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雄雌犀牛角
连卓答得简单:“是。”
“后来我看到靺鞨人用一般的手法对付那牧民夫妻,更是知道他们此行不愿杀伤。连素以凶悍著称的靺鞨人尚且能如此,我们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我又说道:“唯有那牧民女子头上的包头掉落在地,而包头上的一对犀牛角却不见了踪影。那是一对很珍贵的黑犀牛角,一般大小,一个纯黑,一个隐约有白丝缠绕,看来是一对雄雌犀牛的角。”
我忽然注意到了连卓诧异的目光,侧首问道:“怎么?”
连卓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头去,说道:“公主好厉害。”
我忍不住得意一笑,说道:“你说犀牛角啊,我好像曾经听阿继说过。”
“还有,其实那靺鞨大汉救了无名,你知不知道?”我侧首问连卓道。
连卓点头:“皇子妃的马受惊,刚好走到了那靺鞨人的必经之路上,那靺鞨人若不是眼疾手快地带着皇子妃纵起,皇子妃的马便要被郦国人设下的绊马索绊倒了。”
皇子妃的称呼在我听起来仍是十分陌生,我每听到一次,都要反应许久,才想到说的是无名。
“而且即使被皇太子的第一箭射伤了马匹,那靺鞨人也没有伤了无名,反把她好生放在了马上,让她安稳落地。”我接着连卓的话说道:“可笑那昏聩无用的郦国皇太子,一口咬定那靺鞨人心存歹意,劫持了无名。”我有些愤愤地说道。
连卓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
“等我和你从牧民扶起落地的那里回到大路上、看郦国人伏击那靺鞨大汉的时候,有一个靺鞨人对那大汉喊了一句话,你听懂了吗?”我问连卓道。
“我只听懂了‘别管我们,快救可敦’。”连卓答道。
我点头说道:“那个人说的是,不要管我们,快拿着犀牛角去救可敦。”
连卓略一沉吟,说道:“公主曾跟皇子妃说,那靺鞨人的手上满是鲜血?”
我道:“嗯,无名既没有受伤,而那靺鞨人手上的血迹也没有染到无名手腕上,证明那靺鞨人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而受伤的又不是那几个牧民,想来应该就是可敦了。犀牛角是灵验的伤药,郦国边境上的牧民女子也有着和我大迎相似的风俗,有钱人家女子新婚出嫁,父母会将犀牛角作为嫁妆。你看那帐篷上绑的红布,看那牧民女子的装饰,就知道她新婚未久。想来那靺鞨人也是看上了这一点,才去抢了他们的犀牛角。”
连卓道:“此次出动的靺鞨人,个个不弱。却不知可敦是怎样的人物。”
我转向了连卓,低声说道:“可敦是靺鞨王称呼妻子的话,跟咱们的皇后差不多。”
连卓警惕道:“难道靺鞨王就在那一带?”
我缓缓摇头,许久方才说道:“不知道,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我看着皇太子的帐篷搭在驿站十丈远近的地方,帐篷之外照旧生着一堆忽明忽暗的火,而皇太子,照旧懒散地半倚在他的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