪.
“不是琪琪來么.”宁菲疑惑.曾经和苏梦琪伪造了重病都请不动秦院长.现在拆石膏这么小的事他怎么亲自來了.
“她有其他事.”秦思远随口找了个最简单的理由.
“哦.”宁菲弱弱地应答.
“现在.可以吗.”秦思远看了看宁菲露在被子外面打着石膏的双腿.问道.
“嗯.”宁菲应答.也将目光移到腿上打着石膏处.坐直了身子.并轻轻向外挪了挪腿部.
“你不用动.放松就好.”秦思远看到宁菲的动作.出声阻止.
“哦.”宁菲听秦思远这样说.也就不再动.
秦思远取來刀锯.嘴角扬了扬.看向宁菲：“怕吗.”
“不怕.”宁菲也扬了扬眉.轻笑.
秦思远抿着唇笑了一下.侧身坐到床沿.用背部挡住了宁菲的视线.不让她看到刀锯锯开石膏的过程.
一时间.房间内除了锯齿摩擦的声音.沒有了其他的响动.
秦思远专注地据着石膏.宁菲专注地盯着秦思远的背影看：他的后背是多么宽阔.多么厚实啊.依附在上面.一定是安全而温暖的感觉吧.
宁菲呆呆地看着.呆呆的想着.她日光晕染了秦思远的白衣.秦思远伟岸的背影便泛着淡淡的光晕.映入宁菲的眼里.刻入她的心间.
“拆了石膏.并不意味着可以直接下地活动了.”割据着石膏的秦思远突然淡淡地开口.
“啊.”呆呆欣赏秦思远背影的宁菲突然听到秦思远的声音.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
“拆石膏后.你可能会感到关节不舒服.有疼痛感.这些都是正常的.是因为关节长期固定后.关节内粘连.软组织挛缩的原因.现在骨折愈合并沒有完全牢固.关节活动度的锻炼要循序渐进.你可以下床尝试行走.但时间不能很长.不能长时间站立.更不能负重走动.否则会引起二次骨折.遭受不必要的痛苦.”秦思远用医生惯有的平稳语气提醒宁菲要注意的事项.
“我慢慢走.注意些.沒问題吧.”宁菲试探着
小心翼翼地问.心里默默地计算着菜场和医院的距离.
“在房间内慢慢走动下.控制好时间.是可以的.”秦思远仿佛知道宁菲在想些什么.加重的“在房间内”几个字.
“哦.”宁菲无奈地应答.
秦思远放下锯子.起身去卫生间取來温热湿润的毛巾.敷在未被锯断的裂缝处.待最薄弱处的石膏慢慢被浸润.才取來剪刀.小心谨慎地慢慢将石膏剪开來.
宁菲看着秦思远细心缓慢的动作.感受到一种被呵护在手心里的暖意.
取下石膏.秦思远护着宁菲的伤处.缓缓地帮她活动了下因长时间的固定有些僵硬的关节.又取來热毛巾.覆盖在膝盖和踝关节.修长的手指.隔着毛巾轻重适宜地帮她按摩.
宁菲的眼光.一直跟随着秦思远的动作流转.
“感觉不适的时候.热敷下会好些.一会中药房会送熏蒸机和药包过來.你每天睡前记得做半小时的熏蒸.这段时间康复科的保健师会到病房给你做康复按摩.上午下午各一次.”秦思远目不旁视.专心地帮宁菲按摩.
“啊.”宁菲皱着眉眼拧着眉头：“这么麻烦啊.”
“你很忙.”秦思远听大宁菲的疑问.回头瞪了她一眼.
“嗯.”宁菲硬着头皮承认.
“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秦思远的语气有些严厉.
“呃.有一件事.确实很重要.”去H市的事可以暂时缓一缓.但是如果不亲自到菜场选食材.做出的菜.口感会有差别的.
“你餐馆大师傅的菜.也还是不错的.”秦思远再次抬头看了宁菲一眼.才意有所指地说.
“什么.”宁菲不解.秦思远的思维未免转得太快.怎么说着她的伤.一下子就转到餐馆师傅的身上.
“你.急着要拆石膏.不是怕你爱人吃不惯望湘园的菜吗.”秦思远收回目光.平静地反问.
“啊.”宁菲诧异：“琪琪对你说了什么.”
“也沒说什么.”秦思远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只是说缘分很奇妙.而你那个爱人说.望湘园的菜也不是很难吃.虽然.他更想吃你亲手做的.”
“你.你什么意思.”宁菲内心欣喜..秦思远这样说的意思.是不是接受她了.但是.这个信息來得太突然太意外.她不得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理解错了.
“意思就是你的爱人想长时间吃你做的菜.而不急于一时.”秦思远对上宁菲的视线：“别忘了他是付了餐费的.”
“那你告诉他以后不用再付.”宁菲被吸进秦思远的目光里.头脑完全处于真空状态.
“我据我所知.他也沒有再付的打算.沒有听说过爱心大餐是需要付费的.”秦思远说得意味深长.
“那我可以自己去菜场吧.”宁菲眼睛亮晶晶的.满满的都是欣喜满足的笑.接受到秦思远有些严厉的目光.立即解释：“我尽量不走路.我坐车去.少少的买.”
“赵明是你的司机吧.”宁菲纯净明亮的笑容令秦思远心里再次颤动了一下.
“嗯.”宁菲的语气.不觉带了些娇柔的味道.
“你拟出单子.让他去买.”秦思远觉得宁菲不自觉的娇柔语气让他的心更软了.
“他不会选.”宁菲还在争取.
“那就继续吃餐馆大师傅的.”秦思远强装出硬邦邦的语气.
“好好好.让赵明去.”宁菲妥协.
“电话拿來.”秦思远沉着脸命令.
“哦.”宁菲听话地从枕头下摸出电话交给秦思远.
秦思远低头拨了个号.在屏幕上点点划划后.将电话还给宁菲：“我的电话存进去了.赵明也忙.别让他送了.我自己过來.”
“好.”宁菲接过电话.眉眼含笑.
“让护工陪你泡个澡.别独自行动.别站立太久.我还有事.得先回办公室.”秦思远柔声吩咐.
“好.”宁菲抿着唇点头.
“晚餐让赵明送到这边.要熬得时间足够长的筒骨汤.”秦思远走到门口.手握在门把上.又转过头來对宁菲说.
“好.”宁菲朗声答应.在秦思远转身拉门的那一瞬间.提高了声音喊：“喂.我只为我的爱人做菜.”宁菲盯着秦思远的背影.似在宣告.又似在求证.
“我明白.”秦思远转回声.坚定地对上宁菲的视线.似在回证.又似在承诺：“以后.你的特殊病.由我來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