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赤金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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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假作微醺地侧身躺下,故意背对着她,闭上眼想见识见识她没用过的花招。烟雨轻启柔夷搂上他的腰际,绵软的脸颊正要贴向他的后颈,反被陆少廷反剪住双手,翻身压进了更深的鹅绒枕内。
“把你软禁在苑里几日,想男人了?摸进这里来撩拨我,你以为我陆少廷是什么人,你想要,我就要给么!”
烟雨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轻吐兰气,“假若你不想要我,又为什么那么着急赶走二姨太,却不轰走我,嗯?”
温暖的绵软在他紧绷的胸膛前,陆少廷承认,这些日子来,他忍的快要发疯了,温香软玉就在眼前,但凡男人都无法自持。只是出于与生俱来的一颗倔强自尊心,就是无法下台,“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再娇艳的女人,也只是男人发泄的工具,只是一时之需。”
修长的双腿慢慢自他的脚踝摩挲,继而重重盘上腰际,蓄势待发地两相贴合在一处,折磨得他眉头紧蹙,额头因强自的忍耐沁出汗珠。烟雨灵动的舌尖撩拨着他的耳垂,“陆少廷,我知道你忍不住了,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做个交易怎么样?”
对于她出于利用的目的,他虽恼怒,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沉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想我而来,想要什么,说!”
“我给你人,你给我一件随身之物。”
“就这么简单?”
烟雨吻向他的唇瓣,促狭地咬住扯起,“你就不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
“没什么是我给不起的。”陆少廷向后退了退,猛一挺身,他不知将藏在哪里的妒意迸发出来,“还是这么可人疼,宋尚尧那个小白脸可能满足你?”
情浓欢好中的一句话,霎时将烟雨通身浇的冰凉,被伤害的刺猬夹着他的阔腰,说出了令陆少廷能铭记半个世纪的话。
“你没他厉害。”
两个天生倔强的人故意说着气话彼此伤害,男人的自尊遭到羞辱,陆少廷掐住她的小腰,毫不怜香惜玉地折磨泄恨。她无力瘫软,痛,并快乐着,就要化成一滩水时,他蓦地停下了动作,坐起身故意俯视床上眼含水雾的她。
“说,谁厉害!”
烟雨睨向他,心内明明是仇恨,却化作一双杏眼含情,似在诉说本能的渴望。
“想不想要?你说了,我就给你。”
如潮水般涌来的生理反应不断刺激着她的内心,脸颊因冲血而红透,脑中一片混沌,别过头扯住抱枕,小辣椒似的嘴唇轻启,“你厉害……”
得到满意的回答,他这才放过她,烟雨只觉一股热流整个钻入了小腹,身体里充满了暖意的种子。
次日西行,有军务在身的陆少廷醒的极早,被整治后的烟雨心里存着事,也乖觉地起床,服侍他更衣。
看着双臂环在自己腰间扣拢皮带的妻子,他回味动情地捏起她的下巴,“说吧,要我身上的什么,这次不知道要出去多久,我习惯银货两讫。”
烟雨正不知如何开口,他一说,倒极自在地柔柔抚上了他的军装衣袋,“我要它。”
他握住金链一头取出怀表,翻开表盖看了眼,将她整个头埋进怀里,“告诉我,你要它做什么?”
他记得,他从没告诉过她,这块怀表的意义。
烟雨环上他的腰,“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刚离开母亲的小奶狗总是会在夜里嗷嗷叫,而主人放一块钟表在它身边,它就会安稳地睡去?”
“为什么?”
“因为小奶狗在足月前习惯了听狗妈妈的心跳声睡觉,钟表的嘀嗒声跟心跳声很像,同样能让它们安心。”
她说的很动人,他真的希望她要这块怀表只是对自己的依恋,可以她的性子,若不是有旁的理由,绝不会主动爬上他的床。
被骗过了,也就多疑了。可他还是将赤金怀表交到了她手上,“拿着,希望有了它,你真的可以安枕无忧。”
她总以为会费些口舌,却没想到他给的干脆。陆少廷看着她将怀表握在手心的满足模样,不由抚向她的鬓角,“想不想再做个交易,若是给我生个孩子,你得到的会更多。”
烟雨避开,“一个孩子的代价,我付不起。”
在遇见她之前,他心里从来没有过那种说不上来的不安全感,遇见她之后,局面好像随时会脱出掌控,他总想找到维系他们关系的绳索把她牢牢捆住,而孩子,是唯一融入两人骨血的牵绊。
直到踏上前往山西的秘密专列,他才摒弃杂念,其实他将怀表交到她手上,一是想赌一把这个女人对自己有几分真心,二是因为自己奉命带着亲兵卫队贸然前去褚绍荣的地界,祸福难料,万一遇到不测,她也能凭着手上的怀表得一条生路。
真爱总是藏私的,他离开时,牵挂的只有一个女人,却因此忽视了自己并不只有这一个女人。此时在菡萏苑中坐着冷板凳的苏菡像具缺了阳气的骷髅,无精打采。
丫头半夏为讨她欢心,弄了几本城中名媛圈里流行的外国杂志与她最喜欢的云锦送进屋,“姨太太,小的打听了,这本杂志上的服装都是今年最时髦的,三姨太和孙夫人就有好几套这样的。小的听说爷最近常去燕墟坞找洋婆子,姨太太趁着爷不在这个当口也做上几身,定能让爷眼前一亮。”
苏菡如今已是黔驴技穷,但凡有一分希望的法子都会一试,“你说的对!做几身洋婆子衣裳,爷一定会喜欢的!”
“是!小的这就去找城内最好的造寸师傅来!”
半夏到造寸店时,裴少俊看表拨了拨金丝边框眼镜,推脱手头事忙,故意拖延到正午饭点,换了身体面长袍,才背着手艺箱跟着她去。
久未见外客的苏菡只简单梳洗了一番,很难想象北平城名噪一时的梨园花旦怎会蜕变成如今这副不为悦己者容的模样。从前虽是抛头露面的戏子,可她自进了内宅后谨守本份,不好公然在厅内伸胳膊伸腿让裁缝造寸,是以候在了后房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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