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永恒记忆睡床树
时间定下的是友情,却也是习惯。——风雪艳
“艳儿!艳儿!”如此惬意的午后,风雪艳正在闭眼小憩,远远地,便传来田牛儿欢快的嚷嚷声。
风雪艳很不情愿地微睁了下眼,便习惯性地想翻身下床。脚刚往右移了步踏下,却没有感受到地面的硬实。她迷迷糊糊转头,身体忽然失去平衡直直向下倒去。她猛然惊醒,妈呀!忘记了,自己今天又是逃了练功躲树上偷懒来的,而不是在床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风雪艳只能双目紧闭,“啊……”的一声发泄出心底无限的感慨,然后,稳稳落进某人怀中,大笑着睁眼看向众人。
“艳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逃来这里偷懒。这树干脆就叫‘睡床树’算了,整个就成了你的睡床。”田牛儿甜甜一笑,走到风雪艳身边,习惯性地抱着风雪艳的手臂晃悠着说到。
“嘿,这名字不错。以后就叫睡床树了。”风雪艳笑了笑,顺手拍了下田牛儿头顶,佯怒道:“说了叫我大姐!都是你个小丫头片子,又害我摔了下来。”
四人顿时大笑不已,仇一刀走了过来,“谁叫你每次都忘记自己睡在树上,听到有人叫你,翻身就往下滚。”
亦云也应和着,“要不是胡大哥每次都及时接住你,估计你这身骨头,早就散了几次了。”
风雪艳对着两人撅了下嘴“哼”了一声表示极度的不满,而后转头看向抱着她的胡优,双手环上他的颈项,撒娇地笑着说到:“还是胡大哥最好。”
胡优无奈笑下,把风雪艳放了下来,宠溺地用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
“胡大哥,就是因为她知道你每次都会及时接住她,所以现在越来越有恃无恐了。你看,以前摔下来至少手舞足蹈挣扎一番,现在,干脆什么都不干,直接往下落,脸上还挺享受。”田牛儿调皮地朝风雪艳一笑,手便冲着她的脸袭了上来,作势似欲捏上一把。
风雪艳赶忙逃至胡优身后,探出个脑袋,吐了吐舌头,狡辩道:“谁说我什么都不干了?我明明‘啊……’了很长一声!”
众人顿时哄然大笑。
片刻后,风雪艳拍了拍从树上占到的扬尘,才想起什么,问向四人,“你们怎么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练功吗?”
胡优和仇一刀轻笑不语,亦云有些无奈地笑着看向田牛儿,风雪艳了然于心。而后学着胡优的样子,伸出食指,对准田牛儿的额头戳了下,“你个小妮子,自己逃不算,现在连他们三个都给拽出来了啊。”
田牛儿晃悠了下脑袋,揉揉额头,俏皮地说到:“他们三个的武功哪里还用在那里练基础啊,况且,我这不是和某人学的嘛。”说完,贼贼看向风雪艳。
风雪艳尴尬一笑,罪恶感油然而生,是她的错,想曾经,田牛儿是个多么天真纯洁,乖巧懂事的文静女子,如果之前是天使,那现在定只能算个恶魔……几乎天天跟着她“逃课”,还不忘拐带几人一起,害得风雪艳已经被冠上了“教唆犯罪”的罪名。哎……
正当风雪艳忏悔的时候,田牛儿忽然问到:“艳儿,你怎么不是坐着就是趴着,不是趴着就是躺着啊?”
“因为我懒啊。”风雪艳懒懒地回答。
“那你怎么还总是处心积虑地想些馊点子出来?”
“因为我勤劳啊。”风雪艳想了想回答。
“……”众人无语。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田牛儿抬头望了眼午后炙热无比的烈日说到,众人含笑点头,而后向前走去。
风雪艳浅笑着看向前方四人,这就是陪了她整整半年的人。
最前面的胡优,似乎最喜欢黑色,因为他总是穿着黑色长衫,平平整整,简简单单,没有一丝褶皱,朴实而干净,深邃的五官带着刚毅,冷峻而酷劲十足,手握阔刀,更显其英气。要说长相,胡优可以说是最出挑的,可是却又不是那种能让人眼睛一亮的出挑,反而是隐隐若若,总能让人忽略他。
风雪艳总觉得,胡优应该是一个潇洒而冷酷的刀客,一般这样的人,都应该有着偏黑至少是麦色如桐油般的健壮肌肤,可胡优却特别“细皮嫩肉”,如若换上一身贵族装束,她定会以为这是个风度翩翩的王子,而绝非一个寡言少语眼神冰冷的江湖刀客。
胡优是五人中年龄最大的,十五岁,大风雪艳整整两岁。不知道为什么,有几次瞬间风雪艳总会隐隐约约觉得胡优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无形的霸气,类似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傲气,有时候让人不敢正视,不过仅瞬间即逝。原本风雪艳以为胡优是出生在富贵之家,甚至是官家,可是后来通过白净才知道,不仅胡优,除了风雪艳以外的四小,都是孤儿。之后,这个话题就再也没提过。
胡优在五人中功力最深厚,外加上为人心思缜密,做事有条不紊,随时都沉着冷静,所以不由自主便成了五人中的老大。不过,他不爱说话,沉默寡言,很多时候,都让风雪艳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总会在关键时刻如同刚才那般,出现在她身边,可她总觉得,她们之间隔着什么,就算近在咫尺,却如同远在天涯。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她不知如何问,而他,更不会主动说,所以,他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带着面纱的大哥,唯一看清的只有他眼中对她的宠爱及温柔。
风雪艳知道,胡优应该是有秘密的人,不过谁没有秘密呢,只要他真心待大家,有秘密又何妨。
走在胡优右手边的是仇一刀,和胡优同龄,刚满十五,性格却几乎截然相反。仇一刀喜好淡色,惯常一身月白长袍,飘扬的白色半透明发带,松松束着柔顺亮泽的乌黑长发,随风起伏的腰带左右晃动着,透着些许放荡不羁,飘逸洒脱。
仇一刀所练的,是他的家传刀法——霸极刀法。配上祖传的宝刀霸极刀,刀鞘上莹润亮泽的白玉,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弱的温润气息,尽显其与众不同。
他的五官很清晰,非胡优的冷峻,却是另一番帅气,少了胡优的刚毅,多了几分洒脱而且不失傲气。虽然同样比风雪艳大两岁,可她从来没把他当大哥看过,就如同兄弟般,或许是因为性格较开朗,较易相处,因此与她也相对亲近些。
再右手边,是亦云。淡雅浅蓝长衫,浑身散着书卷气,同样是十三岁,俊脸上却仍显稚气,总是带着淡然的微笑,似乎许多事情都与他无关,那么的云淡风轻。
他给人的感觉,普通但却又特别。
他是个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还要多的人,每次只要能找到理由,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抓住,然后对众人送出祝福,仅仅是寥寥数字“今天是特别的日子,要快乐。”无论风雪艳身处何处,他都会竭力送到她手中,让她感动不已。
想起前世那些精心编制、千篇一律,每次重大节庆便纷繁而至的机械问候短信,他的祝福显得那么简陋却与众不同、脱颖而出,不经意间敲击着风雪艳的心。没有复杂的话语,不用冗长的关切,却透着全心全意的真挚,屡屡不能让她忘怀,让风雪艳始终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无时无刻都在关切着自己,相识相知的场面便会从她浅笑的记忆中拂过,留下一丝尾印,淡且清晰。
原来感动,并非定要在危难时刻救援,或是生活中无微不至的关怀。每次收到他的祝福,风雪艳的心里就会有股暖流流过,或许细微如丝,但日积月累,缓缓沉淀成一道印记,在心灵深处,永久刻画。
曾经有人说过,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情感,而亦云对于风雪艳而言,却毫无悬念撑起了“弟弟”两字,没有任何理由,彷佛她本就是他姐姐,而他,本就是她亲弟弟般,那样自然,那样顺理成章,似乎本该如此。
最后面的是田牛儿,除风雪艳以外五人中唯一的女子,活泼可爱,率直天真,因为总是横冲直撞,所以大家给她取了个绰号叫“牛牛”。
她喜欢粉色,一袭淡粉裙衫配上短靴,靴旁两只绒绒的粉色小球随着她的前进不停晃动着,与短剑剑柄上的细穗交相辉映,更显她的俏皮灵动。
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纯洁的甜甜笑容,脚下如生风般轻盈点跳,她就如森林里走出来的快乐精灵,欢悦于这天地间,毫无掩饰,喜形于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这份难得的美。看多了前世纷繁复杂的脸孔,风雪艳便毫不犹豫的想亲近她,守护她,守护这份天真无暇,守护这份最纯真的美丽。
这就是陪伴了风雪艳半年的人,每一个,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无可取代。
看着四人的背影,风雪艳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艳儿!”田牛儿见风雪艳站在原地,愣愣没有动,转身唤了她声。风雪艳立马收回心神,对她甜甜一笑,“来了!”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走至众人身旁,她忽然反应过来,傻傻问了句,“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胡优和亦云浅笑依然,田牛儿假装忧心地举起手覆上风雪艳的额头,嘴里念叨着,“体温正常,不是睡傻了吧。”风雪艳轻笑着打掉她的手。
仇一刀无奈看着她傻傻的表情,提醒到:“今天五师兄和六师姐都要回来了。”
“今天是个牵红线的好日子,所以大家要快乐的过。”亦云说到。
风雪艳随即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听说他们还有两个多时辰就要到了。”胡优补充到。
“艳儿,你鬼点子最多,快想办法,他们两个现在难得凑到一起。”田牛儿看着风雪艳急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