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油瓶?
如此一来,盛帝不禁痴情,对于亲人也是宽厚的,日后大概也会是一位明君吧?众使臣如是猜想。
颜臻帝佯装微微讶然,“听闻三年前大盛四皇子携承佑郡主行走江湖,还携带一女孩,本王还以为那幼女大概是四皇子的私生女,原来是拖油——”
颜臻帝一句“拖油瓶”尚未说完,但见一坨黄澄澄的物什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直直朝他袭来,突然而敏捷。
不过并未得逞,那物什被眼明手快的颜宋迅速截住,就在颜臻帝额前三寸的位置,动作之神速,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是一个香蕉皮。
又听得“呋——”的一声,脸色一路青黑到底的颜宋转身侧眉间,再次截住一个黄澄澄的香蕉皮!
“阿宋小——”颜臻帝一个“心”字未完。
这一个是直接朝颜宋袭来的,不过在离他额前一寸的地方被握住,还是未得逞。
众人寻着方向瞧去,但见一名头戴白簪花的粉衣女童正四十五度仰仗蔚蓝的天,晚阳透过略略干枯的枝桠映在粉衣女童玉瓷般的小脸上,伤感而温凉。
斑驳旧影衬得端得周正的她分外恬淡而专注,而后她淡定地起身,由一名高她一个头的侍女扶着,碎着莲花步子隐在宫墙转角,颇有大家闺秀之范。
如此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扔香蕉皮那样罪恶的事怎会是她干的出来的?肯定不是!
贵宾席内的众人纷纷想道。
这是陈幼圆第一次见到他的未婚妻,大盛玉瓷公主路伊白。
许多年后承佑王府满园的白梨花馥郁芳香,引得蝴蝶翩跹蜂儿嘤嗡,陈幼圆想起第一次见到路伊白,只觉她不过是个淘气的孩子。
唯一好点的印象大概便是她的小圆脸肤色白若凝雪,满园的梨花也比不过。
陈幼圆当时并未马上追着路伊白而去,仍旧双手抱胸侧耳,听贵宾席的几个或者正在操纵或者将来操纵五国命运的几人聊着盛朝帝后一些有的没的。
司马瑾脸上骤变,心里暗道玉瓷公主任性,连连起身言不由衷道,“殷靖王好身手!”
冷面战神颜宋冷哼一声,未出言,想了想,半晌才问,“那女娃子便是承佑郡主教的玉瓷公主?”
司马瑾亦是知晓殷靖王与新后的一段有缘无分的纠葛的,也明白他为何执意称呼新后为承佑郡主,朝他拱手道,“殷靖王好眼色,当年郡主回大盛之后受原太子妃所托,认下玉瓷公主这么唯一一个徒儿,原本玉瓷公主亦是顶知书达理的,可是您也晓得,玉瓷公主年纪尚幼,这才刚失去爹爹,难免心情郁结。”
于是众使臣又明了,纷纷表示道,“原是如此,玉瓷公主小小年纪便懂得孝悌之道实属不易呐!也是新后教的好!”
“是是是,原太子新丧,她还替母妃前来庆贺,日后长大了想必亦是窈窕淑女!盛帝果真是怜惜公主呐!”
颜宋冷眼瞧着趋炎附势的使臣们,未置一词,瞧着路伊白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其实方才他对那个女娃没有多少印象,只记得她袖间加了一对毛茸茸的小套子而已,最后他的视线只停留在那小套子上缝着的小白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