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性命堪忧(三更)
青黛双手颤抖地握着匕首,而匕首没入白玉珏的胸口,他的前胸浸染着血,仿佛一多血色的花,那样妖娆,却让人看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钝痛。
她一点点往后退,摊开双手,看着上面沾满的鲜血,瞳孔大张着,难以置信地看着双手,又抬头看了眼面前向后跌坐在床上的白玉珏,她的眼睛里面,笼罩着什么,像是震惊,像是恐惧,像是懊恼,像是悲哀……
泪水在那一瞬间,已经浸润眼眶。
白玉珏坐在那里,血一直在流着,他脸上的血色似乎也流走了一般,一点点地苍白着。
他看着青黛,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苍凉地笑了:“娅娅,你现在,心里面好受些了吗?”
青黛僵了好半晌,突然地,哇一下哭了出来,扑上去,摸着他的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珏,我没想杀你的,我,我不知道,对不起,你别死,你别死好不好,我错了,我再也不离开了……你,你疼得很厉害吗?你……”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脸上哇哇地哭着,她哭的时候,总是像个小孩子,撒了劲地哭着,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哭出来才够。
白玉珏看着她毫无掩饰情绪地大哭,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满足,他摸着她的脸颊,给她擦眼泪,说道:“那个在我面前有血有肉淋漓尽致的娅娅,总算回来了。”
青黛哪管得了他说什么,不停地掉眼泪,慌得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疗伤。
在院里东间睡着的小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一看,就看到了眼前这吓人的一幕,哎呀一声大叫了起来,赶紧跑进来,惊慌失措:“小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王爷怎么——王爷他——”小桥说着说着,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盯着青黛:“小姐,莫不是你……”
“哪里还管这些,快帮帮我,我该怎么救他,我该怎么办,他不能死,不能死……”
青黛整个人都慌了,心能乱神,此时此刻,她正是如此,甚至忘了,自己就是个大夫,更无从记起如何救人。
小桥看着,忙提醒道:“小姐,你就是大夫呀!你救王爷呀!”
青黛一听,这才想起来,紧紧地抓着白玉珏的手,努力地让自己稳定心神。
小桥在旁边鼓励道:“对,小姐,就是这样,不管是怎样,已经这样了,现在只有你能救王爷,你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清醒,这样才能救王爷!”
青黛听着,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而那边,白玉珏已昏厥过去了。
“小桥,把药箱拿来,去烧热水!”
当天夜里,青黛简单地处理了下白玉珏的伤口,好在伤口不致命,暂时稳住了,但是,最大的麻烦,不是伤口,而是匕首上的毒。
青黛拿过刚刚白玉珏丢在一边的药瓶,一辨认,就好像一个惊天雷打在了头顶,脑袋嗡的一响,瞬间脸色苍白,药瓶也从手中脱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是世间最难解的十毒之一,她为了研究解药,特意去配了的,没想到,白玉珏随手一拿,就是这样的毒药。
她空洞的眼睛望着白玉珏苍白的脸,嘴唇发颤,整个人就腿软地坐在了地上。
小桥听青黛的吩咐去叫黄莺去了,当那两人急忙忙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玉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青黛跪在地上有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画面。
黄莺绕过青黛,急切地先去看了眼白玉珏,看到他的伤口和那脸色,眉头就是一紧,回过头来,看着青黛:“你怎么下得去手!”
小桥没说是青黛下的手,但是黄莺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世上能把白玉珏伤成这样的人,除了她青黛,还能有谁?
这自然不是青黛武功高,实在是她在白玉珏心目中的位置实在独一无二。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让白玉珏甘愿受伤的人。
黄莺看着,心底里叹了口气,相爱相杀,何苦呢?
她见白玉珏伤口包扎好了,也没再流血,只当已经无碍了,便说道:“好了,好在没有性命危险,这事你还是不要说出去吧——”
“匕首上有毒。”青黛出声,轻轻地打断了黄莺后面的话:“而且还是剧毒,至今还没有解药。”
“什么!”
黄莺一惊,腾地站了起来。
到底,白玉珏受伤的事情还是让其他几个贴身的人知道了,平日里也是都有主意能干的人,立即就商定了办法,先是封锁了消息,然后,又让人代着去处理白玉珏平日要处理的事情,至于剩下的就是一边让人照顾白玉珏稳住病情,一边等着青黛赶紧研究出解药来。
黄莺并没有说出白玉珏受伤与青黛有关,只说是被刺客暗杀了,她一向稳重聪慧,又得白玉珏倚重,所以说的话还是挺有份量的,其他人也没有怀疑。
倒是红影,总是若有若无地用研判的目光看着青黛。
青黛一心想救白玉珏,根本无暇理会其他的事情,她一边用药物稳着白玉珏的毒发,一边埋头苦苦研究解药。
好在,那毒药药性倒是好控制,能拖延点时间。
七天后,青黛终于研究出了解毒之法。
“就是还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黄莺问道。
“一生草。”
“一生草?”绿云听了,皱眉:“我听说这药极其难寻,一般的药铺里几乎没有的。”
“这可怎么办?”橙杉着急地问道。
“既然药铺里没有,那我们就自己去找。”黄莺说道:“你把一生草的样子画下来,我们去找。”
青黛点了点头,说道:“青城镇的万历山是有名的药山,那里有不少稀珍药草,肯定会有一生草。但是,一生草的样子跟其他许多药草十分相似,就是行医一生的天下名医也很难辨认,就连我师傅也曾错把其他药草当作了一生草。据我所知,这个世上,能认得真正一生草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