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Meetaccidentally
哥我衣服忘拿了。”正在用勺子挖西瓜时听见佳宁在浴室喊我。
“在哪里啊?”
“房间的床上。”
我将西瓜扔在一边手往裤子上抹了一把跟着上楼取出她的衣服尽是些胸罩内裤之类的东西。
“我进来了。”在浴室门口我喊道。
“哦。”
推开门佳宁正在擦身子育良好的胸部似乎比以往又大了些浴室中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微笑的理由。”一股闷热空气夹杂着洗水的味道扑鼻而来。
“昨天爸爸来电话了。”佳宁用毛巾裹着头说。
“什么时候?”
“一点。”
“晚上?”
她点点头走进客厅用手抓起块西瓜塞到嘴里。
“这么晚打来明显是有意恶作剧说什么了吗?”
“没有只问我们还好吗钱有没有不够用。”
“你怎么说?”
“我说家里已经到了烤烙饼的地步了。”
“真这么说?”
“什么真的假的是到这地步了每次寄来的钱你都一下花掉大半哪会有多余的钱。”
“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是你哥知道吗?”
“哼那又怎么样”佳宁边说边上楼取下吹风机。
“一会儿你出去吗?”
“看心情你希望我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她没回应对着镜子吹头。
“是想问光志会不会来吧。”
“没有谁问那个。”
“得了吧光志去舅舅家了坐火车去的星期一才回来。”
“是吗。”佳宁失望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过不还有我吗?我可不出去。”
她收起吹风机又抓了块西瓜心情低落的跑上楼从上面扔下来一句“一会儿我可要出去的。”
我起身将没吃完的西瓜放入冰箱抓起鱼食去院子里喂鲤鱼。池塘是父亲作为十一岁生日的礼物帮我挖的外面小心的用水泥砌好贴上瓷砖大小和一个浴池差不多如果你有兴趣大可以在这里洗澡。
红色的鲤鱼吧吧的瞪着眼睛贴近水面透气莫不是要下雨了?我想。望一眼头上的天在最远的地方也看不见一片云。投下鱼食死气沉沉的池塘顿时热闹了起来像原本平静的房子突然着火了一样。
喂完鱼妹妹走出来穿一件蓝白色条纹圆领衫下面一条格子裙仿佛目标明确似的朝我道别。
“晚上不回来吃饭用不着等我。”
我看了她一眼又撒了把鱼食。
“对了今天要下雨的如果出去的话伞别忘了。”说完佳宁朝不远处的公路走去。
回到屋中我百无聊赖的打开电视电视上的大约是教授的家伙正在讲《论语》不要做傻不啦叽的“君子”。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莫名其妙的节目只听过“以德报怨”没听过“以直报怨”遂关了电视勉强取出英文词典读起来。
“tomeetanetbsp;meetanetta11y…….”
不知为何越读越热越热越记不住越记不住就越读像是陷入了恶性的循环之中。
打开电扇吹出来的风也是热的鼻尖飘来股洗香波的气味太阳滑过十二点。
这样无精打采的过了一个多小时从厨房拿来黄油往烙饼上涂了涂后草草下肚而后回房取烟可想起最后一根昨天被和尚吸了一摸口袋只有几个五毛硬币。由于是瞒着老爸吸的所以不可能公开问他要钱买烟骗他说买别的而拿到钱又觉得没意思。烟没多大要紧一包能抽一个月。
还是出门吧我想闷在家里会闷出自杀的念头。据说每一个自杀者平均一天呆在房间里的时间长达二十三个小时不与大自然交流就势必脱离这个世界这是个肤浅不已的道理。
天依然清朗便将妹妹的话和鱼的表现抛到脑后朝离家不远的公园走去。
那是一所新建的以“交通安全”为主题的公园本来以“交通”为主题的公园就很奇怪更怪的是这公园里几乎不会有人只是偶尔有些学生情侣与上了年纪的老人到公园里坐坐。不过我想恐怕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那里。
公园中建有微型道路两边挂有路牌与不少我不认识的交通标志红绿灯斑马线什么的也一应俱全。草坪上还摆着微型的世界知名建筑天坛、沈阳故宫、卢浮宫、比萨斜塔、巴比农神庙等。另外公园里还有一座微型天桥象征性的连接下面几步就可以跨过的道路。
我本想在桥洞下面的椅子上坐下但又想万一桥洞垮下来可如何是好?遂朝不远的石榴林走去在一片石榴荫下翻《Thegreatgatsby》故事正看到gatsby从前线回来在自家的花园里天天举办舞会以引起心仪的爱人的注意。
书看累了我就傻望着眼前的儿童乐园。滑梯三脚架单杠一样不少。可看上去全热的烫谁会傻不啦叽跑去玩呢我想。
慕然的我回忆起从前父母带我去公园的情景。从前的公园有个墙就不错了收不收费已然记不清了。父亲带上自己做的风筝在草坪上奔跑我骑在他头上跟着他的步伐大声欢笑好像自己也将跟着风筝一同起飞。
待风筝放上天际我就从父亲手中接过线自己在草地上跑那时觉得风筝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即使自己摔倒了它也不会离我而去。
而记忆中相貌模糊不清的母亲则在草地上摊上一块桌布坐在上面从阴凉处看着我们时而露出如天空一般明澈的笑容。
“现在老爸在干什么呢?”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几只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飞虫在耳边嗡嗡直叫。
如此回忆一番后我又拿起书翻看起来倒不是说我多么着迷文学之类的东西而是雪松要求在新学期的年级会上排演这出表演剧内容就是模仿《Thegreatgatsby》的。各方面的迹象都表明我可能要演nike原以为是主角可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不知不觉间身边刮起了清凉的风卷起草坪上的落叶倏的一声吹得老远。天空中也不知什么时候涌来了一大片灰云。感觉好像换幻灯片一样上一张是晴空万里“咯”的一声换到下一张就成了阴云密布了。
我并不感到惊讶反而觉得这样才爽快些衣服湿了没事反正有佳宁在。这么一想我继续把视线投回书内。
然而天气的变化来的气势汹汹再注意到时几乎快看不清书上的铅字了。明明是下午艳阳高照的时光却弄得像世界末日一样天黑得如同夜晚十点我不禁想到李贺的一句诗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多有气势的一句话我想。
可不等我感叹多久雨就哗哗的如一下决口的河堤般倾泻下来让人猝不及防。想用书遮住脸可一想书比脸有用书要还给校图书馆而脸不用。转念又想到先前的那个桥洞多少先避过这阵势头再说。
于是我朝桥洞飞奔过去口袋中仅有的几枚五角硬币叮当作响滂沱的大雨用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将我淋了个遍眼睛也几乎睁不开。
跑到桥洞时我已然成了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公鸡从肚子里抽出书来查看情况还好没怎么打湿。
我用手抹了把脸一抬头竟看见上回给我鱼饼的宇慧在眼前的木头长椅上正用一块淡蓝色的毛巾擦着手臂。
“是你啊。”在注意到我后她用一如往常地冷淡口吻说。
我点点头朝她走去她让出半个座位给我。
“好厉害的雨。”坐下后我拉起衣服擦脸。
“简直像世界末日一样。”宇慧看了看我拧了拧毛巾可不知是力气太小还是根本没水结果半天一滴也没拧出来。接着她突然将毛巾送到我的眼前“给。”
我道了声谢谢觉得她这人虽然说话冷冰冰的可还算是容易接近。于是我用她的毛巾擦脸毛巾贴在鼻尖有一股说不上味的清香传来也许像开花时的香樟树的香味。
本想用毛巾顺便擦个大腿可一想毕竟是擦脸的便作罢将毛巾递还给她。
“给你了。”她说。
“哎?”
“给你了。”
我不解其意将毛巾塞入不大的裤袋。
“在这看书?”她拿过我刚从肚子里拿出来的《gatsby》随手翻了翻。
“看过?”
她摇摇头“对除亚洲以外的东西不感兴趣。”
“好奇怪的人。”我心中嘀咕跟着说“不过你不喜欢也要看因为在年级会上要演。”
宇慧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从身边的手提袋里取出新型的aLkman望一眼桥洞外依然让人惊悚的天际按下什么键走到桥洞边缘。
“干什么呢?”我走上去好奇的问。
“录雨的声音。”
“这样录?”
她回过头作了一个“keepquiet”的手势之后接着看外面的雨。
我闭上嘴也试着听雨的声音可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浑身湿漉漉的难受。朝身边望去她倒好像看的或听的入了神。仿佛那串串的雨束能给她带来什么宝贵的东西。
然而世界的末日来的快去得也快。不久后骤雨初歇从裂开的云缝中射出一道阳光刚才还惊恐的躲到林子中的鸟儿现在又开始了鸣叫。一股浓烈的雨的气味带着阵阵凉意扑面而来。
“好了。”她微微一笑如获至宝般的坐回到长椅上。
“是放晴了。”
“吃吗?”宇慧从口袋里摸出我最讨厌的柠檬糖。
“不喜欢这个。”
“柠檬糖?”
“柠檬。”
她点点头往自己嘴里塞上一粒又说“师音山你成绩很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
“看你上课的时候不是趴着睡觉就是回头聊天。”
“还行吧成绩。”我不想多说随口敷衍一句。
“不过你的名字可真有意思。”她跟着说。
“名字?”
“师音山….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感觉像是什么隐士。”
“是吧…….”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因为梦。”
“因为梦?”
“嗯因为在我出生前老爸做了个梦梦里梦见自己写了诗其中有一句记得是‘我谢我师师音山。’”
“我谢我师师音山?好忙得一句话你爸爸有个老师叫师音山吗?”
“压根没有不过自己家里姓师倒是真的我看大概是老祖宗里有人叫这个名字。”
“师音山…音山…音山….”宇慧自言自语起来“好像去掉姓叫起来顺口不少那我以后就叫你音山吧。”
“别这么自作主张。”
“已经决定了。”她笑了起来笑容被雨后放晴的天空映衬得恰当好处。
“你不喜欢说话吗?”看着她的笑容我有些唐突的问。
“怎么了?”
“从没见你在班级里说过什么无论去图书馆吃午饭还是放学都是一个人。”
“我刚来嘛。”宇慧满不在乎的说。
“以后会好?”
“不希望我好?”
“哦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
“冷冰冰的吧我。”
“嗯。”我下意识的回应但立马觉得不对拼命摇头“没….没有还行。”
她又笑了起来“我只听人第一遍的回答哦。”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跟着她小心的将随声听放回包中再取出阳伞是把纯白色的折叠伞。她站起身解开伞扣撑了开来。
我不解的看着她。
“我不能被太阳晒。”她开口说“再见了星期一见。”
“哦。”我站起来道别。
宇慧撑着纯白色的伞进入雨过天晴的阳光中不能被太阳晒却能淋这么大的雨那样一来岂不成了河马?我从口袋中摸出淡蓝色毛巾又擦了擦脸那股香味依旧。接着又有要擦大腿的念头但看着她一点点离开的背影想想还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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