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流光倾泻的庭院

第90章:流光倾泻的庭院

致没有名字小姐:

春天快来了哦暖暖的初春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进屋里绚烂的光影此起彼伏热闹了因一个冬天而沉闷安宁的房间。我希望能有一双特别的鞋子能踩着如此的光影一路来到你的床边叫醒你叫醒因为我而沉睡的你。就好像王子在公主面颊上的吻一样如此的唤醒你。

虽然很担心但是我更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人生总有潮起潮落的时候只要不是尽头一定会重新美妙起来。如同经过一夜沉睡的大地晨曦照耀之时便会春暖花开芳香四溢。

去抓水母给你可跑遍了整片海岸竟连一个也没现。兴许是水母们觉得这里冷的可怕而逃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但是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无论多小或多大的事都会办到。我能清楚地记起与你之间的每一个约定对于如此清晰的记忆有时自己也会感到吃惊我怎么会将没有名字小姐的事记得如此清楚呢?我没有刻意去回忆也没有一定要记下些什么但与你生的点点滴滴的事却能轻而易举的浮现在脑海中。

过于清晰的记忆是件痛苦的事。

不让我来看你是不愿让我看到你憔悴的样子吗?我想不是之所以不让我来看你是坚信自己能捱过这场挑战捱过挑战而后像往常一样来到我身边。是这样想的吧。明天既是一个全新的明天。只要还有明天一切都有希望。所以惟有过好每一个今天才能一点点突破困境。

很累吧这样的日子虽然小姐你嘴上不说笔下也不写可我清楚那是很累的累到让人想放弃让人觉得与其这么痛苦倒不如趁早结束。我知道一定会产生这种想法因为我有过。但是当想放弃的时候闭上眼回忆好吗?或许我们的回忆能给你一些宝贵的力量。

夜里做了个梦确切的说是“夜里在外面做了个梦。”梦里的我看着自己和你在一片橘红色的夕阳下游泳。你说那是我们的未来我看见未来的我们又在那片海滩上相遇了。我希望自己不要醒来如果是梦的话请让我不要醒来如果那是现实那就让我不要睡去。我们会这么一直走到底无论眼前出现的困境是什么都能一同跨越。

这就是我们的未来。

今天去码头搬货时遇上了雪松。没错是雪松他还没走看样子是在家里闷了一段时间。可在码头见到时他显得很精神一点没有失去心爱妻子的凄凉。或者说他伪装的很巧妙从外表上难以现。他说他准备乘船去西部沿着河一路往西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奇怪。如果说是去寻找的话乘火车或者飞机不是更快吗?可转念一想却觉得也许他开始的是一段边寻找边遗忘的旅程。换句话说如果在遗忘之前找到了那就努力把妻子追回来。而如果在找到前遗忘了那就放弃寻找仍旧一个人返回。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和他草草聊了几句送他上了船。

这么写一些外面的事告诉你没有名字小姐的心情是不是好些了呢?有时候人是要学会逃避的如果无论什么事都直着脖子往上冲那势必经常头破血流。将难过与困苦放在一边试着想想美好的事情这样人才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即便我们无法相见但在我们的手心中都握有一颗属于对方的没有形状的心。

莫名其妙先生上

我趴在窗台前用平静的心情写完这封信。有许多话我想写在信中但又担心宇慧看了这些话会伤心于是只好绞尽脑汁的尽可能寻找些不忧伤也不让人难过的话来说。不愿让她瞧出我心里的难受。但或许即便不说即便不写她也一样能感觉到谁让我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呢?

从青山上回来后生了不少事佳宁决定一放寒假便与光志一同去城里参加那所学校的资格考试。她对我说完后我只是默默点头妹妹的心是和我一样的坚决要追求幸福的心。而老爸的信也于同一天意外的出现在信箱内信中对突然消失了这么几个月说了句没有任何分量的抱歉问我们是否还活着家里的鱼猫屋顶仓库都安然无恙吗?还在信的最后特别嘱咐了句“不要回信回了也看不到。”老爸就是这么一个人。

但这毕竟是在忧闷的月份中一件让人欣慰的事该走的走该出现的出现。万事万物都遵照着自己固定的规律运行。黑夜过后是黎明春天降临万物复苏我准备起这一学期的考试放学去码头搬货像从前一样有意不让自己存有太多时间去想宇慧但仅此而已我找不到也不可能找到找到一个方法来让自己真的忘记。

信寄出去后的第二天很快收到了宇慧的回信她用看起来很吃力的字迹简单的讲了几句说自己多少挺了过来只是偶尔手会痛的拿不起笔。还说想多知道一些学校里的事。一封很短的信并没有刻意提出什么感觉上宇慧写这么简单的回信都很困难。或许她是忍着我难以想象的疼痛来给我回信的。

于是每天从码头回来我就会或多或少的写一些学校里的事来告诉她。谁和谁吵了一架谁和谁好上了班级里的黑板报得了多少分老师在上课前向我们汇报自己今天的血压情况美术老师画了一幅抽象的裸体画……我精心的一一挑选诸如此类的事并且尽最大可能的夸大其词想让宇慧即使不能看见也可以想象那些事情。而她每次也会在我寄出信的第二天给我写回信往往都是同样简短的信对我讲述的事评价一番拆穿我胡编乱造的部分跟着表达自己三言两语的评价。而如果我在信里提及她的病情问她最近的状况是不是好些了人是不是有精神她都会用格外精神与格外肯定的语气来回答“什么都在朝好的方向展。”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我们没有见面没有电话光靠这一封封简短又平凡的书信来维系。我忽然觉得这种古老的通讯方式比现代的手段要有力得多。因为它可以珍藏起来谈话会消失面容也会遗忘而这一封封信却真实地在眼前。它告诉我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和我怀有同样心情的人在守候着我她和我一样在等待和我一样在忍耐和我一样相信每天清晨醒来太阳一定会出现在眼前。

“哥你觉得我做的对吗?”这天吃过晚饭佳宁边洗碗边问我道。

“嗯?什么?”

“去考那学校。”

“佳宁想去吗?”我反问道。

“想。”

“那就是对的吧”我漫无目的的转换电视频道喝一口罗宋汤“老爸不常说‘世界上没有正确与否的事只有你想做与不想做的事既然佳宁想去考那就是正确的。”

“这么说哥你是支持我的咯?”

“支持。”

“可我总觉得有点隐隐的不安像是对于未来的不安一样。”

“与其说不安我倒觉得佳宁你是处于‘重大决定后短暂的彷徨阶段’”

“短暂的彷徨阶段?”

“没错。”我点点头望着在厨房的她“每个人在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后都会有这么一段时间害怕这决定会出错会事与愿违。可说过了没有对错与否只有你想或不想。”

“哦…..”妹妹轻叹一声冲去手上的肥皂泡来到我身边坐下和我一起看电视中的综艺节目名为《浸溺于快乐的梦》的节目。

“浸溺于快乐的梦?”佳宁瞧着屏幕“换句话说不是等于淹死在快乐的梦里?”

“可以这么说。”

“宁愿淹死在快乐的梦里也不愿去面对现实吗?世上真会有这种人吗?”

“数不胜数啊。”

我加大电视音量节目中某位不知名的嘉宾正诉说自己的爱消失的整个过程。她戴一个舞会上用的蝴蝶面具以毫无起伏的口吻诉说由相识到相拥直至相别的过程。

“人如果在现实中受到了过于巨大的打击就会开始怀疑现实的真实性而一旦开始怀疑了现实那就会出现情愿溺死在梦中的想法。”主持人见缝插针的说道。

没有经过的人无法明白其实梦永远美于现实在现实中用尽千辛万苦也无法得到的东西在梦中却唾手可得这样的梦能不让人心甘情愿的溺死于其中吗?

“拥有绚烂无比之梦的人一定是个可悲的人。”佳宁这般总结道。可她的语气却有些忐忑也许她仍在为即将到来的资格考试而隐隐不安。

“哥最近见过宇慧姐吗?”插播广告时妹妹问我。

“没有。”

“那有联络吗?”

“信。”

“每天都有?”

“差不多吧。”我说“我寄去一封她回一封。”

“好点了吗?”佳宁用极为随意的口吻问。

我停了数秒说实话自己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或者说是宇慧不想多向我说这事。不久后我才回答道:“好点了吧我想。”

“上次听到她的声音我还以为是谁的声音好像的很辛苦。”

“哪次?”

“就是你和光志和尚在房间里喝酒的那次喝完以后你还突然说出去会儿结果整整去了一夜到天亮才回来。”

“哦那次啊…..”

“去见她了吗?”

我摇摇头。

“那去干什么了?”佳宁似乎有些小小的吃惊“一个晚上?”

我依旧摇头不是我不愿意回答而是我对于那晚的记忆实在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那个同宇慧在橘红色夕阳下一同游泳的梦了。

“会好得吧…..她……”

“…….”我沉默起来望着碗里的红色汤勺呆。

“我想听实话想听在哥心中最真实的部分。”

“会不会呢?”我故作无所谓的自言自语“到底会不会呢?”

“宇慧姐有个姐姐也是死在这个病上的对吗?”佳宁像是有意要彻底将我击溃似的说。

“你怎么知道?”

“上次在她的信里看见的。”

“嗯是有这么一个姐姐。”我说“可过了十几年医学也朝前展了十几年我想…..会好得吧。”

妹妹与我四目相对透过我的眸子探视我最真实的内心。

“是实话吗?”她问。

“实话。”

似乎漫长的广告结束《浸溺于快乐的梦》继续播放我们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可心思已然不在了上面。

“哥如果我考上了我就会走得。”佳宁忽然说。

“嗯我知道。”

“真的知道?”

“……..”我思索一阵但对于佳宁如果真的离开了自己会怎么样脑中并没有产生具体的概念。

“我想……”她说到一半电话铃响了。佳宁跑去拿起听筒。看样子是光志打来的她一改刚才的彷徨与不安用憧憬与期待的语气交谈着。我看着如此的妹妹一下沉重的心多少缓和了些。忽然我想难道这就是爱?明明是一脑子的不安却仍旧要强装无事的来面对对方宇慧也是这样的吗?

大约一刻钟的通话结束后佳宁朝我道了声晚安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走上楼前她回过头来问了句:

“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次微笑。

接下去的几天一如昨日我按照早已编好的程序不停重复前一天的事几点到几点干什么几点到几点会伤心几点到几点会疲惫。生活像永无休止的规律四季一般。宇慧的回信比刚开始时略长了一些在信中她说这几天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累仿佛一个人一生所有的疲劳都将在这几星期中耗尽。我说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在以后的日子中就不会再累不会再疲惫了。她说自己每天都会重复几乎相同的无意义治疗情况有时会好转可也有难熬的时候。难熬的时候就会想或许死也比这样轻松。

看到她说这话我真想立马冲入医院冲入她的病房什么也不顾的将她从中拯救出来跟着一同来到码头潜入远洋货轮中去到谁也不认识也没有人认识我们的港口过上一段光凭想象难以成形的崭新生活。

这并非不现实每每在码头时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泛起如此的念头同她不顾一切的流浪天涯。然而我也会想这样真的是拯救吗?对宇慧来说也许这么做是会拯救她的爱可对我来说这却是一个结束她生命的决定。一想起上次在她家中看“彩虹花”她仅仅是因为想更有精神的陪我而少吃一顿药就几乎离我而去我还有多少勇气把她“拯救出来呢?”

我害怕了真的是害怕了。我怕再看见一次自己怎么呼喊也喊不醒她的情景。那时的感觉就是她已经离开我了。

但是拯救爱情与拯救生命哪个更重要呢?如果允许交换是要用爱情交换生命还是用生命来交换爱情呢?这个几乎不可能有答案的疑问久久徘徊在我的心中我也没有在写给她的信中提及此事。

收到宇慧一封长信的时候我刚从浴室出来在佳宁留有“不回来吃饭”的字条旁放着宇慧的信。信封与平时的不同格外正规像是经过精心选择后小心翼翼的封上封口。这封信里她说要去美国治病…….(本作品由原创文学网授权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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