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婆婆死了

王瑾拼命点头，像是婆婆生怕不相信她似的。头点得跟波浪鼓一样，之后婆婆再也没说什么。任她出去玩了。

小乡村一般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主要还是瓜果飘香。王瑾慢慢悠悠的晃到集市中，很多小巧的玩意儿吸引着她的注意，王瑾把它们拿起来又放下。然后一脸抱歉的跟商贩说自己没带什么银子。商贩很和蔼，也没跟王瑾计较。然而王瑾没有想到，她竟然在这里也可以碰到王瞿！

这个时候的王瞿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但是他乘着马高傲的从王瑾面前走过时，王瑾忍不住面露憎恶之色。周围人声鼎沸，王瑾耳朵里听不到他人的吆喝声。她只看到器宇轩昂的王瞿，身后跟着数十人的仆从。即便是王家二夫人所生的孩子，风头依然强盛。

王瑾啐了一口，估计这人也只敢在这穷乡僻壤的位置嘚瑟。

然而没等王瑾啐完，手臂强劲的手腕压力几乎可以让她半个身体报废了，王瑾紧咬着嘴唇。严格控制着自己千万不要叫出声来。王瞿不耐烦的声音从王瑾头顶响起。“琼叔，你在干什么？”

这个叫琼叔的中年大汉，一只手控制着王瑾。另一只手向王瞿行礼，“少爷，这丫头嘴里不干净。”

即便王瑾没有回头看，她也能知道王瞿脸上是什么表情，——一副吃了臭鸡蛋的鬼样子。王瑾使足全身的力气，都没能在这个中年大汉的手下讨了便宜。身边人一片静默，王瑾的动作也因此规矩了很多。王瞿不说话，但她知道他一定是在打量着她。可是王瑾也不能就这样任由他打量啊！

“看这丫头还挺机灵的。让她转过身来。”

王瑾惊吓，赶紧拿脏袖子往脸上擦了擦，试图这个时候亡羊补牢。

等她被迫转过身来时，王瞿眯着眼打量了她好一会之后。自己觉得看不出什么名堂，扫兴的摆摆手。“这丫头脏成这个样，看不出来能长成什么。随便教训教训，打发了吧。”王瞿金口一开，王瑾顿时被中年大汉推翻在地。屁股像挨了板子炸开花一样疼痛。王瑾眼都逼出了泪花，眼睁睁的看着王瞿这行人远离。

呵，我看你们还能嘚瑟几天。

然而，当王瑾回到家的时候。她突然被捂住口鼻。猛得拽出房子。

“吕哥哥！”王瑾哽咽了一声，他赶紧向王瑾做出嘘的手势。神色很紧张，但是更固执的是。他除了让王瑾叫出那声吕哥哥之后，一直捂着王瑾的口鼻。不让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你现在看着就好。婆婆说过了，如果那些人来了之后，一定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绝对不允许你出去的！”

王瑾一听，顿时急了。她很想问，是不是婆婆遇到了危险。是不是......

“不是你想的这样，婆婆人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吕蒙这么说，但是她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同样的颤抖，充满了质疑。王瑾想挣脱开，吕蒙进一步知道王瑾的动作之后，竟然拿藤条将王瑾捆绑。还拿一块不怎么干净的抹布塞到王瑾口里。

吕蒙一家就住在王瑾家隔壁，常常受婆婆的资助。婆婆老了，吕大爷和吕大嫂也经常来照顾婆婆。但是这不代表在婆婆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竟然就这样把王瑾捆着扔在这里！“呜...嗯...”可是王瑾的嘴被塞了布，一句话也不能清晰表达出来。吕蒙背对着王瑾不敢看她，“瑾儿，你就好好呆在这里。要是安全了，我会把你放走的。”

王瑾不甘心，拿脚蹬他。他默默承受住了，也不说话。就这么面色沉重的离开王瑾的视线。

王瑾一直被扔弃在这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瓜果瓤子里，直到半晚。雨水湿漉漉的打下来，王瑾没办法挣脱。但是雨水已经带走了她全部的热量。王瑾的心也开始逐渐下沉，这么久了。婆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已经？王瑾在等待的过程中一直想着这个问题。黑夜侵袭，王瑾的眼皮子也慢慢闭阖上......不行！王瑾猛然睁开眼睛，绝对不能就这样睡过去！绝对不能！

吕蒙的声音终于是隐隐约约传过来，王瑾唔咽出声。他终于是通过声源辨找到了王瑾。虽然夜色很重，但是还是察觉到他的脸色很不好。欲言又止的那种，王瑾想问他，但最终是抿抿唇，问不出口。吕蒙沉默着解开捆在王瑾身上的藤条。咚的一声闷响，王瑾踢了他一脚。

“婆婆怎么样了？”

王瑾质问的口气，让吕蒙始终不敢正面对视王瑾。王瑾愤然看他一眼，急冲冲往自己家跑去。王瑾想着，只要这雨停了。王瑾跟婆婆还能跟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过着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

“婆婆已经入棺材了。明日就准备下葬。”

吕蒙的声音从王瑾身后传来，王瑾被定在原地。木木的，好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雨停了，可是天却还是黑的。

婆婆下葬的那一天，王瑾没敢去。

王瑾回到自己的屋子。桌子上还放着两碟咸菜跟两碗稀饭，那是王瑾昨天去集市前做好放到婆婆桌上的。可是她竟然到死，都没能再尝一口王瑾做的稀饭。吕蒙跟进来，不放心的看着王瑾。

王瑾从自己的镜子中看到吕蒙一直焦虑难耐和愧疚的神色。王瑾不说话，只是默默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个茅草屋再呆下去，一定不是只出了一条人命那么简单。王瑾不知道她身前究竟与王瞿所说的王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可是她明白，她能离王瞿有多远就得有多远。不到自己羽翼渐丰，杀了王瞿。王瑾誓不为人！

“你要去哪儿？”

“不清楚。”王瑾回答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吕蒙站在王瑾身后，踌躇满怀。可是什么也不敢多做多说，虽然王瑾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可是也不能将她与婆婆最后见面的机会也剥夺了吧？

“你不能走。那些人没有找到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找到我？那在飘香院里跟我互换身份的女子，也就是婆婆唯一在世的亲人。她怎么能够允许王瞿再去伤害？

“你老实告诉我，婆婆是怎么死的？”

沉寂、静谧已经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主题。见他不敢回答，王瑾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

“被人下了毒。但是婆婆死前，是笑着的。”

王瑾不理解。婆婆被人下毒而死，而王瑾前世也是因为喝了桌上普普通通一碗茶水。再被王瞿**，一刀子插在王瑾的胸口上。王瑾自己都抱着这么强烈的怨恨，所以地狱不收。婆婆为何死前是笑着的？吕蒙这么说肯定只是在安慰她。

“我没有骗你！......瑾儿，你相信我！”

王瑾往后退了一步，缓缓摇头。“在你用藤条捆住我，并塞住我的嘴时，我已经不信你了。”

“......王瑾！”

“吕哥哥。我不能再待下去了，你可以顺着这张纸来找我。但是瑾儿没有报仇成功之前，是不会跟你回来的。”王瑾坚决的看着他，早已渐渐成熟的王瑾，无形之中露出一股果断。光芒四射，吕蒙一时闪了眼。他叹气，最终是什么也没说。

赶走了吕蒙。婆婆死后第三天，王瑾收拾收拾齐自己的东西。按照婆婆给我留下那张纸的指示，乘着马坐着车。走了好远好远的一段距离，进了城镇。繁华的街道让她一时目不暇接。原来在窑子里，姑娘们都被限制了自由。这些地方也并不是经常有机会去的。

街上车水马龙，王瑾按照婆婆给她的指示。来到一个庭院非常宏伟的地方。这个地方相当的气派，人们行动都很严谨，做事小心而规矩。王瑾刚上台阶，就有一个穿着制度的人拦住了她。这个人长得非常普通，但是相当有气质。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看着王瑾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好小的一个小孩子。所以，说话间还带着几分客气。王瑾赶紧打开包裹，把婆婆给她的那张纸递给了他。他翻出来一看，示意着王瑾可以跟他进去了。

王瑾愣住了，这么容易？

这个王府是个早早就没落的，单姓殷，家主殷商。是先皇十九子，如今远离政治中心，是个游手好闲的王爷。而他只有一个儿子。当王瑾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蹲在墙角，不知道在看什么。

重点是，他只有一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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