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画双绝

第六章 书画双绝

吴子煜细细打量任若惜,鹅蛋脸,脸微微有点婴儿肥,弯弯的柳叶眉,长发乌黑,披在脑后,肤如凝脂,手指纤纤,惹人怜爱却又让人不敢亵渎。

她的美跟他吴子煜见到的美女都不一样,她的美在这种环境下有种柔弱,让人怜惜的感觉。那一瞬间的感觉,吴子煜有些醉了。

吴子煜不是没见过美女,青岛本来就是个充满美女的城市。这里美女多,虽然这都跟他没什么交集,但是看一看却是不犯法。

他的目光锐利,并且带有侵略性,任若惜一瞬间产生了这种感觉,不过他好像也并没有忘乎所以的盯着自己看。

任若惜接过吴子煜递过来的《明史》,口称“谢谢。”

吴子煜点点头,站起身来,继续找了本《清史》看了起来,他看历史看的有些上瘾了,读史书,知兴替,以吴子煜现在的古文水平,读有些晦涩的文言文,比看小白文还小白文。

吴子煜仍旧坐在原来的座位上。因为在图书馆史书室里,来的人本就极少,座位也少的可怜。大人来这里都是冲着畅销书去的,孩子来要不就是围在儿童图书前,要不就是沉浸在奇幻的络小说中,现在能沉下心读历史、研究艺术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任若惜翻开《明史》,专门读了唐寅当时所处的时代。

生于成化,死于嘉靖,自幼聪颖,却连遭不幸,家境衰败,受舞弊案牵连,无缘官场,最后入宁王府为幕僚,但是宁王却妄想坐北朝南,位登大宝,唐寅只身逃离。晚年生活困顿,郁郁而终。

唐寅书画双绝,才情惊人,最后却落得郁郁而终,这让任若惜感叹,也让她掩卷长思。

为何如此才情之人,却没有如童话般的结局呢?失意于官场,只得寄情于山水诗画,什么样的心态才能描绘出那多情的山水和婀娜的侍女?

任若惜突然很想找个人交流一下,想把对唐寅那不为人所理解的痛楚,跟人分享一下。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旁边的吴子煜。

这个人虽然目光有些让人受不了,不过却也不是个虚伪的人,而且任若惜能感觉到吴子煜眼中只是欣赏,而不是**,况且能看史书看到流眼泪的男人,想必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当任若惜看向吴子煜的时候,吴子煜也正好转头看向她,这一瞬间,两人仿佛心有灵犀。

他读书读的那么专注,而且深深沉浸在历史中,想必对历史也是有一番真知灼见的。最主要是吴子煜见了自己只有瞬间的失神,但是随即而来目光就转为清澈,显然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美色起歪心。

吴子煜刚刚读完《清史》的康乾盛世,他虽然为崇祯帝惋惜,为大明哀叹,但是看到康熙、雍正,乾隆三帝并没有因为外族身份而屠戮百姓,反而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他心情也好了起来。

以前让吴子煜读史书,连囫囵吞枣都算不上,只能说两眼一抹黑,但是今天吴子煜却看的非常畅快,他也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心中的畅快。

正好这个知性、带有才女气质的女孩,也同时朝自己看来,这让吴子煜心情更加舒畅的如沐春风。

“你,我能打扰一下吗?”任若惜看吴子煜合上书,先开口道。

吴子煜扫了眼任若惜手中的书,除了自己先前借阅的那本《明史》,还有两本书:《吴门四子技法》和《唐寅的纵情山水》。

唐寅?吴子煜对任若惜手中的吴门四子之首唐寅唐伯虎感了兴趣。

如果没有精血琥珀的融入,吴子煜对唐伯虎最直接的印象,就是那部《唐伯虎点秋香》的电影,还有那貌美的秋香、居家旅行必备良药的断肠散,还有胜了书生夺命剑的无头霸王枪。

但是现在融入吴子煜的精血琥珀中还有不少关于唐伯虎的详细记忆,显然唐伯虎在这个修真者大脑中印象深刻。

唐伯虎,在当时公认的诗书画三绝,自号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非常有才气。不过他的才情却并没有给他带来应有的地位、财富和荣耀,唐寅一生除了在诗书画中寻找寄托外,不论生活还是仕途都是一塌糊涂。

“怎么,你也研究过吴门四子的画作?”任若惜看到吴子煜盯着自己手中的几本书不放,问道。

“哦,算不上研究,只是感到亲切。”吴子煜实话实说。也许是融入精血琥珀的缘故,吴子煜的学识和眼界高了不少。唐伯虎虽然名气大的很,但是精血琥珀中的这人似乎也不差。不论是才情还是修学,都不弱于唐伯虎。

“我看看你的书。”吴子煜没等任若惜答应,就拿过那本《唐寅的纵情山水》看了起来。

任若惜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吴子煜看这本介绍唐伯虎画作。

她之所以不说话,是想看看吴子煜究竟有几分才情,能否说出点不一样的东西。岂知吴子煜只是简单的翻了翻,并没有深入观看,这让任若惜有些微微失望。

看来这男人,跟普通男人也一样,都是肚子里没有东西的绣花枕头。虽然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任若惜还是不想救这么以貌取人。

“不知你怎么看这幅《虚亭听竹图》轴?”任若惜正好一翻扉页上的这幅唐伯虎的名画,看着吴子煜,问道。

“这幅《虚亭听竹图》景色平淡清远,近景突出,远景简略,笔力浑厚却惜墨如金,寥寥几笔,远山、竹海,跃然纸上,显出运笔的灵妙,呈现出微风拂竹海的奇妙意境,这是唐寅晚年临终前的佳作。”

听到吴子煜对唐伯虎的书画鉴赏,任若惜暗自点头,他还是跟那些绣花枕头不大一样,对书画有些研究。不过他最后肯定的语气,却让任若惜有些不服气。尽管任若惜对他观感还不错,但是艺术是客观存在的,不能妄下定论。

任若惜本就是艺术专业,对于一些书画名家研究颇多,这段时间又专门研究唐伯虎作品,对唐伯虎的作品很有些心得。但是由于唐伯虎作画有个特点,很少在画作上留年份等标签,因此关于唐伯虎作品的断代一直以来都是模糊不清,存有疑问。

究竟他的早中晚期作品如何区别,这一直以来都是书画家和历史学家争论的焦点。

吴子煜这么肯定的说出这幅画创作的年代这话,甚至连北京和台北的各大书画研究院的大师们也不敢这么肯定,最多只能判断这有可能是唐伯虎中期或晚期某一个时间段的作品。

就关于这幅《虚亭听竹图》轴卷的断代,究竟是唐伯虎中期还是晚期的作品,到现在为止,业界还有争论。

但是吴子煜只看了寥寥一眼,就指出这幅作品是唐伯虎晚年临终前的作品,这不禁让任若惜感到这人未免不太谦虚。

“哦?何以见得这是唐伯虎晚期临终前作品?”任若惜不甘示弱,问道。

吴子煜心道,你要问何以见得,我还真不好说。难道自己能说这幅画本来就是唐伯虎送给自己身体里精血琥珀那人的,还在他家里挂过五六年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想当初唐伯虎被宁王朱宸濠收买,效力于宁王麾下,他又在恩师阳明公麾下,后来宁王叛乱,他跟随恩师平定宁王之乱,偶遇唐伯虎,欣赏唐伯虎的才情,趁机给唐伯虎出了个计谋,让他装疯,才得以脱离了宁王叛军,躲过宁王兵败后杀身大祸。

唐伯虎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感激莫名,遂与自己成为忘年交。他也经常把自己的画作赠予自己。唐伯虎的作品,就连恩师阳明公都赞不绝口。

这幅《虚亭听竹图》就是唐伯虎临终前托人送与自己,说是:偶坐小亭,静听竹声,阅尽世情。

后来嘉靖二年,唐伯虎去世,五年后,恩师阳明公去世。唐伯虎赠予恩师的几幅作品,恩师也在临终前尽数赠予了自己,因此,吴子煜对于唐伯虎的作品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不过后来他入道修真,这些珍藏的画作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现在看,应该是没有丢失,要不然不能出现在这本画册中。吴子煜看到了画作扉页下的注释:此作品现存于辽宁省博物馆。

虽然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是吴子煜可没法这么说,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的经历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这个,伯虎兄的作品我也研究过,他的早期山水作品学自沈周,所运的细笔勾皴及奇异的熨斗石形,这些都有吴门画派的影响。后来又学周臣,把山石作淡色带水长皴,已形成其独特的特征。

他的中期作品,画法却渐离周臣,融入了元人笔墨,呈现细笔画貌。此时,伯虎兄的作品已臻大成,画法已南北兼参,宏大的全景式布局、简劲的用笔,尤其是长皴短斫,富于变化,斧劈皴中还间以披麻、乱柴,天马行空,信手拈来,毫不拘束。

他晚年作品则趋向空灵,重于意境,寥寥几笔,山水人物,意韵无不跃然纸上。综合看来,这幅《虚亭听竹图》重于意境,很显然是他的晚年作品。”

凝练精血琥珀的那人,本身就是三甲进士出身,高中探花,对书画也颇有研究,他说起这些事,根本就是信手拈来。而且他说的伯虎兄非常自然,想当年,自己出招救了唐寅一命,唐寅跟他就是兄弟相称。

本来任若惜也注意到了吴子煜对唐伯虎的称呼,还有些诧异,但是随着吴子煜讲解唐伯虎的画风特点,任若惜已经瞠目结舌,对吴子煜也早就刮目相看。要知道书画中的各种皴法,不是行里人,是很难说出个一二三来的。

如果说先前任若惜对吴子煜随口就把连专家都无法断代的作品给随便断了代,自己略微有些看不起他之外,现在听吴子煜对唐伯虎画作的熟悉程度,让任若惜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没想到在图书馆随便碰到个衣着简朴的年轻人,竟然对一代书画大师唐伯虎有如此之深的研究,真是人不可貌相。

恐怕那些专门研究唐伯虎的专家,也没有这个年轻人这么深的认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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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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